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染》玛奥

9、我是蓝忆然！？

　　又是这个梦……一个女孩儿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只是这次，更清晰，更真实。真实到，这仿佛是我自己的经历。

　　从小集全家万千宠爱于一身，却缺少一个爸爸。家人对此从来不提，她也没有问过妈妈，因为有没有爸爸她并不在意，而且幼儿园和她很要好的小朋友说，爸爸很可怕。直到有一天，当她看到陪着转学的小男生一起来到学校的男人时，那个长得和妈妈收在阁楼上照片里一样的男人时，她才意识到，原来我也是有爸爸的，这个人他是我爸爸，那一年她七岁。

　　那个转学的小男生叫沈非，因为和他同桌，她看到了他的家长签字——沈孟然，就是这个名字，曾经无意中听到舅舅提起的名字，而她叫蓝忆然。

　　一晃几年过去，她小学毕业了，毕业典礼，这是妈妈第一次来学校。沈飞依旧是我的同桌，但今天，他可能要知道我和他的另一种关系了。

　　“妈，这是沈非的爸爸。沈叔叔，这是我妈妈。”我感到妈妈拉着我的手突然握紧又缓缓松开。

　　“然然……”

　　“妈，我去找同学写同学录，你和沈叔叔聊天吧，沈飞。”不待妈妈说完，我拽着沈飞离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让他们自己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吧。不过是不是因仇眼红，就不知道了。

　　“不是写过同学录了吗？”沈非脸红的看着自己被拉着的手，虽然忆然总说些他听不懂的话，而且还老教训他，但他还是很喜欢她。

　　“只是找借口离开。”

　　“为什么离开？”

　　“以后你就懂了。”

　　……

　　初中一年级，星期天，某饭店包间。

　　“玲姐，我和孟然准备离婚。当年都是我的错，害然然没了爸爸……”沈非的妈妈边说边哭。

　　“你别这么说，当初是我自愿离开的，其实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怀了然然，现在孩子们都这么大了，过去的事就算了。”妈妈平静地说。

　　“请问，今天就为讨论这事吗？”看着沈非一脸要哭的样子和红红的眼睛，我没法再像平时一样装天真了。

　　“然然，爸爸对不起你！”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这个常来家里玩儿的小女孩儿是自己的女儿。

　　“你们离婚有什么意义吗？离了婚再跟我妈结婚？为赎罪？为补偿？先别说我妈不会跟你结婚，你跟李阿姨有感觉家庭生活很不和谐吗？你们之间就没有一点儿亲情吗？你们离了婚，可能减少了自己的负罪感，可是沈非呢？他就成了多余的？他十几年的存在就这样被你们抹杀了吗？”

　　蓝玲惊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是自己平时乖巧温顺的女儿吗？沈孟然、李玉夫妇也惊得哑口无言。

　　“沈叔……爸爸，你也不用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对我来说，童年里并不缺少父亲这样的角色，我有舅舅。没有爸爸却有舅舅疼我，也是一样的，只不过称呼不同，对我来说，没差的。”

　　“然然，你叫我“爸爸”？”沈孟然很激动，自己这么不称职，还能被女儿承认？

　　“沈非刚转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爸了，但却叫你沈叔叔，现在叫爸爸不过是改个称呼，所以对我真的没差。”

　　“然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妈妈急切地问。

　　“我记得小时候，家里对爸爸这个问题很敏感，从来不提，妈妈有时还会去阁楼一待就是半天。我偷偷去阁楼看到了相册，猜想里面的人就是爸爸。可上幼儿园之后，妈妈就没再去过阁楼，我还无意中听舅舅提到了爸爸的名字，我想妈妈应该已经不在意了，我也就觉得有没有爸爸也无所谓。后来去沈非家玩，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样子，我觉得很好，那就是他们的幸福，但我们的幸福不见得就是那个样子的……”

　　“然然！”妈妈激动地抱着我，不知是觉得我一个人承受太多心疼，还是赞同我的观点。

　　“孟然、李玉，你们也看到了，我和然然生活得很好，你们没什么对不起我们的。我给然然起名忆然，最开始确实是忘不了你，可后来我想通了，就当作是对往事的完结。对我来说沈孟然已是过去，只是回忆里的存在了，我现在可以开心坦然地回忆。过去的就过去吧，但你们不一样，你们一直在各自的身边，还有沈非不是吗？我希望你们能幸福！”

　　“与其年老后落寞地怀念对方，悔不当初，不如在年轻时创造两人老后能够携手回忆的开心往事。”梦中的女孩儿张嘴，却感觉是我开口说的话，果然，这是我，我是蓝忆然！

　　“爹爹、爹爹……爹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床边的小晗儿。

　　“晗儿，不要闹了……夫君，你醒了？”从外面走进来的楚乔见我已醒连忙行礼。

　　我是蓝忆然，可怎么变成忆染了？死了？穿越？名字都很像啊！前世今生？我绞尽脑汁回忆梦中的经历，好像还差很多，还缺一段啊！

　　“爹爹！”晗儿不知什么时候爬上床来，又钻进我怀里，我才闪过神来。

　　“楚乔在我这儿住得还习惯吗？缺什么找琴姨要就成。”不管怎样，现在是忆染。

　　“多谢夫君关怀，其实楚乔住在竹园就好。”虽然道谢，感觉却十分冷淡，原来不想来这儿啊。

　　“晗儿，爹还没梳洗，你先去找琴姨玩儿，琴姨做的点心可好吃了，爹最爱吃了。你先去，爹一会儿去找你，我们一起吃早饭好不好？”我抱起晗儿坐在床边。

　　“好。爹要赶快来哦！”

　　“好乖！萧易，带晗儿去找琴姨。”这个时候，萧易肯定会在门外候着。

　　“是，主子。”萧易将晗儿带走后，楚乔服侍我更衣、洗漱。

　　我看着镜子里给我梳头的楚乔，“楚乔来蓝府，是为了躲什么人吧。”

　　“啪”梳子掉在地上，楚乔惊慌地看着我，看来猜中了。

　　我捡起梳子，坐到房内圆桌旁倒了两杯茶。“莫非是为了躲晗儿的亲爹？”

　　“先夫早已过世，妾身没有其他亲人了！”楚乔急急反驳。

　　“真的吗？”我含笑紧盯着她，不放过任何神情的闪烁。“你没想过我会醒来吧？”

　　楚乔微微一颤，随即又恢复平静，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姐姐，你比我大吧。我能醒来应该是个奇迹，我不知道以前怎样，我没有任何记忆，但我想我仍活着就有我存在的意义。说实话，那个天机道长的事我不太信，我想姐姐也是。但毕竟，我的病还是好了甚至醒了，我想我和晗儿还是有些缘分的吧。我不知道姐姐有怎样的经历，为了躲什么而隐身蓝家，但我看得出你对蓝家没有恶意，爹也这么认为，否则你也不会在蓝家待这么久。”我喝了口茶，楚乔稍稍放下些防备。

　　“我若没醒也就算了，如今我醒了，这件事就由不得爹的意思了。”

　　“你要赶我们走？”楚乔马上紧张起来。

　　“姐姐，若要赶你，我又为何给晗儿起名还让你们搬过来？遇上姐姐也是我的缘分，尤其我也很喜欢晗儿。不管姐姐以前身份，今后就安心住在蓝府，这里就是你的家。我既然认了晗儿，就会把他当成亲骨肉一样。若姐姐将来想离开蓝府，你和晗儿都可自由离开。”

　　我和楚乔互相注视着对方，良久，“染少爷，小女子谢蓝府收留之恩！”楚乔腾地跪了下去。

　　“姐姐快起来。”我赶忙上前搀扶。

　　“染少爷，楚乔受那天机道长指引，确实是想借蓝府藏身，但原因我不能说。”

　　“我知道姐姐有难言之隐，我不逼你说，但你若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谢染少爷。”

　　“姐姐叫我忆染吧，你就当我是你弟弟吧！”先划清关系，别爱上我。

　　“那你也别叫我姐姐了，别人听见了不好，还是叫楚乔吧。”忆染应该可以依靠吧。

　　“好，我们去找晗儿吧！没问过你的意见就自己决定了，你喜欢我给晗儿取得名字吗？我是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