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四娘子之廿五日记》中村鸣鹿

8、第 8 章

　　第十章 筱菊的秘密 （3/1）

　　陈旺财和钱美美送几个转场的民工，今天多跑了一趟。收车回来已经很晚了。在灯光的照射下，远远地看到自家的门停着一辆小车。
　　车走近了，陈旺财按了一下喇叭。小车的车门打开了，一个留着平头的男子走下车。正是姜大鹏。
　　陈旺财把车熄火，也下了车。姜大鹏走过来问道：“你好。你是陈师傅吧！我刑警队的，过来跟你了解一点事情。”
　　陈旺财还没说话，钱美美走过来笑着道：“警察兄弟，什么事啊!你问我，我比他清楚。”
　　姜大鹏打量了女人一眼，笑着点点头道：“那就有劳这位大嫂。范景山你们认识吧？”
　　钱美美立刻警惕起来：“认识，他老家就是我们这里的，就住在村子北边靠山坡的地方，现在只有他父母还住在这里。”
　　姜大鹏点头说道：“那你们肯定也知道一个叫菊的女人。”
　　钱美美不笑了，板着脸问道：“你打听菊干什么，她违法了？”
　　姜大鹏赶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就是想问一下她跟范景山的关系。”
　　“没什么关系，以前就是街坊邻居。现在出嫁的都出嫁了，搬走的都搬走了。”钱美美不咸不淡的说道。
　　“听说他俩年轻的时候是恋人？”姜大鹏又问道。
　　“这个不知道，别人小年轻的事情，我们哪里知道这些。”钱美美说。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那里？”姜大鹏依然不死心的问。
　　“现在谁家都忙着赚钱，哪个有闲心去关心别人干什么。”钱美美似乎有些不耐烦。“你问这些东西干什么，他们谁出事了？”
　　姜大鹏故作严肃的说：“钱美美同志，这是机密，你们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
　　钱美美冷笑着说：“你是警察，谁又来证明？是不是坏人谁又知道。我们就知道这些，你请便吧，把车开走，我们要停车。”
　　姜大鹏碰了一鼻子灰，又不好发作。只好把车开出来，去别家打听。钱美美指挥陈旺财把车停好。关上房门，她给菊拨了个电话，说有人在打听她跟范景山的事，让她小心点。她说这个平头一看就不像好人。

　　大清早的，夏志杰就拨通了陈熙的电话。他需要陈熙跟他一起去找范景山的表姑钱美美。因为钱美美知道陈熙是范景山的好朋友，沟通起来能顺畅一些。时间紧迫，范景山在押时间最多两个月，□□案就会开庭审理。在这之前找不到突破口，就只能寄希望于经济案，对于夏志杰他们来说，几乎没有什么线索能证明范景山无罪。
　　陈熙如约来到车站，看到夏志杰的车停在角落里。上了车，夏志杰问：“钱美美她们一般几点能到凤鸣”
　　“通常情况下八点左右，看他们排班先后。”陈熙说。
　　“有电话吗？能不能先问一下”夏志杰说。
　　陈熙说有，他掏出电话拨通了陈旺财的电话:“孙师傅。我是陈熙，你几点钟到凤鸣？”陈旺财以为陈熙要搭他车回去上班，这在以前是常有的事。
　　“陈所长。我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左右，你如果赶去上班，就不要等我。”陈旺财热情的说。
　　“我今天请假，不去上班，找你们是有别的事情。”陈熙说。
　　“是这样啊！那您要稍等一会儿。如果方便的话能在电话里说吗。”陈旺财是个实在人，办事说话从不拖泥带水。
　　“那行，这样吧。你把电话给你老婆钱美美。我们有事找她。”陈熙说道。
　　“那行。你不要挂，我让她接电话。”过了大约十几秒，电话里传来钱美美的声音。“陈所长，你找我有事？”
　　“说话方便吗？最好找个没人的地方。”陈熙说。
　　因为陈熙跟范景山的关系钱美美是知道的，平时这个陈所长的为人处世和口碑还是挺好的。所以钱美美对他很是客气。她说:“那你稍等。”
　　一分钟后，钱美美说：“陈所长，现在可以，你问吧。”
　　“范景山出了点意外，现在他的好朋友夏志杰律师想跟你打听一些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他。”陈熙说完，打开免提。
　　“你们要问陈筱菊的事情？”夏志杰还没开口，钱未卜先知的问道。
　　夏志杰一愣：“你怎么知道？”
　　“昨天晚上有人到我家专门打听他们的事。范景山到底出什么事了？”钱美美问。
　　夏志杰和陈熙十分震惊。相互望着，并同时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自称是刑警队的，看着不像，也没开警车。”钱美美说。
　　“刑警队的？几个人？有出示证件吗”夏志杰问道。
　　“就一个人，没有出示证件。”钱美美说。
　　夏志杰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假冒警察，但是他没有对钱美美说。他只问道：“他都问了些什么？”
　　钱美美把昨夜平头男跟她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夏志杰听完，马上对钱美美说：“现在事情紧急，很有可能对方从别的渠道打听到了陈筱菊的住处。你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钱美美也着急的说：“她嫁到平溪镇前进村，老公叫钱满仓。她现在温泉度假村上班。你们马上去找她，我给她打个电话先说一下，免得她不认识你们。”
　　钱美美话音未落，夏志杰已经启动车子。陈熙接着问：“那菊的电话你能给我吗，这样联系起来方便些。”钱美美把陈筱菊的电话报给了陈熙。并且问道：“陈所长，范景山现在哪里，我能打电话给他吗。”陈熙回答说可能不方便，就不要打了。先去找陈筱菊，回头还有事问她。就挂断了电话。

　　第十章 筱菊的秘密 （3/2）

　　当他给陈筱菊拨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里显示忙音。此时陈筱菊就在华鑫温泉度假村的客房部经理李婉的办公室里，李婉是董事长李华扬的侄女，二十六岁，一米七的高挑个儿，鹅蛋脸，杏花眼，标准的美人胚子。看似一个部门的经理，却手持尚方宝剑 ，相比同级别的经理，她可谓高人一等，平日里说话做事难免有些飞扬跋扈 。李婉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亲自给陈筱菊沏了杯茶，把陈小菊弄得莫名其妙，好不拘束。
　　李婉一改往日的作风，对陈小菊嘘寒问暖。
　　“筱菊姐，前段时间把你们累坏了吧？” 李婉笑容满面的问道。
　　“谢谢李经理的关心。”陈小菊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多说话，只是客气的回了句。
　　“私下里咱们就以姐妹相称吧，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困难尽管跟妹妹说。李婉还在套近乎的说道。
　　“不敢不敢，李经理是董事长的侄女，跟我们以姐妹相称，难免有失身份。”陈筱菊一脸的惶恐。惹得李婉大笑，走过来拿着陈小菊的手说道：“筱菊姐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哪来的这么多身份呀，规矩呀的。我说了做姐妹就是姐妹，好不好？”
　　陈小菊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点头道：“李经理找我来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先去忙了。”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筱菊姐!”李婉叫住她，笑着问道：“筱菊姐是范总的亲戚吧？” 她终于说到了正题。
　　“不算亲戚，只是我娘家跟范总同一个村的。” 陈小菊听她提到范景山，心里多了几分警惕。但还是实话实说道。
　　“嗯！”李婉点点头，似乎对陈筱菊的答复还是比较满意。“听说筱菊姐年轻的时候跟范总还是一对恋人”李婉一脸调皮的笑容，好像真是妹妹问姐姐似的。
　　陈筱菊脸色有些微微发红，心里琢磨李婉问这个的真正目的。难道仅仅是办公室的八卦新闻？如果是这样的话，办公室确实没秘密啊！这些个陈年旧事都能翻出来，当真是佩服！
　　她干咳了一声，也笑着说：“李经理说笑话了，那都是小孩过家家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 李婉哈哈大笑。“你看，筱菊姐都脸红了，还说过家家呢，妹妹我可不信。不过，筱菊姐真的好眼光，像范总这样的好男人真的应该好好珍惜。不过，我听说最后没能走在一起，真是太遗憾了，能给妹妹说说怎么回事吗？”
　　陈筱菊表情略显尴尬的说道：“真是没有的事，范总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看得上我这样的村姑？” “哟哟哟！我的好姐姐。还这么谦虚！我倒是听说范总现在心里惦记着筱菊姐呢。范总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他把思念都写在日记里。听说日记还送给你了。”李婉一边笑着说，一边观察陈筱菊的表情。
　　陈小菊脸色通红，正色说道：“李经理，这个玩笑可不能开，我是有夫之妇，这件事情要是让我老公知道了，他还不得把我打死。”
　　“好啦好啦！妹妹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李婉上前拉住陈小菊的的手臂摇着，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亲姐妹。她把嘴附在陈小菊的耳边说道：“妹妹还没男朋友呢，哪天有空把日记拿给妹妹看看好不好？”接着大笑，把陈小菊笑得不知所从。弱弱的说：“李经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客房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李婉点点头笑着说道：“行，先这样。既然咱们做了姐妹，今天下班后妹妹请客，去丰满楼吃烧烤。”
　　陈熙说：“李经理，我就不去了，我下班还要给我那口子做饭呢。”
　　“不行，必须要去的，姐夫那里我去说，这男人呀不能惯，以后你是我姐了，看谁还敢欺负你？”李婉一脸的强势。
　　陈小菊不好再拒绝，点头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李婉掏出手机发了个信息，当她看到回信时，嘴角漏出得意的笑容。
　　钱满仓正在工地上指挥工人修缮河坎，很长时间都没有接到大宗的工程，就这样靠承包村级河道清理维持着。偶尔有河堤修缮的工程，也只是一小部分水毁段。温泉没有修建以前，上溪村的河道是最长的，现在被水利局和温泉建成了百年一遇的防洪堤，他自然少了许多工程，以前二十多个工人走的只剩下十来个。女儿钱思念做了一次心脏手术花掉几十万，医保报销一部分。心脏支架是进口的，不在医保范畴内，大部分的医疗费用都是自己掏钱。
　　钱满仓脾气本来就不太好，因为工程上的诸多杂事，更让他的脾气变得暴躁起来。一个工人没有把石坎砌直，他正在骂娘，此时手机铃声响了。
　　他不难烦的把手机放在耳边，吼道：“谁呀？”当他听到手机里传出的声音，立马换了副嘴脸：“李董事长您好！”
　　“又在朝谁发脾气呢？”李华扬问。
　　“没有没有！董事长！就是一些不长眼的工人，您有什么事请吩咐。”钱满仓一脸的媚笑。
　　“嗯。是不是工程不好做啊！没事，现在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只要做好了，我随便给你一点工程都够你三年五载的。”李华扬说道。
　　“那我先谢谢董事长了，一定替您办好，什么事您尽管吩咐。”钱满仓大喜过望，脸上笑开了花。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公司总经理范景山在你老婆那里放了一样东西，你只要拿到这样东西交给我，这件事情就算成了。怎么样？”李华扬说。
　　钱满仓一听到范景山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恨范景山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个阴魂不散的东西处处跟他过不去，现在还跟自己的老婆有来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董事长，您放心，别说是一样东西，就是范景山的人头，我也一样给你取来。不知道董事长说的是什么东西？”
　　李华扬满意的笑道：“具体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日记本，或许是U盘，或许是别的文件。你自己留意点，不要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祝你马到成功，但是我给你提个建议，你老婆跟范景山的关系特殊，如果用强，反而适得其反，你不妨暗中留意，不出意外，这两天她就会有动作了，到时候你就给她来个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钱满仓连连点头称是，一定记住董事长的教诲。挂断手机，他也顾不得谩骂工人，把手中的铁锹一扔，拖着肥胖的身体爬上河堤，像肉球一样消失在河堤的尽头。

　　第十章 筱菊的秘密 （3/3）
　　车飞驰在国道上，夏志杰一言不发，心情有些沉重。对手始终比自己要快一步，可见对方势力不容小觑。更说明对方跟自己的思路是一样的，认为日记有可能在菊的手里，而且都希望能从范景山日记中找到隐藏的秘密。这个秘密又是什么三分钟后，陈筱菊的电话接通了。
　　“你好，陈筱菊吗，我是陈熙，范景山的朋友。”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是不是打错了？”说完电话‘啪’的挂了。陈熙尴尬的看着手机。
　　夏志杰把车停在路边，跟陈熙交换了眼神，调转车头往回开。
　　“看来已经有人先找到她了。陈筱菊现在就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现在去找她不是明智的选择。”夏志杰说。
　　“你的意思我们直接去找钱美美？”陈熙问道。
　　“是的。范景山的日记里对钱美美和陈筱菊的描写你还记得吗？”夏志杰问。
　　“似乎他们三人二十年前有过一段恩怨。并且在范景山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陈熙说。
　　“你说的对，如果真是这样，钱美美那里有范景山都不知道的秘密。我们就能从钱美美那里打开缺口，让她直接去找陈筱菊，这样既能消除陈筱菊戒心，陈筱菊还不会拒绝她。”夏志杰说。
　　“怎么感觉这是再利用钱美美威胁她呢？如果钱美美不肯去呢？” 陈熙有些担忧。
　　“没关系。退一万步说，听钱美美的口气，她对范景山还是很关心的，从她嘴里打听二十年前的事情应该不是一件事。如果我们把范景山的情况告诉她，相信她应该不会拒绝的。”夏志杰信心满满的说道。
　　陈熙点头表示赞同。说话间，他们又回到了车站。只是陈旺财的车还没到。

　　莫小新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办公室的卫生。夏志杰不在，也不用装淑女，她挥舞鸡毛掸子拍打桌子上的灰尘。一只死的绿头苍蝇落在书籍上。她啪的一下扫在地上，一边骂道：“死汉奸，你就是只臭苍蝇，屎壳郎。烂泥扶不上墙，死了活该！”昨天晚上刘斌打电话过来被她挂断了，她还在因为他的背叛和利用生气，她咬牙切齿的发誓再也不见。半夜里他收到刘斌发来的信息，信息内容是这样的：
　　对不起！莫小新。你的过去我没有准备好，只能仰望；你的现在我想参与；你的未来我想一直陪伴！
　　是赤裸裸的表白不可能吧！有这么无耻的人么？虽然高中时追过自己一年多，可自己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简直就是拒绝。虽然见过几次面，而且自己抱着‘公关’的心态去的，刘斌也是抱着‘利用’的目的而来。难道是不好好学习，没文化，从别的地方抄过来的，不经过大脑就发给自己？——一定是这样的，莫小新想。
　　她没有回信息，却一遍一遍的读着。脑子里不时浮现那个高大、帅气的身影。心里甚至还有些期盼！到底期盼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只觉得脑子很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夏志杰和陈熙在车站等了办个小时。当钱美美见到陈熙的时候惊讶的问：“你们没有去找陈筱菊？”。
　　“我们打过电话，她情绪很抵触，所以我们就回来找你了。”陈熙解释道。并给她介绍：“夏志杰律师，范景山的好朋友。”
　　“你好！夏律师。”钱美美有礼貌的打招呼。夏志杰也礼貌的点点头：“你好！按照范景山的辈分，该叫您‘表姑’。”夏志杰很会拉近人与人的关系。
　　“你们都是大人物，可不敢自贬了身份。”钱美美脸上像一朵花，显然很受用夏志杰叫她‘表姑’。但是嘴上却谦虚的说。
　　夏志杰善于察言观色，知道这样叫准没错。于是问道：“表姑，现在时间紧迫，范景山被关进了看守所，一切证据都对他不利，我想你能帮助我们。”
　　“进了看守所？犯了什么事？我怎么样才能帮你们？”钱美美似乎很吃惊。
　　“这个说来话长，范景山的事情还请你保密。我们想知道陈筱菊和范景山的关系。”夏志杰长话短说。
　　“他们年轻的时候是一对恋人，都是我拆算了他们。”钱美美说到这里，表情愧疚。
　　“是怎么回事，能说说吗？”夏志杰问。
　　钱美美瞬间变得非常尴尬，脸色绯红。：“这个——这个——能不说吗。确实让我——我——无法说出口…。”
　　夏志杰察言观色，见钱美美确实为难。便转换话题，说道：“那行，就不说这个。我们怀疑范景山进去之前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放在陈筱菊那里，能不能请您给我们要回来，这可能关系到案情进展。”
　　“这个没问题，我马上打电话给她，如果真的有，而且还关系到范景山，她一定会给我的。”钱美美信心满满的说。
　　夏志杰跟陈熙会心的点点头。钱美美说完就拿出电话拨给陈小菊。
　　“筱菊，范景山出事了，你知道吗。”钱美美在电话里问道。
　　“听说了，怎么啦？”钱美美把手机开的免提。夏志杰跟陈熙都听到了陈小菊的声音，按时间推算，应该已过不惑之年，但声音依然清爽甜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知道是个漂亮女人。
　　“范景山是不是在你那里放了一样东西，这件东西可能关系到案情进展，他的律师朋友现在就在我这里。人很可靠，你尽管放心。”钱美美说话考虑很周到，为了消除陈筱菊的戒心，他把各种关系都表达的很清楚。听说话就是一个精干的女人。
　　电话里沉吟了片刻，便传来了陈小菊的声音：“好，那今晚八点半，你在丰满楼烧烤店的女厕所等我。”说完电话就挂了。
　　三人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夏志杰掏出手机给刘大斧头打了个电话，准备一桌酒菜。让他给把牡丹厅留着，晚上八点准时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