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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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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门是苍耳和乐少荣,孟春也穿鞋跟了出来。
乐少荣一只乌青眼看着相当滑稽,脸上也擦破了皮。他拉住孟春的手说:“大姑奶奶帮我去打个擂台,对方说自己动手的,竟然请了个外援,还是西域人,我只怪自己学艺不精,大姑奶奶你替我走一趟。”
孟春犹豫着说:“我能行吗,我这功夫能打的过西域高手?”
苍耳说:“什么西域高手,你以为是武侠怪志吗,都只不过会些招术。我上次替你把过脉,你丹田气息浑厚,真气运行通畅,感觉你的力量很可观,应该可以试试。”
孟春说:“这不是让我去打架吗,这不太好吧,我可不想惹事。”
乐少荣急了:“阿春姑奶奶,这个人是陶国舅的侄子,也就是陶二国舅的儿子,仗着家里得势,胡作非为,我看不过想掐掐他的气焰,和他约定打擂台,本想自己打打他还是一如反掌,谁想这个狡诈的请人代打,想想他刚才得胜的样子,我就气得吐血。”乐少荣又补充道,“你不用担心,出了事我担着,姑奶奶快点了,对方只给了我一柱香的时间。”
玉竹拦着不让:“你们是不是男人让孟春替你们去打架,我都替你们害臊。”
孟春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束手束脚的一套行头,倒不用换衣裳了,对玉竹说:“放心。“然后对着乐少荣说,“走吧。”
孟春骑上了乐少荣带回来的马,她这是来上京后第一次骑马,也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骑上这样一匹壮硕高大毛色光泽的良驹。以前家里也养过马,不去跑镖的时间圈在马圈里,她从来都不知道马可以这么漂亮威武。
到了校练场,平时比赛用的高台上,围满了人。乐少荣带着孟春挤了进去,一个玉冠锦袍的公子哥坐在台上一角的太师椅上,见乐少荣来了轻飘飘的说:“乐小候爷,一柱香都快燃完了,我以为你打怕了,不会再来了。”然后看到乐少荣身后的孟春,哈哈大笑,这个神经质的陶少爷见了孟春之后,笑的直不起腰来,一边笑着一边艰难的说:“怎么带来了一个娘们,乐小候爷,你不是耍我吗。”
乐少荣说:“是不是耍你,等打过之后再说。”
陶少爷说:“那好,到时候不要说我们欺负一个女人。”然后朝后面一扬手,“查干,上来。”
孟春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跳上了高台,那一跳孟春觉得脚下一阵晃动。那名叫查干的汉子膀圆腿粗,足有两个半的孟春可抵。孟春朝台下一扫,人头攒动,苍耳带着玉竹也挤到了前头。孟春这个时候是不怕打架的,也许会输,但她一对上这阵式血液里总会沸腾起来。
查干已摆好架式,孟春松了松筋骨。第一回合,孟春以守为主,她想熟悉他的招路,此人出招快而狠,完全不给自己留一份余地,孟春在躲避之间,也能偷袭到他的薄弱部位。第二回,孟春守攻相结,对方鹰隼般的目光直射过来,孟春毫不畏惧的迎面对上。在手臂与手臂的碰撞之时,孟春看似柔软的小臂却能推出浪潮般的力量,孟春的手臂被查干的手臂撞的生疼,查干却因为孟春的一击直接退后了数步。猛地查干转身一脚,险险擦过孟春的脸皮,被孟春用手拖住,奋力一甩,查干倒地。第三回合,孟春主动出击。这回查干也找到孟春的路数,不再轻易攻击,待孟春出手时,反手也是一击。孟春的嘴角因为和查干的推搡之间,撞到查干的手肘,瞬间一股子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孟春用力一吼,低身单腿一扫,把正要扑上来的查干扫仰躺在地台,孟春一脚踩上他的前肋,查干动弹不得,求输告饶。
陶公子一脸气急败坏,负手而去。
台下一阵雷鸣的掌声,孟春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她用手指陶了陶耳朵,看了看衣服的袖子,这身衣服以后是不能再穿了,想想有点肉疼。乐少荣屁颠颠跑了上来,拉着孟春说:“姑奶奶,辛苦了,以后小的我都听你的,你有事随时吩咐一声就行。”
苍耳和玉竹也围了上来,玉竹看着孟春的狼狈模样说:“有没有受伤,要不要让我哥先检查一下。”又看了看孟春的衣裳,“去我家换一身吧。”
孟春说:“没事,一些皮肉伤,不碍事,我回去让秀秀涂点药水就行了。衣服也不用去换了,这里离纪府挺近的,我不去你们那里了,你们那里进进出出人也多,看着也怪难受的 。”
“知道难受,还受少荣的撺掇。孟大侠你好胆识。”一道凉凉的声间透过前面几个人传了过来,扒开乐少荣和苍耳,纪二冷冷的瞪着孟春。
孟春说:“你不用看我,要骂,骂乐少荣吧。我现在浑身酸疼,我要回去了。”
乐少荣期期艾艾的说:“是的,纪二,今天孟春给我们士卫营长脸了,从现在开始孟春是我姑奶奶,我听她使唤。”
纪二说:“你少来,要长脸自己挣去,让一个姑娘替你们打架。”纪二上前去位孟春的手臂,孟春说:“哎呀,疼。”
纪二用眼睛瞄了一眼苍耳:“你还是跟我们去纪府吧。”
孟春说:“哎呀,不用,不用,以前出去我伤的更重,睡一觉第二天照样赶路。”
苍耳说:“好了,我还是去吧,实在不行再看,今天我就住在纪二院子里了。”
玉竹说:“好的,那我回去跟家里说。”
一群人走向场外走去,乐少荣一直像狗皮膏药护在孟春身边:“孟春,你刚才那一脚飞毛腿,是又快又准,如雷霆之势将那个大汉扫地。”
孟春呵呵的应和,将辫子一甩,大踏步而行,乐少荣紧着步子说:“你刚才骑的那匹踏行,我等一下叫小厮送到纪府去。”
孟春两眼放光,随即又暗淡下来:“这马不好打理,我不想要。”
乐少荣想了想说:“也行,先在我这边养着,你想要骑了随时可以来取。”
孟春说:“那敢情好,马我不要,我想骑了来找你借几次就行了。”
“说借都见外,你什么时候要,打发个人来我府上说一声,我立马让人给你送过来。”乐少荣殷勤的替孟春打车帘,被纪二挡了回去。孟春上了马车乐少荣如欢送一位凯旋的英雄,在车边恭立着目送。
孟春将将要坐下去,忽又被弹了回来,纪二扶住了她,孟春说:“刚在被那个查干用力蹿了一脚,屁股骨可能伤着了。”
纪二皱着眉,看了看苍耳,苍耳说:“慢慢坐下吧,这地方我也看不了,你一个姑娘家说话稍微文雅点。”
“那你屁股叫什么,臀部吧,请苍耳少爷稍稍移动一下你的臀部。”
孟春坐下,这回并不似刚才坐下去的时候那么疼,也许第一次压根儿也不是很疼,这只是孟春下意识里的弹跳,她想获得纪二的关注。也许每一个女孩在爱情的当口都是敏感而多疑的,这也包括可以战胜两个半自己的孟春。
纪二让苍耳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自己进了孟春的屋子。他把帘子放下,让秀秀和张妈妈先去外屋候着。
他撸起孟春的袖子,莹白的手臂上是大小不一的红痕和乌青,嘴角的皮肤也擦破了,头发散乱,但她的眼睛真亮,如深夜里的星星。纪二闭了闭眼说:“给你赶车的阿庆叔找我说你被乐少荣找去打架了,我真是气疯了,乐少荣是谁他要你出头,你就去吗?你是不是傻子 。”
孟春忽然觉得很委屈,刚才英雄般的姿态一下子跌落到尘埃里,眼里的亮光也消失殆尽:“是的,我是一个傻子,纪二少爷像你这样一个学富五车的人,我在你眼里当真是一个十足的傻子。”说完收回了自己的手。
纪二冷哼了一声:“刚才同乐少荣说的可是好声好气的,我没说上一句,你就给我摔脸了。”
孟春看着自己床头红红绿绿的平安扣,果真如裴雅清说的:“纪二哥不会喜欢这个样子的。”也许他对自己今天的行为更反感吧,搞成这样子那个男人会喜欢,还是同风霁月的纪世轩大才子,孟春叹了口气说:“我打了胜仗,乐少荣会送马给我,你呢?好吧,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