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咬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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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夜晚八点，客厅。
桌上的抽纸盒被暴力拆开，纸巾皱巴巴地卷成不同的造型零散在各个角落。
纯白色的纸面上，染着泼墨式的血红，透过薄薄的三层纸渗下去。
两人并排坐在白色毯子上，头靠着沙发坐垫，一人鼻孔插了一撮白色的卫生纸。
上火，流鼻血。
——这大概是大少爷和小公主最狼狈的一天。
“你…你告诉我，”迹部的嘴唇还在颤抖，“那个无敌辣怎么…这么辣？”
“我也没有想到……”大叔今天简直是下死手啊。
大少爷急得支起上半身，转向旁边的她：“不知道？！你不是说……”
“等等，等等！”
理穗头不敢转地伸出手臂将他按了回去：“纸会掉，血会流的！”
“……”
无奈。
两个人只能看着前方漆黑的幕布，借由空气传播，进行“非面对面”对话。
“你不回家？”理穗终于想到了这个很严重的问题。
迹部深吸一口气，忍住打开她脑袋的冲动。勉强维持平和的语气，反问她：“我这样子能回家？”
“那你总不能睡我床吧？”
“啊嗯，”这个问题他还没想过，“难道你要让本大爷睡沙发？”
理穗支起上半身，转头对着他赞同地点了点头。
鼻孔里的那根纸巾棒摇摇欲坠，随着她的动作，也抖了两下掉落。
“等等……”刚才还提醒他的，现在自己又忘了？
迹部正对着前方，用余光瞥她，将人给重新按了回去。接着又着急地伸手探向桌面上的纸团，快速揉搓了一个递给她。
对方没有接。下一秒，一双沾着新鲜血液的手，无措地摊在他的面前。
“你…”
迹部下意识地想转头批评她，但迫不得已又转了回来，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女孩拼命眨着眼，仰起脑袋，试图让血液回流。两只小手摊开在身前，指尖轻轻颤抖着，不知所措。
他叹了口气：“别仰头。”
直接转过整个身子，将手里的纸团塞进她鼻孔里：“行了，不会流下来了。”
理穗谨慎地戳了两下纸团才放心，垂眸看着脏兮兮的小手，自己都觉得有点嫌弃……
“起来。”
“啊？”
迹部率先从地上站了起来，垂眼看她仍是呆呆地坐着。
“怎么，还要我抱你起来？”
“哦不用！”
她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动了动被身子压着的双腿。
但还没支撑着站起来，就“扑通”一声直直朝迹部跪了下去。
“……”
腿给坐麻了。
忍着这略失身份的姿势，理穗仰起小脸，委屈地瘪起嘴。
眨巴眨巴两只圆圆的小兔眼，弱弱地问：“可以吗？”
迹部大爷实在憋不住笑意，无声地勾起嘴角。蹲下身子，半抱半扶地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语气似调侃：“抖抖腿，不然走路也要我抱？”
理穗眼睛“噌”地一亮。
其实还不错，不需要自己迈腿。
“不准问【可以吗？】”迹部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抢在她开口之前先阻止了她。
“哦…”真遗憾。
两人并肩离开客厅，走到了洗手间。很有默契地没有抬头看面前的镜子，低头清理手上的血迹。
——对于两人来说，都太不华丽了。
迹部观察着她使劲揉搓双手的模样，额角就突突地疼。
把洗手液往她面前一放，无奈地笑了：“北川理穗，你幼儿园没毕业？”
理穗一愣。
整个人警惕地缩着，瞪大了小兔眼问他：“你怎么知道！”
“……”
还真没毕业？
迹部沉默了半响：“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用洗手液吗？”
再搓下去，皮肤都要被搓红了。她这么细嫩的手怎么受得住？
不再去理会她呆滞的表情，迹部直接摁了两下洗手液，抓过她的两只手轻柔地摩挲着。
“轰——”理穗整个人炸开了。被他的指腹摩挲过的每一块肌肤都变得滚烫。
还痒得让她条件反射想往回缩。
“别乱动。”他霸道地将手拉了回来，语气却柔和道：“我怕不小心划到你。”
理穗真就乖乖地不动了，变成一尊呆呆的木头人。
这是在洗手间吧？
她怎么感觉是被丢进了桑拿房？！
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镜子，耳朵果然已经红得不像话。甚至那抹淡粉色，一直往下延伸到后脖颈……
理穗稍微低下头，就能够看见他发顶的旋，藏在被打理成造型的头发里。
“诶对了，”她就觉得有件事不对劲，“你刚才干嘛那么说啊！”
迹部只挑了下眉，没抬头，故作不知道地问她：“怎么说了？”
“就是……”
话到嘴边忽然又说不出口。
理穗翻眼看着天花板，嘴里含糊地快速说完一整句话：“就是为什么你刚才要说我是你女朋友。”
平直得连疑问的语气都没有，反正只要说得快，尴尬就追不上我！
“互帮互助。”
“啊？”
“你上午不是帮我挡了相亲？”他语气随意道，“晚上就顺便也帮你挡烂桃花。”
“怎么就是烂桃花了？”理穗看着重新回归干净的小手，心情愉悦了。
迹部快速地给自己也洗了下手，掀起眼皮看了眼镜子里的她。
“不然你想去相亲？”
“不去！”
“嗯，挺乖。”
“？”
理穗猛地一转头，就看见他唇角勾起的笑意：“我比你年长诶。”
被弟弟夸“乖”，她总觉得有一股电流窜过心尖，怪怪的……
“我是你上司。”
“可现在不是工作场合！”
“嗯哼。”迹部眼神无辜地看着她，“那让你说回来？”
仰头看着面前这位比自己高出二十公分的大少爷，脸上摆着一副“坐等你说我乖”的样子。
……她怎么说得出口？
“这是哄小朋友的吧？！”理穗双手环抱在胸前，企图给自己加点气势。
迹部挑挑眉，不可置否。
伸手从她耳后穿过，拎起一条干净的毛巾，丢在她的小脑袋上。
眼角含笑道：“洗完手记得擦干，幼儿园没毕业的小孩。”
理穗愣怔在原地。
等她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迈开大长腿走出洗手间了。
气急败坏地追上去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我那是跳级了！跳级了！”
“嗯哼。”
“你比我小还这么…这么...！！”她想说「嚣张」，但话到嘴边又不敢了。
脚下一顿。迹部侧过身来垂眸看她，小兔子气得语无伦次，耳根发红了。
虽然有点可爱，不过思量再三，迹部也觉得不能再逗她了。
不然就以这副狼狈模样把自己赶出家门去……太不华丽了。
他眯眼笑着用手臂揽过她瘦小的肩膀：“好了，不生气了。”
歪下脑袋，从喉咙里发出一节单音：“嗯？...姐姐？”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咬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