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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32.去疾(四) ...

  •   许是平时过得太憋屈,过去玄虎城的城主夫人未嫁人之前也是个洒脱的性子。当年她替父从军,骁勇善战,被大家尊称为花将军。

      可经过时间的打磨,曾经那个万人瞩目的女将军已不复存在,转身变成了一个一心相夫教子,万事以夫为天的普通妇人,想想也觉得惋惜。

      生活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尊卑有序,花垣城以女子为尊,而玄虎城却是地地道道的重男轻女,可以说女子在这儿一点儿地位都没有。

      这就让陈小千又动起了授课的心思。

      记得曾在书中见过这么一句话:“当思想改变你的思想,那就是哲学;当上帝改变你的思想,那就是信仰;当事实改变你的思想,那就是科学,真正影响并改变人类历史文明进程的是伟大的思想和智慧,当一个人既没有思想又不信宗教还枉顾事实的时候,就少和他聊天吧!”

      思及此,陈小千认为目前她的首要任务是改变这些人的思想,而且不论男女。

      “芊芊,你还好吧?”谁知这时,一只略显粗糙的手伸到了她的眼前。

      回过神儿来,陈小千红着脸挠了挠面颊,道:“没事儿,儿媳就是没睡醒,一会儿就好!”

      显然,城主夫人没成想她是个这么实诚的人,不免觉得好笑,起了逗弄的心思:“年轻人血气方刚的,难免不知轻重,但如今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更应注意些。”

      闻言,陈小千更是臊的厉害,娇嗔叫了一声:“母亲!”

      女子瞬间乐的不行,却碍于身份还得憋着,故眉目含笑的说:“好好好,不逗你了!”

      说完又问道:“瞧过大夫没?几个月了?”

      这话咋接?若是花垣城城主,陈小千想都不用想,她会毫无心理负担的撒着谎。可这是韩烁的母亲,虽说不是亲生的,但她也是韩烁在这世间少有的几个血肉至亲。

      见她迟疑,中年妇人不免蹙了一下眉,又试探性的叫了她一声:“芊芊!”

      这时梓锐也急的不行,但碍于身份他又不敢造次,胡乱开口,正急的要命的时候,就听城主夫人叹了一声,道:“莫不是空欢喜一场?”

      “谁说的?去,白芨赶紧叫个大夫来。”岂料这时,韩烁信步而来,笑着朝后方吩咐了一声。

      陈小千疑惑的不停的向他递着眼神。

      不料,韩烁回了她一个“放心”的暗示。

      “母亲!”紧接着韩烁恭顺的叫了对面女子一声,而后顺势紧挨着陈小千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白芨就领着一名长着花白胡子的老头走了过来。

      “臣徐随见过夫人,少君!”说着这老头就要下跪。

      “徐老,不必多礼!”中年妇人抬了抬手,说道。

      老头子也不客气,得了话立马又站直了身子,抬头打眼看了看她。

      “此番招徐老前来是想让您瞧瞧我这儿媳!”说着,女子又朝对面的少妇示意了一下。

      老头子一直跟着她冲锋陷阵,而后又随着她嫁入了城主府,多年的主仆情谊自是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也不含糊,示意身后的小药童掏出家伙事儿,捋了捋胡子,眯着眼打量了陈小千一眼,笑着坐到了她的另一边。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于是陈小千认命似的伸出了手腕,犹如待宰羔羊似的静待她的审判结果。

      过了一会儿,老头子又抬了下下巴:“另一只”!

      陈小千二话没说又将另一只胳膊递了过去,须臾,老头子笑着站了起来,恭顺的朝中年女子与韩烁禀告着:“恭喜夫人,少君,少夫人有喜了!”

      “真的吗?”显然,女子高兴的不得了,作势立马要站起来。

      谁知这时,后面站着的嬷嬷赶忙抻了下她的衣角,低声提醒了一句:“夫人,注意仪态!”

      “咳咳,嗯!”女子又坐了回去。

      对此,徐老头子也是见怪不怪了:“老夫看诊从未出过错!”

      “那就好那就好!”女子点了点头,连连说道。

      然而,陈小千却傻了眼:“我怀孕了?”

      “嗯,是的!”韩烁温和的回应了一声。

      “这怎么可能?”陈小千还是不信。

      听了这个话,韩烁立时挑了挑眉,反问了一嘴:“怎么就不能了?”

      对于“不行”这两个字,是个男人都或多或少的会介意,从古至今无一例外,更何况是一城的少君,更是莫大的侮辱。

      闻声,陈小千立马禁了声。

      开玩笑,她可不想惹这个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玩意儿,那她还有好果子吃吗?还不得出人命!

      这么想着,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心思又转了个方向:“这么说来,她和韩烁有孩子了,那是不是用不着他父母的心头血了?”

      思及此,陈小千便心直口快的问道:“敢问徐大夫,孩子几个月大了?”

      “对对对,几个月了?”中年妇人也随声追问道。

      “一个多月!”

      “刚一个多月啊!”显然,陈小千对这个数并不满意。

      老头子挑了挑眉,心道:“你想多少?”

      “咳咳”,韩烁尴尬的摸了摸鼻梁,赶忙站起身来打圆场:“往后还需徐老费心了!”

      “这是属下该做的!”想必老头子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瞬时弯下身子,毕恭毕敬的表态。

      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韩烁就以担心陈小千累坏了身子为由,拉着她就跟城主夫人道了别,当然,晚上的接风宴他还是要应对的,毕竟那些如狼似虎的老家伙都盼着他死呢。

      回去的路上,陈小千立马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那老头子不是你指派的内应吧?”

      韩烁抬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噙着笑回道:“不是!”

      “那我真怀孕了?”

      “不好吗?”

      “也不是!”许是怕他恼,抬头瞅了他一眼,见他情绪不错,又道:“就是这个时候怀,哪都够不着,怕耽误事儿!”

      “你是怕赶不上少城主擢考?”韩烁问道。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对此,陈小千显然不乐意了。

      “逗你玩儿呢!”韩烁立即收敛了玩笑的心思,仍是那句话:“别愁,一切有我!”

      可怎能不愁?一个多月的玩意儿,指望它能力挽狂澜,逆天改命,这不是胡闹吗?

      但若是不用这玩意儿的话,那只能按照原定计划行事,那韩烁的父母能接受吗?

      古时有人割肉救母,旁人听闻只会称一声孝子。可鲜少有人听闻还有做儿子的要求自个的亲生父母捅心治病的。

      不说在这个医疗条件贫瘠的世界里会不会闹出人命来,就单说这事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儿。

      惊世骇俗不说,更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称韩烁是个地地道道的孽障!

      更何况,此事解决完之后,他们还要立马赶回花垣,毕竟陈楚楚手中有兵权,一个闹不好,她又来一出先斩后奏,将花垣城主软禁了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说实话,陈小千一点儿都不想旧事重演,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又不得不担忧,她可不想有那一万种可能,让韩烁再受伤一次,哪怕真的在所难免,她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韩烁救回来,来弥补那些意难平的遗憾。

      既然打定了主意,多想也无用,还不如养好身子,再做打算,因此也就顺势依偎在韩烁的怀里,喃喃的应了一声。

      温馨的时光总是异常短暂,没一会儿的功夫,门外就传来了白芨的声音:“主子,时辰到了!”

      “嗯!”韩烁沉声回了一声,而后哄道:“你乖乖的,我去会会他们,晚一些回来!”

      说完便低下了头,温和的偷了个香。

      出了门,韩烁又叮嘱了梓锐两句,这才放了心彻底离开了这儿。

      接风宴无非老一套,表面互相吹捧好不热闹,实则暗流涌动,探听消息。

      “没想到少君年纪轻轻竟这番有能耐?”一名玄虎武将吃惊的问道。

      “那可不!”孟放瞬时端起了酒杯,朝对方示意了一下。

      对面的人赶忙碰了一下,两人一口饮进,孟放吧唧了一下嘴,眯着眼赞了一声“好酒!”而后又接着说,你是不知,你家少君那本事,就这么说吧,想我孟某行走江湖也有数十载了,从未见过这样的!”

      “哪样?”武将反问道。

      “就这么足智多谋的!”

      “愿闻其详!”那人虚心请教,还在打听。

      “主子,孟放他......”白芨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心道:“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让他来!”

      “无碍!”韩烁抬手挡了一下,接着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才让人捉摸不透!”

      闻言,白芨立即心领神会,道:“是,是属下多虑了!”

      “你也是为我好!”韩烁安慰道,而后顿了一会儿,又打量了一下周围,低声问道:“你与梓锐咋样了?”

      白芨显然没有料到他主子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问他的私事,莫名感动了起来:“我向他告白了!”

      “他咋想的!”韩烁不动声色的朝对面的人举了举杯子,接着问道。

      “他总躲着我”说完这句,白芨丧气到极点,嘀咕道;“我也不知他咋想的!”

      “那你可得加油了,芊芊想成全你俩,你可别给我掉链子!”

      听他这么一说,白芨立刻振奋了起来,忙问道:“是吗?三公主对此没意见?”

      “她能有什么意见?”韩烁反问道,瞧他终于重拾信心,又开始支招:“不行你这么办!”

      说着,韩烁侧过了身子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这,这能行吗?”白芨犹豫了。

      “要不咋整?”韩烁打眼瞅了他一眼,又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你主子我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这是陈小千一直以来损他们主仆二人的话,但是只要管用,管它是好是赖,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因此,白芨打定了主意,过后就寻寻那种药,专门供两男的使用的。

      这时玄虎城城主终究按奈不住,问道:“烁儿,此番前去花垣,可是寻到了宝儿!”

      韩烁笑着应道:“是,孩儿此番前去收获不小,竟寻到了这世间独一份儿的宝儿!”

      听了这话,众人激动的不行,一个个前拥后挤的问道:“真有那么好?”

      “当然!”

      “那还等什么?咱们何时动身!”玄虎城城主跃跃欲试的问。

      “不急!”韩烁气定神闲的又浅酌了一杯。

      “这怎么能等?商场如战场,更合适是那么金贵的玩意儿!”这时玄虎城城主怒瞪着他,吼道。

      “因为孩儿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没说!”

      “啥事儿?”对此,老头子显然不买账,而后又嗤笑了一声:“你甭想诓我,我已经派人到花垣城打探过了,那个陈芊芊根本没怀孕!”

      “是,那时候她没怀孕!”韩烁点了点头,众人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岂料他又来了一嘴:“可如今她怀上了!”

      这一句无疑是颗重爆炸弹,一下子将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推入了深渊,将他们的妄想破灭。

      “真,真的?”对于这个意外之喜玄虎城城主也是傻了眼。

      “千真万确,不信您问徐老,他刚诊了脉没多久!”

      “那是男是女?”玄虎城城主又问。

      “还不知,刚一个来月!”韩烁坦诚的说,而后定定的瞅着他:“但是不论男女,那都是我的亲骨肉!”

      话说到这份儿上,还有啥不明白的,韩烁点到为止,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那些觊觎他家东西的人断了这心思,因为只要他在,他就不会让他的至亲受委屈。

      接下来的宴会,众人都老实了不少,玄虎城城主也终于回过神儿来,笑着将他招到了身边。

      “那这么说咱们不用出一兵一卒,花垣城的那些东西也有咱的份儿?”

      韩烁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一声:“没错!”

      高兴了一阵儿,老头子又犯了难:“那你的病?”

      “孩儿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

      闻言,老头子立即坐直了身子:“当真有解?”

      “嗯!”

      “说来听听!”

      父子两已经好久没有这般好好说话了,父慈子孝,看着竟那么的和谐。

      就这样,韩烁徐徐道来,两人越聊越投入,竟忘了周遭的一切。

      “这么说得用老子或你娘的心头血才能救你的命?”老头子皱着眉,又确认了一遍。

      “绝尘他说可以一试!”韩烁实事求是的回道。

      “有几成把握?”

      “孩儿不知!”

      老头子怒瞪着他,一下子拔高了嗓门:“不知你就敢试,你也不怕中了花垣城的计,把你老子与你亲娘都折里头?”

      而后许是意识到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又赶忙朝下面瞅了瞅,皆是一愣!

      原本闹哄哄的宴会厅此刻仅剩下两个人。

      女子随随便便坐在了下首的一个座位上,端着一杯酒饮着。

      她身后跟着位老嬷嬷,一边收拾着近前桌子上的碗筷,一边劝道;“哎呦,姑奶奶,您少喝点,当心醉了!”

      女子浅浅一笑,回道:“酒是个好东西,喝多了就不疼了!”

      父子两不知她听到了多少,但是多少都有点担心。

      因为他们都知道她的脾气,这么多年来她看似绵软,实则骨子里刚毅的性子一点儿都没有变。

      若说韩烁最担心的还是让他这个母亲知道此事,毕竟他娘当年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那可是真刀实枪一仗仗拼出来的,身上的伤疤更是到处都是,想必再加一刀,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可是正因如此,韩烁才更害怕,没有人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的,更何况是个女人。

      在他的潜意识里女人本就是弱者,天生就应该被男人保护着。

      这无关性别歧视,只是从小到大的教育让他不自禁的这么想。

      “咋办?”老头子显然也慌了神。

      “我怎么知道!”韩烁耸了耸肩,提醒道:“那可是你老婆!”

      “那也是你娘!”

      “我知道啊!”

      “知道还不快想辙?”

      “静观其变吧,或许没听着!”想来老头子也是这么期盼的,然而事实总是事与愿违。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女子终究投来了目光,问道:“烁儿,你不是说还有龙骨可以救你的命吗?”

      “是,龙骨是能救孩儿的命!”韩烁点了点头。

      “那是她们不愿意?”闻言,女子楞了一下,接着问道。

      “也不是,芊芊对我那可是少有的真心!”

      “那为何......”

      “母亲您别问了,天机不可泄露,总之龙骨以后大有用处,孩儿的病还用不着它!”韩烁可不想剧透,天知道,若是真是泄露了出去,他跟陈小千还能活着回去不,他不敢冒这个险,更不愿陈小千跟着他遭罪,因此如是这般的解释道。

      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女子又笑了起来:“那明日烁儿让那位道人过来一趟,母亲还有些话要问问他。”

      “不行!”

      “我不准!”

      虽在意料之内情理之中,但事已至此,父子两还是难过心里的那道坎,竟同时回绝道。

      “那你们倒是说说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女子也不恼,反问道。

      两人皆默不作声了。

      “这不就得了!”女子说着又豪迈的饮了一杯酒,接着道:“死有重于泰山,或有轻若鸿毛,这是我向来的信仰,如今并非战时,可外有周边诸小国时常寻衅挑事,内有各世家大族结党营私,想我韩氏一门门丁单薄,已成颓势,若不费一兵一卒反将一军未尝不是为天下苍生做一份功德,我甘之若饴!”

      心之所向,就是正确的方向,女子向来如此,所以这番话说起来竟仍是那么的动听。

      许是被她感染了,韩烁也终究道出了秘密:“母亲放心,绝尘有点本事,孩儿的身子就是他调养的,这不孙儿辈都有了吗?”

      “此话当真?”闻言,老头子顿时激动了起来。

      “嗯!”

      “哈哈哈哈,真是天佑我韩氏一门!”

      然而话锋一转,却又道:“妇道人家,还不用你出面,当你相公是纸面糊的吗?那么不抗造!”

      女子沉静的瞅了他一眼,低眉顺眼的说:“不,在我心中你是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听了这话,男子一愣,或许已经过去很久了,反正他也记不清楚女子最后一次直白的情话是在什么时候。

      这无疑是最动人的生活调味剂。然而,他却忘了它的滋味,立时如初尝情事的毛头小伙儿一般傻愣愣的瞅着她。

      “因为我不舍得!”女子最终揭晓了答案。

      是啊,爱一个人是不舍得对方受一点儿委屈的,哪怕一分一毫都舍不得。

      气氛恰到好处,韩烁也识相的让老嬷嬷跟着他出去了。

      他有点儿想陈小千了,或许情到浓时,本就不易分开,哪怕只是一会儿,也跟猫抓似的,让你心里惦记的很,痒的要命。

      回去的路上,白芨向他打了声招呼就不见了踪影。

      韩烁知道他去干啥了,也不点破,噙着笑在车上假眠。

      外面传来孟放的呼声,跟打雷似的,他也不嫌吵,就这么一路听着伴奏回到了家。

      梓锐坐在外面打着盹,一下一下的点头,他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心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此话一点也不造假,想必之后城中又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孩子伤心欲绝了吧!”

      白芨虽说有时候是挺缺心眼儿的,但是好在仪表堂堂,又是他的近身侍卫,打小就是个香饽饽,因此也成了玄虎城争相拉拢的对象。

      然而,向来铁树不开花,一开花竟这般惊世骇俗,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奇人。

      这么想着韩烁摇了摇头,缓步走上了台阶,又徐徐的打开了房门,快若闪电般的闪了进去。

      屋内灯光昏暗,只依稀瞧见床头桌旁点着根红蜡。

      越往里走周遭的空气越是好闻,甜甜的,像糖果似的,却又不腻的慌!

      韩烁抬手掀开了床帘,居高临下的瞧着床上的可人儿,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而后暗骂了一声就贴了上去。

      混着酒香一口含住了那人的樱唇。

      女子媚眼如丝,缓缓的睁开了眼。

      看清来人,熟稔的伸出一双手臂,一下子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然而隔靴止痒的方式并不好受,韩烁及时止损,压着气拉下了那对手臂,在上面蹭了蹭,说道:“我去洗个澡,你乖一点儿,一会儿我就回来!”

      陈小千也立即清醒了过来,点了点头,往被子里缩了缩,道:“嗯!”

      房间设计的很巧妙,韩烁力求能做到能与现代齐平,因此洗澡的物件一件儿也不少,木质淋浴的设计在这个世界真是个罕见的玩意儿,然而,却异常的好用。

      就这样,没一会儿的功夫,韩烁就穿着件常见的家居服走了出来。

      经过刚才那一遭,陈小千也清醒的七七八八,她原本就是个夜猫子,常年在夜深人静时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码着字。

      瞧着他过来,陈小千顺势又坐了起来,顺手接过对方手里的帕子,认真着帮他揉搓着潮湿的头发。

      “喝的还好吧?”她不动声色的问道。

      “还行。”韩烁眯着眼,享受着这种难得的伺候。

      “都谈了些什么?”

      韩烁就跟逗猫似的反问了一嘴:“你想知道?”

      愣了一下,陈小千撇了撇嘴,继续将他:“你要不愿意说就不说,我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寻思着我多爱打听似的!”

      说着将手帕一扔,作势不再搭理他,要去睡觉的模样。

      “唉唉唉,真是怕了你了!”韩烁忙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接着说道:“就那个事呗!”

      一听这个,陈小千立马来了精神:“说了?”

      “嗯!”韩烁一边揉着她的柔夷,一边应了一声。

      “那他们怎么说?”陈小千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只好任由其蹂-躏。

      “我娘想用她的心头血救我!”韩烁回道。

      “那你爹呢?”

      “那老头子也想救,可是拗不过我娘,算是默许了!”

      “什么时候进行?”

      “我娘让我明日带绝尘过去,预计也就这两天的事儿!”

      闻言,陈小千吓了一大跳:“这么快?”

      韩烁挪开了身子,瞅了瞅她的眼眸,不禁笑道:“舍不得我?怕我出事儿?”

      “这不废话吗?”陈小千理所当然的回道。

      “早晚都要走这么一遭,早死早投生!”谁知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陈小千的怒声:“不许跟我提那个字,你若敢死,你若敢死......”

      “你会怎样?”韩烁打趣道。

      “我就招他百八十个男宠填充后宅,一天换一个,天天给你带绿帽子,不带重样的!”陈小千咬了咬牙,发了这辈子她自认为最毒的誓。

      听了这话,韩烁眯了眯眼:“你还挺能耐!”

      “那可不!”陈小千骄傲的扬了扬头,而后又添了一把柴:“我的本事多着呢,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让我肚子里的这玩意儿到处认爹,首当其冲就是裴恒!”

      若问这世上谁能气的韩烁方寸大乱,陈小千那绝对是独一份。

      她就是有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而且屡试不爽。

      危险的气息瞬间铺天盖地的袭来,当陈小千反应过闷儿来的时候,她已软的不成样子。

      身上的人粗暴的撬开了她的贝齿,舌头横冲直闯一下子就闯了进去。

      手上也不闲着,惹的身下的人娇-喘连连,一个劲儿的求饶。

      可再怎么生气,韩烁还是存着一丝理智的,三个月之内不能再做那马子事,因此也只能过过手瘾了。

      但即便是这样,陈小千也早已溃不成军,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精疲力尽的睡着了。

      韩烁瞅着怀中的人儿,凑到她耳边,小声的发着誓:“放心,我一定挺过去!”

      翌日清晨,风和日丽,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韩烁悠悠转醒,习惯性的在女子额角轻轻吻了一下,便下了床。

      今日他还有事要做,这个事很重要,关于所有人的命运,迫使他不得不重视。

      梳洗停当,穿戴整齐,轻轻的推开门,朝外面候着的人说了几句话,他便去找绝尘了。

      绝尘所在的院落向来清净,没成想到这儿亦然。

      紧紧一日光景,这里竟混着浓郁的草药香,令人神清气爽,立马杂念一扫而尽。

      四处打量了一番,甚是满意,韩烁敲了敲门,问道:“可在?”

      若不是落入凡尘,绝尘绝对是个得道高人。

      这不随着一声应和,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韩烁也见怪不怪,信步便走了进去,先是往床上瞧了瞧,见那人还在打坐,便再也不出声,像个熟客似的坐在椅子上,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那人终于有了动静,问道:“是不是有信了?”

      “嗯!”韩烁点了点头,瞧着他穿鞋,洗漱等等一系列晨起常规操作。

      “什么时候?”

      “也就这两天!”

      闻言,绝尘皱了下眉,接着问:“那你今天这是?”

      “我父母要见你!”

      “嗯,应该的!”绝尘点了点头,觉得此事在理,也就不再多问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提着自己的小药箱往外面走:“走吧,时候也不早了,别让他二老等急了!”

      “你不吃个早饭?”韩烁问道。

      “你可以让你爹娘给我做!”

      “绝尘你一点也不绝尘,你变坏了知不知道?”韩烁不由得打趣他。

      “对你不必藏着掖着!”

      两人就这么一唱一和坐上了马车。

      想来城主与城主夫人昨晚也是蜜里调油,就见城主向旁边那人的碗里加了口可口的小菜,劝说着:“你也仔细着点自个身子,赶紧吃点儿,毕竟还要挨一刀不是?”

      “人还没来吃什么吃!”一夜之间,两人的家庭地位掉了个个。

      闻言,老头子瞬时如霜打的茄子,愣是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他们知道我要来?”绝尘疑惑。

      “来之前我让白芨过来禀报了一下,想来是太重视你,所以才这么候着!”

      点了点头,绝尘也立马敛了心神,往后错了一步,抬了抬自己的下巴,那意思在明显不过:“您请!”

      既然对方这么尊重自己,自己也应该礼尚往来,毕竟身份摆在那儿,韩烁是当之无愧的玄虎城少城主,而他只是一个云游道士,会一点儿医术罢了。

      “来了!”这时中年妇人拽了一下旁边的男人,小声提醒了一句。

      一城之主本该有的威严还是一点儿没落下,打眼望去,只见对方是个四旬左右的男人,个子略高,宽肩窄腰,年轻时定是个地地道道的美男子。

      再瞧他旁边的女子,女子一身藏青色裙衫,绾了个简单的发髻,一脸素淡,但眉目间少见的一丝英气,想来这就是那个响当当的花将军了。

      绝尘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二人也在不断的审视着他。

      就这样互相相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传来韩烁的嗤笑声:“行了行了,快别看了,再看容易让人误会!”

      闻言,玄虎城城主冷哼了一声,怒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城主夫人拽了拽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还有外人在呢,给儿子留点面子!”

      见此,老头子也就不再啰嗦,直接接了客:“绝尘师傅是吧?”

      “嗯!”

      “还没吃早饭吧?”

      “嗯!”绝尘秉承着自己师傅的教诲,深知伴君如伴虎,因此也不敢多言。

      “那坐下吃点吧!”老头子心中不由得叹道:“不愧是高人,真真是惜字如金啊!”

      “嗯!”绝尘乖顺的随着众人坐了下来,见桌上都是他能吃的素菜,不禁心中又增添了一份好感,立马伸手拿起了筷子,一边听着对方的问话,不时的回两句,一边往嘴里塞。

      “那这么说来内子不会有风险是吧?”老头子还是最担心这个。

      绝尘点了点头,用最客观的话回复着:“想来城主夫人底子不错,往日也受过不少伤,我想只要及时止血,不会伤及根本。”

      “那就好那就好!”老头子总算放下心来。

      “那咱们何时开始?”要说这世间谁最心疼自个的孩子,想必大家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城主夫人也是个女人,她也不能免俗。

      忖度了一下,绝尘回道:“明日午时!”

      “为何?”

      “虽说至亲之血自当相溶,但夫人毕竟是女子,女子的血本就是阴物,而少君又是男儿身,只有在日头最烈的时候方可使用此术!”

      时间定好了,城主夫人还是不放心:“师傅可还有何要求?”

      这句话给绝尘整懵了,一下子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娘她是问你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不,她好吩咐下人去采办!”韩烁及时解释着。

      “不用不用!”绝尘摆了摆手,又道:“贫道啥都准备好了,您只需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准时到场即可!”

      几人又商量了下细节,绝尘又顺手诊了下她的脉,以防万一,这才安心的离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送回了绝尘,韩烁当晚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陈小千。

      担心之余,陈小千是十分期待,她盼望着奇迹的发生,因为她太爱他了,她不想他死。

      又安稳的过了一夜,陈小千与韩烁一早起来腻歪了一阵,陈小千不由得打气:“加油!”

      “嗯!”大手包裹着小手,两人并肩出了门,面对未知的答案。

      夫妻本是一体,尤其是这种时刻,更是将其体现的淋漓尽致。

      只见玄虎城城主旁若无人似的搂着身旁的女子,一边凑到对方的耳边一边说着他们两的悄悄话。

      而旁边的女子听着听着似恼了,猛的锤了一下他肩头,骄喝着。

      对此,陈小千惊愕不已,疑惑的问:“是我错过啥了嘛?”

      “你错过的事儿可多了!”韩烁甚是神秘的笑说着,而后又道:“等我回来一一告诉你!”

      “嗯嗯!”陈小千猛点了两下头,似乎这样韩烁真的会平安回来一样。

      “准备好了吗?”绝尘对此早就死了心,紧走了两步,问道。

      “一切按照师傅的吩咐做的!”女子抬头瞅了眼天上的日头,接着说道:“时辰不早了,咱这就进去?”

      “走吧!”绝尘抬了抬手,示意对方先行。

      关门的时候,他又定定的瞅了眼陈小千的表情,咬了一下唇,提醒自己:“必须得做到,一定要成功,因为我不想你难过!”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陈小千与玄虎城城主大眼瞪小眼彼此谁也没说一句话。

      还好这一次白芨将梓锐也带了来。梓锐又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主,撞了对方肩膀一下,小声问道:“你说你家主子这次能成吗?”

      成不成的白芨不知道,因为他不是神仙,不能决定人的生死,但是他记着他家主子说过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到底活到什么岁数,只有我自个说了算!”

      男子桀骜的声音仍不断的回旋在耳畔。

      那时的韩烁无疑是耀眼的,世人都道他家少君活不长,所以再也瞧不见他眼里的光,可愚笨如他却有幸的瞧见了,而且一经数年,都未曾忘记。

      思及此,白芨笑了笑,坚定的回道:“会成功的!”

      人一旦拥有信仰,那绝对是很可怕的事。

      无非其他,因为它是无坚不摧的盾,将人最脆弱的那颗心严丝合缝的保护了起来。

      梓锐愣愣的瞅着他,也随之念叨了起来:“一定会成功的。”

      这时空中出现了异样,一群迁徙的鸟儿排成了队,呈现出一个“生”字。

      都说万物皆有灵性,见此,梓锐兴奋的跳了起来:“快看快看,是瑞鸟显灵了!”

      闻言,众人皆抬起了头。

      此时玄虎城城中所有对此一无所知的百姓,也好似参透了什么,一股脑的全都跪在了地上,大声呼喊着同一句话:“天佑玄虎,少君无恙!”

      一时间山河动荡,回音不绝。

      同时,远在花垣城的百姓也疑惑的瞅着天边的异象,嘀咕道:“这是咋的了?鸟儿全都往那边飞!”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玄虎城里竟没有一个人要起来。人们对天神的敬仰已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境界。

      但事情总要结束,不论好坏!

      当房门再一次被打开的时候,天上的鸟儿还在盘旋着。

      “怎么样?”陈小千上前一步,急切的问道。

      绝尘很累,但还是要揭晓答案:“成了!”

      这一声无疑是最好的慰藉。

      “那我夫人呢?”玄虎城城主还提着颗心。

      “夫人无碍,休息几日便可恢复如初!”绝尘劳累过度,但还是死撑着一口气将话说完了。

      “那就好那就好!”这下老头子总算踏实了。

      一切交代完毕,绝尘立时脱了力,腿一下子软了。

      还好白芨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当心!”

      陈小千也吓了一大跳,赶忙吩咐着:“梓锐快快快,快给他块糖!”

      陈小千素来爱吃甜食,所以作为贴身侍卫,梓锐自是备了一大兜,每每出门随身带着,这早就成了不成文的习惯,所以眨眼的功夫,一颗甜嗖嗖的糖果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缓了一阵儿,总算过了那个劲儿,陈小千又让梓锐搀扶着他先一步回了少城主府。

      不知何时,空中的鸟儿也早就飞走了。

      虽天已黑,但心却是亮堂的,真真是未来充满了希望。

      当陈小千进去的时候,玄虎城城主刚好抱起床上熟睡的女子。

      两人非常默契,谁也没敢出声,相□□了下头,陈小千目送他离去。

      屋内寂静无声,昏暗的灯光下,还依稀能辨认出地上残留的血迹。

      也不知是谁的。

      陈小千紧走了两步,终于瞧见了那个让她牵挂的人。

      不似想象中那样面色惨白,但多少瘦弱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自个的心里作用作祟?

      陈小千笑着摇了摇头,终究还是紧靠着他坐在了床边上。

      此时的韩烁眉目如远山那般美好,但还是浅淡了些,好似在跟她撒娇:“真的好疼!”

      见此,陈小千差点哭出了声,虚抱住他,喃喃道:“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所有的事都将往好的方向发展。

      生活总是这样,随时接受着挑战,但同时又伴随着惊喜。

      原本只是一件隐秘的事,毕竟盼着他死的人大有人在。可却在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像是中了蛊一样,全都全心全意的为这件喜事高兴着。

      坊间更是一夕之间流传着种种传说,可大抵无非一种:“韩烁是真龙在世,他是地地道道的君王。”

      故事一旦穿插着传奇色彩,自是被人津津乐道,因此数日后这个消息竟传的哪哪都知晓了。

      有人说这是花垣城那个不学无术的三公主带过来的福气,还有人说他俩的情爱感动了上苍,连老天爷都不愿意拆散有情人。

      所以即便韩烁身子已然痊愈,陈小千的名声也随之水涨船高,一时间竟压过了他。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还妄想爬上韩烁的床,但却不料玄虎少君竟是个怕老婆怕的要命的窝囊废,一个美貌女子都不敢收。

      这不,陈小千又如当初一般在玄虎城中站稳了脚跟。

      女子敬她似神明,皆央着熟人混进了少城主府中,听那传说中的驭夫之术。

      而男子却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自是不敢找陈小千的麻烦。

      若是想找,那纯粹是找死,毕竟上头那两位可是稀罕她稀罕的紧,尤其是小的那个,绝对是少见的痴情种。

      可就是眼前这个年轻的玄虎少君,却是他们未来所有人的希望。

      治愈后的韩烁一扫过去的阴霾,行事作风更是改了个彻底,那杀伐果断的模样,让见着的人无不心惊,心道:“还好跟对了人!”

      送走了那些求知若渴的女人,梓锐撇了撇嘴,不由得埋怨道:“这些人也真是的,一点儿眼力见儿也没有,没瞧见您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吗?”

      “无碍,她们也都是个可怜人,家家一本难念的经!”陈小千摆了摆手,笑着劝说着。

      “说的也是,男的全是大猪蹄子,没一个靠谱的!”梓锐愤愤的接声道。

      “看来有情况!”陈小千从他的话语中猜测着,于是逗弄道:“你不也是男的嘛!”

      “我......”差点说漏了嘴,梓锐顿时一惊,不知他家主子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于是拐了个弯儿:“我说的是玄虎城的男人!”
      真是死鸭子嘴硬,就不信撬不开你这张嘴,陈小千又问:“梓锐,是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梓锐立即否认。

      “若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你可得告诉我,我替你做主,为你出气!”

      闻言,梓锐感动的差点飚下泪来,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这一下威力不小,吓的陈小千立马慌了神:“怎,怎的还哭上了?”

      许是憋的太久,梓锐始终不肯说一个字,哭的那就一个凄惨。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小千在心中将白芨骂了个臭遛够,咬着牙太阳穴一突一突的。

      打从刚才起白芨的眼皮就跳个不停,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两眼皮全跳莫不是没睡好觉?

      思及此,一系列活色天香的画面在脑海中撒开了欢儿。

      他说:“别,别,别,白芨你起开!”

      然而言不由衷那一刻却表现的淋漓尽致。
      、
      他说:“芨哥,你轻点,我疼!”

      然而向来咋咋呼呼的人还是为了他承受了那种难捱的痛苦。

      他还说:“白芨你既然做了这等事,就应该对我好一辈子!”

      然而那人撞见了他的丑事却再也没同他说过一句话。那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向他表明心意的时候。

      可梓锐却没有听他的解释,没有听见他接下来的话,白芨其实想对那个女孩子说:“谢谢你的喜欢,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此生非他不娶!”

      世事难料,不过如此。

      暗叹了一声“倒霉!”白芨也不敢向他家主子坦白,毕竟这种事真他娘的难堪,任谁听了都只会觉得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傻子,纯粹是个笑话。

      可是日子还是得一天天的过。

      “就这样吧,要不还能咋办?那人又不搭理我!”白芨自暴自弃的想着。

      “发啥呆呢,快走,饿死我了!”韩烁猛的拍了他一掌,也及时将他从懊悔中拉了出来。

      “今儿个那帮老头子总算老实了!”韩烁笑着跟他分享着自己的心得,而后又接着说:“等过了这阵子,芊芊生产完,咱们就回花垣城,真想那里啊!”

      听了这话,白芨顿时一凛,试探性的问道:“真要回去啊,那这边怎么办?”

      “两边跑呗,总不能亏待了一方!”

      “花垣城城主还有大郡主跟二郡主,可咱们这边上头那二位只有您这一棵独苗苗啊!”

      白芨说的没错,那边还有两个继承人,但玄虎城这边只有他这一个。

      但是......想到陈楚楚之前所犯下的种种罪孽以及不顶用的大郡主,韩烁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计划:“芊芊更适合当一城之主,她远比那两个要合适的多!”

      “可是......”

      “白芨,你今儿个咋这么多废话?”皱着眉,韩烁显然已经恼了。

      “属下不敢!”白芨忙恭顺的认错。

      “嗯!”韩烁闭上眼,终于归于平静。

      听着车内传来绵长的呼吸声,白芨总算放下了心,缓缓坐在车前面,发起了呆。

      又过了一阵儿,车内传来了话:“你跟梓锐咋回事儿?”

      “?”白芨吓的差点栽下马车。

      没听到回声,韩烁又道:“甭跟我装蒜,咱两打小就在一块儿,你心里想着啥我全知道,别逼我!”

      “就,就......”白芨磕巴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许是有车夫这个外人在的缘故,白芨不想说,因为怕跌份儿。

      “进来!”韩烁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他简直是白芨肚子里的蛔虫,白芨心中想的是啥,他全都知道。

      咬了咬牙,白芨猛地掀开了帘子,垂着头,沮丧的杵在车中间。

      “现在可以说了吗?”韩烁睁着眼,瞅着他。

      “他不理我了!”

      “为什么?”

      “因为有个女孩子向我表白,正好被他撞见,被他误会了!”

      “你说猪吗?解释啊!”

      “他不给机会!”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这么多天来他魂不守舍的原因。

      忖思了一会儿,韩烁接着问道:“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当然!”

      “有多喜欢?”

      “我也不晓得!”白芨实诚的摇了摇头,而后又道:“但我肯为了他豁出这条命不要!”

      这就够了!

      有多少人为了利益凑成了一对儿,可真到了大难临头那一刻却恨不得撇清关系,甚至背后捅刀子,只为了苟活?

      又有多少人真心相爱,却因为身份地位甚至金钱种种原由的束缚,最终分道扬镳,暗自神伤?

      然而有人终其一生,只求一良人相伴。可是事与愿违总是关照着大多数人,那鲜少存在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爱,就算是付出多大代价也定要成全他们,因为这也是一份不小的功德。

      思及此,韩烁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是个劳碌命。而后开始一点点的想办法。

      就这样盘算了一路,想了无数种可行办法,却不料陈小千的先发制人,兴师问罪还是占据了上头,让韩烁也卷入了其中,有点招架不住。

      “白芨,快说,是不是你惹的祸?”陈小千叉着腰怒喝道。

      这时白芨的眼皮子也不跳了,原来灾事指的是这个。

      白芨无奈的惨笑了一下,低着头,回道:“是!”

      “真是你?”虽然梓锐什么都没说,但陈小千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儿与白芨脱不了干系。

      “嗯!”

      “你都干啥了?”陈小千顿时撸起了袖子,一副要干仗的架势。

      “就是个误会!”

      闻言,陈小千差点没气乐了,笑着反问了一遍:“误会?”

      “小千,你消消气,当心身子,真的只是个误会!”韩烁赶忙上前一步打圆场。

      “你给我起开!”可陈小千一点不领情,立马转移的目标:“你瞧瞧你瞧瞧,这就是你最得意的属下,哼,全不是啥好东西!”

      “过了呀!”韩烁提醒道。

      “过啥过,一点都不过分!”吼完,她又扭过脸来连卷带骂:“混账玩意儿,我都不舍得惹他哭,你倒好,一出手竟让他哭成那样,差点背过气去,你知道吗?”

      显然,白芨对此一概不知。

      然而陈小千还不放过他,又道:“你要是稀罕他你就去追啊,你倒好,缺根筋儿似的,也不知咋长这么大个的。如今倒好你学会了,他却陷进去了,你倒是拉他一把啊,呵呵,你可真行,还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让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来气,骂着骂着陈小千也不由得一边抖着身子一边哭了起来。

      这可吓坏了韩烁!

      要知道孕妇情绪激动是很容易动胎气的,因此他也无名火起,狠狠抬起腿来踹了他一脚,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赔罪!”

      回过神儿来的白芨也来不及顾及其他,赶忙冲了出去!

      这时韩烁轻声细语的哄道:“宝贝儿,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一会儿我定饶不了他!”

      “白芨走了吗?”然而没一会儿的功夫,怀中的女子立即换了副模样,拍了拍双手,顽皮的朝愣着的男人眨了眨眼睛,说道:“莫怪我,若不这么做,他俩还不定闹得啥时候,那多累心啊!”

      “你装的啊?”韩烁沉声问道,显然生气了。

      “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好不好?”说着她便拉起了他的手,试图取悦他。

      “就这样?”韩烁打眼瞟了她一眼。

      转了下眼珠,顿时福灵心至,“吧唧”一声亲了他一口。

      总算心满意足:“这还差不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032.去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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