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缘没了》黑白之外

72、老滑头

　　傍晚来临，不知那位张公子盘缠带够了没……
　　大风号的名字起得十分贴切，一天半时间，吹出去一万多里。不过，一队人距离目的地水断城还得有五六天行程，光是绕着天幽谷那段就有近三万里！
　　房顶镶着几块萤石发着淡淡清光，照亮简陋的船舱……
　　此物虽比灯烛稳定，可还是比不上专门炼制的照明灵器，那种小玩意儿使用灵石供能，效果比十块萤石都好，只是价格不菲，快赶上一架灵舟了。
　　“老张，不是我说你，隔壁那么小的地方，你那莹玉盞跟个太阳似的，可伤眼睛啊！送到我屋来用才合适。”项晴打趣着站在一边的张老道，这家伙犯了一天蔫儿，不知道是否因为昨天的事。
　　张老道的确没大精神，靠门站着跟没睡醒似的，原因自然不是为了昨天那点儿小事。
　　像他这样当了半辈子赏金猎人，什么风雨没经历过？
　　出来干活的时候，生死都是平常，何况几句瞎话？
　　他之所以心绪不宁，是另有原因。
　　“舍不得就算，本打算出一块灵玉来买，如今倒是替老子省了！”项晴掏出一颗小太阳，拿在手里抛了抛，然后往桌上一放，似乎是掏出来照明用的。
　　还别说，这灵玉拿来照明，效果不错，室内光华融融，比顶上萤石强出不少！
　　“咕嘟……”张老道蔫儿劲全无，不仅来了精神，连口水都来了。
　　小东西太晃眼了，太可爱了……
　　他偷偷瞧了掌柜一眼，见人家气定神闲，马上心领神会，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昨天“泄密”那事，自己表现不错，大掌柜想要有所表示，说什么买下莹玉盞，其实是在找借口给酬劳呢！就是在变相地奖赏自己。
　　至于为何预付酬劳还算奖励？规矩如此！
　　他们这群被雇的赏金猎人，平日里管吃管用，一般都是任务结束才会结算酬劳。毕竟雇主要留根鞭子在手里，若是任务危险，死上几个，岂非少发几份，一举两得。
　　“这哪好意思！”张老道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手里却没见慢了半分，迅速拿出莹玉盞交换，确认品相没问题，笑呵呵收起来了。
　　真是心急啊！
　　见他收了东西，项晴似笑非笑问道：“没问题吧！本掌柜怎么样？”
　　“没的说，大掌柜您肯定是这个！”毫不犹豫竖起大拇指，张老道显然乐坏了。
　　“那你不准备告诉我点儿东西？”项晴眼色一厉，整个人气势陡变，脸似刀削，眉似刚矛，配上而今野和尚似的短发造型，吓唬起人来是一套一套的。
　　“啊……”张老道心里一惊！难道是买命钱？
　　他刚收下灵玉，正琢磨怎么开溜呢，不想大掌柜突然变脸，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哆嗦一句：“从……何说起？”
　　“真当老子是呆羊，想怎么哄就怎么哄！”项晴没有明言，而是认定对方瞒了事情。眼光一撇脚下，就是在提示对方。
　　张老道一脸惶恐，没想到金丹真人如此厉害，连隔音符都不管用！他知道点儿事不假，可没胆子参与。毕竟往根上说与那三位就不是一路人，保不齐最后让别人卖了。
　　此时以为事发，老滑头赶紧撇清关系：“大掌柜明鉴，人可是端木他们仨联络的，我刚知道消息，特意要跟您汇报呢！”
　　诚意欠奉，估计说给他自己都不信。
　　眼珠频转，后背流汗……
　　张老道再作解释：“他们三人联系了一帮人，打算明天一早过来劫路，里应外合，将您与其他人一块儿……咔嚓！”说到这里，来了个割喉的动作！
　　项晴撇撇嘴：“是么！就这么点儿？”
　　“外敌来自独尊山，那里有群盗匪，端木雄是害怕吃亏，才没敢通知别处！”张老道之前心事重重也是因为这事儿。那端木雄也是自大，好歹找群靠谱的也行啊！真以为向真人金丹境界是纸糊的不成，还想让自己帮他们下药？
　　至于独尊山，那倒是一处挺有名气的盗匪窝点。
　　据说原名独狼山，后来有人嫌不够威风，便改了一个。现在名字倒是霸气十足，可实力没升反降，比起亡行谷更差着十万八千里，混迹于此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盗匪，对外却敢人人称尊，自大之名由此而来。
　　项晴起初也就是诈这老家伙，没想到竟是端木雄那仨货黑了心肝！之前就在奇怪二层往来飞剑不少，那几个刺头却如此安稳，原来是早有套路！
　　“没说实话吧老张？”项晴摆弄手指，似笑非笑等着辩解，笃定老家伙没吐干净。
　　“这……真不是您想的那样，他们让我收买那女子，说她被您强占必然心怀怨愤，肯定会乐意配合，我可没听他们的！”这回总算彻底交代了，不过肯定没去联络李璇，不然项晴早该知道了，哪里会陪他兜圈子？
　　“你是灵玉到手才说的吧！别急着否认！”见这老滑头一副忠臣模样又要表演，项晴挥手摁住，接着说道：“我与你们本就是雇佣关系，酬劳上本没打算拖欠或是不给！只是……呵呵，有人胃口太大，想要的是我全副身家性命，老子总不能真剁了脑袋送给你们吧？”
　　“掌柜您法眼如炬！”张老道赶紧奉上马屁，“那三个叛徒竟然让我反水，真是狗眼看人低！我老张承蒙大掌柜看重，委以重任，岂会当那枉顾信义的叛徒！”他如今是真拿项晴当金丹修士了，心中后悔至极！
　　“事情我心里有数！”项晴点头，神色也缓和下来，“这趟买卖我找了个大主顾，每年能有百十块灵玉的进项，手下暂时还缺几个可用之人，你要是愿意入伙，回头可以算你一个！”这是在赤裸裸地拉拢张老道了。
　　“愿意，愿意，我愿意！”白捡灵石的好事张老道哪能不乐意？老家伙脸泛红光，双眼灼灼直盯着大掌柜，突然发现竟是比刚才那块灵玉更加闪亮！
　　“嗯！以后好好干，我看好你！乱世难活，都不容易咱们一起发财才是正理！你准备找哪个来着？”项晴轻轻一问。
　　“当然是那漂亮……呃！”张老道遇上好事一时激动，说漏了嘴……气氛顿时尴尬无比，原本主仆尽欢，现在双方脸上都僵硬了。
　　“那就去找吧！不过是喂那端木熊吃药！告诉她，事成之后便会放她回去，本真人决不食言！”
　　项晴本打算先安抚两句，再交办事情，可被那句实话着实给呛了一下……
　　主意立改，直接给他安排任务，说完便掏出一包药粉，正是从李璇那里弄来的破功散。
　　这张破嘴真能惹事！张老道抽了自己一嘴巴，只能硬着头皮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