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屋》潘大喵

4、第一章 秋之霾（四）

　　4.
　　第二天，天气依旧阴沉得厉害，没有下雪，但雾霾很重，早晨的能见度不到10米。又是周末，大家都没有出门。我们四人一起到天天好味吃了早餐。正吃着，小男孩送外卖回来，眼光与我相遇，突然就躲开了。
　　回到屋里，大家都无所事事，其实我是有稿子要翻译的，但因为时间不紧，所以也可以陪着她们无所事事。
　　“我们八卦吧！”林可说。
　　“八卦什么呢？”冯丹丹问。
　　“我们来说说，什么是爱情？”林可说。
　　“我想，爱情就是两个人相互喜欢，不能没有对方吧。”冯丹丹说。
　　“你怎么看，徐美慧？”林可问道。
　　“有爱情这回事吗？”徐美慧反问道。
　　“嗯，没有，爱情不过是人在衣食无忧时的一种幻觉，梦幻醒了，爱情也就结束了。你说呢，西姐。”
　　“我想，爱情是一种信仰，只有打心底相信它的存在，它才能一直有体温。”
　　“又开始文青了，”林可白了我一眼说，“爱情是狗屎，水一冲就没了。还是不说这个了。”她转向冯丹丹说：“对了，丹丹，最近在跟谁聊天呢，聊得热火朝天的？”
　　“啊，没有的事。”冯丹丹急忙说道。
　　“还说没有，我早看见了，那个人的网名叫等待花开。”
　　“啊，你偷看我。”
　　“没有，我只是去卫生间的时候路过你门口，不小心瞥见了。”
　　冯丹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虽然27岁了，其实她的心很少女。
　　“还没见过面呢，”她说，“是个工程师，他下周末要去外地，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呢。你们说，我去吗？”
　　“当然不去了，”林可说，“那家伙绝对意图不轨。”
　　“没有那么严重吧？”冯丹丹说。
　　“你想啊，哪有一见面就去外地的，去外地肯定要过夜，怎么过呢？漫漫长夜，寂寞难耐啊！”
　　冯丹丹沉默了一会说：“我觉得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有很多项发明专利。”
　　“优秀又怎样，男人都一个鬼样子。再说了，专利那东西，只要没人申请过，交钱就能申请上。”林可说。
　　“交钱就能申请上？”冯丹丹问。
　　“是啊，我听人说的。”
　　冯丹丹不说话了。
　　“我也觉得别去了。”徐美惠突然插嘴道。这次搬进来以后，她没怎么说话，这下突然对冯丹丹的事上心，我有点意外。“林可说的对，男人是下半身说话的动物。”听到这话，我不禁愕然，徐美惠是那样一种人，绝对不会说半句得罪人的话，那些偏激的言辞，是不会从她嘴里蹦出来的。
　　“你现在也觉得男人不好了，”林可有些挖苦地说道，“是个男人都想弄到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吗？”
　　徐美惠显然不悦，但没有发作。“林可，抢了瞿建的确是我不好，我现在也受惩罚了。”
　　“怎么说？你们到底为啥要离婚呢？”林可的语调里没了挖苦，而是充满了怜悯。
　　“当初他跟我好，完全是因为我可以马上跟他结婚，李西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到手。他觉得自己年龄大了，该娶个媳妇了，而我急切想嫁人，所以，娶我，是成本最低的。”
　　“那你们是因为没有感情所以要离婚的吗？”冯丹丹问。
　　“不是，”徐美惠说，“他嫌我不够风骚，外面找人了。”
　　“我靠，”林可骂道。
　　我没有说话，心里挺为徐美惠难过的，同时也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跟瞿建在一起，然后又觉得这种庆幸很邪恶。
　　“其实，我也懂的，男人在那方面，不需要以感情为基础，”冯丹丹小声说，“我曾经爱过一个人，但是他喜欢另外一个人，比我漂亮的人。因为追不上那女孩，他跟我在一起了，但只要那女孩对他好一点，他就会离我而去。”冯丹丹的眼泪要掉下来了。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丹丹，没事，都过去了。”
　　“是啊，那种贱人，幸好只是过去式了。”林可说。
　　“可是我现在很害怕被将来的老公嫌弃。”冯丹丹流着泪说。
　　“嫌弃什么？”林可说。
　　“嫌弃我不纯洁了。”
　　“总有不嫌弃你的人的。”林可说。
　　我没有说话。心里很难受。这个社会对女人太不公平了，种种言论总把女人推向风口浪尖，甚至有人说，现在的大学，找处女就像找熊猫血一样难，找没有流过产的女的，也是千里挑一了。说这种话的人真应该抽他两巴掌。就仿佛□□只是女人一个人的事似的，就仿佛男人只管享乐，后果都应该由女人来承担。在这个社会，女人失身，就是不检点，男人阅女无数，却可以拿来炫耀，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情。
　　林可把我和冯丹丹搂到怀里说：“我们都是好孩子，都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