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女娃》NPG

5、等待的花开了，一点点绽放，不要再理会过去，奇迹只会发生在后来

　　一切都好似刚刚发现的，我现在想起，真得觉得自己太过分啦，我与他相识的日子中，我们好少争吵，就算吵架往往是他主动应错，放下架子去哄我，无论这错的根源是否是他。当我发觉我好似错了，但是一切都迟了，一切都成了事实，无法改变了。手里的那杯柠檬茶不知觉又小了一半，而我再无意去饮。

　　我便收起手机，离开茶厅，回到学校。树爸妈校都好像刚走了，在我那堆行李旁边，多了一堆，暂没人认领的行李，我在原来的位子坐下，慢慢等待。我怕他真的出事，好想报警，说大树失踪这类的话。但他应该是昨晚起不见，还不够24小时，何况刚才他父母都不太在意，我呢，何必这么在乎？

　　或许吧，他前女友该有什么权利去关心他。今日我终于懂得等待的痛，没一分一秒都好似在针尖行过。我是罪民，我默默地把等待当成一种惩罚，无论这是否是大树的本意。

　　我不知谢过多少人的好意，不知有多少人从我身边经过。渐渐人群散去，还有一些人经过，在偌大的长廊上，我一个人，守在俩堆行李前，显得格外鲜明。我望望大堂的钟，才知道快上课，我才站起身来，走走问问地来到课室，沿途风景，我无意参观。

　　我走进初一3班的门口，里面早已坐满人，我放眼望去，脱口而出“大树……”那是久在黑暗中，突然见到光的呼唤。他趴着的身躯动了动，他懒洋洋抬起头，向我这边望去，一只手揉着刚睡醒的眼镜，微笑着，突然间我觉得他好可爱。

　　他说：“早安，娃娃。”一切都好像回到从前，但是我们真的能回去吗？

　　“拿，早餐。”我的身影早已映入大树面前的镜面，我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伸开手，拿出刚买的三文治。他半眯着眼转过身，“咕咕……”，大概在说谢谢。

　　“傻树，你刷牙还真慢，我来回一趟，你还没刷完呀！”我假装抱怨，不让他想起我刚才在教室那张好似刻着“原来你在”激动表情，我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多么得掉脸。不过，我再仔细一下，我本应该要生气，这边让我苦等，而另一边，他不知道哪里跑进来，悠哉游哉地睡觉？但是，至从我再次遇见他的时候，我的怒火，更多的焦虑，居然变成莫名的喜悦，“幸亏你还活着”

　　他还是咕咕地嚷了几声，我听不明他在说什么，我猜应该是“知道”俩字吧。他转回身，吐出泡沫，用清水嗽口。

　　他很快地掉下身边的东西，一大步地跨过来，一手轻轻抓起我，跑着。

　　“你做什么？”我呼喊着，此刻的我多么想一只被拎着的兔子，就被他一只手牵动着身躯，奔跑着。其实这样好似逃难的感觉，也挺美的。

　　“快走，你不是还没搬东西吗？那就对了，我们现在去搬，再不快点的话，就要迟到啦。”

　　原来他，一直还惦记我的事情，和我们的承诺。

　　我小鸟依依般任他抓着我手，好像身处在危险场景，男主角牵着女主角亡命天涯般，其实这样只要在电视上看到的逃亡画面，其实我内心不知道yy了多少次。

　　他末了句，对不起，要你等。他还是把他那迷死人的笑容挂在脸上，我如果那天看着他这样的笑容，我会不会改变主意，会一世死死抓住这棵树根，不放手。

　　他把塑料扔了，直接把整个三文治放进嘴巴里，灵活地运动嘴巴与牙齿，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练着这个绝活，他现在这样的样子好囧。

　　一路上，他明明嚼着东西，却一边拼命地以唔唔声嚷着我听不懂的外星语。奇怪的是，三文治仍然稳定在他嘴里。一路上，我真的被逗乐了很多次，露出久违的笑容。我在想，难道他不担心嘴里的食物掉了吗？如果乌鸦姐姐有这样的绝活，那灰大狼叔叔会不会又要挨饿？

　　我的东西不算多，却前前后后走了三回，这都要怪树，他好“孤寒”，孤寒到不让我拧一件东西。在来来回回的路上，我知道了，他为什么第一次失约，正确的说是没到，还有他为什么在教室里，不去找我。原来，他是一直把他送我的言出必行卡这桩事情，惦记在心边。

　　昨晚他什么都准备好并打算临开学野最后一回——通宵去玩。但是在途中，他想起与我的约定，马上放弃玩的机会，折路回家。他手里拿着那卡片的复制品，望着卡片上的时间，也觉得时间有点早，突然有一个在学校过夜的念头涌起，于是他又折路回到学校。

　　学校虽然有门卫，但正值是放假期间，守夜的人数大大减少，况且学校围墙不高，何况大树正值是年轻力壮的春天时候。就这样，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生，轻而易举地翻过墙，靠着微弱的灯光就找到课室又爬窗，接着疲倦地睡了。就这样，才引起今日的事。

　　我听着他说着说着，莫名有些心疼，他居然为了不迟到，他呆在偌大的教室，呆了整整一晚。那里只有一个窗半开着（以防门卫来查），他在郁闷的环境居然好快入睡了，并且一睡就睡到刚刚，他一定累了。

　　“你怎么不开……机，让我担心……了！”听完他的故事之后，我除了担忧、感到和关怀之外，还有一些不满，我只好任性又心疼地问。

　　他好像没听到我后半句，“不可能，我的手机一直开着呀。”脸上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仿佛意识到，马上停下来，抬起脚来乘着箱子，一只手扶住箱子，另一只手胡乱地、不灵活地翻着口袋。我看着他这样手忙脚乱的样子，倒觉得觉得他好帅气。

　　“等等，你不要动。”我的视线停留在他裤子后面，他的屁股露出尖尖一角，那正是他的手机，那是最新款的诺基亚。但它这时并不没有特别的气息，耀眼的光芒，只不过还是一部欲掉弃的手机，我轻轻把它从他主人紧紧地裤袋拯救出来，“给，在这里。”，我说着，并把它稳稳妥妥地放着大树空着的手上。

　　他笑着接过他的手机，挪动着大拇指，我望着他死死按着开机键，它仍然不理他。“对不起，原来没电。”他再一次一微笑面对着我。“怪不得，我预设的闹钟没响，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连续说了两句“对不起”，看来他的确很内疚。

　　我毫无力气，没有理由去说他的不是，我抽起腰里的手机，拨开盖子，伸出手递过电池跟他，“给你。”

　　他好笨拙地接过，我被他那副狼狈样雷倒，他过去一直给我的形象是稳重，成熟，靠谱，最后一点是他在我面前无时无刻保持好的状态。现在的他相比过去他在我心中形象，我更喜欢现在的他，他给我更多的真实，也明白世界上每一个人其实也好普通。人始终是凡人，没有九头六臂，更不会飞天遁地，只会默默一步步行着和相爱着。

　　“你不要用吗？”

　　我淡笑，一口气说着，“我用来做什么，刚才打电话给你都用完话费（其实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这块电池是你的……”我忽然发觉不妥，我的不安不是出之于后面那句。在我将要伸开手抢过我刚才递过去的电池，但迟了，他的动作好快，还有他那部死人破手机开机，怎么这么快。

　　他望着我坏笑，“怎么我的手机慢慢都是娃娃的号码，喂娃娃，你是不是见不到我，担心我呢？”

　　“我没！”我马上否绝一切，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我的确有过担心他，担心到无端端责备起他爸妈，担心到用光正打算可以挨过这个礼拜的电话费（我打了很多通以前认识的同学的电话，希望能稍微地捕捉到大树的一点点信息，哪怕微乎其微！）我马上觉得脸好烫，不好意思地转过头，不敢面对他，更不想让这件事令他认为我还在想念他。他也没有再去深入，这本是大树的优点，从不会去弄破别人的秘密，也不会翻别人的旧事，可能他本人性格跟我一样大大咧咧的，他马上又讲到其他去了。

　　“谢谢你……给回我过去送你的电池……”

　　这时我刚才的羞涩不见了，呆呆望着他，他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我却隐约地不安起来，耳边传来略带忧伤的音乐。

　　“谢谢你”，一语双关。他想是在感谢我刚才对他的担心，还是在恨我过去的无情吗？我不是谁是暗喻，谁是明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敢再深入。

　　“还不走，再不走，就要迟到啦。”他又恢复原来的开朗，脸带笑容，好像没事吧。

　　我跟在后面，从包里拿出备用电池，明明一直都好好用着他给的电池，为什么连这小小的电池给回他呢？如果给这个备用的下场会不会更好呢？有点不应该给回他那块电池的......我觉得现在的我好像《小时代》中那个顾里，在与男朋友顾源分手，把过去包括失去的一切打包，并用纸张详细地记录曾经的礼物，想把自己从顾源得到的一切东西，一件不留地给回顾源。

　　他不等我在想什么，早早跑远，“傻瓜娃娃，快走呀。”这时我回过神来，我被他这种阳光的情感染着，一时忘了一切，只会呆呆地去追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