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二十六、平沙落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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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之前被田伯光重伤，脸上全无血色，罗人杰一拳过来，他明明已经摆好架势要躲，但毕竟身上无力，晃了两下还是在鼻梁上挨了这拳，血流了满襟。
旁边的仪琳见罗人杰还要打，便挺剑上前，道:“不能再打了！你欺负带伤之人，还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罗人杰却嘿嘿一笑，不接这茬，转而道:“你可是看这小贼年轻潇洒，动了凡心再不让开，我就替恒山派的前辈们教训教训你这不守规矩的小尼姑。”
仪琳被他信口诬陷，气得脸都红了，不过这人嘴上要她躲开，左手却直接探过来要打，仪琳起剑格挡，他只是虚晃一招，左手一闪换了右手上前，伸开五根指头就往她雪白的脸颊上捏。
罗人杰人品再怎么猥琐，这身手功夫还是过得去的，这一招奇巧迅速，连仪琳都没能躲开，令狐冲刚要喝止，却看到仪琳身后的长阳一跃而起，手里斩 马刀猛然从她肩上递出。
这一刀又快又突兀，有如蟒蛇吐信，登时便断了罗人杰三根手指。
后者大声痛呼，长阳却看也不看他，把刀刃上的血迹往地下一甩，先朝着仪琳道:“你们这架是怎么打的，白白给人家占便宜这小脸我师兄都没摸着，这流氓凭什么来捏。”
这话说的干脆利落，仪琳却意外她出手狠辣，一时间甚至都没注意到她话里的调侃之意。
但也就是仪琳愣神的这么个弹指的空当，刚才还在地上抱着指头骂人的罗人杰就爬了起来，这人是青城派掌门的得意门生，大约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等折辱，直气得双目血红，左手化掌，大喝一声就直往长阳心口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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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阳站在仪琳身后，罗人杰探身打她，却先被仪琳给截住了，不过仪琳远不是他对手，虽然截住了这一招，但自己之后连出三掌都被他躲开。
之前罗人杰始终只奔着令狐冲去，可能是顾及恒山派的名头，没有真的伤到仪琳，这会他急红了眼，出手也没了分寸，长阳见状，只想着找个机会把他另一手也砍了，旁边的令狐冲却忽然支起身子，道:“你俩都别动手，我运一运气，就能拿下这厮了。”
罗人杰闻言眉头一竖，又转身过去要打他，谁知一直白着脸喘息的令狐冲忽然起身一掌，力道浑厚，直带得他转了大半圈身。
这下罗人杰弯腰向后，正把两瓣屁股露给对方，一下子就被踹飞了出去。
令狐冲不愧是华山派的首徒，这强弩之末的一脚仍旧是迅猛精准，罗人杰被他踹中屁股送下楼去，连滚带爬地摔了一路，可不就是那“屁股向后平沙落雁”的架势。
不过这会儿也没人顾得上笑，仪琳见令狐冲得胜，连忙上去查看他伤势，长阳却提刀先往楼梯口去查看。
令狐冲见状，忙问可是罗人杰又要上来，长阳说是，又说他跟人夺了把剑，看样子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之后片刻功夫，罗人杰便又顺楼梯爬了上来，长阳横刀来挡，他却左手拿剑指着令狐冲，向着另一个青城派弟子道:“黎师弟，你来对付这使刀的丫头，等我收拾了令狐冲就来剁了她手指。”
不过长阳的手指可不是他们剁得起的，她不在意他大放厥词，不过倒是记得令狐冲刚才那一下已经是竭尽全力，现在他再要和这拿了剑的罗人杰打斗，大概只有丢了性命。
于是她也不跟那姓黎的缠斗，接上对方兵器便使了六分力气一刀把他拍倒在地，随即掉头就要去回护令狐冲。但等她转身过来，却听到仪琳一声惊呼，罗人杰竟然已经将剑尖刺进了令狐冲的胸膛。
令狐冲连剑都拿不起来了，她本以为罗人杰只是要打令狐冲一顿出气，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下死手杀人。
这股缺德劲放上黑木崖排不上属，但看样子，在这些名门正派之间倒是挺吃得开。
长阳心里不屑至极，冷冷一哼，手里□□带着身子向前一劈，正取罗人杰后颈，对方听得风声先转过身来，正叫她迎面砍中，哗啦一声溅了满地的血。
这一刀从他肩头劈到侧腰，甚至把他下意识地格挡的右臂都给砍断了半截，最后还是罗人杰猛然一收腹，才没有被她开膛破肚。
他摔在地上，挣扎又要拿那刚刺过令狐冲的剑来砍长阳，后者却踢起地上令狐冲的长剑，左手猛坠，噗嗤一声把这剑钉进了他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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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三年，长阳又杀了一人。
不过她这次却没有半点懊悔气恼，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无。这长剑坠地的招式是东方不败替她改的，用斩 马刀的话，能把这木架的二楼都击穿出去。
故而虽然长阳这次用的是令狐冲的细剑，那剑却穿透罗人杰前后两层骨头，直刺进地板里，仪琳拔都拔不动。
姓黎的那位罗人杰的师弟，也被这一刀一剑吓得两股颤栗，缩在地上抖得像一只抱头鹌鹑。
看来这不管白道□□都还是得拿人命说话，长阳不理他，也不再看地上的尸体，擦了刀上血迹就转身回去看令狐冲。
剑是轻兵，不好断骨切筋，罗人杰没有太高深的内力，只有寻着肋骨间空往里刺，是以令狐冲中的这一剑卡在骨缝里，并没有伤得太深，不过气若游丝，长阳也不好说这人是死是活。
可惜仪琳身上的伤药都用光了，她说这是恒山派的秘药天香续命膏，要带上令狐冲回去找人救治，长阳本想跟她一起走的，但是她还记得这楼上还有两桌人没走——他们见到面前死了人还能坐的住凳子，想来不会是什么寻常人物。
她回头左右扫了两眼，觉得墙脚那桌的祖孙俩怎么瞅怎么眼熟，于是就叫仪琳先走，自己则收了刀上前查看。
这二楼只剩下三桌宾客，除了令狐冲他们和这对祖孙，就剩下旁边的一个自斟自酌的大和尚，长阳从他右手边一路过，本不想招惹他，却忽然被这人拉住了肩膀。
那和尚喝得醉醺醺，嗓门倒是浑厚洪亮，大声道:“小尼姑带着令狐冲跑了，可这外面还有青城派的弟子呢，你不去帮忙，他们可连十步都走不出去。”
长阳心里纳闷，就甩开他手，答道:“你若担心，你就去，拉我做什么？”
对方咧嘴一笑，道:“我这一桌酒菜还没吃完呢，出家人可不能浪费食物。”
长阳心说出家人还不能吃肉喝酒呢，不过也不想和他多纠缠。
结果不等她转身，旁边就忽然探过来一个小脑袋，笑嘻嘻道:“哎呀，真是长阳哥哥，我就说这人背影怎么这样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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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家伙大眼睛巴掌脸，看起来就古灵精怪，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跟着曲洋下了黑木崖的曲非烟。
长阳这才明白那“看着眼熟”的祖孙俩是谁，她刚开口要问他们为何在此处，曲非烟就抱住了她手臂，撒娇道:“哎呀，长阳哥哥，你不去救人，那先前杀的这个坏蛋也白杀了，这可不好。”
长阳被她逗笑，道:“那令狐冲本来也不知死活，按你这么说，死了就都是白费功夫。”
曲非烟却说未必:“那我这就去给他治伤，长阳哥哥去赶走那些青城派的人，咱俩比比到底是谁白费功夫。”
这算是哪门子的比赛，不过是这小姑娘非要救人罢了。长阳和她久别重逢，也不愿意卷了她的面子，就把手里刀一提，道:“那好，咱们就比一比，事成之后哪里汇合”
曲非烟眨眨眼，道:“就到这衡山城里，长阳哥哥最喜欢的地方碰头，谁不来谁是小狗。”
然后她也不管长阳懂没懂，就飞也似的顺着窗子跑了，等长阳再看的时候，原本坐在墙脚吃菜的曲洋也不见了。这下那个大和尚可高兴了，他一拍大腿，道:“小子快去收拾了那几个狗贼，回来得快，和尚就分你一壶酒喝。”
——其实如今的长阳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看不出男女了，曲非烟不过是因为东方不败叫她“义子”而喊她哥哥，这个大和尚倒是喝得头昏眼花，居然也跟着把她当做了男子。
不过这下长阳却好像又找到了一点当初在洛阳扮作男孩、肆意妄为的快意，当然她也并不知这和尚是敌是友，不过兴头在上就一切好说，更何况她杀了罗人杰，早就跟青城派结下了仇怨，那也不差多几个名头了。
于是她答了声“好”，拎起斩 马刀就一路奔下楼去，双脚轻快得像小鹿一般，直把这血溅满地的酒楼里都带起了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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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派的门人穿的衣服长阳已经认得了，她出门去在前后两街兜了一圈，就看到两个青城派的在满街找人，于是她凌空叫了一声“你们的罗师兄躺在回雁楼呢！”就抽刀飞身而下。
其实她也没打算再杀人，青城派的罗人杰是个无赖，但别人如何她也不好论断。可她这一嗓子激怒了地上的两个家伙，其中一个抬头道:“你是什么人华山派令狐冲又在哪里？”另一个则道:“听说令狐冲和人在回雁楼喝酒，难不成你就是陪酒的丫头？”
长阳这下可算来了兴致，她也不急着打架了，而是支着刀杵在地上，悠悠道:“怎么，二位也想要跟我一起喝酒么？”
要说敢叫长阳陪着喝酒的，除了小时候的田伯光，就是东方不败了，可惜长阳每次跟他喝酒都醉得满嘴胡话，也亏得他能忍自己这么多次。
她一想到东方不败，脸上不自觉地就带上了笑，那两个青城派弟子还以为她有意勾引，立即就要上来占便宜，结果被长阳拎小鸡一样揪着领子一把拎起，各自原地转了两圈。
这俩人一个叫申人俊，一个叫吉人通，他俩被陡然抓起，一时间惊怖于这个小姑娘居然有如此力气，却听长阳在身后轻轻一笑，道:“这潇湘八景中，旷野平沙，雁来栖停，说的就是衡山的回雁峰，你们可知道这一景是什么名字？”
申人俊哪知道这些掉书袋的破事，刚开口要骂，就在屁股上挨了一脚，砰砰两声，连同旁边的吉人通一起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二十六、平沙落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