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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白蛇 二 ...

  •   月沧璃被阎火炎带到一处黑石崖上,刚落定,敖婴随后也跟了过来。

      她伸手拍了拍阎火炎的肩膀,“谢啦老阎。”人已奔向敖婴,见敖婴脸色有些苍白,关切问他,“婴婴,你受伤了吗?哪里疼?是不是先前的伤口发作了?”

      阎火炎看在眼里,他能感觉得到,短短时日不见,月沧璃和敖婴进了一趟圣书世界,出来之后两人情感的联结比从前更紧密了,月沧璃对敖婴的态度比从前更亲密。

      他眼中落了一丝落寞,眼尾两抹红色也暗了下来,轻轻勾了下嘴角,“魔尊此去圣书世界,看似元气大伤,不好好寻个洞府休养,竟还冒死进火眼寻渡灵珠。”

      敖婴轻轻抚着月沧璃的肩膀,狭长的眸眼看向阎火炎,也勾起嘴角,“冥王管理冥界,事务缠身,却还在魔界晃荡,本尊竟不知,你也对渡灵珠感兴趣了?”

      哎,这两人每次见面都不好好说话,气氛怪怪的,月沧璃问道:“老阎,你到魔界也是为渡灵珠的吗?”

      阎火炎低声笑了笑,“我要渡灵珠何用,我只是追寻那黑袍人的踪迹,到了此处。”他手中的玉笛衬着一身蓝袍,玉璧通透,“看来,魔尊还是让黑袍人跑了,本王不多逗留,阿璃,有空可到冥界找我叙旧。”

      “好啊。”月沧璃甜甜笑道。

      敖婴嘴角含笑接了话,“冥王好走,有空了本尊定携阿璃去找你叙旧。”

      阎火炎眼角抽了下,执笛离去,一道黑影落下,南鸢声音响起,“仙子请把小白还我。”

      人已经很不客气地走近月沧璃身前,月沧璃从袖中取出小白蛇,递还给她。敖婴看了那小白蛇一眼,眉尾不动声色地挑了下,什么也没说,脸色一瞬恢复冷峻。

      南鸢接过小白蛇,仔细收到袖中,收敛了些冰冷的语气,有些客气地对敖婴道:“魔尊,大魔君请你回地城有事相商,事关燕鸣君从万魔窟出逃一事,还望赏脸移步地城。”

      “你回去转告你们大魔君,本尊先去万魔窟查看异动,稍后移步地城。”

      南鸢得了话,正要走,敖婴又道:“那白蛇终究是天界神仙,南护法私自收留,它本仙身,在魔界对伤情恢复不利,不如把它送回天界罢,天界如今,正四处寻他身影,天后芙华还等着他回去炼丹制药驻颜。”

      月沧璃听着觉得有些不对,白蛇是神仙,炼丹制药……

      “小白!”她大呼一声。白蛇是白眉子呀!

      南鸢身形顿了顿,似有犹豫之色,“我救了他,他就该跟着我,他是我的了。”

      没错,白眉子真身是一条蛇,难怪月沧璃看那白蛇身上的绿线有些熟悉,她很久之前曾在天界看过一次,那时他们喝多酒,白眉子不小心显露了真身。

      月沧璃跨步上前,“小白怎么会在你这里?他怎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南鸢语气波澜不惊,“他擅闯魔界,被出逃的燕鸣君所伤,幸得我经过,救他性命。”

      小白蛇从南鸢袖中游出来,似是知道月沧璃认出他,从南鸢袖中腾地跃到月沧璃手中,缠着月沧璃的手。月沧璃又疼惜又紧张,“你你你,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跑魔界来了,你在天界好好炼你的丹,好好酿你的酒,不香吗?”

      她想起刚才在不焦山那边,还差点把白眉子给丢下去……

      “他是我的。”南鸢伸手过来取过小白蛇重新收入袖中,化作一道黑气消失。

      月沧璃只觉得手腕姻缘劫处发烫,又一条姻缘劫浮了起来。

      她与敖婴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谁的姻缘劫?

      毕方自天边展翅落下,落到敖婴面前。

      “尊主,我在火城之上巡了一遍,没发现七小魔君的身影。”

      敖婴点点头,“我估计,是那黑袍人把他带走了,那黑袍人身上,确实有妖神之力。”

      毕方有些担忧,“他落入黑袍人之手,会不会……”

      敖婴道:“放心,上次在破云塔,黑袍人没杀他,往后也不会杀他,黑袍人定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信息,只要还没有得到,就不会杀他。”

      毕方道:“属下用搜魔镜搜了一遍,没有感知到渡灵珠。”

      月沧璃听到这儿不高兴了,“那渡灵珠去哪了?”她更关注这个。

      敖婴语气也有些不悦,克制着,“已经有人拿走了,趁我和黑袍人缠斗时。”

      毕方想了想道:“会是南护法取走的么?尊主,那黑袍人,会不会就是从万魔窟出逃的前冰城魔君,燕鸣君?”

      敖婴思索片刻,眼底浮起两抹异色,没有回答,“走,去万魔窟。”叮嘱毕方继续用搜魔镜搜寻七小魔君的踪迹。

      月沧璃还在疑惑那是谁和谁的姻缘劫,疑惑谁拿走了渡灵珠,转眼已被敖婴带到了万魔窟边上。这是她第一次到万魔窟,可是刚落地,就觉得胸口一阵闷痛,隐隐有些不舒服。从黑不见底的万魔窟之下,不断升起黑色的凶魔戾气,各种嘶叫吼叫从渊底传来。系在身边的锁灵袋,噬灵珠在其中散发出比任何时候都更盛的红光。

      四道硕大的身影同时出现在敖婴面前,跪拜下来,齐声道:“参见尊主。”

      他们四头,有些人形,但身上保留更多兽的痕迹,獠牙,犄角,麟臂,金羽,利爪,他们就是十多万年来镇守万魔窟的四大魔兽,弢赢,冢獣,狍兀,栖彧。

      月沧璃之前见过弢赢,一眼就认出了弢赢。敖婴挥挥手,其余三头起身,又进入万魔窟内,回到自己本该在的位置镇守,只留下四大魔兽之首弢赢。

      敖婴开口,“燕鸣君出逃一事,详细道来。”

      弢赢垂头道:“属下镇守不力,还望尊主息怒,那日魔气大盛,我四人齐力险些不能镇压,黑雾弥漫在万魔窟之上,我们也没看清楚燕鸣君是怎么出逃的,待黑雾散去,只看到天界的白眉子神君被重伤,化回原形,落万魔窟之前,得南护法所救,带走了。等我们齐力搜燕鸣君在魔窟中的魔灵,发现已不见他的一丝魔灵之气。”

      敖婴略略挑了下眉,“当年我把他重伤,镇在此处,他魔元大损,已无东山再起的可能,如今却有能力从万魔窟出逃,此事过于蹊跷了。”

      月沧璃不解,“白眉子怎会到万魔窟来?”

      敖婴道:“此事还得问白眉子本人,或许他知道些真实情况,至少他知道打伤他的人是谁,不过眼下他神元大伤,被打回原形,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两人前往地城。

      地城相比魔界其他地方,看起来就正常多了,除了魔民几乎都是黑衣装扮。魔界喜黑,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黑色,魔民除了修魔灵,看起来与人界寻常百姓过日子无异,街上也挺热闹的。

      魔宫则是座立在悬崖峭壁上的黑塔,塔中造得如岩洞一般,宽敞华丽,四壁皆用地城特有的黑晶石装饰,非魔界之人在黑晶石上行走,那黑晶石会发出暗紫磷光,月沧璃踏上去时,觉得怪好看的。塔外悬崖峭壁,藤枝缠绕,有些草木茎叶皆是黑色,开出的花朵黑中带紫,花团大如脑袋,层层叠叠,迤逦异常,果然是什么地界水土养出什么来,与六界其他地方景致大不一样。

      女魔君坐在魔座上,也是一身黑,但那黑袍上绣着繁复的金线,容装艳丽,面容有些严肃,却能看出是个上了些年纪的女人。她的年岁没有敖婴年长,可驻颜方面不如敖婴,看上去倒像是敖婴的母亲辈,见着敖婴,脸上稍稍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高高的魔座之下,四大护法立身两旁,左边两个月沧璃见过,一个是大护法东雀和四护法南鸢;右边两个是男人,年岁大些的是二护法西鹰,年轻的是三护法北鹤。

      敖婴眉眼轻轻一扬,“四大护法齐聚,倒是少见。”他甫一踏入魔殿,带来一股天生压人的气势,那大护法东雀自无穷宫一事有些心虚,始终垂着眼。

      魔座上的女魔君琴瑟看东雀一眼,开口道:“魔尊消失万年,本座担忧,派人四处寻找,派去的人弄不清本座的本意,若对魔尊出言不逊,行为上有失偏颇,还请魔尊勿要怪罪。”

      敖婴轻笑一声,语气轻松,“本尊岂会怪罪呢?魔君心系魔界安危,倒是本尊弃万魔窟不顾,平白消失万年,错在本尊了,你派人寻我,我不肯回去,动手动脚也是有的,无妨无妨。”

      琴瑟脸色僵了僵,克制着恢复笑容,“本座请魔尊前来,是为燕鸣君出逃万魔窟一事。”

      “此事魔君怎么看?”

      “燕鸣君当年企图领三万魔兵攻打地城,被我败之,他对我恨之入骨,此番他出逃,我恐之会卷土重来,介时魔界又将陷入荼潦之态,本尊以为,当务之急是找到他,把他重新封入万魔窟。”

      敖婴沉思着,缓缓开口,“魔君以为,燕鸣君真有卷土重来之势么?本尊却怎么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想借燕鸣君之名兴风作浪,企图掩盖其原本阴谋呢?”

      话落,魔君殿里陷入一种诡谲的沉默。

      二护法西鹰看过来,不满道:“魔尊此言何意?”

      北鹤也不满地插嘴,年轻人的面孔已经忍了许久,怒气欲喷,“魔尊的意思,难不成是我们把燕鸣君放出来的?”

      月沧璃听了半响,当然要帮敖婴说话,一脸认真,“你们怎么听话的?我家婴婴并没有说是你们把人放出来,可你们这样否认,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敖婴在旁低笑一声。

      魔座上的琴瑟这时才把目光放在月沧璃身上,看着月沧璃时,她眼中多了几分复杂,嘴角动了动,眼神里的光已变暗沉,“三万年前,万魔窟曾群魔破障而出,六界险些倾覆,全因妖神炙离,这六界谁人不知,妖神之力可开启万魔窟。魔尊,本座想听你亲口说一句——月沧璃到底是不是炙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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