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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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仕徳见到上官返二人，自知大势已去，颇有些追悔莫及，后悔自己下手太晚，给人以召集军队的时间。他顾自以手捶地暗自愤恨，却不敢抬头看这两人。
上官返从进来第一眼看清屋内形式，已将那裴仕德视作无物，他径直走到君未身旁，伸出手递给她。
君未啧了一声，握上去借力起身：“裴将军大概有话想跟你们说，我先告辞了。”说罢就要抽手离开。
未想那人牢牢握住她的手不放开，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前。他低下头去附在她耳边，一字一顿道：“君未，你我初识时我摆你一道，你就不相信后来我说要帮你，是真心吗？”
那声音低且沉，完全不像翩翩上官公子，君未有些奇怪，抬头去看他，却在他眼睛里看到了血丝。白璧微红，像价值连城的红玉。
君未愣住。
良久她垂下眼睛，勾起一边嘴角，慢慢道：“上官公子真心，君未要来无用。”
僵持间君篱挣脱那个铠甲男子跑过来，扑到君未身上：“阿……哥哥你可吓死我了。”
君未承了君篱这一扑，摆脱了上官返的手，她摸了摸君篱的脑袋：“行了，咱走吧，剩下的就交给上官公子和这位小将军。”
那铠甲男子被君篱挣脱出去，正有些纳闷他一个半大孩子力气怎么这么大，此刻听到君未说话，朝她拱手一笑：“君公子幸会，在下龙境泽。 ”
嗬，君未是听说当今二皇子就于附近镇守，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上了。
她当即拉着君篱就走，边走边说：“今日之事多谢二位，就不打扰两位公办了，有机会必再当面道谢。”
看着君未君篱消失在门外，龙境泽好奇地询问：“她和那个小君篱，真的是左丞相家的后人？”
上官返低头看了一眼被管束起来的裴仕徳，冷笑一声：“我管她是谁家后人，我倒要看谁欲动她一分一毫。”
……
君未不喜冷，现在既然暂时没了在暗地里偷偷摸摸的人，她也懒得再挪地方，和君篱商量不如暂住下来，等来年天暖了，再去启程钱塘。
此处地近长江，多的是种植梅花的小镇，君未让君篱选一个想要暂住的，君篱却一指龙境泽据地最近的地方。
君未正欲驳回再选，君篱却说：“阿姐只有在安全的地方，阿篱才放心。”
好吧，反正君未已经看明白了，自从她认识上官返之后，她和君篱的人生，已经和宫廷扯上了斩不断的关系。
躲既然是躲不了了，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对龙境泽隔三差五的邀约，君未也欣然前往。有好吃的呢，为什么不去。
这日午饭后君未端着热茶，在庭院背风处晒着太阳赏梅花，龙境泽则拖了把椅子坐她旁边，看她怡然自得的样子看了半晌，突然道：“我近日常觉得与你和小君篱都很投缘，若不是对手是上官返，我还真欲同他争上一争。”
君未靠在椅背上，闻言悠悠道：“争什么，小君篱吗，他很热情的，你与上官返，都可以和他做朋友。”
龙境泽问：“那你呢？”
“我啊，我没什么心。”
在君未记忆里，这样无所事事轻松惬意的时光不多，她思绪懒懒的，话语也不经心，一个问题脱口问出：“你和上官返，怎么认识的？”
龙境泽笑起来：“他啊，是个怪人。”
君未摇头：“我倒觉得他是个俗人。”
龙境泽闻言挑眉，像是从没听到过这种形容，好奇地问：“怎么说？从前到如今，我认识的人里，可没有一个这么评价他的。”
君未朝他一举茶杯，解释道：“世人皆俗，俗人趋利。”
她说的是上官返柳歆烟一事，对她来说，上官返就是为了他所谓的“利”，才拉上了她和君篱入局。
龙境泽沉吟了一下，觉得从另一方面看，君未说的很有道理，遂放弃了这个话题。
他喝下一口茶，讲起了故事：“当今朝廷，老丞相为左相，主文，秦闻仲为右相 ，主武。大约也就是七八年前，朝廷一场内乱，波及了届时已经隐退的前禁军总领和他的夫人，说起来这禁军总领也是个奇人，年纪轻轻就百般央求圣上辞了官，只为陪他夫人周游南北。那次回来传闻也只是为了陪夫人看望父亲，他的夫人父亲就是左相。可惜运气不好，夫妻俩正卷入那场内乱。”
“这与你和上官返有什么关系？”君未如听故事，淡然发问。
“我就是在那时遇到上官返的，”龙境泽徐徐道，“他娘上官知意，也死在那场内乱里，就死在他眼前。”
听到这个姓氏君未眼神微动：“上官？”
“是啊，上官改了姓。右丞独子改随母姓，脱离族谱，这在当时，震动了整个朝野。”
龙境泽似乎是想起了那段岁月，宫廷从不缺祸乱，如它不缺风月一样。
杯中茶久置，一阵风来，冷香扑入空气，片刻沉默后，君未拾起话题：“你遇见他时怎样？”
龙境泽将手中茶杯转了转，也沉默了一刻，继续道：“那年我正十三，内乱时躲在寝宫里，可恨那时我什么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叛军进来杀光了所有的侍卫，接着是太监宫女，架着我往外走，我看见上官时他正跪在廊上，廊上无人，只有一地死尸，右丞夫人上官知意就躺在他的身旁。那是个很和婉的女子，不懂武亦不问政事，几个时辰前我还看见她和我母后在花园，我记得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叛军架着我往前走，我们经过的时候吵到了他，他抬头看过来，那个眼神，我永远不会忘。他救了我，等最后一个叛军也倒下，我看见他眼里有泪，但一直没流下来。”
“他比我大两岁，那年也不过十五。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想，贵为皇子有什么用，内乱来时还不是靠别人救命。我向父皇请了兵权，开始习武练兵，视上官返为榜样，只是上官返，却突然弃了族谱封地改了姓氏，自请镇守晋阳。晋阳那个地方，你也知道，虽然富庶，却是一个闭塞之地，毫无政治地位可言，在宫中人看来，那就是一个养老之地。”
不远处一株红梅随微风轻摆，突然将一朵完整的梅花飘飘坠坠吹落在了君未膝上。
像打破了一个梦魇。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