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人心弦》我我而欧

2、审问

　　扣扣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看来昨夜请她做客的主人忙于治疗那位糯儿小姐，忘记审问她这个困于柴房的客人了。扣扣原本下垂的青丝已经乱蓬蓬的，粘着凝固的血，显得十分狼狈。扣扣心中惦记那位小姐，不知她身体怎样，如若她能醒来，也不枉自己陷入到这难缠的事件中，亦可帮自己摆脱嫌疑，昨夜不归，止心师姐肯定在到处寻找，娘亲怕是担心地晕过去了吧。扣扣心中担心娘亲，便疯了似的拍着门，“我要见王爷，我要回家！”希望引起门外的士兵前去通报。
　　“姑娘，管家来了。”看守的士兵打开锁，管家推门而入，看到一脸憔悴的扣扣。浅灰色宽大的道袍裹在扣扣身上，上面还有片片血迹，本来散开的青丝因为血污的固定而显得凌乱不勘，半边脸红肿起来，遮去了原本清秀的笑脸。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焦急，让人忽视了眼下因睡眠不好而产生的淡淡烟圈。
　　“管家大人，不知糯儿小姐怎么样了，可曾醒来？”扣扣关心地问，看到管家满脸疲色，眼角流露出丝丝心痛，扣扣地心直往下坠，莫非糯儿小姐不大好了？那么个灿若春华甜美可人的女子么。
　　“太医说很快就会醒来，所以姑娘你最好说实话，不然小姐醒来，若发现你有半句假话，你这辈子都难以出这王府一步。你叫什么，从哪里来，我最好奇的是，那样的现场，你一个小道姑怎么会在场？”管家望着坐在地上的扣扣问到，这是他最怀疑的，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他的少爷，现在还在那个早已冰冷的躯体身边寸步不离，不肯相信糯儿小姐离开的事实，颓废地似换了个人，根本就不记得柴房里还有个人等着他审问，他只好替少爷先审问这个奇怪的小道姑，早日还糯儿小姐清白，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替少爷做的。他看着少爷从蹒跚学步到而今的满身风华，看着少爷和糯儿小姐从青梅竹马到互许一生，深知糯儿小姐对少爷的重要，如今有情人天人两隔，他想到这里就心酸不已。
　　“糯儿小姐没事就好，我叫扣扣，栖身在京城外南山如是观，我娘亲是观里的居士。昨天我本来是和师姐进城采买物品的，顺便看看京城七夕的热闹景象，师姐因为有师傅的嘱咐给几户经常去观里上香的人家送福去了，我自己在街上看热闹，和师姐约好今天下午在南城门外碰头，结果我在护城河周围发现一个男子扛着一个已昏过去的女子，鬼鬼祟祟，我就一路跟着他，看到他们进入那个破庙，那个淫贼欲行歹事，我就随手捡起地上的木棍朝那个淫贼打去，可惜只打到他的背部，他翻过身给了我一巴掌，将我一推，我就倒了，因为脑袋磕到木头上，所以晕过去了，等我醒来时，小姐已经被……我拿起手边的木头朝淫贼头上砸去，他就倒下了，我本只想打昏他，但过于慌乱，用力过猛，他的头伤的太重，死了。”扣扣回想起当日的情形，依然觉得后怕。“我所说句句属实，管家可以派人查证，扣扣只求您能派人到观里知会我娘亲一声，报下平安，我娘亲身体不好，我怕她过于担忧，承受不住。”扣扣额前厚厚的刘海凌乱，遮住了漂亮清澈的双眸，但却遮不住着双美目里流出的对娘亲的牵挂和担忧。
　　“我会派人去查，告知你娘亲，但这件事关系糯儿小姐，她醒来以前姑娘你都无法离开这里了，希望你能配合。”管家说完就离开了，柴房的门迅速地落了锁。
　　扣扣蜷缩在柴草上，面对现在的情况，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扣扣从小和娘亲在道观里长大，整天听师太和娘亲教导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出家人要慈悲为怀等等。虽然扣扣不是出家人，但从小的观念和内心的良善使她无法眼睁睁地看这一个如花少女惨遭毒手。可是她救人没救成，反倒自己进了柴房，看着自己身上脏兮兮皱巴巴的道袍，脸上和后脑一直疼痛，扣扣心里难过，想到王爷还可守在糯儿小姐身边，自己却无法告诉娘亲，眼泪就刷的流了出来，划过红肿的脸颊，微咸的眼泪使受伤的脸颊更加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