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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闹掰了 ...

  •   “蔺芜言,你给我站住!”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紧跟着,一把拳头往蔺芜言的脸抡了上来。

      顾呈反应很快,一个侧身抓住那只不知死活的手。

      蔺芜言准备应激的动作也放松了下来,全身刚调动的肾上激素又迅速回落。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在危急关头,第一反应就是挡在自己面前。

      顾呈,是第一个。

      他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像一堵无坚不摧的墙,有那么一瞬,强硬惯了的心里有一小块,软软地塌陷。

      顾呈狠戾地把蔺远超的手关节掰断,空气中“咔嚓”的一声很清脆。“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晃,我言哥是你动得了的吗?”说罢,厌恶地一推,一幅脏了手的模样。

      蔺元超冷汗直冒,咬牙切齿说:“蔺芜言,你有种,别躲在男人身后,你有种就让我揍一顿。”

      顾呈幽幽地笑起来,“他不必和你动手,因为,你不配。”

      “蔺芜言,你个狗娘养的,是你把我们的项目抢走的,还给了我爸的对手,你想一点点吞掉我爸的股份,想都不要想,我告诉你,蔺家这位置,你迟早坐不稳,你会像个蝼蚁一样从高处狠狠摔下来。”

      顾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蔺元超直接倒地,那只受伤的手更是二次伤害,此时,蔺元超只是张着嘴巴,呀呀没说出一句来,脸色痛苦得不以言状,可见顾呈那一腿踢得很是用力。

      蔺芜言走近,蹲下身来,那种冷到让人窒息的低气压沉沉地压在蔺元超的头上,那声音像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阴冷,“你现在就可笑得像个蝼蚁,我会叫你们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蔺元超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判若两人的蔺芜言,这样的距离,连镜片也遮挡不了那双阴霾密布的眼睛。

      “你要付的代价远不止此。”蔺芜言踩过蔺元超的手,走远了。

      远远只听得见蔺元超咬牙切齿地喊:“蔺芜言,我绝不会放过你!”

      蔺芜言不以为意,他看看身旁的顾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蔺芜言向来没有向人交代的习惯,就连蔺老头问起的时候,寡言的他也只是一笔带过,但他还是把事情完完整整告诉了顾呈。他故意把项目资料给了蔺昌平的死对头,就让他们鹬蚌相争,正好清理清理乱七八糟的公司内部关系。

      不过,这一切都多亏了徐旭,竟然在短短时间就搜集到这么宝贵的资料。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徐旭的资料来自封匿名邮件,徐旭当然不会提这些,没查出是谁发的,职业素养让他选择暂时性失忆。

      如果没有今天蔺元超冲动跑过来,顾呈能忍住不对蔺家父子动手,但今天蔺元超触到了他的逆鳞,他还是动手了,只是没让蔺芜言知道。

      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蔺元超就被人罩住了眼睛,装进一辆面包车上。

      车开了许久就停下来,一个人手下把蔺元超从车上拽下来,进了间铁皮屋,带到了一个刀疤横了半张脸的男人面前。

      蔺元超被绑在了张椅子上,脑袋晕晕沉沉,刚刚风沙扑了满脸,清醒了几分。

      “你们究竟是谁,快放了我,我爸有的是钱,我是独生子,只要你们肯放了我,钱都不是问题!”

      “标哥,瞧瞧这口气,咱这一票是个大的啊!”

      陈光标暗暗竖了个大拇指,这手下人演得还挺带劲,“你去录个视频,发给蔺昌平,看看他龟儿子怎么模样了。”

      顾爷吩咐了要搞他,当然是钱要搞,人也要搞。

      蔺元超松了口气,“你们放心,我爸肯定会来的,你们给我把眼罩摘了吧,我不跑,绝对不跑。”

      “眼罩当然有它存在的价值,接下来游戏才刚开始。”

      蔺元超心头一紧,陈光标翻转这匕首,在蔺元超的手腕处割了一刀,然后在底下放一空盆准备接血。

      他用刀面拍拍蔺元超的脸颊,“好好数着,血流了几滴,等我回来告诉我,输错了,我就再割一刀,重新数。别提钱,现在我想玩玩。”

      蔺元超直冒冷汗,伤口处隐隐发痛。

      嘀嗒,嘀嗒……

      血液一滴一滴砸在塑料盆上,蔺元超的神经被磨得煎熬难耐,死亡的恐惧,随着这声音,一声接连一声,笼罩住整颗心脏,紧得无法呼吸……

      他艰难地数着,但总是数了一半又忘了,高度紧张的神经根本无暇分工。在这样的折磨下,蔺元超直接晕死了过去。

      这边蔺昌平火急火燎地凑了四百万,赶来赎人,见到蔺元超被绑晕在椅子上,怒火攻心,“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如果你们让他受伤,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蔺昌平,我们说话算话,没伤他一根汗毛。你可以自己检查检查。”陈光标早早就把道具都收了起来,恐怕蔺元超想也想不到,刚刚那漫长如同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的折磨,极度的恐惧与焦灼的状态下,只是一个空盆,一瓶矿泉水就搭了场他的内心大戏。

      蔺昌平将儿子扶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上的确没有新伤。

      “我把钱扔这了,你们不许再跟上来。”蔺昌平让那保镖把儿子送上车后,狐疑地回头看着陈光标脸上那刀疤,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总觉得这不是一起单纯的绑架案,但是看着安全救回的儿子,蔺昌平暂时压下内心的不安。

      蔺元超醒来时,一切正常,正当蔺昌平松懈下来时,几天后,蔺元超听到洗手间嘀嗒的水声时,突然像疯了一样死死捂住耳朵,大呼大叫。接连几天,蔺元超不洗澡不洗脸,心理医生看过后,告诉蔺昌平,这是得了创伤应激障碍症。

      病因却无从知晓,问蔺元超,无法问,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蔺元超会惊恐万状在梦里惨叫:“别割我!别……”折磨得蔺昌平睡也睡不好。

      蔺芜言再见到蔺昌平的时候,是蔺昌平硬闯办公室对着自己破口大骂,徐旭在一旁拼命地拦着,生怕蔺昌平一个冲动又做出什么事来。

      蔺芜言坐在椅子上,神色不变地看着那张渐显老态的脸,抬了抬手,“蔺昌平,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别学你儿子那德行。”

      一提到儿子,蔺昌平更炸了,“你还敢提我儿子,你到底对他干了什么,他现在变成了整天疑神疑鬼的疯子,蔺芜言,你这个畜生!”

      “我没对你儿子做什么,别把脏水泼我身上。”

      “你还狡辩,我们蔺家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你和元超打完架之后,他就被人绑了,难道不是你做的?”

      “不是我做的。”蔺芜言清冷的声线将蔺昌平一股脑的情绪给堵住了。

      这已经是蔺芜言第二次否认了,蔺昌平闷了半晌,以蔺芜言的性格,一旦真做了,哪里会这样否认?上次怎么搞自己的,还是他把事情原委告诉自己的,蔺芜言这人喜欢看别人知道真相后的气急败坏,而不是现在这样。

      那背后藏得那么深的人,究竟是谁?

      没有一句警告,不装腔作势,不按理出牌,不留任何余地。

      太可怕了!

      蔺昌平脸上没有表情,但内心泛起滔天巨浪般的惊惧。等蔺昌平走了之后,蔺芜言刚才还淡漠的脸蓦地沉了下来。

      他找到顾呈,是在台球室。

      一见到人,他直接劈头盖脸问顾呈:“蔺元超那件事是你做的?”

      顾呈用粉块擦着手中的台球杆,笑道:“是我做的。”

      在顾呈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蔺芜言的拳头直接就砸过去。旁边还在击球的裴扬以为顾呈能躲得掉的,没想到,顾呈没躲,左脸硬生生接了一拳。

      裴扬击球的动作直接停下来,硕大的台球室,只听得见清脆的转球声,和两颗球同时进洞的撞击声……

      场上的人虎视眈眈,直接把蔺芜言围住,台球杆抓在手里,就等顾呈发话了。

      顾呈擦掉嘴角的血,把那些碍事的人推开,“言哥,我们俩来打一架。”

      蔺芜言摘了眼镜,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丹凤眼来:“好,来。”

      裴扬在一旁看好戏了,往那些人使了个眼色,场上的人纷纷后退,顾呈都发话了,谁敢上去坏事,没看顾呈让着呢吗?

      两人打起架来真要命,拳头跟不长眼似的,挥动的时候,耳边是风刮过的声音。顾呈的拳头刻意避开蔺芜言的脸,而蔺芜言的打法像在泄愤,直直往顾呈脸上招呼,顾呈都躲了过去。打着打着,蔺芜言的右手被顾呈擒住,挣脱不开,蔺芜言直接来了个左勾拳,顾呈像是料定他会做这个动作,腾出一只手来把蔺芜言的左手往后带,以手做手铐,铐住了蔺芜言双手,一时间挣脱不开。

      蔺芜言奋力反抗,往后退时,双腿一时失重往后倒,连带拉上顾呈一起撞上了台球桌,撞到了他的尾椎骨,“嗯——”的一声极痛苦的冷闷声从蔺芜言的嘴边泄了出来。一听到他发出的痛苦的声音,压着他的顾呈立刻撑起些身体的重量,“撞哪了?”

      “顾呈,你给我滚开。”蔺芜言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多让人心生旖旎,眉毛紧蹙,湿润的眼睛发红,因剧烈运动过后而急促的喘息声声砸进顾呈的心底里,眼波流转潋滟间,顾呈终于看清了那双在梦里怎么也看不清的眼睛。

      蔺芜言顾着疼了,没注意到顾呈那只手抚上他的脸,停在眼尾那颗痣的位置,久久没动。

      “顾呈,你起来,压着上瘾了是吗?”蔺芜言恼羞成怒,不,他本来就是怒的!

      是啊,上瘾了……顾呈在心底里这样回应着,手底下没停,在那颗痣上画圈圈,这个简单的动作被顾呈做起来偏偏有种无比缱绻的滋味。

      一旁看戏的群众不明真相,怎么两个人打着打着就抱一起去了,顾呈还上下其手地折磨他的敌手……

      裴扬很懂的,把一群人都轰出去了,电灯泡一个都不要有。

      “言哥,刚刚那么不要命地揍我,就不许我反击?”

      “顾呈,看你干了什么好事!你不是答应我了,不许动蔺昌平父子的?”一提起这遭,蔺芜言气得胸腔起伏,当然,顾呈“贴身”地感受到了。

      “那时答应你了,现在又不一样了。这次已经够便宜他了。”

      “顾呈!”什么叫便宜了他了?直接把人的神经都折腾出问题了,不留一点皮外伤,这叫便宜他了?蔺芜言真想剖开顾呈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构造!蔺芜言咬牙切齿,用力拍掉了那只在自己脸上作威作福的爪子。

      “言哥,你忘了吗?巷子里那群人怎样置你于死地的,若不是我,你可能就……”顾呈没往下说,蔺芜言那时在巷子里遇见他,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我会死掉?顾呈,你也太自以为是了,自负到你以为用点你那手段,就能解决我的麻烦。我说过,我自己来处理,要你动手了?”蔺芜言第一次情绪有这么大的波动,气得胸口岔气,隐隐发疼。

      “言哥,你嫌我手段狠辣了?”顾呈的眸中晦暗不明,汹涌着黑浪。

      蔺芜言不知道自己气的是什么,这时候面对顾呈的脸,他突然不想说了。

      趁顾呈一个不留神,蔺芜言使劲推开他,“顾呈,你以为你谁?我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冰锥子似的的话往顾呈的心扎了一刀,蔺芜言扭头就走,台球室一时之间空空荡荡。

      顾呈卸下身体的支撑,阖目躺在沙发上,睫毛下阴影一片,裴扬一进来就看到顾呈这个样子,隐隐听得一句落寞的浅语低喃:他不喜欢……

      裴扬缩了脑袋,悄悄退了出去,这时候,还是别撞枪口上了,只是刚刚他还以为两人是在玩闹呢,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打什么情骂什么的,裴扬一时间想不起来,没想到两人真闹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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