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番外：派克诺坦·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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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克喜欢库洛洛吗？”
宴会的角落，红宝石这样问道。
派克看向它精致的妆容，出发前团长专门“请”了化妆师，将红宝石五官画得非人近妖，立体骨感引人注目。
她又看向在宴厅中心和计划目标，也是这次宴会的主人，卡特家族长子杰西里·卡特相谈盛欢的团长，男人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举起酒杯笑容清爽，和身旁的人低声说了什么，目光一同投过来。
红宝石立刻摆出训练好的微笑，提起裙摆屈膝行礼。
杰西里果然露出了惊艳而贪婪的神色，快步走来，团长慢慢缀在他身后，笑容不到眼底。
红宝石不喜欢库洛洛，就像它不喜欢杀人时溅出的血液，不喜欢看到蜘蛛屠杀的人流出的眼泪，不喜欢作为稀有宝石被献入目标内部里应外合。
但它还是按照计划应对着杰西里的攀谈，脖颈修长如同圈养栏里的白天鹅，在暗示下跟着杰西里离开。
于是派克也借故出去透风，接应外面的飞坦和芬克斯。
幻影旅团一如既往出手迅速掀起腥风血雨，远远能听到窝金和对面念能力者战斗的豪爽笑声，火光里完成任务的红宝石来到户外，繁复的礼服随意丢到一边，换回内里的贴身黑制服——是它记忆里的巡逻服装。
派克擦拭着手枪，身边倒了一地一枪毙命的黑衣保镖，衣服不可避免地沾上些许血迹。
“结束了？”
“结束了。”
金碧辉煌的宴厅变成一片火海，爆炸的气浪火辣辣扑在脸上，浓烟将夜晚遮掩得看不清晰。
“关于之前那个问题，”火星蔓延到了外边的花园，树木燃烧噼里啪啦作响，“我喜欢团长。”
不是普通的男女之情，团长对她伸出手，问“要不要一起来”的时候，她就将他奉为神邸，亘古不变至死不休。
她永远是幻影旅团的九号。
“这样，”红宝石没有什么表情，“我知道了。”
它突然抬手，裸露的胳膊分出尖利切片划向派克，擦着她的脸颊击中身后偷偷举枪的保镖。
偷袭者被宝石穿透喉咙倒地呜咽着死去，淌出的血液温热流到派克脚底。
“对不起，我们做不成朋友了，派克。”它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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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克诺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背叛者。
她和十号成员克利休在侠客的协助下伪装接触目标人物，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环节走漏消息，事情败露她被关进念能力特制地牢，克利休不见踪影。
飞坦和红宝石一同前来，破碎的墙壁露出她许久未见的天空，或许也是最后一眼的蓝色。
“你看起来很有觉悟啊。”飞坦举起伞，捏紧伞骨的手透露出他其实并不平静。
派克低头，沉默。
她无法辩解，目标手下不仅有可以用完全变成他人的念能力者，还有像她一样的情报能力者，潜入失败的时候没能及时自尽就是自己的失策，幻影旅团所有成员的能力、弱点都被知晓。
更说不定，当时和她们接头的侠客就是赝品。
“克利休死了。”伞尖挑破左手手胫，下一击是右脚，派克憋住闷哼，想到加入没几年的克利休。
笑起来像孩童一般，个子也偏娇小，芬克斯调笑她完全是飞坦喜欢的类型。
接下来的攻击久久没有落下，派克抬眼，愣住。
“这是什么意思？”
红色的宝石碎片插在飞坦右肩，应该是被及时防御住了伤口不深，却还是影响到了他握伞的手，将武器换到左手中。
“希望飞坦能把派克交给我。”红宝石的脸刚好被飞坦挡住，派克只能听见它的声音，“你继续去帮库洛洛，我保证派克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蜘蛛面前。”
回答它的是飞坦重重一击！
红宝石被伞尖顶着砸进墙里，本就岌岌可危的墙壁彻底碎裂，宝石人四分五裂同时反击，吞没在飞坦因愤怒涌起的念气中。
战斗被红宝石有意拉到户外，让派克有时间帮自己止血。
飞坦会输。
击溃重重防御来到这个最深处的地牢，飞坦浑身的血腥气不仅仅是来自敌人，速度明显慢了些许，相反红宝石在户外状况极佳，这些年对念的掌握绝对会将战斗拖到飞坦力竭！
红宝石会杀了飞坦。
派克无比确信这一点，举起枪瞄准的手毫无颤抖。
“砰”。
念弹出膛，没入飞坦额头，没有血液溅出，却是飞坦笔挺倒了下去。
记忆弹，对于信任自己、不设防的目标，通过子弹将相关记忆传入其脑中，或者短暂让其失去某些记忆。
攻击向飞坦心窝的宝石利刃因为飞坦的倒下落空，回旋着贴回红宝石上身。
“派克，”红宝石歪头，“愿意和我走了？”
派克放下手枪，她这时开始感到差点被飞坦斩断的手脚钻心剜骨的疼了：“团长在哪里？”
阳光打在红宝石身上，另一半落在阴影里。
“库洛洛会死的。”
“然后你就获得自由？”宝石人口中的“死”不可避免地让派克发晕，又可能是失血过多，“告诉我团长在哪。”
红宝石没有回答，反而跨过飞坦来到派克身前，双手落在她受伤的手脚，念能力发动，啪呲一响双手食指断裂消失，伤痕恢复如初。
“不做蜘蛛就不行吗？”红宝石从茂密的头发上分出合适的宝石接上手指，念能力覆盖上去，不一会就和原来的手指一样灵活。
“派克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它用完好的手贴上派克的脸，那双宝石瞳仁中已经不见曾经的灰暗，比它身体的任何一处都要耀眼，“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收养一些流浪猫、买漂亮的家具毛茸茸的玩偶，在花园里养满花四季不断——”
“我想做的是幻影旅团九号。”她掰开它的手。
红宝石是透亮的、一尘不染的，和沾满鲜血浑身脏污、灵魂都在发臭的他们不同。
它后退半步，将手背在身后，抬起头来，笑容开怀又脆弱。
“派克和蓝宝石特别像。”
“我说金刚老师有问题、在隐瞒我们的时候，他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还拖着我去找老师道歉……明明平常是最温和的性格。”
“我被说服了，我不该被说服的，所以他也被老师欺骗，带到月球上，像人类的死亡一样永远都回不来。”
派克知道，蓝宝石被带走后它开始打探金刚和月人的关系，假借被带到月球上，得知真相，为了解救未来的同伴发起复仇。
她还知道，王子口中的“真相”参杂太多虚假，只骗得过没有心计的宝石，骗不过看过记忆的团长和侠客。
红宝石背叛了同伴，然后一无所有。
派克握紧手中左轮，真正战斗起来她只有第一发子弹的机会。
但红宝石无视了她的紧张，转身走到飞坦身边，撕下他的衣服开始给他简单包扎。
“结果我又被派克说服了，”它回头，“我讨厌蜘蛛，讨厌库洛洛，但是派克喜欢蜘蛛和库洛洛……我带你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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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宝石扑向团长的那一刻，派克突然想起那次她差点被当成背叛者、红宝石带着她找到陷入苦战的团长，后者看到她的瞬间一转攻势，撕破伪装将敌人全部打倒，对她说“抱歉计划调整没有通知你”的时候，身后红宝石咬紧唇不甘心的神色。
窟卢塔族居住地防御坚实，幻影旅团为此也难得出动全员。窝金之流战斗分子战得爽快，红宝石远远躲在树上，她和库哔作为非战斗人员围观团长和族长的战斗。
确实是她看见敌人变成尸体松懈了，失去族长的窟卢塔族暴怒反抗，她不得不腾出手来帮玛琪阻拦。
团长的方向邪恶的气息爆发出来，她听见团员们“团长”的呼声，居然有几分惊恐，回过头去，红宝石将团长扑倒在地，黑紫色的念力完整击中它，将宝石人变成一堆碎片。
幸好，派克没由来的想到，幸好红宝石对自己抱有好感，促使它保护了团长。
复原能力让它逃过一死，但直接被诅咒击中的头部，三分之二变成了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死物，无法靠能力恢复。
它大概花了半个月才调整过来，将其他部分的宝石转移作脑袋，整个人矮了几厘米。
团长则是对它失去身体后记忆的影响感兴趣，派克久违地又向红宝石用了记忆弹，涌上来的回忆中居然大部分和她相关，被主人漂上难以形容的暖色调，和与其他蜘蛛存在的部分截然相反。
“是头部储存的记忆比较多吗……”团长分析红宝石失去过去两千多年大部分记忆、尤其是最后几百年完全被遗忘的原因。
红宝石则是难得露出了初遇时那样懵懵懂懂的神色：“我忘了很多事情？”
它有些狐疑，这些年的经历不如同曾经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突然被告知忘掉的部分更多，正常情况下都会迷茫。
“这样来看还真不好说是不幸还是幸运……”侠客嘀咕。
失去那段沉重记忆的红宝石明显地活泼起来，即便团长告诉它金刚对过去的红宝石非常重要，它也能大大咧咧回答：“难过的事情忘掉也没关系，我觉得现在轻松的感觉更好。”
它越来越接近那个刚诞生的无忧无虑的红宝石，和窝金信长打架，找侠客要改装电脑玩，缠着玛琪想学绣花，躲着遇到就冒杀气的飞坦。
团长不再让它参与到旅团的行动中，派克摸不透他的想法，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期待这样的结果的，红宝石不需要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再说不定某一天，她会重新问自己“能不能做朋友”。
不是敌人，不是同伴，而是朋友。
只是直到红宝石不露一丝怯意、在基地里和团长争锋相对要求“自由”，派克才发觉进入人类社会的红宝石已经将欺骗学得天衣无缝。
它看向他们的目光坚决又嫌恶，它从来都和幻影旅团不是一路人。
“可以。”
久久的沉默后，团长真情实意露出笑容。
“派克，弄清楚它身体里哪些部分储存和我们相关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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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帮忙吗。”压抑的寂静中，玛琪将装在箱子里的宝石碎片推给自己。
加起来有两百斤中的宝石不是受伤的她能够轻松拿起的，好在最后小滴找了个拖车，让她能够独自一人前往目的地。
她慢慢走在雨里。
红宝石被飞坦的炽日融化，凝固时是摊在地上的平坦板状，为了方便装箱，富兰克林将其粗暴地折成小段。
它还活着，在酒店试图攻击她的部分念力再熟悉不过，只需要充足的光照和些许时间，它就能像那次一样“复活”。
派克想起她从那两个小鬼的记忆中看到的红宝石的笑脸。
真好啊，红宝石，交到合适的朋友了。
【FIN】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派克诺坦·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