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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6 ...

  •   给邬总当了两个礼拜的司机,邬总就自己开车了。虽然她走路不在一瘸一拐,但是高跟鞋还是没有换上,走路也没恢复到往日的速度。不知是不是受脚伤影响,最近她的情绪有些糟糕,王猛深受其害,就连采购经理也是隔三差五的被她叫到办公室训斥,那声音,听得我们在外边大厅办公的人都噤若寒蝉。王猛掰着手指头数着,只有我还没被训斥。他似乎已经嫉妒的开始说风凉话了:“明明我最近的业绩不错呀,看来还是当司机有当司机的好处。”
      又是一个周五下班,大家欢天喜地的上了通勤车,王猛接了一个电话幸灾乐祸的对我说邬总让我去她办公室。我只能万分小心的敲开了门。
      “坐。”
      我轻轻的只坐了椅子的边,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干什么,这可是周末了。
      邬总放下手中的笔问我:“我最近情绪是不很差?”我思索了一下,正在组织一些冠冕堂皇的话,邬总又补充到“说实话。”我来不及想,只能嗯了一声。邬总靠在椅背上吁了一口气,就让我离开了。我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办公楼。
      住在宿舍的人到了周五也是很热闹的,大家都会相约出去娱乐娱乐。我躺在宿舍的床上,想着是约谁出去吃一顿呢还是食堂凑合一下呢,想着想着就思路外放了。钟妤的短信打断了我,时间居然过去了快一个小时。钟妤问我约会去了还是宿舍待着呢。我就顺便邀她一起吃饭。
      我俩晃到政府街,好不容易选了饭馆坐下来。菜刚上来,我准备倒酒的时候,邬总的电话就打来了,问我晚上有没有事,我说正在吃饭,邬总还是很客气的问我吃完饭能不能送她。我只能是答应了。快八点了,她还在办公室。
      我拧上酒瓶盖,对钟妤表示抱歉,匆匆吃了饭,我俩一起离开了。她邀了孙巧巧几个姑娘去唱歌,我匆匆打车回到公司,开车送邬总回家。
      快到她家的时候,她指挥我走了另一条路,在一个酒吧停下了。“陪我坐一会儿吧。”邬总用一种她很少用的邀请,我应了一声,跟着她进去了。服务员似乎对她很熟,前边引领着,还招呼另一个服务员把她存的酒拿了出来。
      “邬总,您不像是常来这里的人啊?”
      “叫姐吧,我是最近几天才常来这里。”
      服务员放在桌上一个还剩大半瓶的芝华士,和两个杯子。我拿来给我们各到了半杯。
      “邬姐,那个蒋毅炜又来烦你了?”
      “不是,我去找他了。我想要回我的三十万。”
      “这个不要脸的,他肯定没给。”
      “我也知道要不回来,不甘心,还是去找了他几趟。”邬总简单说了一下这几天的事儿,她找人调查了一下蒋毅炜,和我问到的一样,蒋毅炜说他公司增资扩股,他是副总,可以认购一百万。实际是他挪用资金害怕坐牢,仗着和邬总的亲密关系,骗了邬总三十万,把二十万还给了公司,剩下的十万不用想也知道挥霍了。邬总找她要,这种流氓肯定是要赖账的。
      “我的家事,公司向来没人知道,可是你偏偏两次都赶上了,还都帮了我。”
      “我们有缘分吧。”
      “有缘吧。我都一直没来得及感谢你。”
      “邬姐,客气了。我也没帮啥大忙,都是举手之劳。”
      “上次还害你挨打,我最近有点恍惚,都没问你一下。”
      “没有,上次是我不懂事儿,自找的。我小年轻的,打两下没事儿。”
      “你知道姐姐的,公司的事儿上,我不能偏袒,把你要来,也没照顾好你,这个你能原谅我吗?”
      “邬姐你已经很照顾我了,我知道的。”
      “上半年谈了个商能公司,以为能谈下来,想着把客户交给你,算是报答吧。没想到把你要来了,客户没谈下来,反倒又让你帮了忙。”邬总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酒,“最近收入少了不少吧,有困难一定要和我说,是我欠你的。”
      算你还有良心,我心这么想可不能这么说:“我知道自己什么斤两,工作总是要自己干的,遇到坎儿自己淌才能成长不是?”
      “你觉得销售不好干,我可以让你去采购。”
      “邬姐,说句不好听的,谁都知道采购有外捞,就算不吃,也会有闲话。您无缘无故的调我过去,肯定会有不好的话传出来,对您不好。”
      “我相信你。”
      “姐,我手里没过过大钱,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持的住。”
      邬总瞪了我一眼:“我发现你怎么那么爱把自己看低一截?你是想故意留给人坏印象吗?”
      我被瞪得发毛,不敢抬头。可能是我一贯的作风吧,不敢让人对我有高的期盼。先压低自己,这样后边稍有起色,就容易被接受。不知怎么的,我非常害怕被人寄予厚望,又希望被动的承担重要角色,这种矛盾我自己都想不明白。
      邬总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采购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我如释重负,却又有点小失望,自己放弃又能怪得了谁呢。
      可能是感觉到我的变化,邬总说:“别绷着,随便说说话,今天没有上下级。我知道你平时抽烟,想抽就抽,随意点,当我是朋友好了。”
      我有些尴尬,让我随意,我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果不是喝点酒,基本的话头都是别人起的。邬总似乎也看出我觉得别扭,端起杯和我碰了一下,这次她喝了一大口。
      “我在北京十几年,重心都在工作上。”邬总起头了,“总是坚持自己原则,就是公是公,私是私。所以谁都不清楚我的家庭状况,你是个例外。这样说不上好坏,至少能公平的对待下属。不像王兴全,他总是叫他的下属给他干家干活,你去给他干过吗?”
      “王总没找过我。”
      “年前我叫你帮我那几天,他又找他那的人给他家打扫卫生去了。以前我反感这样,还是在你身上破例了。最近我总一个人来这喝酒,觉得闷。今天叫你来陪我,没耽误你事儿吧。”
      “没有。”
      “和翠翠怎么样了。”
      “不太好。”
      “哦?怎么了?”
      “觉得距离远了。”
      “你不主动吗?”
      “没有想主动的意愿了。”
      “她呢?也和你一样吗?”
      “没谈开,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感情就像客户,需要维护的。又不完全像客户,要双方一起维护。”
      “没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邬总笑了,“你呀,总是能一本正经的说笑话,把谈恋爱说的跟工作一样。”我承认,我有调侃的意味在里边。邬总的笑容立刻消失在脸上:“我有过两次失败的感情经历,也是没经验吧。”
      “内个蒋毅炜真可恶,肯定一开始就没什么好心思。骗的钱要的回来吗?”
      邬总摇摇头:“我咨询过律师,没有证据,打官司肯定不行。委托律师去谈过,他压根就不认账。”
      “无赖。”
      “能认清一个人,损失一点也没什么,还好没有到更深的地步。”
      “三十万呐,可不是一点,邬姐你真想的开。”
      “所以我最近一直在这里。我怕把不好的东西带回家,带给文萱。”说完,邬总一仰脖喝了好大好大一口,大到我能听到艰难下咽的声音。我能看到她的眼眶湿了,不知道是被酒呛的,还是难过了。她湿润的眼眶让我觉得我好像说错话了。
      应该是真的说错话了,接下来举杯的频率和入口的量都加大了。虽然加了冰块,我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发热和头晕,这是我上头的感觉。
      她说她怕女儿受伤,她说她原以为可以把后半生托付给蒋毅炜那个混蛋,她说她这么努力怎么总是被伤害。她还说到她有个不着调的哥哥倍受父母宠爱,她在父母面前像个多余的人。她的父母不疼爱她,也不疼爱这个外孙女。虽然挣了一些钱,可还是像一对孤苦伶仃的母女。这一刻,她释放了所有的悲凉,对着我。她哭了。这个我从没见过的邬总,她的每一滴眼泪和每一声抽泣,都让我揪心,让我怜悯。至少,我还有爱我的父母和妹妹,还有可以谈的恋爱。
      邬总觉得自己失态了,起身去了卫生间。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我没有看表也能感觉到这个时间超过了一般人上厕所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她好像换了个人,泪痕没有了,悲凉也没有了,脸上还挂着职业的微笑。
      “你不会笑话我吧?笑话也没关系,我的糗事你都看到了。”
      “没有,邬姐,不是你的问题,我觉得上天待你不公,都会好起来吧。”
      “会的,都已经过去了,后面都是高兴的事儿了,再陪姐姐喝点。”扭头叫服务员再来一瓶。
      “姐,喝不了了。”
      “能喝多少是多少,喝不了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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