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麟》寧縱勿枉

3、三 小菲洛絲

　　「老師！為什麼空中總是眾集了很多鷹馬？」有個年約六、七歲的女孩拉扯著年紀老邁，卻不難看出往日風采的老師的衣袖，道：「牠們知不知道自己很礙眼啊，總是遮蔽著太陽，搞得娜迪亞很黑暗呢。」

　　說話的女孩就是當年名整個娜迪亞──鳳宮產房的菲洛絲。轉眼間，一個還在牙牙學語的嬰兒已變成一個懂得思考、分析的小女孩。即使年紀還小，臉上早有別的小孩沒有的成熟。

　　今年七歲的她，本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每天死纏爛打，也要扯住老師的衣袖，問盡天下事。

　　而這個老師，就是由當年的費魯斯親自塑造出來的人──摩加。他也是整個娜迪亞中，唯一從那個時代活到現在的人。

　　「這個啊．．．已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神在第六天創造了我們的祖先，知道這是何月嗎？」菲洛絲微遙著頭，「那個是十二月。我知道你準會問為什麼不是一月吧。」

　　摩加輕拍菲洛絲的頭，又道：「剛來到這個這個世界的七個人，又豈能那麼快適應這個世界？於是他們商量了把這個月為十二月，用一個月的時間適應世界，待一月時便能過新的一年，真真正正的接管這個世界。」

　　「嗯．．．這跟天上的鷹馬有關係麼？」菲洛絲眨著天真的眼睛問道。

　　「嗯．．．你現在還小，說了，你也是一知半解而已。反正努爾比亞的歷史你早晚也要知道，還是待你長大後我才慢慢解釋給你。」摩加微笑著，手輕掃下巴的銀鬍。

　　「我不依啊！我七歲了！已經是很成熟了啊！你告訴我啦！」儘管菲洛絲軟硬兼施，只見眼前的智者笑容仍然燦爛著，明顯地沒有告訴她知道的打算。

　　「老師你耍我，你怎當人老師的？老師天職不是要傳授知識麼！我要向姨媽投訴啊！」菲洛絲撅起嘴巴，抱著雙手，氣呼呼的瞪著摩加。

　　「表姐．．．這說話好像不該是學生應對老師說吧．．．」一個一直零存在感的男孩怯生生的拉著菲洛絲的裙擺。

　　這個男孩就是菲洛絲的「表弟」──基利雲。身為男子的他，雖被視為是娜迪亞洲主的繼承人，可是不爭氣的他，仍懼於菲洛絲的強勢下。看來，他要成為洲主的路還很遙遠．．．

　　「咄，根本就是他的錯，我哪有不對！」菲洛絲雙目仍然瞪著摩加。

　　「但是．．．」基利雲還想紏正菲洛絲的想法時，「喵！」突如其來的貓叫聲打斷了他的話，也中斷了菲洛絲的怒視。

　　「啊，貓貓要吃午餐了對不？差點忘了。」菲洛絲抱起腳邊的小貓，單純的心早已被懷中的小貓奪去了注意，不用一刻鐘的時間，人早已消失於花園中。

　　摩加與基利雲兩人看著菲洛絲消失的地方，心中同時歎了一口氣。

　　「呃，老師，剛抱歉了，我表姐表現得太無禮了．．．」小小的基利雲向摩加作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

　　「嗯，沒事。」像是早已見怪不怪似的，摩加撥一撥頭髮，又道：「菲洛絲有你這個懂事的好表弟是她走運呢！」

　　「怎會呢！其實有這個那麼棒的表姐才是我的幸運，我可把表姐視作我親生姐姐呢！」基利雲眨著眼睛道。

　　「呵呵？她這個麻煩鬼哪里是你幸運？」摩加笑道。

　　「表姐她可曾經救過我呢！那次她可很棒呢！」基利雲

　　「嗯．．．對了，你該回去了，時候也不早。」摩加微瞇著眼睛看著天空道。

　　「噢！那我回去了！老師再見！」基利雲抱起他的小企鵝，轉過身，向著菲洛絲消失的地方跑去。

　　摩加獨自坐在地上，雙眼看著自己雙手，喃喃自語道：「時候真的不早了，看來要快點完成那書呢．．．」

　　究竟，此話是什麼意思？

　　在努爾比亞的世界裏，當自身能力得到認可後，手中便會得到一個手環。而手環的顏色會隨著能力而轉變。顏色分為透明、白、黃、綠、藍、紫、紅、黑紅及黑九種，等級高低視乎顏色之深淺，黑為最高級者。

　　話說菲洛絲於五歲的時候已得到透明的手環，成為娜迪亞最早被認可能力的人。原由是怎樣？我們來看看．．．

　　「哈哈！不是吧！整個娜迪亞就你一個的靈獸不是鳥類！你是異形吧！」

　　「就是了！你看她的眼睛，一藍一金的，這是什麼鬼樣子！」

　　一群高大的男孩圍著一男一女，明顯地，這兩名較矮小的孩子便是基利雲和菲洛絲。

　　「我表姐才不是異型！」基利雲勇敢地走出來，站在貌似是這群男孩的首領面前，努力地睜大眼睛瞪著他。

　　「嘿！你這個小屁孩，給我滾到一邊！」話罷，那男便一手推開基利雲。基利雲沒想到會被推，一不留神便跌倒在地上。

　　「你幹嘛推我表弟！」菲洛絲氣呼呼的怒視著那男的。

　　「切！是你表弟不中用，誰知他輕輕一推就會跌倒。」那男不屑的看著地上的基利雲，肩上的烏鴉也發出類似嘲笑的叫聲。

　　看見他們嘲諷的臉容，菲洛絲覺得自己快氣炸了！

　　小小的基利雲被推在地上，眼睛漸染上一層水氣，可憐兮兮的看著菲洛絲。身旁的企鵝發出低沉的哀號聲。

　　「你們這群禽獸！」菲洛絲一邊說，一邊吃力地扶基利雲起來。雖然眼見基利雲沒什麼大礙，但是這道氣菲洛絲總是忍不下去。

　　「我不教訓你的話我就真的不叫菲洛絲了！」語畢，她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塊小小的石頭，瞄準對方的眼睛扔過去。

　　整個過程一口氣完成，快得連那男孩閃避的時間也沒有。

　　「呀！」那男應聲跪下，左手掩著他的左眼，血從他的指縫間慢慢的流出來，肩上的烏鴉左眼亦流出血紅色液體，痛苦地拍動雙翼。

　　「老大．．．你流血了．．．」另一男孩指著他的首領，指頭在顫抖著，不難看出他的害怕。

　　「白癡！還不給我動手！」那首領單掩著眼睛緩緩的站起來，他用剩下的右眼瞪著菲洛絲，鮮血令他的表情更顯猙獰。

　　所謂一言驚醒夢中人，一直看著首領發呆的男孩們頓時回過神來，目露凶光地看著菲洛絲與基利雲兩人。

　　「表姐．．．我們逃吧．．．」膽小的基利雲輕輕的晃著菲洛絲的手。

　　「哼！我菲洛絲才不怕這群壞蛋！黃皮膚那邊有句話：邪不能勝正。他們豈會勝過我？你給我安心好了。」菲洛絲拍拍基利雲的肩膀，才五歲的她已擺出一個大姐姐的架子來。

　　「嘿，口氣那麼大啊，我就要你身無全膚的爬出這兒！」語畢，只見那首領揮一揮手，身後的男孩便向著菲洛絲兩人衝過去。

　　只見菲洛絲不慌不忙地從靴子中抽出一把小刀子，她手一晃，一把刀子竟變成五把來！

　　面對來勢洶洶的男孩們，菲洛絲仍然面不改容。她冷笑一下，瞇著眼，手一揮，刀子便隨著她的揮動而飛出去。

　　「呀！」只見其中五人應聲倒地，他們各人身上都插著一把刀子！

　　除了菲洛絲外，眾人都被面前的境況嚇呆了。

　　菲洛絲蹲下來，又從另一隻靴子抽出五把刀來。餘下的男孩看著閃閃發亮的刀子，又看看倒在地上的同伴，一時不敢繼續上前。

　　「表姐．．．他們會死麼？」基利雲看著地上的五個男孩胸口插著的刀子，傷口正不斷流出鮮血來，人與靈獸都不斷大聲哀叫著。

　　「不會，我只是輕輕刺入而已，沒傷及要害，不過．．．要是他們繼續對我們不利的話，我可不只輕輕刺入那麼簡單了啊。」菲洛絲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目定口呆的男孩們，嘴角微微揚起。

　　「老大．．．她．．．我們惹不起了！」說罷，餘下健全的男孩拖著地上的同伴，轉過身去，用盡全身的力跑走了，只餘下左眼仍不斷流血、臉色蒼白的首領呆呆的站在原地。

　　「你還不走？難道石頭不夠好玩，還想嘗嘗我刀子狠狠地刺進身子的滋味麼？」菲洛絲抱著雙手，手中的五把刀子的光刺痛了那首領的眼睛。

　　只見那首領後退了一步，轉過身，使勁的跑走了。

　　菲洛絲與基利雲相視而笑，手拖著手，一起走回宮中。

　　當他們正想裝若無其事地經過夏露面前時，卻被夏露叫停了。

　　「你們去哪來？」夏露盯著菲洛絲的手腕問道。

　　「沒什麼，就是去了宮外玩玩而已，呵呵．．．」菲洛絲乾笑數下，看見夏露臉上並無玩笑之意，便收起笑容，不知所措地看著夏露。

　　「手伸出來！」夏露仍然盯著菲洛絲的手腕。

　　呃．．．莫非她發現我今天出去打架？菲洛絲心道。

　　礙於夏露「豐富」的眼神，菲洛絲不得不向惡勢力低頭，緩緩地把左手提起來。

　　只見夏露黛眉一挑，說：「我說的是右手。」菲洛絲只好用「我完蛋了」的表情乖乖地把右手一併提起。

　　「你．．．」夏露還沒說完，基利雲立即擋到菲洛絲的面前，握緊拳頭道：「不關表姐事的！都是表姐為我出頭才這樣！罪魁禍首是那群流氓！」

　　夏露似乎有點意外的看著基利雲，隨即她便微瞇眼睛道：「快給我從實招來！」

　　不擅於說謊的基利雲便一五一十的告訴夏露，不善言的他，花了大半天，才令夏露明白了大概。

　　「你拿刀刺他們？」夏露眼神淩厲地看著菲洛絲。

　　菲洛絲不作聲，心虛的眼神被夏露視作為默認。

　　「你．．．你實在．．．」當菲洛絲正以為自己要被捱罵，想坦蕩蕩地接受懲罰時，卻訝然發現自己被夏露緊緊地抱著。

　　乾媽不是氣得瘋了吧．．．菲洛絲不怕死地想著。

　　女．．．我的女兒．．．

　　「嗯？乾媽，你在叫我嗎？」菲洛絲眨著天真的眼睛問道。

　　夏露一怔，驀然鬆開抱著菲洛絲的手，她定睛看著小小的菲洛絲，她歎了一口氣，道：「我沒開口說話．．．」

　　「啊？是麼？怎麼我聽到乾媽你叫女兒的？難道是我聽錯？」菲洛絲努力回想剛才的情景。

　　「是你聽錯吧．．．」夏露別過了臉，不想讓菲洛絲和基利雲看見她眼中正在打轉的淚水。

　　夏露偷偷拭去眼中的淚水，深呼吸一口氣，又微笑著跟面前被搞糊塗的兩個孩子說：「你們今天做得很好，特別是菲洛絲，你勇敢地保護了表弟，亦維護了自己的自尊。你不是異形，因神創造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夏露跪下來，雙手握著菲洛絲的右手，說：「你看，連神也嘉許你。」聞言，菲洛絲訝然發現自己的右手已多了一個透明的手環。

　　「你能隨心所欲、準確無誤地把刀子刺進別人的身上，而且傷口的深淺亦能由自己決定，可想而知，你的眼睛很厲害。」夏露又道：「看來這種能力已被神認可，也被祝福了。」

　　菲洛絲與基利雲珍奇地看著這個手環，基利雲又驚又羨的道：「哇，表姐你好厲害啊，連神也親手幫你帶上手環．．．不知道我何時才會有一個呢？」

　　夏露摸摸基利雲的，笑道：「傻孩子，任何人也會有機會的，只要你加倍努力就能跟姐姐．．．不，是表姐一樣厲害的了．．．」

　　兩個孩子沒發現到夏露的異樣，只是繼續欣賞著手環，只有夏露一個獨自苦笑著。

　　女兒啊．．．女兒．．．

　　菲洛絲聞言再次抬起頭，發現夏露早已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