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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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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青没有说话,在场之人甚至不敢催促,只是紧张地瞧着她,瞧着她空着的那只手缓缓伸向腰间。
方才被石子儿绊了脚的圆脸小公子募地瞪大眼,不、不至于吧?!
不就是当众示个爱吗?有必要闹到动刀子的地步?
他咽下口水,暗道这场面怎么着自己也要担些许责任,便十分男人地往前走一步,“那个……”
话未出口,只见鹤二当家单手成刀,又快又狠地击打在魏大人后劲,仿佛刚才只是虚晃一招。
她抬头看着石化的众人,镇定道:“魏大人昏过去了,劳烦你们看顾一会儿,我去叫人来抬他。”
“这……”
鹤青背影远去,终于有人反应过来,道:“林彦不是说,二当家的虽看着冷淡,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吗?”
“温柔也、也要分场合吧?”一女子道,“方才魏大人如此孟浪,若是旁的姑娘要如何嫁人?我若是二当家,定然要劈了他!”
“你这么说,倒有几分道理。”一黄衣公子笑道,“但问题是,你脸红什么?”
“我哪有?!”小姑娘闻言一愣,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你,你别胡说!”
剩余□□双眼睛了然地互相对了对眼色,“可惜啊,魏大人英俊潇洒,竟然对鹤二当家痴心一片,这满遥疆恐怕也找不出能比得上她的姑娘。”
“那,那二当家也不一定看上他啊?”
“看不上魏大人,难不成看上你?”
“看上我怎么了?!”
一旁看戏许久的圆脸小公子打开折扇,清了清嗓子,“各位,咱们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几人齐齐瞪眼瞧他:“闭嘴!闯祸精!”
话音落下,身后一道低哑的女声响起:“各位少爷、小姐,麻烦让让。”
只见方才还斗鸡似的男男女女就地变陀螺,哧溜一转身,就见鹤青带着个高大汉子,并没有特意看他们,只淡淡道:“帮我把魏大人送回客房,再去厨房叫人做碗醒酒汤来。”
圆脸小公子胡乱想着:这时候的二当家倒是勉强能看出几分温柔来,大概比起行凶,她更喜欢替人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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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是魏从曳昨日住的那间,收拾得很干净,窗户半开,屋里也亮堂。
范家大喜,下人们都忙得厉害,不过醒酒汤是早有准备,鹤青自己动手盛了一碗过来。
她对自己下手轻重有数,前后一刻钟的时间,刚推门,入内间,就见半掩的床帐晃了晃。
她问:“魏公子醒了?”
帐内安安静静,仿佛刚才的动静只是她的错觉。
将姜汤搁下,鹤青上前撩开帘子,只见魏从曳身上外衣不见,只着雪白中衣,大约是张余良替人换衣服时嫌麻烦,腰侧的带子要系不系,随着他起身的动作,直接敞怀让人看。
鹤青倒也不避讳,顺道瞧了瞧他心口的结痂的伤疤,而后者慢条斯理将带子系好,道:“二当家看得还满意?”
“恢复得还不错。”鹤青回身将醒酒汤递过来,“但公子伤还为痊愈,应该少饮酒。”
后者接过碗,下意识要喝,闻言动作却顿住,笑道:“其实我已经酒醒了,不过庆儿说喝,我自然要喝的。”
说着,男人单腿屈膝,鹤青的视线自然而然便落到他没穿足衣的双脚上。
发财门里都是跑江湖的汉子,彼此不避讳,行路上打赤膊都是常有的事,更别提一双脚了,赶了一天的路布鞋一脱,臭得能让人呕出隔夜饭来,谁还愿意多看一眼?
眼下常年不见的双脚很白,脚背青筋明显,魏从曳笑了笑,对她的目光极其敏感,“有时我恍然觉得,庆儿便是这世上最伟岸的英雄,魏某才是需要依靠的弱女子。”
鹤青表情终于变了,挑了挑眉,“津少伤元气,您少说话才好养伤,若不然哪日落了单,伺候魏公子的恐怕不是醒酒汤,而是哑药。”
魏从曳闻言果真收声,大口大口喝下药,下床放了碗,扫了眼外头不识有人经过的长廊。
后颈一阵阵算了,魏从曳皱眉轻嘶一声,终于想起要跟她算账。
“庆儿光想着快刀斩乱麻,魏某还记着呢,”他缓慢地靠近鹤青,微微低头看她,声音轻缓,“你要不要我?”
他湿润的发丝擦过她的手腕,两人间的气氛旖旎。
鹤青终于觉察出哪里不对了,想不到,她还能有被人刻意引诱的一天。
上等的男色。
她开了口,“公子身份贵重,鹤青高攀不起。”
后者闻言反正:“那二当家觉得什么样的人不用攀?又或者,你心里的夫婿是什么样的?”
鹤青道:“我未想过。”
魏从曳半步不让,“现在可以想想,你曾经对魏某心动过,如今再找个人动一动未必不可,稍加喜欢更是美事,二当家觉得?”
她不说话。
魏从曳叹了口气:“也对,这世上像我这样的男人,二当家上哪儿去找第二个?”
“不如这样,待到密苏擒得颜余善,此事一了,我便求皇上赐婚,他金口玉言,旁的人谁敢置喙?再者,在这金明城里,谁会觉得你配不上我?”
他笑了笑,不给鹤青说话的机会,,“魏某不拿二当家当外人,直说了吧,皇上欲用我牵制牵制范省……你若嫁了我,咱们知己知彼,我不会害你们,自然可双方受益……”
鹤青截了话头,“换谁?”
“君心难测,我怎么知道?”
他凑近了些,两人呼吸交叠,“若我真走了,二当家可会舍不得??”
鹤青忍不住退后,手指陷入柔软的帐子布料中,“公子年轻有为,若是离开必是往高处走,我打心底里为你开心。”
男人闻言不满,道:“二当家何时说话这般费劲,我问你舍不舍我,又没问你是否为我开心,嗯?”
鹤青自认是个坦诚的人,她想了想若是以后的日子当真没有魏从曳……既不能否认不舍,那就缄口不言。
而后者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忽然有种胜券在握之感。
他眉眼带着喜悦的艳色,侧头往她嘴角一凑,“魏某给二当家瞧见的好不过九牛一毛,二当家若是不信,我先给你尝点甜头?”
鹤青只觉唇上软软一触,淡淡的冷香混着酒气笼罩着她,许久不起波澜的心湖悄悄起了一层几乎可以忽略的涟漪。
可那双沉黑的眼半点不避,直直瞧着眼前青年,瞧得他眯眼,伸手捏着她的脸,道:“二当家,魏某很好奇,你到底会不会害羞啊?”
鹤青想了想,被激起了斗志,道:“你试试?”
魏从曳却又不干了,道:“二当家当我是什么随便的人?无名无份,魏某的清白是要留给未来夫人的。”
“哗啦——!”
只听门外忽然响起重物落地声,水声,以及男人的痛呼。
“砰!”——一范家家卫抬脚将门踹开,满脸焦急劝道:“二当家,那是魏大人!是士真的郡守!万不可、霸王硬上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