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染》玛奥

40、重伤苦恼，皆因执着

　　华灯初上，忘情楼里就已经轻歌曼舞、美酒飘香，从门口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往里面望上两眼。经不住诱惑的，没两秒就拐了进去，偶尔有一两个书生在门前停下又马上离开，脸上带着懊悔、遗憾，却不是抵住诱惑，而是囊中羞涩啊！世上，能有几个杜十娘呢？

　　我坐在忘情楼对面的酒楼上，看着那里只进不出的大门。

　　“忆染，出什么事了？让我带人来干嘛啊？”展云天走上楼来，身后带着一帮黑衣人，有二十人吧，镇王府的侍卫。

　　“你……我只说带几个会打架的家丁就行。”这么多人，很影响酒楼的生意啊！我见楼下的掌柜慌张地跑上来，看着这阵势又犹豫着不敢上前，在楼梯口徘徊。

　　“这是舅舅拨的人，听说你要打架，特意挑的功夫最好的，到底跟谁打架啊？”这老狐狸，唯恐天下不乱，还特意挑选武功好的，开武林大会啊？

　　“你们，到门口等着吧，留下五六个，其余回去吧，不要妨碍酒楼的生意。”

　　“是，公子。”黑衣侍卫们下楼，掌柜的感激地朝我又谢又拜。

　　“忆染，咱要是带着这帮哥们儿上街，那气势……”葛烨幻想着。

　　“干嘛呀？帮派火拼还是收保护费啊？”我斜了葛烨一眼。

　　“反正黄赌毒你已经干了一样了，不如咱们也搞个山口组、黑龙会什么的。”

　　“咦？要建帮派吗？”展云天也不知听明白没有就跟着葛烨瞎起哄。

　　“公子，那个无赖进去了！”一直在窗边的天骄、不，清云叫起来。

　　“这小丫头是谁？清风，你妹妹？”

　　“不是，她……”

　　“我叫清云，现在是公子的丫环，展公子不记得我了吗？”清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清云自小在忘情楼被当作大小姐一样养大，无拘无束惯了，自然没有一点丫环的样子，不过对我来说却是好事，我不需要奴才。

　　“就是那天在忘情楼后门，您和公子一起，我们见过面啊！”

　　“那天啊……我到记得有个穿白衣的姑娘……”展云天想起，这红衣小姑娘就是那天叫住他们的红衣姑娘，心下便想逗逗她。

　　“哎呀，你怎么只记得清吟姐姐！”清云孩子一样气得跺脚，不过也确实还是孩子啊，十四岁。

　　“哈哈哈……忆染，这小丫头怎么成你的丫环了？”

　　“这个一会儿再说，媚娘应该快撑不住了，走吧，给你看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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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儿把那个小娘子交出来，否则别怪小爷无情，让你这忘情楼关门大吉！”

　　“马公子，您就饶了妾身吧，这楼里真的没有您说的姑娘，不信您问问这里常来的客人，我真的没骗您啊！”媚娘心里打颤，公子怎么还不来啊，再不来这马公子就要砸楼啦！

　　“放屁，你一直藏着的好货，谁见过啊？小爷看着她进了忘情楼，你还敢说没有这人？”

　　楼里的许多客人都被吵闹声吸引过来看热闹，想是老鸨藏的不想让接客的清倌儿被这马公子看到了，被他看上了还能往哪儿藏呢？虽然也有很多人看不惯他，但人家姑姑是贵妃，大伯是太师，皇亲国戚谁惹的起呢？老鸨若不交人，忘情楼怕是完了。

　　“马公子，我是真的交不出人啊，那不是我们这儿的姑娘啊！……”

　　“少废话，给我砸！”

　　“呦！这是演的哪出啊？”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我对着如获大赦的媚娘笑了笑。本来楼里众人就都盯着大厅中的争吵，我一句话打断了他们，众人也注意到了刚进门的我们一行人。

　　“原来是蓝公子，妾身有失远迎，怠慢之处还请公子赎罪。”媚娘赶紧移到我身前，远离那些打手的棍棒。

　　“无妨，我们也是刚进来。”

　　“蓝忆染！”我刚一说完，就从姓马的一伙人中跳出个人，大叫我的名字。

　　“小猪猪？”

　　“是诸、葛！”没想到竟然是诸葛寅，他怎么跟姓马的在一起，脱口而出的“小猪猪”气得他满脸通红。

　　“不好意思，是诸葛兄，没想到还能在这里他乡遇故知啊！”

　　“诸葛兄真是无处不在，别来无恙啊？”展云天也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

　　“你就是蓝忆染？”诸葛寅在穿得最“金碧辉煌”的那人身边说了些什么，那人便语气嚣张地问道，这就是那个小马哥吧。

　　“正是，不知公子是？”

　　“小爷马文斌！”

　　“原来是马公子，久仰、久仰。”好嚣张的态度，俗的掉渣儿，还文斌呢！此时大厅中为躲避打斗已空出一块，我们就近挨了张桌子坐下。

　　小马哥见我如此客气，嚣张的气焰便减了一半，长在头上的眼睛也开始正眼瞧我们一行人，这时，他才看到跟在我身后的清云，马上变了脸。

　　“好你个老鸨，还说你们楼里没我要找的人，原来是让这位蓝公子占了先。你是瞧不起小爷，怕爷给钱少吗？”原本坐着的小马哥“啪”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马公子您息怒，这姑娘真不是我楼里的人，她本来就是蓝公子的丫环。”媚娘按先前商量好的说辞道。

　　“放屁，一个丫环不好好伺候主子，去青楼里做什么？”

　　“马公子有所不知，蓝某喜欢把丫环送到青楼学些才艺，这样，才能伺候的更好啊！”

　　“当真？”

　　“比真金白银还真，蓝某可是花了真金白银给老鸨交了学费的。”小马哥听了我的话看向媚娘。

　　“蓝公子所言非虚，确实是给了妾身一千两让这位姑娘在我这儿学习才艺。”

　　本来我让媚娘这样说，是想让青楼向教坊转型，提高青楼女子的地位，没想到却给忘情楼带来了另一笔收入。有许多忘情楼的客人也想让自己的丫环、小妾什么的来楼里学些才艺，当然不是单纯的“才艺”了。甚至有些夫人也偷偷着人来问，能不能请人回府里教些“才艺”，看来还是我太单纯了。不过也好，既能挣钱，还能帮他们增加点儿生活情趣。最重要的是，人们对青楼女子的看法有些微转变了，至少女人是，虽然还只是一小部分人，只是极小的些微的转变。

　　马文斌仔细看了看清云，确实觉得比那日街上碰到时更娇艳了，难道真的在忘情楼学了什么魅惑的功夫。而事实上只是清云高兴跟了个好主子，从此脱身青楼，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起来自然比那日遇见流氓时娇艳了。

　　清云看到小马哥色迷迷地盯着自己，赶紧向站在自己旁边的清风靠去。清风感到衣袖被人拽住，一看是清云，便微微一笑示意她别害怕。

　　这一笑别人没看见，可让正盯着这边看的小马哥惊艳了。他心想，这个蓝忆染身边全是绝色啊！不过话说回来，这蓝忆染倒是绝色中的绝色，不过……是个男人，可惜啊！

　　“蓝公子，你这丫环我看上了，我给你五千两，把她给我怎么样？”小马哥重新坐下翘起二郎腿。

　　“一万两？”我不作声低头抚着九尾，小马哥加价。

　　“两万两？”小马哥继续加价，周围吸气声四起。

　　“你开个价。”

　　“马公子何必执著于这个丫头呢？”

　　“只要小爷看上的，没有弄不到手的，你只管开价，小爷出的起。”

　　“蓝忆染，你别不识好歹！这里不是平城，京城谁不认识马公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诸葛寅狗腿地出来叫嚣。

　　“管它敬酒罚酒，只要是好酒，我向来是来者不拒呢！”

　　“蓝忆染，你到底开不开价？”小马哥提高了声调。

　　“请马公子放弃吧，我身边的人，不是钱财能换的。”

　　“蓝忆染，一个小丫头你留着有什么用？不如送给马公子做个人情算了。你身边早就有个葛公子，我看如今又多了一个，两个还不够你玩儿的吗？哈哈哈……”没想到诸葛寅一直认为我好男色。

　　“放你妈的屁！你他妈的还是GAY呢！你全家都是GAY！”葛烨蹭得就蹿了起来，小猪猪这火儿可搓大了。但因为没听懂，诸葛寅看着葛烨半天没反应。

　　“蓝忆染，你是明白人，小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开个价。”小马哥也站了起来。

　　“请马公子不要再执著了，放弃吧。”

　　“既然这样，你就别怪小爷手狠了！给我打，把人给我抢过来！”小马哥一挥手，他身后的十多个打手全向我们攻过来。

　　我身后的王府侍卫立刻挡在我们面前，与他们打起来，葛烨指着小马哥一伙高喊：“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虽然我这边只留下六个侍卫，但这几个都是镇王府侍卫中的高手啊，对付那些个地痞流氓的乌合之众还不是小菜一碟？不用六个，就是萧易一人也能轻松把他们打趴下呀！小马哥见手下不行竟然亲自上阵，看起来好像有点身手，但对于高手，也就成了三脚猫的功夫。没几分钟，小马哥一众就都横地上了，除了一个诸葛寅，他钻桌子底下去了。算了，怎么也是我的员工家属，放他一马吧。

　　“公子，这……怎么办啊？”媚娘问我这横了一地的人。我扫视了一圈，侍卫们下手都很有分寸，也就是皮外伤，重的可能也就骨折。不过小马哥的伤看起来最重，起码三个月下不了床。

　　“马公子，是否需要我替你找个大夫啊？”

　　“蓝忆染，你……等着，小爷跟你……没完！”小猪猪扶着小马哥艰难地坐起来，我看到了一个猪头，亏他还能说出话。

　　“好像某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啊……”

　　“蓝忆染，你可知道马公子的伯父是当朝太师，姑姑是贵妃娘娘，你这次死定了！”

　　“那也是人家的伯父、人家的姑姑，你嚣张个屁呀？你要记住的是忆染是你爹的老板！”葛烨恨不得冲上去踢诸葛寅两脚。

　　小马哥的手下们也都陆续爬了起来，几个伤轻的七手八脚想把他抬起来，看他呲牙咧嘴那样儿，估计骨折更严重了。

　　“蓝……忆染，小爷一定……灭你……全家！”小马哥快坚持不住了。

　　“马公子，你为何还是这么执著呢？”我满脸悲伤地走向他，在小马哥身前站定能够俯视他时，突然神色一变，媚笑道：“想灭我全家？看你有没有本事先灭了我。我就在京城等着，镇王府、镇国将军府，蓝忆染随时恭候！”

　　终于，小马哥在我甜蜜的微笑下，幸福地昏了过去……

　　目送着小马哥被抬了出去，我看着身边的众人，深切地说：“同志们，他就是血的教训，重伤苦恼，皆因执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