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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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是否我有幸能得知先生您的名字？”
项缘被这一口塑料的、并不标准带着异国口音的普通话吸引了视线，他抬头向声源地望去。
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端着一杯咖啡，面容精致，鼻梁又高又挺，下颌深刻，皮肤白皙泛红。他在大冬天还身穿白衬衫、牛仔裤，虽然是浅浅地微笑着，但眼底还是透露出几分倨傲之气，像是个有身份的贵族。
他碧绿的眼睛波光流转，紧紧凝视着路原一的脸庞。但路原一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沉浸在翻阅关于“双生子”密室点评的快乐中去。
项缘用手肘轻轻击打路原一的腰。
“怎么了？”路原一从不错过项缘的一举一动。
项缘用眼神瞟了那个外国少年的方向，路原一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站在另一个方向，笑容隐隐有些撑不住的男生。
“——请问，是否我有幸能得知先生您的名字？”
美少年见路原一终于把眼神放在自己身上，重新挂起得体的微笑，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不得不说，他神奇的敬语和很赘余的表达充分体现了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外国人。路原一被他的话雷了一下，在项缘他们惊疑的目光下和周围路人好奇的观察中，路原一淡淡回了一句“你好”。
“我的名字是查尔斯，来自法国。”美少年查尔斯用他的外语语序说着普通话，诚恳地盯着路原一俊逸非凡的面孔，“我想知道您的名字。”
“路原一。”
路原一没多大兴趣，神情一直很冷淡，见他执着自己的姓名，索性就给了。他说完之后，身体不由地往项缘的方向靠去。
但周洋显然误会了路原一的举动——他大概以为路原一是让一个位子给查尔斯；并且他自己对这个查尔斯非常好奇，不仅是因为他是外国人，而且他还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外国人，更是同龄人。而他也不是唯一一个队这个查尔斯感兴趣的，准确来说，在星巴克里所有的人除了路原一都对他投来探究的目光，甚至还有项缘。
“你坐！坐这坐这！”周洋张罗着，兴奋地搬来一张椅子挤在路原一旁边，邀请查尔斯在这里坐下。
查尔斯从容地在路原一身边坐下了。
周洋一根筋，夏卓是个帅哥控，很快就同这个查尔斯愉快地聊起天来。
“你多大啦？”
路原一的嘴唇凑近项缘的耳朵。
“16。”
“哇——那你比我们要小一岁呢。”
路原一低声耳语：在看什么？
“你来旅游吗？”
项缘在路原一耳边回道：看查尔斯。
“我是交换生，交换两个月。”
“可是现在都要放春节假……了？”
路原一不满地看着托着腮盯着查尔斯的项缘，眼神凌厉似乎能放出刀子来。他把他的大脸挡在项缘的视觉路线，口型道：不准看——看我！
“大部分是来体验中国文化的。”
“那很好啊！你是和哪个学校交换呀？”
“H市第一高中。”
“诶？诶诶诶诶诶——”
项缘扒开路原一的脸，听到查尔斯的话，和其他人一起发出惊呼声。
“你是我们学校的交换生啊！”
路原一觉得自己被打败了。他叹着气靠到椅子上，看着兴奋的小伙伴更加热烈地和查尔斯聊起天，连项缘这个听众都插了几嘴，可见其兴致勃勃。
“你中文说得好好。”项缘看着查尔斯赏心悦目的面容不吝赞美道。
“我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觉得非常有趣。”查尔斯笑着朝项缘说，目光更多的是徘徊在路原一身上。
路原一本人几乎对这种目光免疫了，从小到大作为聚光体，这种视线从来只多不少，在长时间的经验加持下，他一向能保持视而不见的淡定。
“但如果说我来中国最大的收获，我想我已经遇到了。”查尔斯这么说道，眼神不再游移反而黏在路原一身上。
“是什么？”周洋疑惑地歪过脑袋。
“路。原。一。”查尔斯一字一顿地说。
他看着路原一挑着眉抬起头，微笑着说：“我对你很感兴趣。”
“噗——”王同军一口喷出刚喝进嘴的星冰乐，顾不上擦嘴，震惊地看着查尔斯。
周洋和王同军同款表情，眼睛瞪大，像是从来不认识查尔斯这个人一般。
顾向和轻啜咖啡，表情高深莫测，一看就是什么都知道的高人样。夏卓也像是早有预感，往嘴里灌咖啡不说话。李立好像懂了什么，在一圈人中间眼睛转来转去。
项缘倒是怔愣了片刻，没说话，反而看向了路原一。
“抱歉。我不觉得你有趣。”路原一似笑非笑。
“不一定哦。”查尔斯露出狡黠的笑容。
一时间热闹的氛围变得有些尴尬，场面逐渐安静。
“哈、哈……查尔斯你是喜欢我们路哥吗？嘶——”周洋强装镇定笑道，然后说出一句更让场面尴尬的话。
夏卓在桌子底下踩了周洋一脚，用尽全力。
“嗯。”查尔斯愉悦地说，看着面色越来越僵的周洋，又补充道：“很想和路原一交朋友呢。”
“原来如此！”周洋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大口气，“原来是想和我们路哥当朋友。那应该很好……呀？”
他疑惑的语调上扬，看着其他人的脸色，不自信地说。
“很高兴认识你，我们都很乐意当你的朋友。是吧，路哥？”项缘开口道，用侧边身体撞了一下路原一。
“是的。”路原一顺着项缘的话，“我们都很乐意当你的朋友。”
他特意强调了朋友这二字。
查尔斯并不在意，他拿出手机，微笑着说：“方便加一下各位的微信吗？”
“方便方便。”周洋见气氛逐渐回热，连忙掏出手机，去扫查尔斯的微信名片。在周洋的带头下，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扫了一圈。
查尔斯心满意足地得到了路原一的微信，他了站起来，“我要回去了。我的同学们还在等我。”
他用手指向不远处的一群人，都是和他一样的金发法国学生，围在桌子边上聊天。
“好的好的。”周洋点点头。
“下次在学校见。byebye～”查尔斯挥挥手，大家各自道别。
等查尔斯彻底离开了他们这桌，周洋他们还在快乐地讨论这个人，或者说这□□换生。
项缘喝了一口焦糖玛奇朵，疑惑地说：“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学校有交换生？”
“这是高一的项目，我们不知道正常啦。”夏卓解释道，“而且还是新项目。”
“我倒是听说过，”路原一插上话，“听学生会那边讲起过。元旦结束后我们学生会要去招待他们一天。”
“啊。怎么冯子瑜都不和我说。”项缘嘟囔着。
路原一：“冯子瑜关系跟你这么好？”
“毕竟同桌嘛。”
“你们学生会怎么招待他们？”顾向和记着这件事，向路原一问道。
“大概就逛逛学校吧——我们学校也就这样，没什么特别好玩的。他们听课也是去高一那边玩玩，跟我们不怎么搭噶。”路原一双手合十抵着下巴说。
“不过我刚才瞟了那□□换生一眼，还是查尔斯最好看。”王同军老实说。
“典型外国美少年！”夏卓兴奋道。
“……就是说话奇奇怪怪，大概是中文说不好吧。”周洋最后总结，但表情还是很迷惑。
聊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点了。
“走！快到放烟花时间了！出去占位子！”李立打断了谈话，从位子上直起身。
一下子，穿衣服的穿衣服，戴围巾的带围巾，纷纷从椅子边上站起来。
路原一带上项缘的围巾，在项缘穿好宽大的羽绒服后，率先走出星巴克。
广场上人开始多到摩肩接踵的程度了，李立、周洋等人紧随其后跟了出来，一群人渐渐往最前面移动。
“——抓紧我！”路原一往前面挤，人潮来来往往差点冲散了他和项缘。
他伸出手，让项缘扣紧他的手腕。
“你们！后面的跟上！”项缘抓住路原一后，还不忘向身后的王同军他们喊道。
一路挤，还真让他们挤到了最前面。
“呼——”夏卓靠在栏杆上，“江风好大。”
“你不冷吧？”项缘担忧地看着单薄的路原一，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嗯？”路原一低下头，“不冷。”他边说，还边把手伸到项缘羽绒服帽子后面，贴着项缘的脖子。
“你不是给我取暖的嘛。”路原一笑道。
项缘没反驳，让路原一的手静静地待在他的帽子后面。
“路哥——我也有帽子，你要取暖吗？”周洋在路原一另一边，靠在栏杆上认真地问道。
“……”x4
“……不用了。”
第一束烟花在空中炸开，是红色的，炸开来还带点绿。
夏卓举着手机录像，烟花的声音很响，但广场上的笑声更响。人们欢呼、大笑、交谈片刻不息，拿出手机照相录影的人不是少数，更有带着三脚架专业设备的摄影师，拍摄这五彩斑斓的天空。
项缘没有说话了，他的眼睛没从烟花上移开过。他的瞳孔在烟花的照射下更显流光溢彩，像是宝石一般，夺人瞩目。
路原一一半心神留在天空，一半心神挂在项缘的眼睛上。
他把脸埋进围巾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烟花在最后甚至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七
广场上的众人跟随烟花倒计时，大声喊出数字。
六——五——四——三
路原一把目光从天空移到项缘身上，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项缘像是有所感应，收回看向烟花的目光，转向路原一。
二——一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路原一和项缘同时出声，两人说完都愣住了，定定地看向对方。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广场上萦绕着祝福，在烟花的爆炸声中。路原一和项缘一起走到了新的一年。
“路哥！”周洋从背后拥上来，“新年快乐啊路哥！”
“项缘缘！项哥！——新年快乐啊——”
同伴们从周围聚了过来，路原一和项缘从对方的脸庞移开，同时向其他人祝福道。
“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一定要快乐。
“你怎么回去？”周洋问夏卓。
“走路啊，我家就在附近。”夏卓翻着手机的照片，笑得很是满意。
“我们送你回去。”周洋继续，“总得把你这个女孩子安全送回家吧。”
项缘赞同得点点头。
“先把你送回去，然后在你家小区那边打车回去。”
夏卓争不过男孩子们的坚持，在他们的陪同下安全到了家。
夏卓一走，剩下的男生就要讨论怎么回去了。
“你要不住我家？”项缘看向路原一提议道。
路原一无奈地弯起眉眼，“你个猪脑——怎么想都是回情缘小区最合适吧。”
项缘恍然：对哦。如果去项缘家里，路原一什么衣服都没有；但情缘小区不一样，不仅路原一有衣服，项缘自己的衣服在那边也有很多。
“那就回情缘。”项缘拍板，“我在微信上告诉下我妈。”
路原一见计划通，把项缘顺利拐回去，心情愉悦地打开滴滴。
李立、顾向和家住得近，搭伙一起回去；王同军和路原一他们一个方向，都住学校边上也一块走；只有周洋要一个人打车回去。
“拜拜啦——明天见！”
“不是明天——今天下午见！”
“好！今天下午见！”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