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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风柱不死川实弥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鬼杀队吃瓜群众收到消息时,纷纷表示不信,肯定是虚假消息,盲目传谣小心风呼警告。
      风柱不死川实弥带回来的女人会巫术。
      吃瓜群众表示这谣言越来越离谱了。
      风柱不死川实弥似乎正在和那位被他带回来的女人交往。
      吃瓜群众纷纷开始好奇,并选择相信她会巫术。
      脾气和外表和平易近人这个词八杆子打不着的风柱向来是绯闻绝缘体,今年的三月,他却一反常态的承包了好一段时间的茶余饭后的八卦。
      这和那个神秘的,被他带在身边的女人脱不开关系。
      “不死川先生…还挺有人缘。”八卦消息的另一位当事人正跟着风柱往不死川宅走,看着退避三舍的路人,忍不住出声揶揄。
      “你是在讽刺我?”这几天被女人阴阳怪气地好一通折磨,听到她开腔,风柱不死川实弥下意识眉毛一竖,那张脸立刻就可怕了起来。
      “这可是夸奖啊,夸奖啊…初来乍到能够遇见这样受欢迎的先生实在是太好了。”那女人一只手捂住嘴,眼睛弯弯的,这种内敛又温顺地姿态放在她身上格外的别扭,“不死川先生觉得我说错了吗?”
      短短几日从阴阳文化初学者飞速进化为带阴阳师的不死川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那女人乘胜追击,凑近他问,“见过那位产屋敷大人之后,不死川先生还对我有疑惑吗?”
      不死川实弥瞪眼,“不要用你那种油腔滑调来称呼大人。”
      “不死川先生却不反感我这样对你呢,”她眼睛一眨一眨地,不死川实弥的注意力不知道为什么就落在了她的眼睛上,他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看过别人的眼睛,这才发现原来瞳孔的颜色能这么干净,“不死川先生还挺喜欢我这样的态度吗?”
      不死川实弥发自内心的疑惑,为什么这么一双干净的眼睛长在了这么个不好使的脑袋上,“你他妈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对他暴躁的态度置若罔闻,女人笑得不怀好意,“装的当然是不死川先生啊,初来乍到,我只认识不死川先生一个人。”
      这女人自称叫神代椿,来自尸魂界,是货真价实的死神。
      不死川实弥站在被他砍得乱七八糟的战场,听到这个凭空出现的女人,说出这种一听就很离谱的话的时候,觉得她可能脑壳坏掉了。
      然后一懵,脱口而出,她是个漂亮的傻子。
      这话甫一出口,他就被对方一发来路不明的红色炮弹击中了腹部,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躺到了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
      他还处于震惊之中。
      那个女人挂着一张温柔无害的笑脸走到了他的身边,用那种如果他能活动就会立刻提刀砍她的目光将他打量了个遍,然后真情实感地叹息,“年纪轻轻的,脸蛋和身材都是一流,怎么就生了张嘴呢。”
      不死川实弥其实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她在阴阳怪气。
      后来听多了,才无师自通。
      神代椿愉快地欣赏完战损的’美人’之后,向不死川伸出了手。
      吃过亏的不死川当即瞪大了眼睛,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企图将她那张脸死死地记住,想着就算自己死掉了,到了另一边,也得等着这个混球,揍她一顿。
      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受伤的地方开始发热,暖白色的光覆盖在皮肤上,疼痛感渐渐消失,他原本紧绷的肌肉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松了下来,那种令人昏昏欲睡地感觉令他想到了很小的时候,离家不远的地方,那里日光高照,他陷入泥土之中,鼻腔里塞满了令他愉快的气味。
      神代椿的眉眼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记忆之中,他自己绘制的画面上不受控制地开始将她线条利落的五官勾勒出来,静态时是相当赏心悦目地美人图,动起来时是彻头彻尾的恶人。
      不死川实弥立刻从回忆里抽身,回过神发现自己的目光依旧停在神代椿的身上。
      于是他确定自己的身体机制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视觉上不会产生这么大的误差。
      “这位陌生人先生,一直盯着女士看,是很没礼貌的。”
      不死川眉头一跳,“见面就攻击的你很有礼貌?”
      “成年之后就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只是对您的言论评价作出同等的回击。”她声音过于温柔,导致不死川怀疑她还要给自己来上一下。
      刚要动弹,肩膀就被她按住,“还没结束,有点耐心。”
      不等不死川作出反抗的动作,他就被彻底镇压。
      在提心吊胆的等待期间,不死川想了很多事情,排除濒死的走马灯,他开始思索死神的意义。
      听起来就跟鬼一样危险。
      神代椿并没有在意不死川的态度,她专注地替不死川治疗身体,在不死川的趋向于惊悚的目光之下,伤口愈合得十分完美。神代椿心满意足地结束自己的动作,末了故意在他遍布旧伤的胸口上摸了一把。
      让不死川感觉之前留下伤口的地方烫的要命。
      “陌生人先生的身材还真是不错,要是脑子也跟身材这么漂亮就好了。”
      不死川实弥额间青筋立刻就起来了。
      “你这个家伙…”
      他下意识就要从地上弹起来,拔刀准备把这个女人的脑袋从她脖子上削下来之前,他恶狠狠地问:“你到底是人是鬼!”
      “都不是。”神代椿并不准备对这个伤口刚好,体力消耗殆尽的病号出手,本着医者仁心的准则,她只是稍稍用了点技巧,就把人死死地扣住。
      不死川被她将双手反扣在身后,上半身受限,第一反应就是抬腿攻击。
      然后他就被神代椿用一种比较复杂的方式抵在了树上。
      就在他挣扎着叫嚣着要打架的时候,天亮了。
      不死川实弥和神代椿同时沐浴在了暖金色的曙光之下,初升的旭日点燃了地平线,穿透了交错的枝桠,一缕接着一缕的薄薄太阳光线落下来。神代椿整个人被一层毛茸茸的光圈笼罩着,她没有燃烧,也没有化作灰烬。她抬起头迎接着朝阳,眯着眼睛,神色有些怅然若失。
      不死川实弥只得承认她不是鬼。
      日出的时候,鬼杀队的隐赶了过来,一行人对着树下’紧紧依偎’着的两个人发出了不受控制的惊呼。
      “这位先生,感谢你救了我呀。”神代椿眼珠一转,顺势松开制住他的手,整个人往他身上靠,眉毛压了下来,玻璃珠似的眼睛里泪水涟涟,立刻就是个侥幸死里逃生并对救命恩人倾心不已的弱女子形象,“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没有先生,我只怕活不到现在,不知道要怎么报答先生…”
      这下起哄的声音更压不住了。
      神代椿拿着袖子拭泪,期期艾艾地,“让你们见笑了…那个…我看我还是不要留在这里打扰你们,”她作势站远了一些,面上染了一些羞赧,“这位先生,如果可以,就请来我家找我吧…”
      话说到这里,她顺理成章的准备离开。
      结果临走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不是说报答吗?”不死川怒极反笑,太阳穴鼓鼓跳动,为了抓住她,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气,“跟我走吧,横竖你也没家人了。”
      神代椿在心里啐了他一口,骂谁孤儿呢。
      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把耳朵竖得老高的几个隐听到不死川实弥这种强势发言,好悬没忍住尖叫出声,他们八卦的欲望几乎要破开紧闭的嘴,冲出来呐喊。
      随后他们就看到那位不近人情脾气暴躁的风柱不死川实弥将女人半搂半抱在怀中,两个人亲亲密密地离开了现场。
      ‘亲密’的两个人走出不远就打在了一起,一路打到产屋敷耀哉面前。
      不死川坚称她是个实力不明身份不明的危险分子,不能让她就这么跑了,愣是跟她纠缠了一路。
      神代椿就被他这么半强制性地带回了鬼杀队。
      她坐在那位被不死川称之为主公的产屋敷面前,在对方耐心且温柔的态度引导下,她原原本本地将自己的身份转告。

      出乎意料的是,产屋敷信了。
      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个大致了解的神代椿当机立断选择了和这位产屋敷先生合作,从那场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的战场转移到这片陌生的地方,作为异世界的来客,人生地不熟,她没理由不选择这位一眼就非常可靠的人。
      为表诚意,神代椿透露了有关鬼道以及疗愈术等消息。
      说到这里她突然转过脸,看向不死川实弥,“这位先生已经见识过鬼道的威力,还有治疗术的效果,我想产屋敷先生可以听一听他的评价。”
      被她那种目光一扫,不死川实弥只觉得自己胸口的伤口又开始发烫了。
      妈的。
      他暗骂一声,只得顺着产屋敷的问话,将那场被神代椿表面称之为’光线昏暗分不清敌我而误伤的事故’实则是光明正大的报复事件全盘托出。
      这个女人面不改色地补充,将自己的行为推卸完全给了环境因素。
      真是无耻啊,混蛋,不死川盯着她腹诽道。
      产屋敷的态度由惊奇转向深思,他万分慎重地向神代椿询问,“这样的能力,是有限还是无限?”
      正欲直言地神代椿一顿,她试探了一番周围的空气,毫无灵力活动的迹象。
      产屋敷了然地点头,“这是很了不起的能力,神代小姐,对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而言这就是神迹,神迹只有乍现之时才能够被奉至神坛,若是被滥用被习惯,等某一天突然消失,这就会是罪罚。如果可以,还请神代小姐将这样的实力好好收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为什么?难道给予更多活着的机会也是坏事吗?”
      “我的孩子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留存于世与鬼作战,在神代小姐没有出现之前,他们依旧坦然面对死亡,从未迟疑退缩;神代小姐这样神奇的能力若是能够取之不尽,也许我会改变态度并且恳求你多眷顾我这些孩子,但是如果这是有限的,对神代小姐而言,对那些来不及的孩子们而言,都会是坏事。”
      “我…没办法见死不救。”神代椿犹豫地说。
      “自然,要我来说,神代小姐完全可以跟随自己内心的想法。”产屋敷微微一笑,语重心长地嘱咐,“只要把握好度。”
      “我会好好考虑的,非常感谢。”
      “在这段时间,实弥会带你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被突然点名的不死川实弥一愣,“什么?”
      产屋敷不紧不慢地介绍,“这是风柱,不死川实弥。”
      “那就请多指教了,不死川先生。”
      神代椿扭过头,朝他眨了眨眼睛。

      “你不是死神吗?为什么看起来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不死川捏着她细长的手腕,除了掌心留下的茧子,他光从外表根本无法看出这会是个能发出令人难以理解的能量的肢体。蝴蝶屋给她做了检查,身体就是如假包换的人类,鬼道那种无法解释清楚的术式与她的身体构造毫无关联。
      神代椿慢条斯理地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我要是知道,现在也就不会呆在这个陌生地方了,突然变成人类也并不是那么习惯的。”她揉着自己的手腕,嗔怪,“不死川先生平时就这么对待女士的吗?果然不死川先生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每天形单影只不是没有理由的。”
      不死川又想跟她打一架了。
      神代椿因为其特殊的实力被暂时安放在了不死川实弥的住宅里,表面上的意思是由不死川实弥这位有缘人来照顾她这位外客,实际上也存在一定程度的监视以及控制,神代椿对此心知肚明。
      这日,神代椿正和不死川并间穿行在回家的路上,她最近经常呆在蝴蝶屋,不死川出门执行任务时,她就由蝴蝶屋的虫柱照顾,不死川任务完成再赶去蝴蝶屋接人。
      也许是在战斗时经历了什么刺激,不死川一路有些沉默,两个人之间只剩下踩在松软的土地上发出的微弱的摩擦声,过了好一会,他突然问她:“你之前说的什么尸魂界,是真的存在的死后的世界吗?”
      “是真的。”神代椿转过脸去看他,他脸上添了新伤,前不久神代椿提出要替他治疗时受到了拒绝。
      “也就是说,死掉的人会在另一个世界重逢,死亡并不代表结束。”
      神代椿套路化的笑容停在了脸上,“尸魂界只停在我记忆里死后的世界,我不确定它是否存在于这里。”她毫不犹豫地打破对方不切实际的幻想,“死亡代表现在存在的结束,之后的一切与现在毫无关系。”
      “那你的存在呢?你是死神吧,现在算是复活了吗?”
      身边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不死川疑惑地回过头去看她,她停下了脚步,少见地暴露了真实的情绪,那双干净澄澈到能够照映容纳这世间一切山光水色的眼睛里一切的光都戛然而止,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让神色间的悲哀慢慢扩散,“…这代表我作为死神的过去已经结束了,我的存在至今依旧是个未知数,不死川先生。”
      就在不死川企图在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时,她突然又动了起来,动作快得让不死川的视线几乎跟不上她的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大步踏入了远处的长路之中,道路两旁的树木枝桠斜伸向天空,在半空中弯出一个不算夸张的弧度,层叠葳蕤的绿云聚集着将道路笼罩,开阔出通向这个世界的路。
      一条仅仅开通给神代椿的道路。
      自从那天之后神代椿开始在不死川身边消失,实际上她依旧呆在鬼杀队,依旧定时去蝴蝶屋报道,依旧住在不死川的房子里,只是两个人很少再碰面。
      唯一见面的只有晾晒在院子里相接的衣袖和交错开来的开门声,脚步声。
      不死川终于确定是神代椿单方面避开他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被忽视的感觉很不妙,他捏着拳头,恶声恶气地自言自语,“这个该死的家伙,身手还真是了不起啊。”
      看起来仅仅是在意神代椿隐瞒实力。
      呆在蝴蝶屋的神代椿忽然打了个喷嚏,她下意识拿手去捂住嘴,结果忘了自己满手都是面粉,胡乱飞舞的白色粉末沾了一脸,手忙脚乱地去擦拭结果越蹭越多。
      “艹。”
      弄得自己乱七八糟的神代椿立刻没有了下厨的欲望,直接把厨房让给了后面出现的小清几个孩子,顺便给自己点了个甜食。
      作为交换,小清几个人凑在神代椿身边,仰着头,“椿小姐,今天再看一次吧,就一次,拜托了。”
      在之前不小心使用了鬼道被几个小女孩发现,这几个孩子直接将她当作了会变戏法的厉害小姐,对她的好感度蹭蹭上涨,对此神代椿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
      几个人从厨房走了出来,神代椿怀里揣着刚晾好的甜糕,对三个圆润可爱的小女生根本没有抵抗能力。在几个人的连番催促之下,她只好张开手掌。
      白色的雷光噼里啪啦地在手掌心缓缓绽放,随后她打了个响指,雷光一颤,离开了手掌心,开始一蹦一跳地追着咬在那几个小姑娘的身后,几个小姑娘们迈着短腿在院子里横冲直撞,笑声响亮,院子里顿时闹腾了起来。
      直到一个叫菜穗的女孩子撞到了一堵突然出现的硬邦邦的墙,一下就坐到了地上,抬头和不死川实弥凶狠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已经到了嘴边的声音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院子里接二连三的有人看过来,迎来了一片鸦雀无声。
      不死川身后还跟着蝴蝶忍和不爱说话的栗花落香奈乎,跟在小清身后的雷光一下就窜到了她的面前,隐约还能听到细微的噼啪声,这个一直情绪毫无起伏的女孩子就这么突兀地和雷光来了个’四目相对’。
      栗花落香奈乎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蝴蝶忍笑着盯住神代椿,一直到她收回几乎要和香奈乎来个贴脸吻的白雷。
      “还真是凶啊,忍小姐。”神代椿嘟囔着把手藏到背后,一脸无辜。
      蝴蝶忍毫不犹豫地戳穿神代椿,“能够忍耐椿小姐一直借着蝴蝶屋躲开某些人,我的脾气已经很好了。”
      “我才没有。”神代椿企图辩解两句,只是看到一旁的不死川实弥,她想好的借口突然就变得不够充分了。
      “产屋敷大人已经同意让你跟着队员出战,我会负责你的行动。”不死川实弥这是近几天来第一次和神代椿在青天白日里打了照面,看着她听到安排之后露出又气又惊的表情之后,这几天憋的气顿时散的一干二净。
      “为什么?”一直对自我定位在辅助的神代椿表示让医疗人员上前线的老板都是屑。
      “你身手在前线可比呆在蝴蝶屋有用。”不死川实弥双手环胸,一副不容反驳的态度。
      神代椿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这里边的门道,“是你这个家伙!”被不死川这种脑子一根筋的家伙算计了一把的神代椿恼羞成怒。
      “是我又怎样?”不死川挑衅一笑。
      “怎样?”神代椿撸起袖子就要让他看看会怎样。
      两个人没说几句就打了起来,只是赤手空拳,双方都没动真格,神代椿没过几招就漏了破绽让不死川趁虚而入,正当她打算借着这机会请个工伤假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就腾空而起。
      一脸懵逼的神代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不死川扛了起来,现在他正在蝴蝶忍欣慰的笑容之中大步跨出了大门。
      出乎意料的是,神代椿并没有怎么挣扎。
      她反而趴在不死川的肩膀上开始陷入人生思考,甚至还有心思从怀里掏出差点被压得形状都变了的甜糕吃一了口,顿时心情愉悦了不少,“我们去哪?”
      “出任务。”不死川毫不吃力地扛着她,步子一点也没见迟缓。
      好在这时候人少,并没有几个能看到此时两个人诡异的相处模式。
      因为嘴里塞满了甜糕,神代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模糊,“为什么?”
      不死川没有回答她,只是问她,“你为什么躲着我?”
      神代椿眯起眼睛,慢吞吞地说:“我才没有躲你,我只是在躲我自己。”
      “因为什么?”不死川琢磨了一会,没听到人回答,“因为我的问题?”
      神代椿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不死川延迟了一段时间的大脑跟上了节奏,他哼了一声,“所以我现在正在解决自己提出的问题。”
      “上前线就能解决?”神代椿翻了个白眼。
      “你的身手很适合这么干,你会爱上这份工作的。”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是十一番队那帮没脑子的家伙。”
      “十一番队?”
      “不死川先生肯定没有好好听我说话,我之前提过的,十一番队的家伙性格又坏,脾气还很糟糕,一个一个都不喜欢走正门,总是因为内斗拆坏我们队舍,这群家伙总是没什么脑子,只会暴力输出。”她声音一顿,伸手拍了拍不死川实弥的后背,“说起来,不死川先生如果成为死神,一定很合适十一番队。”
      然后她被不死川实弥丢了下来。
      借着他的力道轻巧地翻了个身站稳,神代椿皱着鼻子嫌弃他,“也太粗鲁了吧。”
      “十一番队的方式。”
      “真是的,一点坏话都听不了。”她小跑着跟上了不死川实弥的脚步。
      不死川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甜香,眉毛一动,神代椿立刻取出吃剩下的甜糕,“要吗?蝴蝶屋几个小孩子做的,我觉得没我做的好吃。”
      “你还会做这个?”不死川一脸怀疑。
      话一出口,就被神代椿拿甜糕塞住了嘴。
      他一边骂骂咧咧地吼她,一边诚实的把甜糕吞下了肚子。
      神代椿拉开一个刻意的笑容,甜糕又被她捧了过去,“还要吗?”
      “不要!”
      “真的不要吗?”
      “给老子滚…”
      声音到一半戛然而止,他又被塞了一嘴。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十分诚实。”
      今天的不死川实弥又想给神代椿来上一刀。

      不死川实弥的眼光很准,神代椿确实是个擅长打架的人,有着丰富到可怕的战斗经验和灵敏度极高的身法。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鬼杀队里没几个人能跟得上她的速度,在这一点上,不死川实弥这才觉得她看起来真的像一个死神。
      不过后来不死川实弥发现,她还是个非常会偷懒的家伙。
      能靠步法解决的绝对不拔刀,能一刀解决绝对不会出第二刀。
      这导致她腰间挂着的那把从不离身的刀看起来完全成为的装饰品,日轮刀的使用率更是少的出奇,不死川实弥曾经多次见她直接把鬼的脑袋踢下来,将其钉住,然后就坐在隔壁开始自顾自的吃东西,等待日出。
      她这样的行为对普通鬼或许有用,但是对十二鬼月而言就有些困难。所以多次对敌之后她产生一些微妙的松懈之后,在不死川实弥的刻意套路下吃了个大亏,差点被对方的阴招给吊起来打,好在她反应够快,跳起来就给了对方一个赤火炮,打穿了鬼的大半个身子,在鬼愣神之际,不死川实弥悠悠哉哉地赶了过来补刀。
      “喂,你在发什么愣…”不死川一点不心虚地收拾了鬼之后看见神代椿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一动不动的,正准备开口教训她时,发现她神色不对,“…你怎么了?”
      似乎是被他的声音惊动,神代椿立刻回过神,她收好自己滚烫的掌心,摆出一副乖巧的笑脸,凑过去恭维道:“不死川先生太强了,让我都看呆了呢。”
      不死川实弥嘴角一抽,“你在说什么胡话?”
      “夸奖呢。”神代椿脚尖踢了踢石子,“夸你不乐意,说实话你又生气,不死川先生真难伺候。”
      不死川听出来了,她还是拐着弯地骂他。
      就在他准备出手和神代椿切磋一番的时候,她突然就靠了过来,整个人趴在他肩膀上,热烘烘的,让他也一块烧了起来。临近夏季,夜晚其实还是有些凉意,但是不死川实弥实在搞不清楚她的身体为什么能这么烫。
      “这就是不死川先生说的十二鬼月吗?”她指着地上堆积的衣物,刚才被不死川一刀砍下头颅的鬼早就化成了灰烬,“差点就吃亏了呢,还以为这个世界的鬼都是以前那些好处理的家伙。”
      “偷懒的话可是会死掉的,在这个世界当死神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不死川没好气地教训她,企图转移此刻自己放在她靠在身上那股微妙触感的注意力
      “其实我总觉得他们死掉的方式和虚有些像,又都是从人类转变,有时候我会觉得我是不是做了个荒谬的梦,尸魂界都是我梦里的东西,因为这里相似又真实。”
      虚是尸魂界堕落的魂魄转化而成的生物,以吞噬魂魄维生。
      鬼是这个世界的人类转化而成的生物,以吞噬人类维生。
      神代椿茫然地靠着不死川实弥,叹气道:“所以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不死川实弥不耐烦地推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凶巴巴地说:“你是人啊,这有什么好问的,啰里八嗦的家伙。”
      神代椿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感到一股来路不明的虚妄,自己的灵魂似乎正在被天穹顶的月亮勾着越飞越高,越过漆黑的线条粗糙的丛林,越过冰冷的光影破碎的河流,越过厚重的几欲坠落的重云,俯瞰着这片大地,万家灯火如星云璀璨,绵延不绝,自己踏入云中,头顶的星星倒垂落在了高低起伏的地面。
      她意识到这从来都不是她应该存在的世界,是一个意外出现的不定因素,突兀的安插在与她毫无干系的世界,她以为只要自己能够适应,那么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人,可事实告诉她该醒了。
      神代椿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不死川的宅子里,大概是不死川发现她没跟上,又折返了回来,一边不耐烦一边陪着她梦游一样走了回来。
      不死川一时间并没有发现她不对劲,直到有一次出勤,她面对袭击,只是傻愣着,毫无反应,差点死在对方的攻击之下。不死川实弥气急败坏地把她从鬼的手里捞出来,一刀劈了对方的头颅,然后当着赶来的隐的面将她臭骂一顿。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他的影子将她盖的严严实实,她抬起头看不到天上的月亮,只看到他眼里的光,“懒到连活下去都觉得费劲了吗?”
      “不是啊。”她还是那副不在乎的态度。
      “你到底在想什么?”话一出口,不死川实弥觉着不对劲。
      林间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了一片寂静,隐的成员似乎已经撤离者这里,神代椿只听到响亮的蝉鸣响彻天际,让她魂不守舍的月光盖在了不死川银色的短发上,很神奇,同样都是干净的颜色,不死川的发色比头顶的月色要看起来舒服。
      她犹豫着问他,“我到底是人还是魂?”她用着再冷静不过的语气,“或许我本来应该死在某场战役,成全这个世界给予我的误差。”
      不死川被她的话气得一拳砸在她背靠着的树干上,“你把自己的命看做什么了?”
      “难道不是吗?不然为什么我的能力正在失控流逝,我即将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家伙在这个异世界随波逐流,所有能够证明过去的我活着的证据都正在被逐步抹除,也许将来某一天,我的生命,我的存在也会被删除。”她抬起头看着他,坦然地谈论自己的生死,“与其等待被抹除,不如我自己选择…”
      “胡说八道!”不死川疾言厉色地打断她,“不知道有多少在绝望中失去生命的人正在羡慕你能够拥有重新活一次的机会,明明是砸到头上的好运气竟然将它当作错误看待,曾经是死神的你应该更加明白生命对于一个人而言到底有多重要,你有幸得到了,不好好珍惜,甚至还想随意抛弃,你这样的败家子真该好好被修理一顿。”
      “我…”
      “听着,你从来都不是什么一无所有的家伙,你认为你的能力是能够证明你存在的证据,我却不这么认为。”不死川用力的扼住了她的肩颈,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她的额头之上,逼着她看向自己,“看着,我能够看见你,我会记住你,我的记忆才你存在的铁证,从你第一次出现开始,我都会牢牢记住,你存在于这个世界不是某种错误,只要我能够记住你一天,你就给老子好好活着一天。”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夜风有些大,她感到干涸的眼眶被风迷了眼。然后随着不死川的视线,她忽的一下就从天上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了解到神代椿的死神力量正在逐渐消失,不死川实弥如实上报了产屋敷大人,并且拎着她开始了实战训练,并开始逼迫她放弃使用鬼道,在每场战斗之中必须拔出刀作战。这让偷懒成性的神代椿苦不堪言,她很讨厌提刀作战,但是不死川却偏偏看出来了她扎实的剑道基础,不将她真实实力逼出来誓不罢休。
      “你再敢偷偷利用那种鬼道试试看,见一次打一次。”每次出任务他都会恶狠狠地警告她。
      显然神代椿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开始尝试提刀作战之后,她还是会忍不住利用鬼道,长年累月刻在骨子里的战斗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而她的身体里的灵力就如同封闭的蓄水池,源源不断地外泄,却没有丝毫的灵力灌入体内。
      神代椿清楚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将灵力消耗殆尽,彻底变成不死川实弥那样的人类。
      不过她并不是厌恶人类的身份,她只是厌恶自己对力量丧失掌控。

      加入鬼杀队之后,她的腰上就挂了两把刀,一把是自己带来的斩魄刀,一把是新加入的日轮刀,两把太刀的刀身都是非常和谐的青绿色,她看着两把刀交叠时,总会产生自己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的错觉。
      毕竟她现在不是四番队的神代椿,而是风柱继子神代椿。
      说起成为风柱继子这件事,似乎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包括不死川实弥。
      她也没怎么反对,自己总得有个新的身份。
      但是如果早知道成为风柱继子的后果是每天被他拎起来没日没夜地锻炼的话,她是打死都不会同意这个提议的。

      后来一个小混蛋加入了鬼杀队,不死川实弥的脾气显而易见的变得暴躁了很多,直接导致神代椿的生活变得更加糟糕。不死川实弥嘴里说的小混蛋叫灶门炭治郎,神代椿见过他一眼,其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少年,之所以被不死川实弥讨厌,是因为他带了一个鬼在身边,鬼是鬼杀队里人人厌恶的家伙。
      经历过破面之战的神代椿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不死川实弥又折磨了一番队员之后,她就被哭哭啼啼的队员们请了过去,开解这位暴躁的风柱。因为全队只有她一个人敢顶着风柱那种杀人的目光,依旧我行我素。
      作为安慰礼物,她带的是自己做的甜糕。
      上次她靠着这玩意儿躲过了一次风柱的暴怒,吃下甜食的不死川实弥脸还是凶巴巴的,但是明显忘记了前不久她干的好事。
      于是这一次她又故技重施。
      风穿过竹叶的声响伴着她的脚步声一路前行,这是她有了正式身份搬走之后第一次回到不死川的宅邸里,作为老熟人,她轻车熟路地走向不死川习惯呆着的道场,并在后廊上遇见了胸襟大敞的不死川实弥。
      神代椿诚实地吞了口口水,并发誓自己只是单纯的馋了一秒对方的身子。
      “你那什么表情,混蛋。”不死川实弥一开口,她的旖念顿时飞到九霄云外。
      好端端一个靓仔,可惜就是长了张嘴。
      “拜访你呀。”她拎着餐盒拉着他在后院的长廊上席地而坐,包裹打开,甜腻的香味立刻就把不死川实弥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你又带这些东西干嘛?”他凶巴巴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很真诚。
      对他这种死鸭子嘴硬的脾气早就习惯了的神代椿没管他表面上的抵触态度,直接捏着一块糕点塞到了他嘴里,“不准吐出来,我做的,浪费我的心意以后就别指望在道场看见我。”她贴心地给不死川实弥找好了台阶,装模作样地威胁他。
      不死川实弥很吃这套,于是他老实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然后神代椿一个接一个的投喂,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毕竟他一开口实在是太打扰人聊天的欲望了。
      “不死川先生知道虚这种东西吧,就和鬼一样,令人厌恶的东西。”她的食指抵在不死川实弥的嘴上,轻轻一按,就阻止了他说话的机会,“后来尸魂界爆发了一场战役,关于死神和虚,因为有人利用死神的体制将虚的力量融合在了死神的体内,将他们制作成了实力更加强大的实验体,这种实验体叫做破面,被制作的实验体中有我的前男友。”
      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了不死川实弥,他突然挣扎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被神代椿镇压了下去。
      “破面这东西或多或少都是沾上了虚的成分,尸魂界自然是无法接受他们的,在准备处死他们时,他们被救走了,再次见面是很久之后。我一直以为旧情人见面应该会很特别吧,其实不然,破面对我而言就是虚,是敌人,而他对我而言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是爱人,见面时,大家只是相视一笑就罢了。那时我就明白,他虽然是破面,但是在我眼里却只是那个特定的人,和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没有什么关系。”
      “破面身份之后他们都曾经是一个一个熟悉的家伙,就像成为鬼之前,都是某人的爱人,子女,我会将他们分开来看,成为破面之后如果他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会毫不犹豫的出手,他如果站在我这一边,我也会接受。”
      “这么说又有什么意义?你知道——”
      “鬼杀了多少人?”神代椿抢过话头,又在他嘴里塞了一块饼,“这种哲理问题跟我没什么关系,不死川先生是个聪明人呀,应该知道我对谁是鬼谁杀了多少人都不感兴趣,我来只是为了让不死川先生开心,让你暂时不要因为不相干的家伙生气。”
      “怎么连这点心意都看不懂,不死川先生。”
      毫不意外,不死川看着她这张脸更生气了。但是她给的甜点实在是太多了,不死川实弥硬生生被喂了个饱,一点怒气都升不起来。

      因为完克不死川实弥的属性,神代椿在风柱带领的小队里格外受欢迎。再加上她偶尔露一手非常诡异且神奇的招式让他们大为惊讶,鬼杀队队员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是又敬又喜。
      只是到后来,她出手捞回了炼狱杏寿郎一条命之后,大部分队员对她的态度开始带了些畏惧,大家都觉得她会巫术。
      不过不管怎么说,炼狱杏寿郎被捞回一条命这件事在鬼杀队中依旧是个好消息,至少目前没有人过河拆桥,指责她是个可怕的家伙。
      要说没有人不开心,其实不太严谨,又一个家伙得到消息之后闷闷不乐了很久,甚至开始单方面不搭理神代椿,闹起了别扭。
      而且这个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闹别扭之后,饱受折磨的队员不得不又一次召唤神代椿。
      不过这一次神代椿自己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怪异之处,早早就等在了他宅子里。
      不死川实弥正在做挥刀训练,他没有拉着神代上场对砍,自己一个人练的大汗淋漓根本不看坐在一边的人一眼。
      看他脸色,的确气的不轻。
      神代讨好的在他停下时递给他毛巾,却被他瞪了一眼。
      “不死川先生不要这么生气嘛,我的灵力并没有透支呀。”她小心翼翼地解释,“虽然违反了你定的规矩,但是也是情况紧急,如果不是我,炼狱先生就要死掉了诶。”
      “老子没有生气你救了炼狱!”不死川实弥粗声粗气地吼她,然后绕过她往屋子里走。
      神代小跑着跟上他,“那为什么不开心?”
      “我没有!”
      “连小饼干都退回给我了诶。”
      说起小饼干,不死川更气了。
      神代因为任务的缘故,就拜托了身边恰好路过的水柱富冈义勇跑一趟,不死川看见富冈义勇就没好气地怼了他一通让他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拿回去,他也没料到这一次富冈义勇送来的东西是神代椿做的。
      于是富冈义勇照做了。
      得到消息的不死川实弥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眼下他不能表现出来。
      只是冷哼了一声。
      神代心领神会的从怀里掏出一包荻饼,“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被她那双眼睛盯着看的时候,不死川早就什么气都没了。
      他从神代椿手里取过荻饼,转身就进了屋子,神代见状也要跟进去,被他抵着额头推了出来,然后一张脸红着,气急败坏地吼,“你进一个男人的房间干什么?你这个家伙也太没分寸了吧。”这样的话,啪地一声就把门在她面前带上。
      一脸懵逼的神代摸了摸余留温度的额头,神色若有所思了起来。
      换了一身衣服的不死川实弥出门时,发现她还呆在门口,只是蹲着捧着脸看向院子里,背影缩成一团,长发如同一匹上好的绸缎洒下来,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不死川的院子并不算大,但是他依旧觉得这样衬托起来,神代的背影有些过于单薄。
      他一直这么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发觉自己发出了声音,“喂——”
      “不死川先生,如果是你受伤严重的话,我就算是拼命也会把你救回来的。”她抱着膝盖直瞪瞪地看着前方,一早就知道不死川站在了他身后。
      身后衣服摩擦的声音明显了起来,只听到不死川很清楚的呼吸声,没过多久,他就跟着一块坐在了走廊上,紧挨着神代,手里是打开的包裹,他拿着一块荻饼就塞到了神代的嘴里。
      语气非常不客气,“老子还没弱到要你拼命救我的程度。”
      “唔…?”神代正要张嘴说话,被不死川实弥摁住了嘴角,和她上次的动作有些差别,他的力气很大,摩擦过水红色的唇角的时候,似乎将那点红色也一块沾染到了其余的地方。
      他的指腹顺着唇角一路擦过脸侧,在下颌收拢,余温久久留在了她的脸上。
      “你——别再用那种东西了,在人类面前,死而复生的神奇力量比血鬼术还要来得蛊惑人心,你能够有强大的力量会让他们畏惧,但是一旦发现你拥有能够掌握生命的力量,那就会让他们疯狂,这对你并不是件好事。”
      神代椿侧过脸认真的看着他,良久,她才弯起眼睛干脆地应下,“好。”
      “也不准用你的鬼道,给我老老实实拿刀砍!”
      “好嘛。”
      神代椿应得果断,承诺的速度和她违反承诺的速度一样快。
      这一次违背承诺,是在面对一个叫做黑死牟的鬼的时候。
      鬼杀队的人被一个不落的卷入了无限城,不死川在最后一刻只来得及匆忙看她一眼就掉入了这座混乱危机四伏的战场,伸出的手悬在了半空和神代椿的手匆匆错开。
      神代椿一路并没有遇到可怕的对手,她砍得顺利,只是依旧止不住地心慌,跟着这股令人不安的心情奔向战场的她见到了身受重伤的不死川实弥,因为她的意外闯入,鬼杀队落于下风的几人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也许是养成了某种默契,她和不死川对视一眼,不死川立刻明白了她的打算,企图阻止她靠近战场中央,只是很可惜他并没能拦下去意已决的人。
      神代椿和黑死牟的对峙并没有维持多久,她抽出了斩魄刀,拦在了几人面前。
      “椿!”不死川实弥踉跄了一下没能跟上。
      她直视着黑死牟,作为一个同样存活百年的人,黑死牟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格格不入,他断言,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神代早就习惯了自己和异世界不够匹配的事实,坦然的说了自己的来历。
      “你很擅长用刀。”黑死牟直白地说。
      “过去是这样。”她点头。
      “那为什么如今却在修行上颇为懈怠?”黑死牟对实力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他能够看出神代椿的剑术水平,也能够看穿她对待剑术的态度,这让他很不满。
      “我并不追求境界上的成就,过去使用剑术的日日夜夜从未令我感到欢欣,唯有忘记自己剑士的身份的那些夜晚,我才能够寻求片刻的安宁。”
      “为什么?”黑死牟向她挥刀,隐含怒意。
      “这其实是个很老套的故事,人生有得有失,得到的同时也在失去,”神代椿看了一眼不死川实弥,笑着说,“我得到了,并为之感到无比愉快。”
      “令人失望。”黑死牟摇头。
      “确实,”神代认可的点头,面对对方迎面而来的刀风,她轻而易举地挡住,体内的血液就在这时沸腾了起来,那座储蓄灵压的池子也沸腾了起来,源源不断往外倾倒的灵力使得这个小空间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她静静地站在远处,斩魄刀立于身前,磅礴如同山洪倾泻的灵压顿时占据了整片空间,她成了一座山,巍峨磅礴的高山,而她的目光从山巅之上俯瞰,“卍解——风神。”
      这是神代数百年来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使用卍解。
      她的灵力在狂风卷席之中疯狂流失。
      “战争一直都令我失望不已。”
      风如同刀刃四面八方地卷向黑死牟,他的血鬼术也在同时抵抗着她这诡异的能力。
      在黑死牟身死的同时,她耗干了自己最后一丝灵力。
      这一次她感受到了自己正在和这个异世界融合,随着灵魂融入身体,手中的斩魄刀一寸一寸地化成了粉末,最后,她唯一能够证实自己来自尸魂界的证据也湮没在了这座无限城之中。
      和过去的迷茫不同,她只是拍了拍手浑然不在意,坐到了不死川实弥的面前。
      “我食言了,抱歉。”
      “等处理完伤口老子再收拾你。”不死川实弥中气十足地骂她。
      “不死川先生。”
      “什——”
      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唇就贴了上去,她捧着他伤痕累累的脸,十分认真的吻着。
      在一边帮忙处理伤口的不死川玄弥突然就不知所措了起来,并且觉得自己在这里十分的多余。
      最后还是好心的岩柱拯救了他,轻咳了一声,阻止了神代椿的情不自禁。
      神代显然要比不死川更加淡定,不死川整张脸已经因为刚才突如其来的吻红的不像样子,神代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高兴,“我其实想这么干很久了。”
      不死川实弥想要捂住自己的脸,结果看到自己弟弟目不转睛地看着,又觉得不能丢脸,“你这个…”一时间他又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骂眼前厚颜无耻的女人。
      不死川玄弥已经静悄悄地挪到了正在疗伤的另外两个人身边,伸长了耳朵在听他们的话。
      “我怎么了?”神代椿眨着眼睛一脸无辜,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点距离,“只是一个劫后余生的吻而已,不死川先生不会这么小气吧。”
      不死川实弥当即暴起,“你他妈…”
      “不会吧,不会吧…”
      “你过来!”不死川实弥恶狠狠地吼她,然后朝一边偷偷摸摸的三个人瞪了一眼,“给老子转过去!”
      神代椿听话地坐了过去,没等她坐稳,就被不死川一把拽住手臂,嘴唇被突然咬了一口,不死川的唇舌就在这时趁着机会闯了进去,他死死扣住了神代椿的后颈,一直到她不得不放弃挣扎,整个人瘫倒在他的怀里,他才松开。
      “给老子听好了,敢随便死掉的话,你就完蛋了。”
      “给我活到最后,然后搬回来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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