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霸总套路的那些年》浮其

32、出浴

　　蔺芜言第一次来顾呈公司，却和他想象的有所不同。公司内一片肃穆，人人埋着头，手底下键盘声啪啪敲不停。蔺芜言以为顾呈办公室会充满着冰冷的科技感，没想到却是硬朗舒适相兼的场所。

　　透过一大片环形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片被薄雾笼罩的南洲风景，窗前摆放着六台电脑，屏幕显示着股价的各种指标，红线聚力攀岩又断崖式下坠，像大海的波涛汹涌。另一侧是休闲的高尔夫球道，绿意盈盈。划分出资本带血厮杀后临阵休憩的区域。

　　顾呈拿了份策划给蔺芜言看：“上次说到茶厂，我自己做了份策划，你看看。”

　　吴秘书端上咖啡，手磨咖啡的醇香弥漫在整间办公室里。“蔺总，请。”吴秘书对蔺芜言可是很熟悉，眼神里没有生疏客套，还隐隐有崇拜的狂热。

　　蔺芜言看着吴秘书出去，问顾呈，“你家秘书对我很熟悉？”

　　顾呈想到了什么，端着咖啡的手顿了顿，“嗯，他这人自来熟。”

　　“策划都自己上手了，顾总看来很闲。”蔺芜言含了口咖啡，酸味苦味巧妙融合在舌尖打转，独特的芳香在口腔扩散开来，吞下喉咙，小豆蔻般的香甜才缓缓溢出。

　　顾呈看着蔺芜言微眯着眼，脸上露出惬意享受的神情，心里流过一丝异样。“别人来做，达不到我理想。我靠的不是双手的忙碌，而是对市场的嗅觉。”

　　顾呈用食指敲了敲太阳穴，“动脑比死守在电脑前强。”

　　两个人就策划讨论了起来，最后很默契地敲定了内容，顾呈是个说干就干的人，直接叫来吴秘书打理。

　　蔺芜言手端着咖啡，站在窗前欣赏披了雾氛的城市。从这里望出去看到的同在蔺氏高楼看到的景物是截然不同的。高楼林立拔地而起，像要努力挣破动荡的雾霭，隐隐可见冰冷的镭射玻璃暴露其外，泛着炫目的光。

　　蔺芜言回头就看到桌上一份熟悉的文件，让他产生熟悉感正是那几个专业名字。在这个资本战场里有些格格不入。蔺芜言很意外，顾呈竟然对艺术美学有兴趣！这个认知就像是将两种八杆子打不着的东西掺和在一起，像狼啃上了狗骨头。

　　“顾呈，原来你对这还感兴趣呢？”

　　顾呈顺着蔺芜言的视线落在那份吴秘书辛苦整理的观后感上，顺势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倚在桌上，健硕的身躯遮了书桌的一半，随即笑着说道：“言哥，商人也有博学的一面。”

　　蔺芜言还没翻动看里面内容，顾呈就夺了过去，蔺芜言知道自己侵犯隐私了，没坚持要看。一个不小心就掀翻了蔺芜言手里的咖啡，泼了一身。蔺芜言低头看着白衬衫上一大块温热的污渍，还散发着浓烈的豆蔻香味，愣住了，随即咬牙切齿：“顾——呈——”

　　蔺芜言心里翻腾起怒意来，他这是和咖啡有仇吗？连着被泼了两次！还是同一个位置！

　　“抱歉，言哥，我这有浴室，里面有没拆的衬衫，你去换一件。”

　　蔺芜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去了西装外套，迅疾去浴室简单清洗了一下。咖啡味太浓郁，蔺芜言一低头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焦香，整个人像个行走的咖啡豆。他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洗漱台，上面有一瓶沐浴露，他打开一闻，是馥郁麝香的味道，和顾呈身上的一模一样。沐浴露挤过多，搓出一堆密集的泡沫，怕冲不干净，他又耗费了些时间洗。

　　顾呈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心里涌起莫名奇异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在等人洗澡，等的还是个男人。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在躁动什么。

　　蔺芜言一出来，顾呈看到刚出浴的蔺芜言，心狂跳了几下，蔺芜言换上了顾呈还没拆的新衬衫，尺寸稍大了点，扣子没全扣上，被热汽蒸的嫣红攀爬上脖颈、脸颊，几颗水珠顺着喉结缓缓滚落到锁骨下，没落在衬衫里，他一边把扣子扣到最上端，一边跟顾呈说着：“我回头让徐旭送来一件一样的还你。”

　　“不用。”顾呈过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叔，那个……”裴扬推门进来看到蔺芜言，那双眉飞色舞的眼睛瞬间呆滞了。裴扬满脸的不可置信——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裴扬眼里就是一幅蔺芜言跑来顾呈这洗澡，洗完后还冲顾呈宽衣解带的情景。问题是顾呈还直勾勾地看着蔺芜言。裴扬觉得自己好像撞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时之间没有动作，小腿肚在打颤，不知是该进去还是该回去。

　　“进来不敲门，谁给你的权利？”顾呈厉声道。

　　“两位叔都在啊，你们干嘛呢？”蔺芜言看着裴扬那狗腿的样子有点想笑，那张常年冷着的脸还是绷住了。

　　蔺芜言还是简单解释了下：“被泼了身咖啡，换了件衣服。”

　　“你管挺宽啊。”顾呈似笑非笑。

　　“叔，我，我这不是太急了吗，着急把材料给你呢，我熬夜做了一晚上呢。”裴扬磕磕巴巴讲完。

　　“放那，出去。出去后，把你那头绿毛染回来，看着碍眼。”

　　裴扬蠕动嘴唇，像是说了句什么，没敢发出声音，“叔，那我先出去了。”

　　裴扬在心里愤懑，顾呈这又是怎么了，火气撒自己一身，平时老看他顶着这撮绿毛，也没见他说什么，今天倒到挑刺了？今天真是不宜出行！

　　不过蔺芜言没觉得顾呈刚刚是在发火，裴家这小子没有顾呈这样镇压，恐怕得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