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染》玛奥

4、回家（二）游湖

　　因为，我们住的客栈就在湖边，所以出了客栈不远就是渡口。

　　“大哥，琴姨呢？”从刚才就一直没看到。

　　“你才想起琴姨啊？别苑的丫头都没怎么进过城，吃过饭就拉着琴姨带她们去玩儿了。”

　　“噢。”嘿嘿，琴姨，这就不能怪我不带你玩儿了。

　　“大哥，那些船好漂亮啊！”上面还有很多美女！“为什么停在岸边啊？”我好像知道是干什么的……

　　“那些是流莺，也就是风尘女子，你……可能不太懂……”大哥看着我，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不就是妓女嘛！”

　　“你怎么知道？”子君惊讶不已，小染四岁得病，十六年来无知无觉，这些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应该知道吗？可能……我是神童吧！”我当然知道大哥的惊讶，我自己也是如此。按理说，我现在的知识、常识、心态等等应该停留在四岁的状态，可我却不是这样。虽然没有记忆，我却觉得自己应该不只有四年的生活阅历。

　　“也许吧。”只能这样想了，这样也好，小染能更快适应以后的生活。

　　“爷。”萧易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船准备好了？”

　　“爷，今晚所有的游船都被人包了，城上蓝家分号的船正招待客人，现下只有……”萧易的眼神瞄了瞄岸边的花船，没敢再说下去。

　　大哥一句话不说，一脸的严肃。

　　“属下办事不利，请爷责罚！”萧易知道，虽然为了生意经常在青楼应酬，但爷十分厌恶烟花之地。

　　“如果给的钱够多，那些姑娘会把船租给我们吧？”

　　大哥直直的盯着我，“只要船，不要姑娘。”我强调。

　　“去租船。”大哥恢复温柔，萧易感激地看我一眼。

　　我在岸边“考察”了一番，最后看中一艘有青色纱帐的画舫，因为其它船都是红红粉粉的，不喜欢，尤其红色，看着就来气。

　　刚走到船前，上面就下来一个黄衣小姑娘，看了看众人，走到大哥面前。

　　“公子，请上船。”

　　“姑娘，舍弟想游湖，只是已租不到船，还请行个方便，将船租与我们，我们只要船。萧易。”大哥说完，萧易递上一个锦袋，看样子是银子，鼓鼓囊囊的。

　　“公子只租船?请容奴婢问过我家小姐。”小蝶纳闷儿，没见过只租船的，小姐可不是轻易让人上船啊！

　　不一会儿，小姑娘返回来“公子，我家小姐说，若公子想游湖听曲，可上船来，但这船不租。”

　　“小染。”大哥转头问我。

　　“不要，我就要这艘。”

　　“可是人家不愿意，我们租别的船吧。”

　　“不要，别的船很臭，只有这艘是香的。”我所谓的臭，其实就是浓烈的脂粉味。虽然说臭有些过分吧，但我一闻到，鼻子就痒痒，只有这艘船上淡淡的味道很好闻。

　　小蝶掩嘴偷笑，这小公子，竟说别人的花船是臭的。

　　“小染……”子君有些犹豫，确实这些花船中只有这艘清新素雅。

　　“大哥，咱们光游湖也怪无聊的，不如听她家小姐弹弹曲子，大哥……”我用祈求的目光盯着大哥，一眨不眨。

　　“好吧。请姑娘前面带路。”

　　“耶！谢谢大哥！”

　　将其他家丁侍卫留在岸上，只有萧易随我们上了船。别看萧易长得那小样儿，听说武功很高呢，是大哥的贴身侍卫。

　　船很宽敞，若放下竹帘就是间移动大屋。除了船夫、黄衣小姑娘，还有三个人，两个更小的女孩儿一看就是婢女。另一个一袭紫衣，青丝半挽，红唇杏眼，蛾眉淡扫，身上并无金银器物，却有种说不出的高贵脱俗。

　　“姐姐好漂亮啊！”我不自觉走到她跟前，发自真心的赞美。

　　“小染不得无礼，舍弟年幼，小姐莫怪。”大哥一把拉回我，拜托，我又不是色狼，只是发发花痴而已。

　　“小公子真是天真可爱。”紫衣小姐冲我笑笑，美女啊！不过，叫你声姐姐，你就真以为比我大啊！

　　“紫衣”引我们落座，待萧易着人将备好的饭菜糕点摆好，船夫将船撑离了岸边。

　　“奴家洛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蓝，今日与舍弟借船游湖打扰了。”不用说得这么客气吧，我拿起甜点开始吃，恩，这味道……是琴姨做的。

　　“蓝公子客气了，洛尘知道公子并非俗人，既上了船就是我的客人，公子尽可随意，洛尘不敢打扰。”

　　“我家小姐，可不是什么人都让上船的。”

　　看，得罪人了吧！一脸冷淡的提醒别人你的目的是船而非人，不是明摆着歧视人家的职业嘛！人就不兴出淤泥而不染，卖艺不卖身的？

　　“洛尘姐姐给我弹个曲子吧，我很想听呢！”使劲嚼着嘴里的点心，还是有些口齿不清。

　　“好。”洛尘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答道，起身去抚琴时，斜了大哥一眼。我拍了拍大哥的肩，被大哥斜了一眼。萧易在大哥身后抿嘴偷笑，我没有斜他一眼，而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公子想听什么曲？”

　　“什么都好，姐姐弹的肯定都好听。”洛尘的脸上立刻浮现两朵红云。

　　这小子，到挺会讨好女人的！子君的尴尬瞬间转为怒气，紧紧盯着对洛尘微笑的忆染。

　　老大，我不讨好她，你让我在这么郁闷的气氛中怎么玩儿啊！感受到身边气温骤降，我连忙拿起一块糕点送到大哥嘴边。“大哥，你也吃啊，这是琴姨做的，很好吃哦！”

　　看到小染对着自己的天真笑脸，子君的怒气又瞬间消失，不自觉地张嘴吃掉。

　　“好吃吗？”

　　“好吃，很甜！”真的有很甜吗？那块是绿茶的，就因为不够甜才给大哥的说，难道我太嗜甜了？

　　一晚上，吃吃喝喝听曲子，过的别提多惬意了。对于洛尘的琴艺，我听不出好坏，反正挺好听的，但我看到大哥露出了赞叹的神情，想必技艺很高吧。之后洛尘没有跟大哥说过一句话，果然女人就是爱记仇，只能靠我调节气氛了。洛尘被我哄的红霞飞面，笑着说我长大了肯定会谜倒少女一大片，随后叹了口气，又说不知要伤了多少少女的芳心。我的眉皱成一团，她却笑了起来。

　　“小染……喜欢洛尘吗？”回客栈的路上，大哥问我。

　　“不是啊，谈不上喜欢。”只是为了调节气氛嘛，虽然对她并没好感，可是却不自觉地露出那样的笑容，说出那样温柔的话语，好像以前经常做那样的事呢！一切都是那么的公式化。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