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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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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到了。”一阵急刹,蒋倾一脚踩在地上。
斐远终于抬起头,他发现自己已经进了之前绕也绕不通的小区里,碰巧的是,这个地方他还绕了几圈,看上去特别熟悉,好像再往前走几步就能到自己住的那栋居民楼了。
他松开缠着蒋倾腰的手,慢慢悠悠地从后座上下来。
蒋倾终于放松下来,被这人箍着一路热出了一身汗,既变扭又难受的,但看到斐远有些惨白的脸色,下意识不太好听的话又咽了下去,“你没事吧?”
斐远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一点劲都使不上,脑袋晕乎,喘不上气,胃也搅得疼。
可能是低血糖犯了,胃疼的熟悉感让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早上开始就没怎么吃过东西。
“真没事?”蒋倾眯了下眼,他看斐远这难受的样子真不是装的。
“嗯,不说了,我先走了。”斐远揉了揉胃,他从车把上取下自己的袋子。
结果手还没碰到,购物袋便从眼前转到了蒋倾手里,“我送你。”
语气强硬,不容拒绝,斐远怀疑这人我行我素惯了,连一丝给他人拒绝的机会都不留。
斐远叹了口气,他也没力气再纠结这个人这么自然的举动,只好和他说了自家的住址,然后慢吞吞地往前走。
因为走在蒋倾前面,所以斐远并没有注意到蒋倾在听到他家住址时神色古怪了一下,眼底深沉透着一丝冰冷。
斐远站在家门口准备掏钥匙,他的手顿了一下,“你要跟我进去?”
蒋倾侧靠着墙,懒散地应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吗?”斐远有些哭笑不得,他不觉得自己还能跟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有什么好聊的。
“快点。”蒋倾提了提手里的购物袋,“太沉了。”
斐远无语,这不是他自己硬要拿的吗,怎么就一副我好心给你办事,赶紧欢天喜地给我感恩戴德吧的表情。
他打开防盗门,把钥匙甩在柜子上走了进去,“随意进来吧,反正什么都没弄。”
这个家政公司的效率还是挺高的,说好两个小时,果然把这个本来就空荡荡毫无人味的屋子打扫出更加空荡荡又光洁亮丽的感觉,至少不像一间常年闹鬼的凶宅了。
蒋倾站在玄关处,扫了一眼几乎什么都没有的屋子,走了进去,把袋子放在茶几上,“刚搬过来?”
“嗯。”斐远向四周看了看,看到已经被洗刷的干干净净没有屁股印儿的沙发,他放心地坐了下来。
刚坐下,抬头又看见杵在一边的蒋倾,突然意识到他还帮自己拎了挺沉的东西,又有些尴尬地站起来,“喝水吗?”
“不用了,我只是找你问些事情。”
“什么?”斐远翻了翻购物袋,他记得自己买了几瓶水,虽说蒋倾说不用,但基本的礼仪他还是知道点的。
“你和张勇......是怎么认识的?”
“张勇?”斐远翻着袋子的手停住了,他记得自己好像在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名字。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停顿让蒋倾眼神中的怀疑更甚,他一直在思考斐远与张勇他们之间的关系,以为双方只是单纯的对立面,但一切都太巧了,不仅是他今天碰巧有事不能带着蒋涵,蒋涵又碰巧出了事被张勇几个人抓走了。这些蒋倾还可以自己想得通,无非是有些眼睛一直跟着自己,打算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带走蒋涵。可是斐远呢?他又扮演什么角色?难道只是碰巧又在蒋涵即将出事的时候出手救了她?难道他的身手很强悍可以在几个打手面前带走一个小孩并且毫发无伤的逃走?这些蒋倾都可以认为是巧合,可是当他发现斐远是今天搬过来的,并且是自己邻居的时候,他察觉到一切都不太对劲,为了缕清事实,他勉强厚下脸皮,跟着他进了他家。
斐远迷茫的表情越久,他心底的疑虑越重,因为蒋忠正最近过于安分而日松弛的神经瞬间绷紧。
斐远还在回忆张勇这个名字,并没有注意到蒋倾此刻的状态不太对。
突然,一道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莫名的凝重感。
蒋倾看了眼手机屏幕,没有立刻接,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斐远,随后也没说话,径直走出了他家。
“什么意思?”,斐远皱了皱眉,蒋倾那眼神中的含义莫名的让他有些不爽,他现在一脸懵逼,完全不解这人突然散发的敌意是什么意思,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算了,想这么多干嘛,世界上莫名其妙的事情那么多,哪给他时间去深究一个人无缘无故的眼神呢?
斐远扯了扯嘴角,喝了口水,缓了缓磨得更加厉害的胃,然后掏出手机,准备点份夜宵,再熬一晚上他可扛不住。
等外卖的空隙,斐远把买来的东西稍微规整了一下,看着凌乱在床上的被套时,他稍微犹豫了一下。
套被罩这个玩意儿,据说在十大令人抓狂的家务中排行第二。
仅次于吃饱之后洗碗,那简直是精神和□□的双重折磨。
他用眼神稍微模拟了一下整个套被罩过程,然后打了个响指,“简单。”
不就是把一个东西塞进另一个东西里面吗,这有什么难的。斐远自信满满地拎起被罩的一角,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技能点满满的生活小天才。
不过事情进展的不是特别顺这位小天才的意,他把厚厚的鸭绒被角好不容易塞进被罩里时,结果发现有几处的褶皱总是铺不平,不是一边挤满了被子,就是一边空瘪瘪的,斐远皱着眉看着波浪不平的被子,试图从外面去扯,强行把里面的被子挪到它该待的位置。
但是手上的伤口还没好,使不上劲,使得整个套被子的过程特别艰难。
即使在冷气充足的室内,斐远还是折腾出了一身汗,他脱了上衣,打算去洗个澡。
这时候,门被人扣了几下。
斐远以为是外卖到了,走过去开了门。
结果入眼的不是端着一脸笑容的外卖小哥,而依旧是那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
他好像刚经历了什么事一样,浑身都带着不容接近的烦躁,就像斐远在铁门边刚遇见他时的那种样子。
“有事吗?”斐远挺意外,以为这个人不会再找他了。
“这个给你。”蒋倾把手里的一袋东西递给他。
“这什么?”斐远看着他手里的袋子没动。
“药。”蒋倾看了眼他的手,“你伤口发炎了,还是得好好消个毒。”
“哦。”斐远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的确肿了挺多,于是接过药,“谢谢。”
“不用谢,你帮了小涵就是帮了我,这是应该感谢的。”蒋倾说。
“啊,那只是我看不惯这种做法而已。”斐远挠挠头,“对了,你妹妹没事吧,我看她被一群人围着也不知道吓到了没有......”
“她很好,不用担心。”蒋倾说。
“哦,那就好,我看你还是报警比较好,这件事......”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蒋倾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露出了那双漂亮狭长的眼睛,“你不必再多问,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关心到什么程度,但我希望你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忘掉。”
“什么?”蒋倾话语里的冷漠十分明显,斐远愣了愣。
“字面上的意思,我感谢了你,你也接受了我的感谢。”蒋倾暗指斐远手里的药,“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了。”
“......你什么意思?”斐远没反应过来。
“这件事很麻烦,我没法和你多说,但我现在唯一能跟你说的就是......“蒋倾向斐远走近一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要随意插手别人家的事情。”
斐远感觉自己被那道目光审视着,这点令他十分火大。
蒋倾察觉到斐远的不满,思考了一会儿,“如果......你觉得这种感谢过于寒酸,没事,你可以提,只要是在我力所能及之内的事,我可以做到。”
“你是觉得我是那种只图回报的人吗?”斐远皱了皱眉,“我是这种人?你以为我救一个小孩还得考虑之后的回报?”
“但凡是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总有所求的吧。”蒋倾轻描淡写地说,“所以,你想要什么?”
蒋倾定定地看着他。
那眼睛真的挺好看,睫毛很长,眼角微扬,弧度正好。
这真是跟蒋倾这个人相配的眼睛,它虽看上去时时带笑又富含感情,但望进深处,却又让人察觉到那深沉眼底中的某种冰冷,不敢接近,光是盯上这双眼睛,斐远感觉自己几乎要被吸进去一般。
“呵......”斐远突然很想笑,他握着手里的袋子,仿佛捏着自己被不断否认的自尊心。
“你笑什么?”
“既然你真的认为我是出于某个目的,那我只要说了你能保证自己真的能做到?”斐远扯了扯嘴角。
“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蒋倾点点头。
“行,那先欠着。”斐远说。
“什么?”这次轮到蒋倾不解。
“我还没想好,欠着不行吗?”斐远环胸靠在门框上。
蒋倾沉默着。
“难道你是怕我巴着你不放?”斐远气笑道。
“我没这么想。”蒋倾摇摇头,“那你想好之后告诉我,就这样吧,早点休息。”
说着,蒋倾把帽檐拉了拉,往后退了几步,“这件事之后,我希望你以后可以装作不认识我们,应该说,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我们可以回到那个状态,趁现在交情不多的时候。”
“好,求之不得。”斐远握了握手里的袋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另外,谢谢你的感谢。”
随后猛地把门关上。
这人真是脑回路和他不对盘,他一开始还以为只是长相让他看上去不近人情,没想到整个脑子都和一般人长得不一样。
他只是单纯的出手帮了一下,事情没有多严重,他也没多想,只是跑进蒋倾眼里自己就跟揣了什么目的似的。斐远堂堂正正做人十几年,行的端坐的正,从来没被人当成什么思想不端正的小人,蒋倾这一下子,直接把他整个心里的怒火给点炸了。
可怜的外卖小哥来的不是时候,刚扬起职业微笑,差点被外开式的大门砸了脸,冷着脸的帅哥话也不说,拎过他手里的粥,又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操,现在长得帅的人脾气都这么大的吗?”外卖小哥惴惴地摸了摸吓了一跳的小心脏。
......
斐远是被折腾不休的铃声给震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去摸,“喂?”
“远哥!你在哪儿呢?”黄煜活力满满的声音从那头响起。
“床上。”斐远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应道。
“不是,什么床上,哪儿的床上?”
“我床上,难道在你床上?你床上还缺人吗?”斐远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困意十足。
“我家是单人床,睡不下。”黄煜嘿嘿笑道,“不过你要是想睡,咱俩也可以挤一挤,不过我还没和一个大老爷们挤过一张床,看在你是远哥的份上,我倒可以和你试试。”
斐远本就迷糊的睡意算是被黄煜这通yy给搅和了,他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嘴唇微启,“滚。”
“终于醒啦,远哥。”黄煜又嘿嘿笑了几声。
“什么事?”斐远把手机挪开看了眼时间。
下午一点了。
“找你啊,你现在住哪儿呢?”
“找我?你回国了?”
“是啊,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已经到学校附近了。”
斐远缓了缓僵住的思维,给他报了个地址,听见一句马上来,便挂了电话。
黄煜一家每年暑假都会抽出一段空余时间出国旅行,按他老妈的意思,钱赚的再多不懂享受,那人生也是白活。辛辛苦苦半辈子都砸进钱眼里了,现在怎么也得环游世界到处看看,等以后老了瘫了不能动了,还可以躺在床上想想这些消磨消磨时间。
听他说今年去的地方是埃及,前几天还在跟他抱怨了几个小时自己多么不幸多么艰苦,待的那鬼地方简直不是人去的,又晒又热,出门不用干什么直接可以去金字塔里预约一个位置放置他的人干儿了。
看来他是在那地方待不下去了,巴不得找个机会赶紧溜回来吧。
他坐起身,碰巧压到了一直没注意的手,刺痛感让他的意识瞬间从脑门到脚趾头都清醒通透过来。
他蹙着眉举起被自己生疏包扎起来的手,虽然已经勉强用了药,但是这伤口划的还挺深,一时半会儿看来是好不了了。
脑中突然又闪过蒋倾那张生人莫近的脸,斐远烦躁地扒了两下头发。
操,去你妈的撇清关系。
斐远郁闷的套上昨天在超市随便买的特价短袖,这是他一眼挑中的,在一坨跟山一样高的衣服堆里摸索出的俩三件,黑的白的正好能凑个单双数日子穿。
他一向对穿什么衣服不怎么在意,在斐家的时候他也能穿个十几块钱的背心到处晃荡。
等他洗漱的差不多的时候,门被人敲了几下,“远哥!开门!”
“来了。”斐远听见声音,勉强理了下被自己扒乱的头发,走过去开了门。
“远哥,我想死你了!”门还没开一半,一只手就猛地扒住门往外一拉,随之一个黑影就要往他身上扑。
“诶诶诶......”斐远堪堪稳住自己要被带过去的身体,他熟练地按住扑过来的脑袋,往后退了一步,“你他妈能不能每次别像狗扑食一样冲过来。”
“什么?狗扑屎?”黄煜顶着斐远的手,张着的手臂停在空中,指了指斐远,“我要是狗的话,那你......”
“滚滚滚,去了埃及耳朵里塞满沙子了吧。”斐远骂道,“怎么晒这么黑?跟炭一样的。”
“啥?我黑了?不会吧?”黄煜忘了自己还在门外站着呢,惊得一嗓子嚎了起来。
黄煜,他发小,穿开□□一起长大的兄弟。
从以前特别傻逼的年纪玩到现在也没有相互嫌弃过的交情,对斐远来说,是他唯一交心的兄弟。
黄煜长得是一副青春阳光的脸,却顶着一头暑假前向自己炫耀的所谓日式忧郁美少年的发型,自以为文艺感扑面而来,却在斐远看来就是80年代的洗剪吹,一股子发廊海报的感觉。
不过那时候还是白嫩嫩的一条汉子,只要不张嘴说话完全可以装那什么忧郁美男,只可惜......
去了一趟埃及,风吹日晒俩个月,就算是再怎么细皮嫩肉的小鲜肉,一晾晾也就成了赤条条的东南亚煤炭工。
“我碰上的人都比我黑,我还显摆了好一阵觉得自己保养的挺好。”黄煜进了屋还在苦涩地揉着自己的脸,好像在摸消逝已久的美貌,他可怜兮兮地看了眼斐远白嫩嫩的脸,又对着手机比了比自己,叹了不知道第几次气,“岁月不饶人啊,青春不复回啊,我的忧郁美男人设崩了啊。”
斐远强忍住笑意,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水,“来,干了这瓶孟婆汤。”
“快,快给我。”黄煜“痛楚”地揪着心脏,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他猛地灌下,吨吨吨喝了几口,一抹嘴巴,随后神情迷茫地看着疯狂憋笑的斐远,“这位帅哥,你是谁?我在哪......我是......”
他举起手机相机,突然眼睛一瞪,手指一抖,“我是挖煤的吗?”
“哈哈哈哈。”斐远弯着腰爆笑起来。
黄煜看着笑得特别开心的斐远,还坐在一边特别无辜地对着相机搓搓脸,“咦?为什么这煤搓不下来?”
斐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习惯性的想伸手擦掉眼泪。
“我操,你手怎么了?”黄煜眼尖,扫到了斐远包的挺严实的手。
“啊?没怎么啊。”斐远立马把右手背身后,抬起左手上下看了看。
“别装,那只手,我还没瞎好吧。”黄煜很想翻个白眼。
斐远随意地挥了挥,若无其事道,“哦......不小心划到了。”
“被什么划到了?怎么看上去这么严重啊?”黄煜皱着眉抓过斐远的手腕。
“就被钉子。”斐远抽出手,安慰道,“哎呀,没事,就划拉了一下。”
“你确定?”黄煜眼里写满了疑惑。
“啊。”斐远应道,他拍了一下黄煜的脑袋,“屁大点事儿你脸就皱的跟老奶奶的搓澡布似的。”
“操,你见过老奶奶的搓澡布?”黄煜骂道,“你说说你,是不是因为成天嘴欠留下的罪孽太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是啊,你看我是不是很可怜。”斐远笑道,“所以我说你你得忍着点。”
“要点脸吧你。”黄煜伸了个懒腰,打了哈欠说,“啊呀,累死我了,从昨天晚上就坐飞机坐到现在,我屁股都瘪了。”
“要不你去我屋里睡一会儿?”斐远说。
“不用了,困倒是不困,就是屁股太他妈疼了,我感觉都可以摊过来烙饼了。”黄煜痛苦地拍拍屁股,“在飞机上恨不得按个弹出键飞出去。”
“游戏打多了吧你。”斐远掏出手机,“吃早饭吗?”
“早饭?哥,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嗯,一点五十六。”斐远看了眼时间,在黄煜又准备开口的时候微微抬眼,“跟你一起过中东时间不好吗?”
“哇,远哥!”黄煜感动要哭。
“行,我知道了。”斐远挥退又要扑上来的黄煜,“别谢哥,哥只是传说。”
“嘿嘿,那咱们出去吃呗。”
“不去,太远了。”斐远实在是不想离开空调房。
“哎呀,年轻人,动一动嘛,整天呆在家里不好。”黄煜二话不说,拽着斐远就要往外走,“咱们可是茁壮成长的小苗苗,正是需要晒晒太阳的时候。”
“说人话。”
“我命苦啊,吃了俩月沙子,您让我开开荤行不行,我实在太想念学校巷子里的那碗小馄饨了。”
斐远穿上鞋,“你还嫌晒得不够多啊。”
“停,打住。”黄煜急忙叫嚷,“咱们不聊色号了行不行?你在纠结我就直接给你预约一套全身美黑去。”
“我黑了也帅。”斐远漫不经心道。
“嘿,小兄弟挺自信啊。”黄煜拍了拍他的背。
“那是。”斐远咧了咧嘴,“也不看看你哥的帅气指数,简直......”
“炸裂苍穹啊。”黄煜应和道。
黄煜记得他刚开始见到斐远的时候,小小的一个坐在奢侈的沙发上,唇红齿白,长相精致,衣着华丽,周身散发出冷漠的气场,那叫一个正儿八经,一个人模狗样,呸,华丽小贵公子形象至今还深深地扎根在他记忆中。
实际上,慢慢和斐远熟了之后,黄煜才发现这张极具迷惑人的外表下的那个逗比的灵魂,巨大的反差让黄煜当场就想起了一个词——
闷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