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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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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原一回到情缘小区后，基本上在网吧泡了两天。刚开学又刚考完省联考，老师都没布置什么作业，所有人都享受这难得的没有作业的周末。情缘网吧这周末的上座率奇高，高二高三这次都参加了省联考，这个周末就是个小假期，住在情缘小区的走读生和来自外地的同学想用电脑都来网吧。
大部分人是来打游戏的，也有少部分人是来学习的。
路原一属于又打游戏又学习的，被老板小黑戏称是个阴阳人。
周日晚上，大部分住校生都返校了。一中在周日晚上对于学校晚自修有要求，它不愿主动说明强制要求学生周日回校参加晚自习，只能向班主任施压，由班主任出面，要求学生回校参加周日的晚自习。但班主任出面很多事情就有了转圜余地，找了理由随便请假就能逃掉周日的晚自习。
不过一中爱学习的人居多，就算不是爱学习的，但也会因为竞争的原因，想着班里晚上有人在自习，而自己在外面玩，就生出急躁焦虑之感，急急地赶回学校参加自习，不愿被别人超过一步。这大概也是学校的高明之处。
不过对于路原一来说，学习在哪里都是学，他也不怎么爱参加晚自习。尤其是上了高二，住在外面，嫌来回麻烦，就干脆不去了。
他从网吧出来后已经七点多一点了，学校里晚自习正刚刚开始，路上都没什么穿校服的学生，一个人逛回家里。
他打开家门的时候，还在想：以项缘平时早起的学习劲，估计他已经在学校自习了吧——
然后发现打脸来得真快，户门的一双NIKE白鞋，客厅里沙发上仰躺着打游戏的人影，茶几上摆着一瓶喝了一半的橙汁和连汤底都不剩的关东煮，足以证明，项缘，也是光荣的逃课晚自习的一份子。
不得不说，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互以为对方去上晚自习，结果立马在家里狭路相逢。
项缘手机游戏的音效还在悄悄地播放，他猛地坐起来，看向门边的路原一，“你没去上自习？！”
“你不也是。”路原一边拖鞋边反问他，“我这周见你每天早上这么早出门，还以为你一定会去晚自修。”
项缘撸了把头发，“上课的时候就好好去学习。想休息就不去学习呗。害，其实最主要的是今天晚上班里肯定在校对答案，到处问，肯定吵，那在班里学习也太没意思了。”
“嘁——”路原一直接戳穿项缘的托词，“你不就怕对答案嘛，哈哈哈哈哈，你也太搞笑了。”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项缘白了一眼，又躺沙发玩手机。
“玩什么？”路原一穿着拖鞋，屁股往沙发一座，几乎贴着项缘的脑袋。
“喂喂喂，你屁股离我脑袋怎么近想干嘛，您老要是想等会熏死我，我就先把你掐死。那边这么空非挤我这。”项缘抬了抬脑袋，用下吧指着脚左侧的单人沙发座，然后头油箱不堪重负那般，砸在沙发上。
“挤吗，我觉得很好呀。”路原一故作风骚，“来吧，哥哥的大腿随便你靠。”
“还哥哥，你比我大吗？”
“我看着是比你大。”
“对，我年轻小鲜肉一枚，你这就是显老。”
“……”
“我敲！你往哪看！大、大、大个P！要点脸好吗，你看过？”
项缘夹紧双腿，耳朵迅速通红，嘴里还piapiapia的说个不停。
“我不是说我看着嘛，怪我咯。”路原一往沙发上一靠，脸上挂着狎昵的微笑，若是旁人或许有几分下流，但这份狎昵在路原一脸上就成了风流。
“你大爷的。你这个哥哥我是不认的，儿子差不多。”项缘朝他竖了个中指。
“认真的，你多大？”路原一向左侧过身来，右手弯曲，手肘撑在沙发椅背上，低头看向项缘的时候竟觉得有丝温柔。
其实路原一有点心虚，他三月份出生，不老不小，卡在他们这个段年龄的中间。
“你几几年的。”项缘先从大的时间问起。
“XX年。”
“一样一样。几月的。”
“你先说。”
“你先说。”
然后两人就谁先说的问题，打起了“你先说”的无聊且脑瘫的嘴炮。无数个“你先说”来来回回，令人弱智、头疼。
“行了行了行了……我先说。”路原一直接捂住了项缘合不上的嘴，他像个小狗一样水汪汪地看着他，眼睛里的兴奋也不比小狗少多少。
“我三月。三月三十一。”
项缘的笑容立刻塌下去，脸上乌云密布，“我还以为你这死都不说的劲是比我小呢，怎么又来了个比我大的。”
“又？”路原一歪歪脑袋。
“就周洋呗。周末他估计是找王同军要了我微信，加我后第一句话就问我生日。我们比划比划，以我小9天失败告终。”
“你5.20生日？”路原一讶然地问。
“对啊。我妈把我生的好吧哈哈哈哈哈哈。每年5.20我都收到一堆礼物，拍照发朋友圈，不知道的同学还以为我收到了这么多告白礼物，柠檬死他们了哈哈哈哈哈。后来我朋友圈的就都知道了。”项缘得意洋洋地说。
“有一说一，你还是比我小。乖，弟弟，叫哥哥～。”
“给爷爬。”
“呜呜呜呜呜，哥哥心好疼。哥哥也不强求弟弟能善良一点对待可怜的哥哥，呜呜呜呜，哥哥好苦。”路原一式恶心人假哭。
“……”
“好了好了，”一秒正经，“玩什么呢。”
“啊，这个啊。”项缘摇摇手机，看到路原一的点头后，说，“就一款手机里的解密游戏，s博士的家。”
路原一说是自己根本不像路式父母的样子，但多多少少还是沾点的。就比如他大部分感兴趣的东西，比如吃鸡，比如绘画，比如摄影和电脑剪辑，从来不是自己探索出来的，而是先由朋友引进门，带着玩，才逐渐产生了兴趣。他是喜欢创新，但生活上却是个喜欢保持不变的人。路原一意识到了这点，虽然是有点路式夫妇的模式，但这还属正常人范围内，他也安于其中。
“解密啊，好像挺有意思的。”路原一若有所思。
“正好，这游戏还有物理知识。我物理是个菜鸡，你个巨佬，跟我一起呗。”项缘手脚并用麻利地坐起来，坐在路原一边上，手机往他那边靠去。
路原一把弯曲的手肘伸直搭在沙发背上，脑袋往项缘肩颈挪。两个人高度贴合地、笑闹不断地玩了整整一个晚自习的游戏。
“别贴那么近……热死了。”
“我瞎看不见。”
“你手别搭我肩上，沉死了。”
“啊呀，我这是保护你，看手机看手机。”
……
第二天早上，项缘和路原一如往常一样一前一后间隔40分钟起床。路原一昨天问项缘平常都几点起的，答案是“6:20”，正好是路原一平常“7:00”的四十分钟前。
项缘：我嘞个去。
他对路原一10分钟起床刷牙洗脸穿衣再跑到班级的骚操作所震惊，并严肃指责他连早饭都没时间吃的作息。
路原一：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臣妾做不到.jpg
总而言之，路原一还是在7:00起了床，虽然他作息时间没变，但他还是听项缘要吃早饭的话，在去学校前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包子，边走边吃。
按正常的说，这周才算真正的开学周。上周新高一的军训，高二、高三准备省联考，没有任何一个段在正常上课。而这周所有年级都恢复正常，今天周一甚至还有以新学期为主题的晨会。
路原一背着包，想着还是不回教室了，反正很快都要去田径场开晨会了。于是直接抬脚去田径场。
此时的田径场已经有班级陆陆续续地入场了。路原一从侧边绕进去，正好经过主席台。一中是省重点，也是市重点，每年的拨款都不少，所以主席台的规制非常高。主席台两边的楼梯都以大理石为基，光洁明亮；主席台台面宽敞，前有竖台放着话筒供人演讲，后有一拍桌椅当作领导席，每次重要集会领导就排排坐——包括今天的开学仪式。主席台两侧延伸至田径场都是看台，运动会时各班同学都坐在看台上观赏运动员的风采。
此时主席台下面站着高一和高二的优秀代表，反复翻看今日的演讲稿。
“路哥，你怎么在这里。”高二的代表是他们这届的学生会主席，现在和项缘一个班，也是高二10班。
路原一现在是学生会新闻部的部长。H市一中学生会下属团委办公室、新闻部、文艺部、体育部以及宣传部。他高一的时候对摄影和后期剪辑有点兴趣，直接进了和这些有点关系的新闻部。前新闻部部长许清许，现在高三，和他关系好，又很器重他；高一那会儿换届的时候，想推他做学生会主席，路原一本人也在学生会的声望很高，但他自己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再承担更多的责任，本来他是打算直接退了，好说歹说，强买强卖才把路原一留任到现在的新闻部部长的位置。
现在的学生会主席冯子瑜之前是来自团委办公室的，专门做和老师，特别是教务处主任、团委老师对接的工作，和老师之间的关系很是亲近，再加上个人能力不俗，也就顺利地当上了这一届的学生会主席。他面容清隽，白净高瘦，脾气和善，校服外套里面就穿白衬衫，扣子系到最高，衣冠楚楚，非常斯文。是那种同学眼中的好同学，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学长眼里的好学弟，学弟眼里的好学长，总归就是脾气好，好！
“主席，”自从冯子瑜当上本届主席后，同学都直接戏称他为主席，“从宿舍那个方向走过来的，没回班级。”
冯子瑜了然地笑笑，“那你赶紧回去吧，晨会马上要考试了。”
“嗯。”路原一加快脚步，往班级那边走去。
身后隐隐传来对话声。
“那是路原一学长吗？”
“是呀。”
“哇，真的好帅啊。不愧是男神级人物……”
……
每个班的领队是班里的体委，路原一看到周洋歪歪斜斜地站在班级最前面，走过去重重的拍他一下。
“额哟喂，我的路哥，你怎么早上就打人呢。”周洋哀着嚎着。
“没个正形。还不许我敲打敲打。”
周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路原一无视他的叨叨念念，往队伍最后走去。
“哟，老兄，前几天都没见到你。”路原一所在的1班和隔壁2班在田径场上也是隔壁的位置，在队伍末尾自然就看见了2班的周煜。
周煜是2班的巨佬，化学竞赛小天才，常年和路原一争夺段一的位置，虽然输多赢少，但也是H市一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不仅智商和路原一相提并论，长相也可以争锋一二。二人身高相仿，路原一笑容常见，虽然性格表现出一股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浪荡味，但因为家教关系，绅士、贵公子做派依旧占主导地位，虽然不随意与人亲近，但也不是会让人觉得不可亲近；但周煜相反，长相更野，如果做那种邪笑的姿态必然是万千言情小说霸总的典范，但主要的是此人冷酷、嘴就像被锯了的葫芦，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虽然好像更像霸总了，但如果不是上课答题时口吃伶俐，真要怀疑他是不是不能说连贯的句子。
“恭喜。”
“嗯？”路原一一怔，“恭喜什么？”
“这次，你还是段一。”
“啊……哦。”路原一跟上他的思维，“这次改卷这么快啊。”
“嗯。”周煜的眼睛在路原一脸上逡巡。
“那……谢谢你了。”路原一语调上扬，似有疑惑般道了个谢。
还来了一个周煜式点头——轻轻地点一下，低头时还要卡顿一下。
两人对话结束。路原一站回来班级队伍中。
剩下个周煜还依然在偷偷观察他。
而偷偷观察他的也不仅只有周煜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