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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   梁记蜜饯。
      一个年轻男子挑着担架进了铺子,梁婆婆这会还有什么吃的,挑着东西走了大半个早上,饿死了,说完抱起桌上的茶壶就大口喝起来。
      梁方氏笑道:“虎子慢点,别呛着,这会就只有酥饼可吃了,其他的还要等一会儿,元生在给你虎子哥上壶茶。”
      梁元生答道:“好的祖母。”
      虎子放下茶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让梁婆婆见笑了。
      不妨事,没那么多讲究,快吃吧!
      梁方氏招呼完虎子后,便又回厨房忙活了,春芳这药差不多煎好了,你端回屋让生儿喝下休息吧。
      元春芳端着熬好的药进屋,看见梁生又在翻书,立即走上前说:“官人不是叫你好好休息,怎么又在摆弄这些,来先把药喝了,再给我去床上躺着。”
      梁生接过药,一脸温情,好,都听娘子的。
      你啊!惯会嬉皮笑脸的。
      梁生刚要躺下,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打闹声,立马就把熟睡的梁元亨吵醒了,梁生,一个箭步走出了房间,元春芳抱起哭闹不止的小儿子立刻跟了上去。
      走到院中看见满地一片狼藉,梁生的火气立刻就上来了,掏起棍子走上前把母亲和儿子挡在身后。
      梁方氏看见儿子出来急了,一边推他回去一边催促他:“生儿你出来干什么,快给我回去。”
      为首的哪个刀疤脸恶狠狠的说:“你们母子俩别给我上演什么生离死别的,快点把这个月的保护费交出来,不然下次打坏的可就不是这些桌椅了。”
      梁生气急,前几天不是才交过。
      刀疤脸一脸不屑的推搡着梁生,老子让你交你就得交,有本事你去告,到时候你这店恐怕也是开不成了,看谁耗的过谁 。
      住手,只见一个书生站在门口,双手拿着棍子还有些颤抖:“梁兄,你没事吧!”
      韩贤弟,你怎么来了,你赶快走,免得惹祸上身。
      梁兄我既然撞见了,坐视不管岂不妄读圣贤书。
      哟,你个小白脸,本不想于你为难,非蹬鼻子上脸就别怪你刀疤爷爷不客气,韩琦见他们从院中出来,立即示意一旁的梁元生关门,梁元生会意,立即上前虚掩着门,梁方氏也阻拦着梁生不让他出去。
      娘,您让开,我要出去,韩贤弟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对付的了那一群地痞流氓。
      那你就对付的了?生儿,你先进去,前几日你才刚吐了血,可受不住折腾啊!你出去了也是给韩公子拖后腿,这里有娘在,大不了这生意不做了。
      韩琦在门外也大声喊道,梁兄你快进去,外面有我在了,在这天子脚下我就还不信了,他们敢对我做什么。
      元春芳立即上前把小儿子往他怀里塞,顺利将他赶回屋中。
      刀疤脸一看大门关上了,立刻就明白了,他这是被人耍了,不知道从哪里提来一桶粪水,眼见着就要泼在韩琦身上,这时从天而降一个少年,一脚踢翻了粪水反到淋了刀疤脸自己一身。
      刀疤脸正要发怒,突然冲出来一队人马,心想这是碰上了硬岔子,只好打道回府。
      梁方氏立即打开门询问韩琦有无受伤,之后便把二人迎进门来坐下,赵祯吩咐手下人去报官,被韩琦阻止,赵祯不解,韩琦义愤填膺道:“那些恶霸之所以敢这样欺压百姓,都是因为官家下令不许百姓在坊间开店,就算报官抓了恶霸,梁家这铺子也开不下去了,还要受罚,所以这归根结底的缘头还是出在官家头上。”
      赵祯听到韩琦的言论不免有些生气:“我看公子也是个读书明理的人,难道不明白这条律法的意义何在,既然这么看不上朝庭,看不上如今的官家,又为何要科举入士。”
      韩琦说自己做官不是为了什么功名利禄,只是为了让官家知道这民间疾苦,所出律法,也需让百姓不为所苦才是,公子锦衣玉食自然是不会明白的。
      当赵祯真真切切地看到梁家人生活的情况,原先想要质问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沉默片刻后说道:“多谢公子告知,刚刚是在下鲁莽了。”
      这时梁方氏从厨房端出刚做好的果脯,满怀感恩的说道:“今天多谢二位公子了,不然老妇人也不知如何是好,还望两位公子不要嫌弃,尝尝老妇人的手艺。”
      赵祯率先动筷,小心翼翼的品尝着,眼里不禁的闪起了泪花,众人见状都吓了一跳,梁方氏立即便要赔罪,赵祯连忙解释,蜜饯果脯都很好吃,是我想起了故人,这才情不自禁。
      梁方氏这才放心,赵祯于她交谈起来,这才得知为什么铺子搬离了原先的街道,梁方氏告诉赵祯她家的蜜饯果子之所以比外面的好,是因为用药材腌渍的。
      ……
      赵祯和韩琦他们走后,梁方氏便关铺不在营业,一家人收拾好东西后已经过了午时。
      午膳过后,一家人都聚在梁生床前,梁方氏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很是心疼又有些气愤:“生儿你自己的身体,你要爱护,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就算不为我这个老婆子想,也要为了两个孩子想一想,尤其是元亨还不满周岁。”
      话说到这,梁方氏悲从中来,四十六岁的她早已饱经风霜,脸上也布满了皱纹如同六十岁的老妪一般,生活的重担和儿子的病,早已压的她喘不过气,今日儿子的举动更是令她失控。
      梁生自知让母亲伤心了,也不敢开口说反驳的话,元春芳连忙在一旁打着圆场,低压的气氛这才有所缓和。
      后面接连一两个月都没人再来骚扰梁家,梁家人一打听才知道,那个刀疤脸第二日便被官府收押,官府对坊间开店的百姓也宽容了许多,梁家人心里嘀咕:“怕不是遇上了什么贵人。”
      梁生心里很紧张,在过几个月就要乡试,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参加了,第一次因为身体原因,第二次又因为犯了忌讳名落孙山,心想这次可千万不能在出什么意外。
      梁方氏这几日出门采买,发现往日所需几两的药材,竟生生的贵出三倍高来,但一想到儿子的病也只好咬咬牙买了一些,腌渍的药材也换成了次等货,一月下来竟入不敷出了。
      梁生乡试结束后便生了一场大病,医了十来天也总不见好,家里早已拿不出多余的银钱买药,只好换了些代替,可这一换就换出了问题,原本还有些血色的脸,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请了好几位大夫都束手无策,还叫他们早日准备后事。
      梁家人心里虽然早有了准备,但还是免不了伤心,给梁生办完丧事后,梁方氏一下子就垮了,没过几天也撒手人寰,早年跟梁方氏有交情的,也没几个人了,元春芳无奈,只好卖了铺子。
      梁方氏出殡那天,一支报喜队伍来到梁家铺子,元春芳拿着丈夫高中的喜报顿时泪如雨下,处理完这些事情后,便带着两个儿子去聊城投奔哥哥。
      仁宗宝元元年。
      聊城县,柳家村,一间陈旧的屋子里一个大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手拿着戒尺,一手拿着书本正坐在屋子中间,下面坐着十几个年龄不等的学生,穿着干净整齐的儒衫,头梳的一丝不苟,端端正正的背着书。
      傍晚,梁元亨收拾好书本,回到家里,见母亲正吃力的提着一桶水,连忙上前帮忙:“娘,你怎么又接了这么多活,都是儿子不孝,让娘受苦了。”
      元春芳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元亨,娘不怕辛苦,只要你努力读书,将来金榜题名,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这也是你爹爹和你哥哥所期望的。”
      梁元亨忍不住哽咽了,但还是强露出微笑:“娘放心,儿子一定会做到的,一定。”
      元春芳擦了擦眼角,先不说这个了,上了一天学了,一定饿了,先吃饭吧。
      好。
      夜晚,梁元亨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想起自父亲和祖母相继去世以后,家里全部的重担就落在了母亲身上,哥哥也放弃了学业,转而全心全意供他读书。
      第二天,天还没亮,梁元亨就起床了,来到厨房熟练的生起火,把水和米一起烧上后 ,又对着水缸梳好发髻,拿出书本,就着火光温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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