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霸总套路的那些年》浮其

34、拍地

　　司沙轻特地选了一天，在地下停车场里，借机拦下了蔺芜言，“蔺总，我们谈谈。”

　　蔺芜言看了眼手表，“上车说。我等会还有事。”

　　司沙轻坐进后座，“蔺总，你不问问为什么我要推你妹妹吗？”

　　“你们女孩子间的事你们自己处理。”

　　“那蔺总为什么给我升职？我实在不明白。”

　　“我以为你会像上次医院里那样坦然接受呢。”蔺芜言透过镜片看着这个女孩，她身上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

　　“那种鼓起勇气的坦然，人生只有唯一的一次。”司沙轻说着，那声音像从远处飘忽而来，虚无缥缈。

　　蔺芜言有种莫名的感觉，面前这个女孩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沉静，总觉得越过她灵魂深处，有片迷雾织成的荆棘林，不死鸟在高声泣血，击碎阴冷黑郁的平静。

　　“蔺总，你很像我一个朋友。”司沙轻用手撑着身体，轻轻点了点自己眼角下方。“他也有颗痣。”

　　蔺芜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你可认错了。”

　　“蔺总，在这里把我放下了就行。”司沙轻下了车招手道别。

　　蔺芜言看着后视镜里那个女孩，闭了眼睛回想，记忆里并没有相关的形象。

　　司沙轻看着车子远去，打了个电话：“阿方，我那些个人信息都搞定了？”

　　“沙姐，早弄好了，就等人来查了。”

　　“我已经成功引起他的注意了，他很快就会去查的。”路边来往人很少，但司沙轻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把你那些过去都抹去了，只要查得太深没问题的。”阿方那边敲键盘的声音就没停过。

　　“反正只要短期不被发现就行。”司沙轻挂了电话，走去坐公交。这里的公交只有两班，错过了和最后一班就得徒步回家了。还好时间掐得刚刚好，她一路坐到底，终点站是逼仄贫困的老房子，她下了车，步行穿过只能容纳两个人的窄巷。巷里有女人扯住尖嗓子骂骂咧咧，拧着酒醉的男人的耳朵进门去，隔壁传出摔碗筷的声音，争吵不休，对门里几个孩子在哇哇的嚎叫。

　　司沙轻眉都不带皱一下的走上一段上坡路，一栋老旧的商品房在这间间平房中像个崛起的巨型异物。她租的是最后一层，从窗户可以看到底下成堆乱糟糟无秩序的平房，窄巷也不是平直的，不断蜿蜒出去被一栋更高的危楼给切断了。

　　蔺芜言还是去查了司沙轻的资料，孤儿一个，无依无靠，没有其他复杂的关系……但司沙轻那句话让他冥冥之中抓住了什么，又一瞬消逝。

　　不过他现在没时间去因为对方一句随意的话，查个底朝天，真正让他在意的，是那天巷子里的幕后操纵者。按顾呈的说法是，那些人训练有素，刻意在别人的地盘上不用枪械，只用锋利的刀刃攻击，神不知鬼不觉，很好地隐去了踪迹。而幕后人在股东大会后反而偃旗息鼓。是想再杀他个措手不及？还是放弃了？

　　但，躲在暗处的早晚要见光。

　　徐旭整理了一堆土地拍卖的资料，了解到共有16家交纳保证金参与竞拍。参加拍卖会时，蔺芜言见到了许多熟面孔，好几个都是在寿辰见过的，蔺芜言点头算是打过声招呼了。唯独没见顾呈的身影，蔺芜言看了眼手表，剩下时间不多。

　　人们都坐上了席位，台上拍卖员手势示意大家安静。

　　入场时间快结束时，顾呈带着裴扬进来。他们的位置与蔺芜言的位置隔了一排座位，裴扬眼尖看到了蔺芜言，朝他挥手，顾呈顺着裴扬的目光，也向他颔首微笑，蔺芜言轻扬了手心，眼底带着浅薄的笑。

　　拍卖员介绍了拍卖地块位置、面积、用途、规划要求及其他有关事项。对于这块地皮，市场关注度非常高，这些都是各个企业早就耳熟能详了，但必要的程序不能少。接着是公布拍卖起叫价，起拍价为每平方5250元。

　　各路竞买人相应加价，场面一下子热烈起来。像把一颗石子投入本来平静的湖面，瞬间就激荡了浪花来。场内叫价喊出的冰冷的数字下，是那颗颗血脉扩张，欲望蓬勃的心。

　　裴扬与生俱来喜欢这样的场面，在一场资本角逐中，他可以感受到自己浑身血液不断翻腾，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唯有这一点足够真实。他喜欢每一个从自己嘴里蹦出的数字，喜欢这种胜券在握的感觉。这也是他缠着顾呈一起来拍卖会的原因。

　　而顾呈抽身观望，他习惯发号施令，脱离出镜，看众人的狂热。顾呈回眸，看蔺芜言神情依旧淡然，视线相碰之间，有种默契的归属感——他们两个是场内唯一脱离这场激越角逐的人。

　　价格越攀越高，甚至叫到了一平方11800的价，溢价率高达124.76%，让人大跌眼镜，已经有许多企业不跟了，裴扬喊完这个价，热烈的厅内渐渐冷却下来，无人加价。

　　拍卖员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高溢价的拍卖，震惊之余还有点兴奋。拍卖员重重地敲了第一声锤，在诺大的拍卖厅里清晰可闻，没有听到加价的声音响起，于是跟着再敲第二锤，木棰重击一下，颤得那拍卖员带着白手套的手一阵发麻，底下多了些窃窃私语，正在拍卖员准备敲第三下时，一声叫价又让全场慢慢冷下去的氛围热起来。

　　徐旭喊了声：“13000。”

　　那一声重重地喊在众人的心坎上，周围是一片倒凉的吸气声，“溢价这么高了还有人加价，我算是见识到了。”

　　“蔺氏出手了！这回有好戏看了。”

　　“蔺氏和顾氏不是合作关系吗？这会还抢着拍这块地，看看花落谁家。”

　　众人干脆看起了好戏，明天的新闻会是谁占头版？

　　裴扬凑近顾呈，听顾呈低沉的嗓音又吐出一串数字来。

　　“14000。”裴扬高声喊着，众人呼吸一窒。

　　徐旭不甘示弱：“15000。”

　　这简直比美股崩盘还要叫人胆颤心惊啊，在场的众人像坐了场刺激的过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