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吾乃妖狼王之妻》光勇

2、第二章 王八大恩人

　　连续一个礼拜我的摊位上总有个年轻男人准时准点出现，而且总点相同的菜，既然不能吃辣非要辣椒和孜然，到最后剩一大半，太浪费了，老钱的蔬菜汁倒合他胃口。每当他狂扇红肿的嘴巴结账离开，我跟老钱都要议论一番，他喝水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乌龟缩头，更别说一双鼓出来的大眼睛安在额头上转溜，每每想起来我俩抹嘴偷笑。

　　这天刚摆好摊，年轻男人竟然提早来了，还捧着一束红得刺眼的玫瑰花束。我预感不妙，仍然装傻给他摆小桌子，小板凳，招呼道：“帅哥照旧哇，给你女朋友来杯鲜葡萄汁不，防老抗氧化哦。”

　　他喏喏回应没有女朋友，然后没有下文。我应到一声哦，免费送他一盘糖渍西红柿。突然，他单膝跪地，玫瑰凑到我脸上，差点打到眼睛，支支吾吾的请我做他女朋友。莫名其妙，我以为他踩点讨债的，结果来这一出。

　　我不耐烦的别开花束，问到：“你谁啊？我们认识吗？”

　　他不敢与我对视，像在读稿子噼里啪啦念一通肉麻情话。我实在招架不住，请老钱帮忙解决，借口肚子痛，躲去厕所了。一定是那只秃头狼搞的鬼，我说有段时间没见到他，原来使计准备坐实我婚内出轨，好叫我净身出户，哼，没门儿。锉成那样的感情骗子未免低估我的审美眼光。

　　过去二十分钟了，老钱还没发来安全消息，难道是个靠毅力的难缠主儿。不能难为老年人，我速速赶回摊位，却瞧见一群秃顶壮汉将乌龟男围住。他举高花束用言语警告不准靠近，一看就像道上混的壮汉嬉笑着推搡他，用上调戏女性的调调说：“叫啊，有本事你叫啊，哈哈，缩头乌龟。”

　　摊位不能再出事了，我连忙上前赔笑，请各位大哥高抬贵手，有什么误会，大家撸串儿喝冰啤酒解决，我请客，文明社会，能用嘴的尽量不动手。

　　“嚯哟！你可算现身了，神龙大姐，躲这儿开摊也不通知哥几个，不厚道啊。”为首的纹身秃头大哥一屁股挤进木质小板凳，木头腿艰难地颤抖。

　　好死不死偏偏让他们找到了，我强颜欢笑地说：“缘分缘分，深更半夜吃个宵夜，隔半座城都能遇到熟人，你说巧不巧。”

　　“哼，狗屁缘分，老子蹲点一个月才逮住你，废话不多说，还钱！”

　　“呵呵，董大哥依旧直来直往，说明性格耿直，值得深交，来，我敬你一杯！兄弟们请坐，随便拿随便喝，不要客气。”

　　一旁的老钱没见过讨债的阵仗，他与姜小牙相识的半年间听过她有欠债，但不知欠了道上人的钱，这局面他不敢拉不敢劝，报警怕是最后变成报复，左右为难。

　　董大哥不是好惹的人，我看出老钱想帮忙，嘘声他躲开，不要蹚浑水，我能解决。老钱乖乖照做了，没想到被我忘了的乌龟男竟然只身挡在我面前，鼓足勇气吼道：“不准动我女朋友！”

　　“她是你女朋友？”
　　“谁是你女朋友！”

　　一问号一叹号完美结束问答环节，乌龟男急了，董大哥乐了。乌龟男焦急的反复嘟囔，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灵机一动，我将计就计看秃头狼派的小兵有几斤几两。立刻挽住他的手臂，说：“不是女朋友，因为我们已经结婚了，他是我老公，我是他老婆。”

　　“这还是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我已有婚约，你只能做小。”乌龟男急忙撇清关系。

　　“做小就做小，亲爱的。”我撅起嘴作势要亲他脸。

　　他制止我说到：“你只可称妾，妻妾、妾讲三从四德，恪、恪守妇道，你停嘴！”

　　“好！演得好！”董大哥一边大笑一边拍大腿啪啪响，他起身对乌龟男说：“既然你们是夫妻，债务一次性还清吧，小哥你瞅着家庭条件不错，零头给你抹了，一口价，二十万，买你小老婆平安。”

　　一听到金额我火气上冲，本金明明只剩十万，狗日的找到冤大头漫天要价。当我准备回绝，乌龟男像是了却心愿，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一概不是问题，听话的掏出手机即刻转款。看不出来挺仗义的啊。

　　手机传出到账音，董大哥大力拍打乌龟男夸他爽快，扭头就走。我拉住他，笑说：“董大哥贵人多忘事，一手交钱一手交条，我那欠条理应还给我吧。”

　　董大哥回头打量我，敷衍到欠条没在身上，改天去他公司拿。我递给他纸和笔，说：“我多跑几趟没关系，但账清单清，我会写明还款金额，时间，地点，人物，顶多劳烦你签个名，免得以后产生误会。”

　　他一把抢过纸笔扔到街上，兄弟伙一下围上来，他吼道：“老子靠诚信做生意，轮得到你给老子打条。明天十点来公司，就这么定了。”

　　他的套路我太熟悉，坚决不放他走，不然隔一天能多出两三万。

　　“你这娘儿们不识好歹，滚！”手下之一狠狠推我，乌龟男一把接住，声音颤抖地警告他们不要太过分，否则，否则……

　　那些个壮汉手指关节捏的咔咔响，等着他抖出整句话。然而乌龟男终是怂了，躲在我身后准备报警，被一人抢去摔碎。妈的，敢动我恩人，姑奶奶跟你们拼了！

　　大茄子刚举过头顶，近处传来的狼嚎打断所有人动作，那叫声瘆人。董大哥踹手下一脚，怕狗叫，别跟他混。一小弟回过神，抡起巴掌准备扇我。

　　躲肯定躲得过，几年闪躲技能可没白练，但我并没有还手，他怎么飞到街道中间去了？等我回头发现身边多了个人，而乌龟男猛地扑过去求饶：“大王，小妖尽力了，真的尽力了，求大王放过小妖全家。”

　　明白了，是它啊。

　　董大哥看着街中间惨叫连连的小弟，咬牙切齿叫他滚一边儿去，小心连他一块儿揍。其他兄弟们一拥而上，没打几下，一群大老爷们儿躺在地上哀嚎。董大哥傻眼了，想跑却被猛兽按在地面摩擦，巨大的狼爪压在他肩头，尖牙在脖子附近徘徊，他想大叫妖怪，愣是卡在张大嘴巴的黑洞里，无法出声，直接吓晕过去。

　　妖狼王恢复成人形，不屑地骂到废物。不等我上前道声感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我握着跟茄子矗在一摊人形烂泥当中。久违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警车一个猛刹，下来的警察说接到报警，有人在这里斗殴。

　　眼刀甩向冰柜后面的老钱，无声质问为什么报警。他使劲摆手否认，那会是谁？然后发现街道斜对面出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胖男孩，他默默地竖起大拇指，旋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我谢谢你嘞，大半夜不躲被子里玩手游，破孩子一个瞎凑啥热闹。

　　按流程办事，进派出所做笔录，解释来龙去脉，任谁也不会相信一名柔弱女性能打翻一群肌肉男，不受一点伤。那群壮汉说有帮手，警察调来监控确有两个年轻男人在现场，其中一个动过手。至于老大口里的狗妖怪，录像里明摆着啥诡异的没有，是不是吸毒产生幻觉了？于是，那群壮汉被安排逐个去做毒检。

　　“刘警官，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嗯。”

　　“谢谢啊，改天请你吃顿好的。”

　　“唉，你说你，这是第几次来局子了？”

　　“嘿嘿，第三次——吧？”

　　“四次！”

　　“对不起，对不起，瞧我这记性，每次都给你添麻烦。”

　　“算不上麻烦，不晓得是你运气好，还是我运气差，次次犯事都是我当班，我刚调到新辖区，这回又碰上你。”

　　“碰上了你不照样公事公办，一点不念及旧情，模范好警察！”

　　“对你够客气，要不是从前……”

　　“从前拜过把子嘛，嘘，不要乱说的好，我有案底，影响你前途。”

　　拿我训话的刘警官年轻有为，是我初中同学兼两年同桌，当初关系不错。每回因为一些纠纷闹到派出所，机缘巧合总能碰上他，多少帮我一些。曾经的仗义少年，过去十多年终究做上梦想职业，挺适合他的。

　　刘警官说的话被半路截胡，本想表达的意思差之十万八千里，他叹气道：“算了算了，再处理些表格，签名字，到门卫室等我，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得回去收摊子，不麻烦你了。”

　　“行，两个人收得快。”

　　“呃——OK。”我不敢拒绝，只得老实等在门卫室。

　　这边，妖狼王扼住仓皇逃进妖魔界的王家少爷的龟脖子，威胁他不准把今晚发生的事泄露出去，如果走漏一丁点风声，取他龟壳做烟灰缸，还有，以后随叫随到。

　　王家大少吓得大气不敢出，疯狂点头应诺，脖子感到一丝松懈，立马变回原形潜进附近池塘溜走。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找到未婚妻，一下抱紧她顺滑光亮的蚌壳抚摸以求安慰。未婚妻张开外壳，请王家大少进入内里休憩，抱出她最宝贝的浑圆白珍珠塞入他怀里当抱枕用，柔声细语的替他分忧解难。王家大少嗫嚅着她比茄子女好千百倍，缓缓地进入梦乡，悄声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