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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东宫太子要上位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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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刺客!”
“保护太子安全!”
“刺客往西面去了!”
……
门外的叫嚷声此起彼伏,同时兵器摩擦的声音也锵锵乱响。苏河洲不信任所有人,所以他的寝宫内除了打扇的两名侍女,就只有在外屋听后差遣的老太监李富贵,其他人不得进屋,“生人”是太子的大忌。
而门窗外是个什么动静大家听得一清二楚,此时,两名宫女已然吓得手脚发软,一个强撑着举着扇子,可那扇子一下下都扇在了自己脸上,另一个直接跌坐在地。
东宫最不缺的就是探子,刺客也不少见,上一回有刺客的时候,东宫死了四名太监,这事儿让太子勃然大怒,但却被皇后以一句“东宫用人不贤,太子识人不清,谁之过?”而盖过,苏河洲只能吃了哑巴亏,毕竟那距离他抓错人才过了不久,若是那个档口再惹出什么祸端,弹劾的奏章将本本不落他苏河洲的名字。
谁都贪生怕死,尤其是命如草芥的人更是爱惜羽毛——就剩一条命了,搭进去只能做刀下鬼。李富贵年过半百,哆嗦着身子,爬到了太子脚边,恐惧道:“太子!又来了,那些人又来了!”
苏河洲双拳紧握,咬牙道:“搜宫!”
哪怕再落了话柄在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手中,这个宫,必须搜。他就是顶了龙颜大怒的后果,也不能让他东宫成为那些人用来找乐子的杂耍场!
门外禁军早已列阵,严阵以待。太子发话后立刻披上外袍走出门外,对着禁军道:“搜!掘地三尺也要给本王把刺客搜出来!”
禁军得令,纷纷出动。火光照亮了东宫,唯有南边前院的配房里一片静好。这里离太子寝宫较远,是给首领太监李富贵单独辟的小院,他带着徒弟小六子住在这里,后来季路言被皇后指派到了东宫也一并住在此处,季路言是李富贵名义上的徒弟,可李富贵也最多就是嘴上数落他两句——皇后得势,无人自讨无趣。
此时的季路言正贤良淑德地“缝缝补补”,许是太监都是心灵手巧的,他这个假太监做起针线活来也游刃有余,他甚至想着如果能有机会重生,他一定要帮他家路露女士,把她心血来潮时买的一幅《清明上河图》的十字绣给绣好。
季路言在苏河洲的衣裳上绣鸳鸯。
苏河洲的衣服味道很好闻,幽幽扑鼻的冷香简直消暑降燥,只可惜被他一碗汤粥糟蹋的不像样子,但因为那上头有苏河洲的味道,所以季路言没打算洗,再说了,他这么这么金枝玉叶的一朵花儿,给人洗衣服?如果苏河洲要穿,他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但那是人家都不要了的,他洗来做什么?
他不仅不洗,还要把衣裳上都绣上鸳鸯,这样才衬得起“喜服”二字,等哪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衣服“无意”往苏河洲面前一展示,那他的一片痴心还不是天地可鉴?
就冲苏河洲那脸皮薄嘴巴还硬的德行,季路言就打定主意非要好好地臊一臊他,温柔攻势下偶尔点一把火,那才叫爱情。
他正借着烛火绣花,自以为此情此景无异于人在画中游,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乌烟瘴气的叫嚷声,窗外通明一片,紧接着他就明明白白地捕捉到了一句“抓刺客!”
“嘁,抓刺客?那我可是过来人了。”季路言纹丝不动地穿针引线,事不关己——除了苏河洲的事情他都不关心,总归他这里距离太子寝宫那么远,太子无恙而那刺客定然不会来取自己的命,他慌个什么劲儿?
“太子!当心!”随从大声叫嚷。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开门!”
是苏河洲的声音,就在门外!
这下季路言慌了,他条件反射地吹灭了蜡烛,他的小鸳鸯才绣了一只,若是这个时候让苏河洲发现了,他的惊喜和计划就都泡汤了。
苏河洲看见房内突然灭了灯,心里笃定了里头必然有鬼,他就知道这个季路言肯定有问题!一听说宫中进了刺客,他第一反应就是来找这个季公公,毕竟整个东宫最有嫌疑的就是此人。
眼见屋内反应,苏河洲心说,这下好,让他抓了个现行,此地无银地吹了蜡烛就能当做屋内无人?呵……他的心慌意乱就是个笑话,这人果然是来害他的!
苏河洲一脚踹开了门,禁军将其团团围住护驾,众人鱼贯而入。
屋内黑洞洞的,小木床上躺着一个人在“睡觉”。苏河洲心中冷笑:动静这么大还能睡觉,可真是蠢到家的奴才,就这种资质还有脸当刺客?!
“掌灯!”太子一声令下,屋内瞬间亮堂起来。
苏河洲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缩成一团的身影,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鼓鼓囊囊的,他命令道:“把被子掀开!”
“不要!”季路言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刚洗漱了头发还没来得及打理呢,这个样子怎么配得上他风流倜傥的美誉?就是真处上对象,刚开始的时候让对象看到自己的“素颜”都还有心理负担呢,他有偶像包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才不掀被子!
苏河洲万万没想到一个狗奴才,做了刺客被抓了现行还如此理直气壮,他沉声道:“再跟你说一次,季路言,本王知道是你,把被子掀开!”
“你知道是我,还让我掀开被子做什么?我衣冠不整,这屋里里里外外那么多人,我害臊!”季路言有些郁闷,也有些惭愧。
以前和杜风朗一块儿混的时候,他可从来不知这种被人“强迫”的滋味是什么,如今他倒是能体会那种心情了。丢人,对,就是丢人又羞愤!他心里不禁暗骂:苏河洲,老子怎么招惹你那是我愿意,可你带这么多人来看就不厚道了。
苏河洲心想:这人死到临头还嘴硬。为什么不掀被子?不就怕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夜行衣暴露在人前吗?那可真是人赃并获!
想到这里苏河洲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伸手毫不留情地掀开了被子。
季路言就穿了一身半透的里衣,面墙而卧,烛火将他的腰线勾勒出精雕细琢的弧度。他身材极好,肩膀宽阔平直,胸肌饱满,腰腹肌肉更是紧实的像是刀刻雕塑一般,但他的腰特别细,是典型的“公狗腰”。此时季路言团缩成一团,里衣紧紧贴在后背上,脊椎笔直,肌肉和骨骼的凸结毕现,而这个姿势显得他……臀特别挺翘,圆润紧致。
苏河洲站得高,将一切看在眼里,脚步不自觉地挪了挪,挡住了身后禁军的视线。他眼睛根本就挪不开,看着季路言宛如看着一碗山楂甜粥,苏河洲心里不禁蠢蠢欲动地想要尝尝那是什么滋味,是不是也一样酸甜可口。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出慢了半拍的冷汗,苏河洲从不觉得自己有那方面毛病,一切不过是他拒绝皇后给他选妃的托词。他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人的腰臀处挪开,却突然发现对方的里衣胸口鼓鼓囊囊,形状怪异——那里定是藏了不可告人的东西!
苏河洲伸手就要去抓。
季路言本来还有些生闷气,却没成想一只手突然钻到他的里衣内,他当下反应就是去按住那只手。只是他这一按,把苏河洲的手掌正正好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两个人都觉得滚烫无比,一个胸口像是烧着了似的,一个手掌跟进了油锅没两样。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你做什么?”
“太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二人异口同声,苏河洲不懂这些一下被问住了,季路言抢了先机,背对着苏河洲,声音因憋笑而颤栗道:“太子请自重,这里这么多人呢,有什么我们关上房门慢慢说,你这样……”
“本王这样怎么了?伪装掌事太监实则是个刺客,你还想要污蔑本王对你不轨吗?”苏河洲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道:“你衣服里藏了什么!拿出来,本王让你拿出来!”
“不给,就不给!”季路言急了,他也不顾的这人是太子还是小兔子,怀里的都是苏河洲的衣服,他还没绣完呢!再者说,这东西是他准备等二人世界的时候调情用的,这众目睽睽下拿出来,他成什么了?
他又没有什么特殊癖好,要有,也该是别人珍藏他的衣物!
苏河洲一着急就不会说话,只能靠着动作去强行撕扯“刺客”的衣物。
季路言一着急就乱说话,他一边挣扎反抗,一边大声哼唧,“太子你不要这样,现在不是时候,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着又怎么了?本王今天就是要让这宫里的所有人都看看,你这副画皮下头是个什么阴险模样!”季路言的力气很大,苏河洲站着与之较劲有些费力,他索性抬腿,压制在了“刺客”乱踢反抗的腿上,死死钳制住季路言后,再双手用力去撕扯这阉贼的衣襟以搜查罪证。
禁军:“……”
这是什么姿势?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一众禁军恨不得把地板盯出朵花儿来,而床上的两个人还在较劲。忽然“刺啦”一声,季路言的里衣被苏河洲撕成了破布条,季路言大惊失色——
他惊异于自己丢了脸面,更惊异于苏河洲脸上纯真的笑意,那一刻他的笑容和演员苏河洲重叠了在一起,天真的、明媚的,纯净无暇的。
如同两个打架的孩子,胜利的一方洋洋得意却没有恶意。这是身为太子的苏河洲,脸上从未有过的神情。
苏河洲双手撑在季路言的颈侧,冲他挑眉道:“三岁练基本功,五岁习骑射……和我打架你还欠了点儿!”
说着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抢到了季路言一直护在怀里的东西——一个大布包。里面定然是夜行衣无疑了。
苏河洲伸手就要去解开。
“那个太子,您确定要打开吗?”季路言收起刚刚一瞬间的眉目柔软,冲苏河洲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而后压低了声音道:“要不,您先挪一挪尊臀?您这样压着我可是我让我误会的……”
可季路言心里远没有这般淡定,他心道:苏河洲你这狗东西要再不起来,有什么东西顶着你的后门,老子就穿帮了,到时候你这脑子不正常的货又开始疑神疑鬼我的来路居心,烦不烦?赶紧麻利儿的起来,不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神威,顶撞了你!
太子这才注意到自己和“掌事公公”的姿势,顿时恼羞成怒,他气得浑身发抖,哆嗦着指尖指着季路言的鼻尖破口大骂:“你、你不要脸!”
“听闻,太子以往都是清风朗月的端庄模样,如今倒是鲜活的很呐。”季路言吃了亏定然不甘心就这么算了,眼看苏河洲身形不稳地要起身,他不着痕迹地在太子的大腿上摸了两把。
只见太子脸色大变,差点滚到地上,季路言一个眼疾手快,一手扶了苏河洲一把,一手顺势就去抢那个布包。他铁了心,这东西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苏河洲瞧见。
苏河洲一个转身躲过了季路言,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把人踹了个“狗啃泥”,自己仓惶跳床而下,清了清嗓子厉声道:“来人!把人拿下,本王今天就要这个贼子看看什么叫人赃并获!”
这一头,季路言还在捂着屁股咒骂,下一刻他就被蜂拥而上的禁军团团围住,以刀剑相挟。禁军们纷纷在心里琢磨,这一晚总算是干了点儿正事了……
那一头,太子单手举起布包,当着季路言和众禁军的面,把包袱一抖,包袱里的衣物纷纷而落——
不是夜行衣!都是……都是他的衣服!苏河洲一个趔蹶差点跌倒,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床上那个捂脸叹气的人。
“大胆奴才,居然盗取主子的衣物!”禁军首领拔剑而起,冲着那堆衣物奔了过来。盗取皇家衣物这是重罪,不仅仅是钱财方面,更是涉及到安全,太子的衣服就算是不穿了不要了,也是万万轮不到一个奴才私藏起来的,这是天家规矩。
苏河洲看着季路言,嘴唇抖动到说不出话来,禁军首领以为太子这是被气坏了,他立刻想要在太子面前邀功,于是冲自己的手下道:“过来个人,和我一起清点衣物,按照我朝律例,一件衣物就是庭杖一百!”
其实季路言自己也不知道他一股脑抱回来的衣物有多少,当时他把所有东西一卷,回来休息了会儿就翻出外袍开始绣花。如今听到禁军首领一番话,他当即放下手,可怜巴巴地看向苏河洲,他不想挨打,这个世界里他只相信,唯有苏河洲能救他 。
那眼神泫然欲泣,眼角湿湿红红的,一双满是风情的眼睛在此刻尽是盈盈秋水,每一波一浪都是渴求、是需要、是期待……
苏河洲被那双眼睛看的仿佛置身窑炉里的泥胚,滚烫而僵硬,可随着禁军首领的清点,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常服一件,中衣一件,里衣一件,靴袜一对……亵裤一条!”
“都给我滚出去!”苏河洲再也承受不住了,这是个什么人,为什么连他的亵裤都要偷藏!
季路言崩溃,他想不通自己怎么连人亵裤都拿回来了?难道上一回穿越他借穿了苏河洲的内裤,到了这一回还跟这东西过不去?搞得跟他对这两寸布头有执念似的。
禁军识时务地闪退,禁军首领还颇有眼色地把房门合上了。
“你是不是给该我一个解释?”苏河洲脸色阴沉,脖颈绯红,他甚至不敢抬头看那个登徒浪子。
“解释什么啊,你不都看了吗?”季路言破罐破摔,既然自己的“惊喜”确实够惊喜的,但他不知者无罪,这事儿说到底还是苏河洲自己让他把衣服拿走处理的,要错也是一人一半。
“你……为何这样做!”
季路言单手撑着头,侧卧在床榻之上好不风流恣意,宛如被抓了现行的不是他。他冲着苏河洲扬了扬下巴,“我被吓到了……”
那眼睛里就差写着,“我被吓到了,你离近点儿安慰安慰我。”
苏河洲艰难地抬起脚步动了动,然他一见地上的衣物就决然无法动弹。
季路言暗中嗤笑一声,心说:这大龄纯情少男真是万变不离其宗啊,得,就让你季哥哥再主动些吧。
他起身向苏河洲走了过去,只是他一身的里衣让苏河洲撕的稀碎,本就衣不蔽体,走起路来破布条子上下翻飞,如同无数的小手在招摇过市,招徕生意。
苏河洲提了一口气憋在胸口,眼珠子险些覆水难收。
季路言止步在苏河洲的跟前,弯腰拾起地上的外袍,再慢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他那双勾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对方,口鼻的热气却是一寸不差地在苏河洲身上浇灌了个遍。
他甚至还刻意地在起身到一半的时候微微停顿,那一刹,苏河洲小腹骤然一紧,一股邪火顿时在体内乱窜开来。
季路言把外袍在苏河洲眼皮子下晃了晃,一点点展开,露出了那只绣上去的鸳鸯,意味深长道:“太子殿下不要了的衣服,对我而言可是宝贝,我这连鸳鸯都绣上了,是不是……离喜服也不远了?”
他往前再进一步,两个人四目相接,呼吸相抵,季路言眼神热烈地看着苏河洲,手中将那大红色的常服放在自己的鼻尖轻轻地嗅了嗅,红润的唇瓣轻启:“挺香啊……”
苏河洲的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他不自觉地伸出手猛地掐住了季路言的腰,季路言顺势贴在了他的胸口上,轻轻蹭了蹭,低声笑道:“太子,那我……香吗?”
苏河洲的呼吸变得粗沉,喉结滚动间他发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音节——“嗯。”
这简直也太顺利了!季路言心中狂喜,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的苏河洲果然对他有情!然而就在他试图继续引诱那人,把自己的“初吻”递送过去的时候……
门外突然传来李富贵遥远的尖声通报:“五皇子到!七皇子到!”
禁军纷纷下跪请安,这也让苏河洲清醒了过来,他一把推开季路言,顺手抓起床上的被单把人一蒙一裹,起身扛起人就夺门而出。
季路言:“……”
扛我做什么?不、不,那该死的李富贵早不嚷嚷晚不嚷嚷,这会儿扯着个破锣嗓子吆喝什么!
他功败垂成了?
不对!电视剧里一般都是光溜的妃子被铺盖一卷送进帝王的寝宫侍寝的,所以,他这是要被扛去“为人民服务”了?可……可他是个假太监啊!
这怕不是要穿帮了,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