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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巷子里的预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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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芜言感到意外的是约定的三天已过，顾呈那边倒是毫无动静，不过，现在他无所谓了，他不打算和顾家合作，只是道歉的话始终没说出口。
让蔺芜言更意外的是又有一班人找上门来，把他堵在陌生的巷子里。不过面前的这班人很明显和上次不同，对方毫无废话，动作迅疾，直冲他来。蔺芜言不敢松懈，这一个个是专业的杀手，浑身散发着杀气，他一躲一闪，一个借力掰断了其中一人的手腕，夺了锋利的匕首，那人被他狠狠踹开了，“砰”的一声撞到砖墙下的垃圾桶，桶身凹了个坑。
“你们是谁派来的？”蔺芜言的脸冷若冰霜。
那群人像地狱使者，根本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动作更敏捷。
突然，他右侧有人偷袭，刀眼插过他腋下，回转方向往他胸腔一插，千钧一发之际，他灵巧地侧身，刀锋只插入他的手臂，从皮肉抽出时可以感受到肌肉的颤抖，瞬间，血流不止，蔺芜言连忙按住伤口。对方人数多，还紧紧围着了他，他喘息着，拼命按捺住身体体力不支的颤意，不显露万分。只是眼底是严寒的霜冷，不甘与顽抗再一次出现在他的命运里，那种垂死挣扎，负隅顽抗的滋味让他再一次从血腥中回忆起来。
也是在小巷里，也是这般，处处受控于人。哪怕这些年他努力练搏斗，但刀剑飞舞的速度凌驾一切赤身肉搏的力量。
巷子有个后门，关的紧闭。上面有个窗户，里面有人将整场战况都看在眼里。极轻微的声音响起：“我们的地盘闯进了一批杀手，爷，要把他们留下吗？”那人脸上有条刀疤从太阳穴蜿蜒到脖颈，丑陋斑驳，初见会让人联想到他经历了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围住那人是谁？”
“顾爷，是蔺家独子蔺芜言。”
顾呈夹着雪茄的手指凑近唇角，停顿几秒，没有点燃。
“蔺芜言。不跟您谈合作的那个人。”
“废话，他死了没？”
“没呢，双方僵持，不过，看样子蔺芜言撑不了多久，对方人数太多。”
“再等等。”顾呈摸了摸手腕处精致的枪色袖扣。
“顾爷，您真心想救的话现在差不多，晚了怕撑……。”
陈光标感受到了来自顾爷冰冷的眼神，心一紧，他坏了规矩了。“顾爷，我多嘴了。”“啪”的一声清脆响起，那手直接扇在脸上，盖住了那道扭曲得更丑陋的疤。
“够了，好好盯着。”
陈光标这回认真盯紧了。过了好一会，眼看蔺芜言就撑不住了，顾呈发话了：“下去看好戏去。”
陈光标一愣，不救人啊，看好戏？
蔺芜言胸腔不断起伏，刀剑无眼，他身上已经好几道刀伤了，但眼神里仍然是一片执拗的冷意。突然那扇紧闭的后门开了，发出咯吱的响声，在死亡的静谧中尤为清晰。
他透过眼前的肌肉男往后看，顾呈支着一只腿倚在门上，漫不经心地扫过蔺芜言倔强得发红的眼角，微微一顿，“这演的是一出什么戏码？”
那群杀手不发一言，直直看向顾呈。“我们的目标只是这个人，你们别多管闲事。”
“在顾爷的地盘杀人，你们好大的胆子。”陈光标插着口袋的手做出掏的动作。
那群人看见了，纷纷收紧了手里的刀，“我们无意闯入请见谅。”
顾呈抬了抬下巴，陈光标一个手急眼快就嘣倒了好几个，血流一地。
顾呈对着被剩下的那人说：“留着你的命，回去告诉雇佣你们的人，蔺芜言我罩的，伤他前得先问过我。”
那人浑身血液发冷，颤抖着身体逃出巷子。
蔺芜言松懈下来，身体半软快要摔倒在地时，一只手扶住了他，他可以感受到手上皮质手套的柔软质感，皮革香混着烟草味涌进鼻腔，完全占据了他混沌的大脑，他没法思考了。
蔺芜言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此时，他眼前发黑晕了过去。“顾爷，人晕了。”
“看到了。”顾呈不耐，陈光标睁眼说废话的本事渐长。
人都晕在顾呈的怀里，顾呈脑里回放这人晕前眼尾发红的画面，将蔺芜言抱上楼，用眼神示意手下把巷子清理干净。
蔺芜言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间布置奢靡的房间里，手上吊着液，身上伤口已经有人帮他包扎了。他想坐起来，却牵引到伤口，浑身上下是撕裂的疼痛，他屏着呼吸，给疼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但硬是没发出一声呻吟。这时，顾呈的声音挤进大脑。
顾呈从隐匿的黑暗里走出来，“刚包扎好，还动？”
“我睡了多久？”
“四个小时。”
蔺芜言艰难地坐了起来，看了一眼顾呈刚刚站着的位置，视野盲区，怪不得自己刚刚没发现。只是不知道顾呈站在那里看什么。
蔺芜言突然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眼镜被人摘下了，转过头去找。
“刚刚你眼镜碎了，被我扔了。”
扔了？？？
蔺芜言被眼前这人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惹怒了，呼吸渐重。“你不用过问一下再扔吗？”
“你都躺尸了，怎么过问？”顾呈讥笑一声。
蔺芜言闭了眼不说话，像被气得不轻。
“不过我看你不戴眼镜也能看得清，难道蔺家人喜欢戴眼镜？”顾呈把目光落在蔺芜言惊艳的脸上，用惊艳来一个大男人挺奇怪的，但顾呈觉得就他才配。
因为失血，蔺芜言那张脸显得苍白，衬得那颗眼下痣更明显，更生动，那双凤眼没有之前的淡漠了，有了微微闪烁的碎光。
“不管怎样，你救了我，谢谢你。但这与合作无关。”
顾呈双臂撑在床沿，笑着看向蔺芜言，那笑意却没有一丝温度，“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我公私分明，是蔺芜言欠你，不是蔺家。还有上次对不……”
蔺芜言还没说完接下来的话就听到顾呈说：“好，很好。”
真是一夜回到了解放前。人白救了。
顾呈用拳砸了一下床板，头也不回就走了。
蔺芜言抿嘴，他的道歉还没说出口，人就走了。
蔺芜言向右面的窗户，这个视角可以很清楚看到小巷的全貌。他就不信顾呈那么晚才知道自己的地盘被人闯了。
蔺芜言拔了输液管，不顾伤痛走出去，才发现原来这是一间很大的酒吧，这会没什么客人，挺安静的，只是不知道这安静的表面底下又有着怎样的交易。前台的美女看见蔺芜言走出了大门，拨了通电话：“标哥，人走了。”
“顾爷也没说什么，我们就不理了。下面忙，多叫几个人来负一层帮忙。”
蔺芜言走出大门，回头看了一眼酒吧全貌，硕大夺目的招牌上面斜斜挂着个月亮，旁边有“月亮湾”三个大字，这个名字还真是够文艺的恶俗。酒吧旁边挂着个不亮的灯牌，“地下”两个字黑漆漆的，与背景难分辨开来。
蔺芜言养伤的这几天，不断让徐旭去查那批人，结果一无所获。像滴入沙漠的水，一瞬之间了无踪迹。
那样一批人不可能是那边的门路，只能是蔺家这边。
究竟是谁会这么想置自己于死地？蔺芜言联想了这几天的行程，跟合作有关，看来有人不想让自己回来南洲趟这趟浑水。
那个位置，有人虎视眈眈。
蔺芜言抚着手臂的纱布，脸上冷意骤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