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典狱长》酒钰

8、寻回

　　他杀人了，用拙稚的手法，抹了地上男人的脖子。
　　在那个恶心发福的男人扑过来的一瞬间，他挣扎着用男孩给的刀片，薄薄地割开男人的动脉，他好像听见了刀片划过肌肉时的声音，就像杀了一只鸡。男人噗通了几下，没了声息，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有未消逝的不可置信。
　　他很庆幸男人折磨人时不喜欢有人看着，隔音效果也好，造成这样大的动静也没有人来，他看见男人眼下是青黑青黑的纵欲过度的表现。
　　看着自己手上沾满的鲜血，他以为自己不怕，可他的身子疯狂的颤抖，沾满了血液的手拼命的找东西擦拭着，他的衣服上布满了血渍，他用桌上的酒水冲刷着，一根一根的手指缝里，手被他洗得发红。
　　他不知道，他的眼睛红得可怕。
　　他只知道啊，他已经不能上天堂，不能见上帝了，也不能见到天堂的爷爷。
　　他蜷缩了起来，泪水吧嗒吧嗒地击打着木质地板，晕染开深色的水渍。
　　最终他爬起来，顺着墙，用男人的指纹，打开了门。
　　走廊一片黑暗，很安静，里面或许潜伏着什么东西。
　　“顾离……”熟悉地声音也没有令他停下。
　　后面脚步声嗒嗒响起，阿北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在阿北的眼里，他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衣服上大大小小的血迹，胃在紧缩，他最终吐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阿北打着哆嗦，面色苍白，像极了那一夜阿北求他顶罪的样子。
　　“顾离，你怎么在这……”阿北哭了。
　　他面无表情的擦了擦嘴，推开阿北，想笑着说：“我欠你的还清了，我们分手了。”
　　他感谢阿北在他生命里最黑暗岁月的陪伴；感谢阿北在爷爷病重时拿出的钱；感谢阿北替他打理丧事，任劳任怨。
　　可他没有，他推开了阿北，他想去看看外面，感受太阳……
　　“顾离，你跟我回去！”阿北强行捉住他，他没有力气挣脱，一头栽进了阿北的怀里。
　　撞得他眼前发黑，脑海里的意识拉扯着他，他最终沉浮在黑暗里不省人事。
　　昏之前他对阿北说：“别被人看到了我……”
　　……
　　醒来是在一张大床上，柔软的床铺不能使他放松，他挣扎着起来，发现被人换了另一件衣裳。
　　阿北将他按下去，流着眼泪，呜咽说着：“顾离，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已经掌权了，迫不及待地想通过各种关系将你救出来，可是……可是好像都被人拦截……是我没用，救不了你……”
　　他静静地看着男人抽泣，没有安慰。
　　“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这次我不会像当初那样没有实权只会让人宰割了，顾离，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他沙哑着嗓子说：“你有孩子了。”他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瞬间苍白了脸，随即红了眼眶：“那只是个意外，我不爱她，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更快的夺权……”
　　“所以你可以哄骗一个女孩，只是为了权利？连孩子都是你的计划之内？阿北，你什么时候变了……”
　　阿北突然软了脚跪了下来，通红着眼看着他：“没关系的！她不是问题，如果你不喜欢，我在稳定权利之后，会将孩子打掉……”
　　他打断了阿北：“权利对你这么重要吗？”
　　“顾离你听我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一个私生子没有权利处于什么样的位置，被别人奚骂，看不起。我母亲本没有什么错，只是谢家长子当年引诱了我的母亲，之后生下我才知道，我的外公外婆认为有辱门风，将她赶出了家门，母亲被迫当了他的情夫，我的母亲在别人的奚落鄙夷和谢家夫人的威胁中抑郁而终。所以我恨谢家人……”
　　他抿了抿唇，看着阿北通红的眼睛，从里面他看到了对于权利的渴望。
　　权利就像附骨的毒，一点一点扎入骨髓，使人挣脱不了，又放不下。
　　“我想出去……”他说。
　　阿北眼神躲闪：“你先别出去……”
　　他打断了话：“就因为我杀人了吗？”
　　这下阿北受握住了他，眼神直直地看着他：“你别担心，你杀人也没关系，我现在不会再让我爱的人受伤了。”
　　他甩开了阿北，阿北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过段时间好不好，等我处理完这件事。”
　　最终阿北怕他再说什么，匆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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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这宽敞的房间待了很久，只有到了吃饭的点那扇门才会开。觉得人生真奇妙。
　　一扇用铁栏杆安置的窗可以窥见黑夜和白天的变换。对于他来说，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住。
　　某天阿北来了，面容憔悴，胡茬长了出来，眼底青黑。
　　阿北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床边，扑向了他，胡乱地吻他，浑身颤抖着。他按住有点癫狂的阿北。
　　阿北最终呜咽地埋入他的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像要确定他的温度，开始扒拉他的衣服。
　　他皱着眉头拒绝地推开了阿北。
　　阿北抬起头，哆嗦着嘴唇：“顾离，你不会离开我吧，不会吧，你说不会好不好……”
　　他一字一句地说：“没有谁不会离开谁。”
　　阿北好像受了什么刺激：“我不会把你交给那个人的，不会的……”动作开始激烈。
　　他将阿北推下了床，理了理凌乱的衣裳，眼神漠视地看着人发疯。
　　阿北似乎清醒了过来，失魂落魄地，一步三晃地离开。
　　世界，清静了……
　　……
　　他尝试着逃脱，可是门很厚，需要的也不是现在科技的指纹解锁，而是传统的铁锁，送饭的人也很谨慎，送完就走了，吃完默默进来拿走。
　　他再一次尝试着走到门口，门突然开了，一张陌生的脸，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看上去很温婉。
　　她似乎对于他出现在自己未婚夫的屋中似乎不惊讶，他看到了女孩紧拽自己的裙子用力到发白的手。
　　女孩眼睛通红，忍着不落下泪来：“我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你跟我离开。”
　　他没有立场去安慰她，女孩带着他下了楼，仆人没有一个敢拦未来的夫人，他们走得很顺利。楼下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子，玻璃隔绝外面的视线。
　　她对他说：“谢北快要撑不住，他的公司遭到m国的巨头的压迫，生存都困难，公司现在的股东决定重新选……”
　　她将他送到了车子前面。
　　当车门刚打开，他被人用力拽了进去，他被迫扑前，撞进了硬邦邦的胸膛，撞得他鼻子一酸，激得泪腺涌出了泪水。
　　依稀能闻到烟草味道。
　　男人低哑着嗓音，发出的声音从胸膛震动出来，麻了他的耳朵：“宝贝找到你了，你说该怎么惩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