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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田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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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花恬有意无意的套花禾的话,大概了解了花家的一些情况。
花恬的父亲花毅三年前在西山剿匪受伤不治而亡,紧接着花母也在一病之下随着花父而去,只留下一个年仅十六岁的的舅舅照顾他们姐弟三人,不料三年孝期刚过,原本的花恬就失足落水变成如今的花恬。
花恬不禁叹了一口气,为原本的花恬也为自己以后的生活。
村里的周家和花家关系很好,这几年全靠周家帮衬,花家这几个小孩子才能把父母的身后事料理妥当。
“去完田里我们就把小笛接回来吧,总麻烦别人不好。”这个周婶家里好像也有好几个孩子,已经拜托人家看了花笛这么久了,总不好一直耽误人家,花恬决定去完田里就把花笛接回来。
沿着村中的大路走了十来分钟,又拐进一条岔路,走了大约三四百米,一个小山坡出现在两人眼前。
满满的绿撞进了花恬的眼帘,将玉米叶吹得窸窸窣窣作响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扑在脸上时却只感觉到了清爽。绿意盎然、微风徐徐,这才是初夏的模样嘛,花恬在心里感叹。
正是下地干活的好时候,田地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忙了。花恬两人走小路穿田而过的功夫,已经有好几位妇人向两姐妹打招呼。花恬对不上这些人的脸,只能一路干笑点头。
在一众身体关心声和安慰声中,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恬丫头怎么光笑不说话,不会真成傻子了吧!”
花恬顺着说话的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粗壮妇人提着镰刀站在田边,见花恬看了过去,这妇人把眼一瞪,作出一副凶悍的样子。花恬挑了挑眉,运气可真好,第一次出门就遇到人找茬。
花恬不认识这个人,也不好回应她,索性这些话就跟耳旁风一样,对花恬造不成什么影响,也就假装没听见。
田间的气氛一时冷了下来,一位穿褐色短衣的中年男人瞪了那口出恶言的妇人一眼,开口道;"宋壮家的,嘴臭就别张嘴!"训斥了宋壮的媳妇儿,中年男人又转头对花恬说:“别理她,她人就这样,你和花禾是要去田里吧?”
对着友善的人,花恬从不吝啬笑容:“好几天没去田里了,去看一看。”
中年男子甩了甩手上的泥,说道“快去吧,等一下太阳就大了。”
早就气得磨牙的花禾对着宋壮家的冷哼一声,转头和中年男子说话:“多谢周叔!,我们这就过去。”
别过周叔后两人不再搭理口出恶言的宋壮家的,径直朝自家的田地走去。
宋壮家的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角色,见有男人站了出来就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弯腰用镰刀恨恨地割着杂草,嘴里不干净的嘟嘟囔囔着。
花恬家的这块地要比其他人的小一些,地里的番薯和玉米却长得很好,番薯叶又浓又密,玉米长得也大个,可见以前那个花恬也是下了功夫的,可惜她没能享受自己种下的成果。多谢你,花恬在心里暗道,占了你的身体实在非我本愿,只希望你也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好好活着。
花恬望着玉米地陷入沉思,我跑到了花恬的身体里,那原本的花恬又去了哪儿呢?如果按照自己现在的情形,原来的花恬也应该在自己的身体里才对,花恬默默在心里祈祷,原本的花恬一定要在自己的身体里,不然自己原本的身体肯定会被火化,那自己回去可真是一点儿也没希望了。
一阵风吹过,花恬感觉什么东西在磨蹭她的脸,转过脸一看,原来是一片玉米叶子被风吹得一动一动地,这一打岔,花恬也从刚刚的思绪中抽离开来,还是先专注眼前吧。
在玉米苞叶上剥出一个小口子,用指甲轻掐玉米仁,鲜嫩的玉米仁爆出乳白色的浆来,不老不嫩正好吃嫩玉米。想到水煮嫩玉米的美妙滋味,花恬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些日子花恬几乎每顿吃的都是粥,虽然粥和咸菜都挺香的,但吃的时间一长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花禾已经在地的另一头拔了一小行的草,花恬也赶紧从地的这头开始拔草,花恬的家不在农村,没有田地,更别说干拔草的活了,顶多扯过花盆里长的杂草。第一次干这种活,花恬可谓是十分手生不得要领,哪怕她比花禾长了好几岁,拔的却比花禾慢。两人拔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把这块地的杂草拔干净了。想到家里仅剩的那一点玉米面,花恬打算掰几个玉米回去做一个玉米烙饼,再摘一点番薯叶回去凉拌,这样混着吃,希望这袋玉米面能吃得久一点儿。
虽说花父是做官的,比一般平民家境略好些,但当初安葬花父花母、延医问药花了一大笔钱,这三年来花家也没有固定的进项,只靠着舅舅李川柏做学徒卖草药的几个钱过日子,而花恬前些日子落水又是让这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因此才有了花恬对一日三餐的担忧。
花恬边拔草边思索如今的情况,家里应该还没到锅都揭不开的地步,总该有点点存款,让她们支撑到李川柏回家。
“舅舅什么时候回来?”花恬问扯草扯得起劲的花禾。
花禾和一株顽固的杂草较着劲头也不抬的说:“还有两天,舅舅说医馆这几天比较忙。”
舅舅李川柏是花恬外祖父的老来子,今年刚16岁,还未成家,就住在李家村,李川柏原本走的是科举路线,无奈天份不够,却对医术极感兴趣,如今弃科举从医,正在城里最大的医馆回春堂学医。他的父母也就是花禾的外公外婆早年因病去世,只余他和姐姐李氏相依为命,自花恬父母离世后李川柏就搬到了花家,方便照顾姐弟三人,。
除完杂草后,两姐妹就行动起来了,一个负责摘番薯叶,一个负责掰玉米,新鲜的玉米和番薯叶放久了就不新鲜了,所以花恬只掰了七八个玉米,摘了够吃一顿量的番薯叶就停了手。又将之前拔草时特地堆放在一旁的猪草放进背篓,花恬两人就打算大道回府了。
回家的路上顺道去周婶家里接花笛,和花禾一起正好可以认认路。为了感谢周婶这段时间的照顾和周叔的维护,花恬又多掰了几个玉米,打算烙成饼后给周婶家送几个。
周婶家离花家并不远,只隔了一片竹林。
两姐妹到周婶家的时候周婶正准备出门摘菜。周婶是一个和善的妇人,一抿嘴就露出一对笑旋儿,看起来就很好相处的样子,对比之前的宋婶,花恬觉得相由心生这句话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周婶!”花禾忙叫住了周婶
周婶听见喊叫声,一看是花家两姐妹,就停在门口等她们走过来。
“周婶,你这是要出门吗”花恬照着花禾的叫法说到。
“出门摘点菜回去做饭”,周婶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手中的篮子,伸手去拉花禾的手,“让我看看还烧不烧了”,估摸着温度和自己差不多,周婶脸上露出放心的笑,“总算不烧了,前几天真是吓死个人喽,我活了半辈子,还没见人烧成那样,恬丫头是个有福气的,赶明儿我去庙里给你求碗柚子水,给你除除晦气。”
花恬在以前是一个孤儿,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来着长辈的温暖了,看着周婶关爱的神情,花恬心中来到异世后的彷徨无措也消减了几分。
简单的拉了几句家常,花恬提出来的目的,接花笛回家。
周婶一听花恬两姐妹来的意图就直摆手,“让花笛在我家多呆几天,恬丫头病刚好,劳不得神。”
“知道婶子对我们好,但是我如今已经大好了,你还要照顾虎子他们,小笛还是让我们接回去吧。”
花恬一再保证自己病已经完全好了,花禾也在旁边说自己能照顾弟弟,周婶终于同意她们把花笛接回家去。
“小笛!你大姐二姐来接你了!”
周婶挎着篮子带着花恬她们回屋接花笛,一进两扇木门就是周家的院子,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两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蹲在院子里捉蚂蚱,听到周婶的话,稍矮的那个小男孩立马扔下手中的小棍,朝着门口飞奔过来,看见进门的花恬,小男孩眼睛一亮,奶乎乎地叫了一声大姐。
花恬看着跑过来的小男孩,明白这就是自己的弟弟花笛了,连忙蹲下身将花笛抱了起来。
“大姐大姐!”小脸玩得红扑扑的花笛看着抱自己的大姐,激动的喊个不停。
“你来接我回家了吗?”
“是啊,阿姐来接你回家”
花恬向周婶道过谢后就打算带花笛回家了,缓过见姐姐的兴奋感后花笛开始对小伙伴虎子依依不舍起来,这几天两人同吃同睡,好得跟亲兄弟一样,两人你拉拉我我拽拽你的,舍不得分开。
花禾哄着花笛答应明天带他来找虎子玩,花笛这才笑嘻嘻的和小伙伴告别。
......
三姐弟的打闹声在青砖瓦房里响起,衬得这个夜晚格外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