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人心弦》我我而欧

4、再见

　　昀曦推门而入，看到可怜兮兮蜷缩在地上的扣扣。她红红的双眼被凌乱而厚重的刘海遮住，脸上的红肿退去，染着血迹的道袍如同炒熟的茶叶般团聚在一起，褶皱不堪，在昀曦的眼里显得狼狈和可笑。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和他貌婉心娴的糯儿相比呢？可惜好玉难成双，破碗存千年，他的糯儿已经走了，她却还用这么无辜的眼神看她，她无辜吗？
　　“王爷，不知糯儿小姐好些了吗？”扣扣焦急地问，她被关在柴房已经好几天了，管家再也没来找过她，外界的消息她一点也不知道。每次她都央求给她送饭的下人告诉她一点消息，可他总是在守卫的兵丁冷冷的注视下快速离去。她央求守卫的兵丁请管家过来，但是两人总是毫无反应。扣扣担心母亲的身体，心里焦急，每天都默默地数着日子，之前听管家说糯儿小姐快醒了，就整体祈祷糯儿小姐快快醒来，这样她就可以离开王府了。现在她终于盼来传说中的王爷，应该是糯儿小姐醒了吧，看来她很快就能离开这里，扣扣的心理轻松了些。
　　“她死了，对此，你的那一棒还有很大的贡献呢。”昀曦阴沉着脸，毫无前兆地甩出手中的长鞭，长鞭下落处，扣扣的道袍裂开，渗出殷红的血珠，本来就红肿的脸颊因为被鞭子末尾扫到而绽出一条鼓起的血丝。扣扣慌忙用手臂护住头，身体朝后靠了靠，希望躲避密集的鞭打，可是鞭子却如同长了眼睛般，总能准确地找到她，在她身上，手臂上留下一道道殷红。
　　“王爷，我只是伤了那个淫贼，没有伤到糯儿小姐。”鞭子落下，疼痛从殷红处渐渐延伸开来，扣扣疼地直抽冷气，而听到王爷的这句话，心里更如饮了陈年的药酒般，从内到外全是苦涩。糯儿小姐没了？可是管家说她快醒了，她真的不希望糯儿小姐出事，那么娇美可人的小姐，那天王爷将她脸上的血迹擦去时，她看到了她娇美的容颜。
　　昀曦看到扣扣一脸哀伤，这在他眼里全是讽刺和虚伪，他一把揪起扣扣的前襟，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为什么出事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你还这么虚伪，摆出一副死了亲娘的样子，你凭什么啊？”昀曦疯狂得摇晃着扣扣，发狠地盯着那两片失去血色的唇瓣，他要看看这个女人能找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扣扣的眼泪涌了出来，他可以怪她没有救下糯儿小姐，可是，他怎么能盼望她被人糟蹋？她和糯儿小姐比起来，一个是地上尘，一个是天间月，她虽卑微，但也有娘亲和观里的师太师姐牵挂，即使他深爱糯儿小姐，也没有权利责怪她，更没有资格诅咒她步入如同糯儿小姐悲惨般的境地。“我不是小姐的女婢，没有义务替她挡下一切灾祸。王爷深爱小姐，一定给小姐配了护卫，小姐出事时，王爷不在现场，护卫不在现场，丫环也不在现场，我至少比王爷你强，替糯儿小姐杀了那个淫贼！”糯儿瞪着一脸疯狂阴狠的王爷，明知自己这些话无异火上浇油，却不吐不快。
　　看到眼前逞强的扣扣，她拼命地睁大眼睛，希望忍住却无法阻止眼泪的流出，昀曦的嘴边泛起一丝诡异的冷笑。这些天来，他一直在责怪自己，为什么他要和那些人应酬，为什么糯儿出事他不在身边，他一直深深地懊悔，而现在扣扣正好撞上了他的死穴。“没有义务？怪我？你的嘴真是流利啊，这就是在道观里学到的？看来那个道观可以关了。你放心，糯儿遭受了什么，我会从你身上千百倍的讨回来。”说完，昀曦看也不看扣扣一眼，像扔破布一样将扣扣丢到墙角，转身走出柴房。昀曦招来一个丫环吩咐道，“将她剥洗干净，送到我院落的客房里来。”说完，他回头看了看扣扣，一脸魅惑，却遮不住眼里的冷意，扣扣看到，感觉如同被人扔到冬天的雪地里，巨大的恐惧在心中蔓延，她拼命挣扎着，希望摆脱丫环们一双双捉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