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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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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现在已经是夜里一点四十分了。
陶源在床上翻了个身,热的有些睡不着。身下的凉席已经被他的体温所影响,热的不像话。陶源无奈的想去寻找一个没有被他体温“感染”的凉意,奈何只有一米二宽的小床显然不能让他如意。
他热的有些胸闷,烦躁的踢了一脚立在床边,明显已经上了年头的电风扇。
电风扇的白色塑料壳子已经变成了深黄色,里边的扇叶都黄的一塌糊涂,电线已经明显老化了。显然已经不能用了。
陶源看着老旧的电风扇,心里盘算着这个老家伙还值不值得他去修。
俨然已近是深夜,仲夏的夜晚闷热非凡。
“啊......看来是睡不着了。”
坐起身来,打开抽屉拿出了一盒烟,坐在窗口前慢慢的点燃。是煊赫门。
陶源望着窗外的几盏路灯,吐出了嘴里的烟雾。
现在已经是深夜,基本上在这一片儿除了路灯已经不会有什么亮光了。
这是一个有三十多年历史的小区了,在这个小区的后面,是本市的重点高中。也算是半个学区房,所以一直没有拆掉重建。
陶源掐掉了烟头,他知道这个小区都住着什么人,一群高中的小孩儿,一群陪读的老人。还有几个郁郁不得志,图房租便宜的小青年儿。所以他在站窗口便就没指望看见什么有趣的景儿,显然这个点要不是失眠或是哪个勤奋好学的学生挑灯夜读,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人醒着的。
然而他都不关注这些,他在等人。
烟头都堆了一小堆,墙上的表现是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陶源看着墙上的表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这么晚......平时两点之前就会回来的......”
一声关车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十分突兀。车显然不是什么多好的车,关车门的声音大而刺耳,显然不像那人平日里开的。倒像是出租车门的声音。
陶源依然坐在阳台上等着,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落入了他的实现。那个身影摇晃了一下,像是没有看见减速带一样被绊了一下,踉跄着摔在路上一直都没有爬起来。
是他!
陶源的瞳孔微缩,飞一样的向外奔。
还没有靠近,就有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冲的他眼睛发酸。原来是喝多了。
确定眼前的青年没有什么事情,陶源松了一口气,走到青年面前费力的将他扶起,看上去一米八多的青年果然不轻,对于只有一米七三的陶源来说,是有些难了。
废了一通力气,才将青年扶到墙边做好,已经出了一层薄汗,陶源将yi\'z扶好后,也跟着坐在了墙根底下歇了一会儿。
平息了运动带来的微喘,直到感觉肩膀一沉,转头看相身旁的青年望去。
青年显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整个人毫无意识,头枕靠在陶源的肩膀上。
路灯橘黄色的灯光穿过层层树叶的遮挡,打在青年的脸上变成了点点碎光,把青年略显凌厉的英俊脸庞柔化成了诗意。好看的让人悸动。与九年前第一次相遇不一样的是,青年的容貌更加俊朗了。
真好看啊,陶源这样想。其实他很想一直让青年靠着他的肩膀,度过这平静的夜晚,但是显然不能,用不了几个小时起来晨练的大爷和赶校车去上早读的学生就会发现他们。
“喂,醒一醒。回家睡好吗?”陶源轻轻的拍了拍青年的脸,那力道之轻简直就像是在轻抚。然而青年并没有反应,依旧双眼紧闭。
叹了口气之后,他开始费力的将青年抱起,但是显然青年意识全无,整个人无力的向下滑去。又瘫在了地上。陶源看着躺在地上的青年,嘴角微微抽了抽。
看来还挺沉的。
抱走青年的的想法破产,陶源只好将青年的双臂展开。也躺在地上,抱住青年的手臂一滚蹲了起来,将青年牢牢地固在他的背上。
站起来的时候腿都有点打颤,显然他对于把比自己沉上很多很多的人背起来还是略显牵强,然而他也不可能放弃。
陶源知道青年住在哪里,他三年前就知道。也在这个小区,在比较靠里的一栋的顶楼。
他总觉得很神奇,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住在这样一个小区里呢?明明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开的是豪车,为什么会住在这样一个环境差,设施有落后的学区房呢?
他不得而知,眼下唯有认命的向青年所住的那栋楼走去。
这个破烂建筑只有五层那么高,在跟现在动辄三四十层高的高档小区比起来,其价值简直不如外面的移动公厕。住在这个小区的人也大多抱怨纷纷,他时常能听到四五个老太太一边挎着菜篮子嘴里嘟囔着‘要不是为了陪孙女孙子读书,谁一把年纪还要到这里来受罪’云云。然后在一片赞同和附和那个老太太的声音中,往东边菜市场走去。
然而现在就这五层高的楼,差点要了他的命。
陶源拼了老命地向青年住的五楼爬去。汗都已经顺着下颌滴在了台阶上,拖着亲年的手已经开始发麻颤抖。但是他一点都都不敢去扶楼梯上的扶手,两只手拖着青年都有些费力,稍有松懈青年就会从他的背上滑下去。开玩笑,楼梯上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平日里有点轻微洁癖的陶源看着那个不知道被摸了多少遍都有了熟褐色包浆的扶手,竟觉得它有致命的吸引力。
青年软软的趴在他的背上,但体型比他大了一圈,看上去有点滑稽。
最终到达五楼的陶源已经累的快要虚脱。脸色有些发白,又开始急促的喘了起来。
“果然还是弱啊......”陶源平复了一下肺里急速的喘息声,还好没有发病。
陶源有哮喘,这是他从小就有的病。说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他妈就有这个病。遗传的。所以从小陶源就经常在家和医院来回跑,这么多年也没治好。
陶源平息好了喘息,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一看就制作精良价格不便宜的大门,仔细一看就傻了,居然是个价格不菲的密码锁门。陶源都懵了,这么个破房子为什么装这样的门?简直高看了这个小区的平均财力。这个小区的门卫是个年龄快到七十的老头,别看老头天天在门卫室里练太极拳,基本上没啥用,属于零战斗力。这个小区随鱼龙混杂,但是却基本没发生什么盗窃事件。毕竟大家都知道,没什么东西可偷嘛。
“你家们的密码是多少啊?喂!”陶源又摇了摇青年,又是毫无反应。大有一副你摇,醒了算我输的气势。又敲了敲门,没人。
于是在陶源一阵壮烈悲嚎后,任命的再次背起青年走向了自己家。
回到自己家的时候,陶源只剩下半条命了,浑身上下都被浸透了。
将青年放躺在自己的床上,忍不了身上的汗味去洗了个澡,顿时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青年的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没办法,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陶源将青年身上又是沾着土又是沾着呕吐物的衬衫脱了下来。上半身露了出来。
青年小麦色的皮肤因为酒精的作用微微发红。身上肌肉结实却不夸张,没有一丝赘肉,显然是长期健身的结果。给青年套上了自己的背心,显然不大合身,有些紧绷。
陶源看的浑身燥热,双颊上浮现出了一丝可疑的红晕,身体悄无声息的起了变化。察觉到这一点,陶源有些羞恼,但是他承认,他很喜欢他。
是的,很早之前就喜欢了。
简单的用毛巾给青年擦了擦身体。才发现他下颌和手掌都有一点擦伤。并不严重,还没有他因为穿着拖鞋跑出去被路上的小石子划伤来的严重。
陶源先给青年清理了一下擦伤,奈何家里的创可贴居然也所剩无几,所幸都用在了青年身上。对于自己脚上的伤口,也不深,就拿水冲了冲。
五十平的小房子里一般有两个卧室,但是陶源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另一个卧室用来储物了,显然不能睡人。
凝视了一下自己一米二宽的小床,稍微有些无奈。
已经快要到四点。空气依旧闷热。他有些担心,床上的青年会不会热坏。电扇不能用了,空调没有买。
陶源在家里找了一圈,找到了一把有些年头的蒲扇。他拿了把凳子坐在床边,一下一下的给青年扇着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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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源醒来的时候,青年还没有醒。
看了一眼表,八点。
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趴在床边睡,果然哪哪都不舒服。
陶源洗了把脸,将脸上的水抹净,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入眼的是一张巴掌大的脸,眼睛还算大,黑色的双眸亮亮的。鼻子不是很挺,但有一个好看的弧度。肤色很白,带着常年缺乏运动和不见阳光的淡青色。怎么说呢,秀气的像个女生。
陶源不死心的拉起了背心,露出了自己的前胸,只看见一排肋骨......
想想青年结实的腹肌,陶源很认命的把衣服放了下来。出门去买早餐。
小区虽然破烂,但是周边买早点的小铺子和小摊却很多,陶源买了早点,又去药点买了点缓解宿醉的药。
回来的时候,青年还在睡。大概是一米二宽的小窗太窄,他的一条手臂垂在了床外。
陶源将青年的手臂放回了床上,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到八点半了。
他叫了叫青年,这一次,他很快就醒了。
青年揉了揉眼睛,懵了好一会,显然没有认清情况。在看到陶然的时候摆出来一脸戒备的表情。
陶源看到他这个表情,有些无奈。
“别害怕,你昨天晚上喝多了倒在大街上。我怕你出什么事才带你回我家的。”
陶源向他笑了笑,把昨晚他身上的东西和洗好衣服给他。
“谢谢。”
青年的声音,礼貌而疏离。
“我叫易泽,谢谢你昨晚的照顾。”
易泽换好了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陶源。陶源听着他的说自己的名字,微微的笑了一下。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他的名字。很久之前就知道。
“我叫陶源,跟你住在一个小区。”
易泽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跟陶源说,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可以找他,之后就就离开了。
陶源看了看易泽的电话号码,又看了看桌子上的两份早餐和药品。有点自嘲的笑了笑。拿起了一份早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