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黄金战甲的女魔头》风樱落

31、我只希望一起开车的人是你

　　“林向南，你再说一次。”郑闲有些着急了，抓着我的胳膊把我的身子掰过来，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出息地开始心软了。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笑起来会有浅浅的酒窝。高三的时候，多少次无助疲惫的时候偷偷看手机里存下来的她的照片；大学之后，每次在学校里看她笑着跑向我，心里都充盈的都是满足的感觉。可是，有多少爱，就有多少痛，我这么爱她，她却只把我当成一个别人的替身么？这让我以后怎么自处？可是放弃么？自从认识了她，我的人生目标里一直有一个她，舍弃了她，我甚至不知道往后的道路该怎么走……
　　“我们……”下半句话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我知道她记性很好，我知道她很多时候比我都要果断，我说过当我把一句话说三次的时候，代表我很认真。如果我真的把这句话重复一次，也许她会尊重我的认真，我们就真的结束了。

　　“林逸舟也找过你？在上午找我过之后？”
　　“嗯。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拖累你？想和他重新开始？”
　　郑闲被我气笑了：“我对他说，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很爱我的男朋友，希望他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事情的转折来得太突然，我怔怔地望着她，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可是他给我讲的你们的曾经，就像童话一样。”
　　“哼，如果你一个像童话一个开头的初恋，却有一个像台湾电视剧八点档一样结尾，你也不会想把这场戏演第二遍。你知道我们后来为什么分开么？”
　　“不是因为距离和时差么？”
　　“是啊，他一直以为，我只知道这个原因，所以才有脸回来找我。其实我和他真正分开，是因为他在美国那边有了别的女人。”

　　“大三那年，他出国了，渐渐我们联系越来越少，他对我越来越冷淡，他经常说他很忙，我太吵，后来说我们不合适，提分手。我不舍得，我想一定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我改。我开始学着关心别人，他忙的时候绝对不敢吵他，有的时候连即时消息都不敢给他发，只是写信，我想着他闲下来，看一看总是会感觉到我的关心的。我开始很少谈论自己的事情，小心翼翼地问他的情况。可是我都已经这样不任性不吵闹，认真为自己的前途作打算了，他给我的回复还是那一句：我们不合适。”
　　“我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越想不明白，就越一直想。我一直很自责，一定是因为我的任性，才把这段这么美好的感情搞成这样的结局。当时宿舍的同学们都很忙，没课的时候我经常自己一个人坐在宿舍里，一发呆就是一整天。就在我快被自己折磨崩溃的时候，有一个女人通过□□找到了我。她说：请你不要再骚扰我的男朋友。”
　　“我当时就觉得混身掉到冰水里一样冷，打着颤问她，他现在和你在一起了是么？好快啊。她说，我们从今年秋天刚入学不久就在一起了，我忍你好久了，请你好自为之。”
　　“你知道么，听到这句话，我忽然就解脱了，想开了。我尽力了，这一段感情的失败，不是我的问题，以后如果有悔恨，那个人也不会是我。我不怪他不爱我了，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难捉摸，也不能勉强，可是我怪他到最后都没有告诉我实话，让我白白自责这么久，如果他一开始就跟我说他爱上了别人，我肯定会滚，马不停蹄地滚，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知道么？今天他对我说，我好后悔，当初没有和你做呢，不然你现在也许会对我多一些留恋，不会这样轻易地就说出拒绝我的话。”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下午和晚上我听到了同一个故事，可是不同的角度却有截然不同的感觉。眼前的她尽量平淡地说出这段话，可我还是感觉到了当时她会有多么地悲伤。在她那段我缺席的生命里，她自己消化着伤痛，把伤心埋到心底，最后呈现给我一个温暖平稳的怀抱。她不再任性，不再脆弱，只是为了更好地守住自己手中的这段爱情。
　　我上前抱住她，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口，我听到她的话音再起，在我的胸腔间一直轻轻震动着：“向南，我爱上你，是因为你骨子里那一份不管不顾的执着。我遇到你之前的事情，我无法改变，但绝对也不会回头。不要因为他提分手，好么？”

　　想起她送我的生日礼物那晚的慌乱，加上今天她的那番话，我的心里雨过天情，泛起丝丝的甜意。差点就让林逸舟给蒙了啊，在她的心里我的份量重，还是他的份量重，还用多说么？
　　“傻子才提分手。”我低下头用力吻她，两人一起倒在了厚厚的被子上，这半天来受到的惊吓和委屈，统统都要从她身上找补回来。
　　就在我们俩都气息不稳如痴如醉的时候，电脑的□□嘀嘀地响起来，她忽然醒悟，推开我说：“忘了文档的事了，我先赶完这个文档，你等下。”
　　“嗷！！！”我面朝下倒在床上哀嚎，不带这样的。

　　从那天起，我和她的感情更加坚定，但是我经常会在夜里做一个梦，梦到她最终因为我不能娶她而离开了我。梦里总是一片铺天盖地白，好像是婚礼的现场的幔帐，又好像是无边无际的白雾，我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却始终听不到她的回答。我经常在梦里把自己给喊醒，醒来对着天花板发呆。林逸舟有一句话说得很对，郑闲年纪越大，会越渴望安稳，可是我现在什么也给不了她。
　　这一年多来，我经常和我妈打电话，我们俩的关系也渐渐缓解，她接受了我在北京上学的这个事实，我也答应了她春节的时候会回家。
　　于是吃年夜饭的时候，我趁着我妈高兴，问她：“妈，你记得我那个同学邱云么？他找了个女朋友，说正月初五的时候带她女朋友见父母呢。”
　　“他动作这么快啊，你什么时候也带个女朋友来见我？”
　　“妈你真的想要个儿媳么？”我趁热打铁。
　　我妈笑道：“当然，你长大了，成家立业是迟早的事情。早找早抱孙子。”
　　“妈，如果我找了个姑娘，你也满意，我们就先办订婚订下来好么？”
　　“当然可以。”
　　得到我妈的首肯，我心花怒放。回到北京，郑闲对我说，她想买一辆车，这工作一年多卖力干活攒下一些钱来，买个代步的工具会方便一些。
　　“可是买不起太贵的啊，买个小雪佛兰你会嫌弃么？”郑闲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说。
　　“照我说，买什么雪佛兰呢，太贵了，要买就买二手的□□。”我装作一本正经地对她说，话音刚落，就被她一记无影脚踹飞。
　　“你给我滚蛋！”

　　后来，她真的买了一辆雪佛兰，在附近当了一段时间马路杀手之后，五月底的一个周末，我们一起开车去塘沽吃海鲜。皮皮虾正当季，我们买了两斤吃得甚爽，还去附近的海滩溜了一圈。
　　沙滩边有小孩子在玩堆城堡，我玩心大起，把一块沙地用手抹平，在上面画了个大大的桃心，正往左边写上一个林字的时候，她问我：“你要干啥？”
　　“你没听说过么？在这个海滩上，写下两个人的名字，用心框起来，两个人就会一辈子在一起。”我蒙她。
　　“你傻啊，谁写自己真的名字啊？那是泄露个人信息啊！”她也很认真地跟我说，不知道是不是反过来蒙我。
　　我看着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会，有了个主意。手指落在沙滩上，划出清晰的痕迹，一横，一竖，一撇，一捺……
　　写好后，郑闲竖起大拇指说：“真有你的！”
　　我仰头甩了甩头发：“必须的，也不看是谁老公！”
　　“得瑟吧你！”郑闲一个暴栗作势要打在我的额头，被我轻轻巧巧地躲过了。我起身绕到她身后，架起她的胳膊抱起她就往海里走：“还敢打你老公了啊，家庭暴力了啊！扔海里喂鱼算了！”

　　郑闲不会水，立即呲哇乱叫：“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她很轻，抱着她毫不费劲，我快跑了两步，眼看就快到海边了：“这是在跟谁说我错了？”
　　“老公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
　　我满意地放下她，她却趁我不备，一把把我推进水里去，然后蹦跳着跑回去了。
　　“看我游回来怎么收拾你！”我本来已经穿好了泳裤打算游会，就索性不上岸了，郑闲站在岸上，贱兮兮地边唱边跳：“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呀，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
　　那是我玩得最开心的一次近郊游，好容易把车开回来，两个人累得趴车里都不愿意动唤，却看着对方傻傻地笑。
　　“向南，开心么？”她笑着问我。
　　“开心，特别开心。”我伸手去理她鬓角的发丝。
　　她脸上的笑意更深：“自从那次你看到别人开着车，一直盯着那车看的时候，我就很想买了一辆，今天看你这么开心，我觉得这一年多的努力都没白费。”
　　我的心里有些酸楚，努力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本来应该是我做的，可是因为她比我大四岁，就不得不主动去承担这么多东西。
　　我凑过去抱住她说：“你等我工作挣了钱，换我来养你，给你买宝马，或者你喜欢路虎？”
　　“我呀，对车什么的不感兴趣，我只希望和我一起开车的人是你。”
　　“闲闲，暑假的时候和我回去见我妈妈吧。”
　　“嗯，我能请下来假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