15、Chapter 14 当时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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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在副驾上的手机高亢的叫着，一串陌生的号码。少廷顿了顿，还是接了起来。
“是我，我明天的飞机回法国，待会儿能见个面吗？有些话想和你说。”
是林雨薇。他看了眼身旁的苏沫，沉声道：“有这个必要吗？”
“我认为，有！如果你不方便的话那我只能改签机票去公司等你了。”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样，只要是她认定的事，从来不理会别人的想法。骄傲如公主的林雨薇，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如此。即使那样顺着她宠着她，到头来却还是不告而别。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无法释怀的究竟是她这个人，还是她的背叛。直到那天，他才明白，对于她早已没有恋栈，没有期许，无法原谅的就只剩那场背叛的耻辱。不仅仅因为感情被践踏的隐痛，更因为这是他顺风顺水的人生里唯一的挫败。
“好吧，40分钟后世嘉酒店咖啡厅。”少廷沉默了许久，约了地点。听她的语气，这一面是非见不可了。既然如此，越快了结，越好。
苏沫的耳朵不由自主的搜集通话信息，是她吗？是她吧。虽然完全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但他说话的表情，那种语气，和那晚一模一样。
“林雨薇？”在他挂断电话的瞬间，她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转而迎上少廷略显诧异的表情，登时意识到自己说了多蠢的一句话！天啊，她是受刺激了还是脑死亡了？说话怎么就不经大脑了呢？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讶异也只是一瞬，“走吧，先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不是赶时间吗？”说着就想开溜，却被一把拉住了手腕。
“既然知道就别耽搁，上车。”他的声音简洁有力，带了微微的怒意。
他生气了？是气她揣测他们的谈话，还是嫌她耽误了他的约会时间？事已至此，再推脱什么就显得太矫情了。于是尴尬的笑笑，缩进车里。
一路上苏沫都在琢磨着找个什么话题来打破这种浑身不自在的沉闷，可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开口就到家了，甚至连句再见也没来得及说，他已疾驰而去。
孤零零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她到底算什么？他的社交工具而已吗？现在他的真命天女回来了，她这个临时演员理所应当被一脚踢开。她似乎有点体会到晴子的感觉了，替代品的感觉，活在别人的影子里，存了小小的希翼，然后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破灭。更可悲的是，她或许连替代品都算不上，就只是个道具，不过如此。
既然告诫没有用，既然理智胜不了情感，那她只能逼着自己去开始新的生活，不管多痛多难，只要能舍得下他。
良久，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她一个键一个键拨通了那个号码，“凝姐，我是苏沫……”
此时的宗少廷万万想不到苏沫已经单方面终止合作了，满脑子只想着和林雨薇快点清清楚楚做个了断，甚至她当初为什么悄然离开他都不想去追究。
结束的早，或者还赶得及回去安慰安慰那个小丫头。他暗暗盘算。
刚刚后视镜里那个落寞的身影，让他有点后悔应了这个约。毕竟她才经历了那么一出，应该多陪陪她的。恍惚间，惊觉走了神，究竟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会这么在意她？是那一夜的自责作祟？好友相托的责任？还是，对她动了心？他不敢往下想。无力的靠在位子上，很是自嘲，原来，他也不过是个逃兵……
进去的时候，林雨薇正慢条斯理的翻着杂志，时不时向门口瞟一眼，见他进来，微微起身冲他招招手。
“两杯拿铁。”她自然而然的开口，像是一种习惯。
“我已经不喝拿铁了，给我一杯曼特宁。”宗少廷冷冷的更正。
“这么久的口味也会变吗？”她的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声音低低的，像呢喃，又似在询问。
“没什么是不可以变的。”这句话，不知是说给她，还是说给自己。
“你，是不是还恨我？”她很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
宗少廷倒是没想到她一上来就问这个，简单直接，他刚刚也问过自己几乎同样的问题。正要开口，她又接了下去。
“怎么能不恨呢？连我自己都觉得无可原谅。可我别无选择，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只是，我想我有必要给你一个交待，一个迟了四年的解释。”
对面的人仍是那样疏离的表情。她顿了顿，接着说：“你忙着做毕业设计的那段时间，我也正排练一出音乐剧。最后一次实地彩排在市音乐厅，我想让你去接我，可整整一晚上你的手机一直关机。结束之后已经凌晨一点了，是江帆送我回的学校。可是，就在经过宿舍楼前那片小树林的时候，却遇上了流氓。他拼劲全力保住我毫发无伤，自己却被捅了三刀。后来惊动了在附近巡夜的保安，那人跑了，江帆虽然没被伤及要害，可是深深扎进手背里那一刀……你知道吗？”她又顿了下，游离的视线回到了他身上，“他本来已经要到维也纳进修了，就是因为我，所有的一切全变了。我本想陪他去美国把手治好，等他安顿好了，不再自暴自弃了就回来，可到了才知道，他父母早就离异了，只留给他一大笔钱和一栋空荡荡的房子，我没办法丢下他一个人。一年之后，他终于可以继续他的钢琴梦想，而我，早已经回不去了……我从没想过你会在原地等我。所以当初，我一声不响的离开，我要你恨我，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成为你感情上的牵绊。”
“既然如此，今天又何必多此一举？”
“我知道这些话很难让你相信，可我没有必要在四年后专门来骗你。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所以我决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是吗？报恩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以身相许，除非，你很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了，或者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和他共同面对却将我蒙在鼓里，又凭什么认为我不会等你？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有什么是不能一起承担的？而你对我们的感情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他直视着她，她的表情越来越困惑。
“雨薇，”他长长叹了口气， “现在计较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并不怀疑你的话，如果你另有所图，大可找个更高明的理由。我只是在想，或许我们都错了，我们之间也许并不是爱情，而更像是一种亲情，一种两小无猜，甚至一种习惯。我们之间温暖多于悸动，这也许就是家人与爱人最大的区别。”
短短几句话的理由，他就可以把她的心意看清楚，果然，心之所困，唯有自己是最迷惑的。这么多年，他一直耿耿于怀她的“背叛”，却从未思量过当初自己究竟是以一种什么心境面对她的离开？细细回忆起来，恨是远远大过心痛的吧。恨她的不信任，恨她轻贱自己的付出，他在意的只是她的行为，而不是她这个人。否则也不会在听了一个这样的理由后就释怀了！只是缺少一个借口让自己放下这份不甘。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同住一个屋檐下，同在一所学校上学，几乎是形影不离。我疼惜你照顾你，习惯了和你呆在一起，甚至从没想过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就理所当然的定义成了爱情。雨薇，人始终要诚实面对自己的心。”
自己的心？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这个人，是他和他的家人让她心里的伤口渐渐愈合，让她对这个世界不再恐惧，是他的陪伴让她的生命又有了颜色，有了温度。她依赖他，信任他，和他在一起轻松、安宁，像回到家的感觉。而江帆，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给她小小的惊喜，在他身边，会忐忑，会无措，会心跳加速，会幻想，会期待……这么明显的差别她竟然没有发觉，又或者，是刻意忽略？
还好没有错过，她的爱情，她的江帆。
可他呢？雨薇看着宗少廷，说不出的歉意涌上心头，欠他那么多，给他的却只有伤害，“少廷哥，对不起……”她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一张口，泪就啪啪往下掉。
他起身坐到她身旁，轻轻拍拍她的头。从小到大，每一次她哭鼻子，他都是这么哄她，给她讲笑话，给她买好吃的，直到她破涕为笑。
“傻丫头，有哪个哥哥会怪怨自己的妹妹呢？”即使是他最气的那段日子，只要她回头，他依旧会原谅她，任何时候，只要她需要，他都会帮她。他欠她的，倾其一生，也无法偿还。
“哥，你一定要幸福！”原来他们之间早就是这样至亲的感情，最最简单，最最温暖，只是当时，他们都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4 当时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