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撩》一棵小葱儿

12、界限

　　煤球儿已经在肖艺家里蹭吃蹭喝了五天了，这五天煤球儿每天都撒欢，拖鞋已经被它咬的不成样子，看起来彻底就不能穿了。
　　肖艺认命的记下一笔账，要让它主人血赔一次。
　　可能是错觉，她总觉得煤球儿这短短五天之内好像胖了点……
　　现在是晚上七点，夏天还没有过去，天还长，这个点仍然很亮堂。肖艺牵着遛狗绳去溜煤球儿。煤球儿的精力很旺盛，每天不撒欢一个小时根本拽不回家，多亏了煤球儿，肖艺这几天的步数激增，杨静还特地打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最近健身了。
　　夏天的傍晚有点暑气，肖艺随便穿着吊带裙跟煤球儿四处溜达，感觉自己已经跟遛狗的大爷大妈打成一片，恍然有一种自己过得很养生的错觉。
　　这几天她都有给煤球儿拍照发给曲天，他有时候回复的很快，有时候则是半天不理人，肖艺想他大概是真的很忙的。
　　煤球儿一路小跑着走在小区门口附近的小路上，拽的肖艺也走的快了点。就在他们拐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一条黑狗，那黑狗露出嘴里的尖牙，没有带项圈，对肖艺和煤球儿叫的很凶。
　　肖艺被黑狗的叫声吓得一怔，一时间不太敢动，这个时候煤球儿也露出些敌意，对着黑狗吼了回去，一副要冲出去的样子。
　　那狗看起来好像是流浪狗，肖艺不敢让煤球儿过去，怕两条狗打起来，只能死命的拽住手里的遛狗绳。
　　突然一股大力往前挣，煤球儿猛地往前冲了几步，在绳子的牵引下肖艺也往前趔趄了一下，一个脚步不稳眼看着就要跪在地上，肖艺心头一凉，紧紧闭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到来，她感觉到一只手紧紧的拥住了她的肩膀，让她保持住了平衡。
　　肖艺猛的睁开眼睛回头，“……曲天？”
　　曲天不再是一副对着她永远随和的样子，他皱着眉头一只手揽住了肖艺的肩膀，另一只手拽住了肖艺手里的遛狗绳。
　　男人好像有点生气，他语气严肃的开口，“煤球儿！”
　　煤球儿听见声音立刻怂怂的耷拉下脑袋，听话的走到两个人身边。另一边的黑狗叫唤了几声跑远了。
　　肖艺拍拍自己的前胸呼出一口气，惊魂未定，“吓死我了。”
　　曲天已经松开了她的肩膀，肖艺平复了下心跳才转头看他。
　　曲天穿着很简单的衬衣长裤，身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型的黑色行李箱，看来刚刚是急急跑过来的。眼前的人很明显是下了飞机就赶过来了，风尘仆仆的也不见什么狼狈，只是头发有点乱，脸上的神情也不太好。
　　肖艺有点害怕曲天的严肃脸，开口跟他开玩笑，“不是说得一周吗？怎么五天就回来了？这么想煤球儿吗？”
　　难得的曲天没有配合她，只是皱个眉头低低的嗯了声。
　　肖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觉得曲天好像在生气。
　　曲天身上散发着一点点低气压，一手牵着煤球儿，一手拉着行李箱在前面走，肖艺在最后面跟着。
　　煤球儿做错了事被主人凶的耷拉着尾巴和耳朵，肖艺看着也摸摸自己的耳朵，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也是跟煤球儿一样的状态。
　　“给物业打个电话。”
　　肖艺还在神游天外，曲天突然说话她没有听清，下意识问，“你说什么？”
　　曲天被肖艺气笑了，无奈的站住凑近她，又说了一遍，“给物业打个电话，让他们把那条流浪狗抓起来送管理办啊。”
　　“哦哦哦！”肖艺这才想起来这回事，拿出手机给物业打电话。
　　等她跟物业交流好，两个人已经到了肖艺家的单元门口。
　　肖艺想了想，还是让曲天跟着一起上了楼。上楼的过程中两个人完全无交流，肖艺憋的有点难受。
　　她记起高中那会曲天跟自己生气。每次她不小心弄脏曲天的画，他都会跟自己生气，板着一张小脸，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盯得她发毛。但是自己只需要戳戳他的胳膊，跟他道一句歉他就会忍不住红了脸，再也气不起来。
　　肖艺给曲天倒了杯热水放在他面前，看他表情还是很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终于也忍不住。
　　她屈指敲了敲桌子，表情有点委屈又有点苦恼，“曲天，你够了啊，你跟我生什么气。”
　　曲天闻言抬起头，有点无奈，一张脸上终于浮现一点笑意，“谁跟你生气了？”
　　肖艺睁大眼睛瞪他，“那你摆那么一张脸！还不好好说话。”
　　曲天的两只手圈着杯子，认真的想了想，自己有不好好说话吗……
　　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解决了合同上的一些纠纷，忙完了就急急坐上了回国的飞机，一下飞机就来找她。结果刚好看见她被遛狗绳一拽几乎要往前跌倒的一幕，要不是他及时稳住她，只怕那双膝盖会摔得很惨。
　　生气吗？是有点生气的，但不是气肖艺，她什么也没有做，有什么可气的。也不是气煤球儿，它只是一条金毛而已，遇到敌意容易冲动也是常理。
　　他想着想着觉得有点好笑，那这气还真是不知所起了……
　　曲天低头叹口气，认真的抬起头道歉，“对不起肖艺，我不是在跟你生气，我只是觉得，”曲天顿了顿，组织语言，“你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
　　肖艺听着他说的话也不好再跟他计较，挠挠头，“算了，今天还是谢谢你帮我。”
　　曲天笑着摇摇头，拍了拍煤球儿的脑袋，“我回去会好好教育它，也谢谢你这几天照顾它。”
　　肖艺看着蔫儿哒哒的煤球儿，“今天就要带它走嘛？”
　　“嗯，难不成你还想再养几天？”
　　“倒也不必。”肖艺笑了几声，转身去收拾煤球儿的行李。
　　说完全舍得那是假的，毕竟养了几天，天天带它玩给它喂狗粮摸它的毛，一下子这条狗狗突然就没有了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曲天好像看出她的不舍，笑着问她，“要不你也养煤球儿吧？”
　　肖艺把煤球儿的狗粮塞进收纳袋子里，摇了摇头，“我是很想养它，但是我还是不能夺人所爱不是。”
　　曲天低眸浅笑，“嗯。”
　　煤球儿这会恢复了一点活力，又摇着尾巴蹭曲天的裤腿，肖艺看了有点酸，小声嘀咕，“小白眼狼，喂不熟都。”
　　曲天知道她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伸手揉了下煤球儿的肚子，“煤球儿这几天好像被你喂胖了些。”
　　肖艺放下手里的收纳袋走过去，蹲在地上抱住煤球儿作势要抱起来，没抱动，就蹲着玩它的爪子，“是吧，我也觉得它胖了。”
　　曲天坐在沙发上，低头正好看见肖艺低下的脑袋，毛茸茸的，中间有一个可爱的发璇儿，他温和的笑，伸出手揉了下，“你好像瘦了点。”
　　肖艺感觉有一双大手落在自己的头顶，揉了下就拿开，那手掌温热，徒然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噜傻狗的手也停下来，像是被定格住一样。
　　过了会她才站起来，笑说，“煤球儿天天带着我跑步呢，减肥还多亏它了。”
　　曲天笑笑向她摆了摆自己的左手，“摸煤球儿我用的右手。”
　　肖艺深吸一口气，咬着嘴唇转过脸去。突然觉得脸有点热，不知道回一句什么好，需要平复一下。
　　十分钟后，肖艺帮曲天提着煤球儿的东西把他送到楼下。
　　“曲老师那么有钱，怎么不买辆车呢？这么多东西去打车也怪麻烦的啊。”肖艺一边打趣他，一边帮他把袋子系到行李箱的栏杆上方便曲天行动。
　　曲天叹口气笑了，“我也想啊，但是我没有国内的驾照，还得考呢。”
　　肖艺才想起来曲天成年以后都只在国外，自然是没有国内的驾照的。
　　曲天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煤球儿，样子有点憨，“不用送我，你回去吧，再见。”
　　肖艺点点头，看着曲天一步步往前走，离自己越来越远，走过拐角的时候曲天突然回过头看她。
　　“明天见，肖艺。”
　　肖艺站在路灯下，夏夜的风吹动她的裙摆，明天见？她想开口确定什么，但是拐角处早已经没有人了。

作者有话说

　　肖艺：他是不是刚摸了煤球儿就来摸我！
曲天：不是同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