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记》叶侠

14、一见钟情之异地恋

　　第二日下朝，卫玏又来叫卫珏，卫珏只好推辞，要先回府换身衣裳。让卫玏先行，他随后就到。听卫珏如此说，卫玏只以为是卫珏昨天在兰台待的太无趣，今天便找借口躲懒罢了。卫玏便不再说什么，只让卫珏快些。卫珏笑着应下，转身便急急地上了自家马车，往来朝馆赶。
　　来朝馆外，卫玥已经在了。见卫珏过来，卫玥有些惊讶。卫珏笑着朝他打哈哈：“有始有终，有始有终……”
　　卫玥本就话不多，这时也不再多问，只点头表示知道了。
　　嘉国使团一行人收拾妥当，从来朝馆出来。卫玥和卫珏送他们到康平城门口。
　　卫玥和慕容三公子在说些辞行的话。卫珏便悄悄地靠近司徒西亚，勾了勾手指。司徒西亚见人多想放开，卫珏不乐意，又狠狠勾了一下，松开。若无其事笑着和众人道：“路途遥远，各位珍重！”
　　司徒西亚哭笑不得。
　　送走了嘉国使臣，卫珏和卫玥打了声招呼，说自己有急事，就急急走了。回珏府换了身衣裳，卫珏便匆匆往兰台赶。卫珏一直是不求高位，但求自保，能求抱负更好。但该学的还是要学，该来的还是会来，学得多会得多，便端得稳。
　　接下来几天的观摩学习，卫珏也明白了些为官之道。同在一个官场级别，共同利益体，求同存异；不是共同利益体，打压算计。不在一个官场级别，相互利用，相互牵制，才能相互放心。当然也会有刚正不阿，宁折不屈，一心为朝廷、为百姓的为官之人，但要想做事，久居官场，也要先学会在官场生存下去。圆滑不世故，还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卫珏认为常成常大人就堪称典范。
　　这天上朝，皇上说赛牧族传来消息，和亲公主已动身。大齐理应要选一个迎亲使，在端午前到达祁山郡接亲。为表重视，迎亲使身份也要贵重才是。
　　众大臣在底下议论纷纷。
　　卫珏脑袋里转了转，真是天赐良机，祁山郡现在是三国交界，祁山郡南边相邻的是断山，司徒西亚就在断山。他若去当这个迎亲使，早出发几天说不定还能去看看司徒西亚。他也能亲眼看看那两个丢失的郡，收复失地的抱负需要他走这一步。
　　想好一切，于是卫珏向皇上请求：“父皇，儿臣愿意前往。之前与二哥一起处理和亲事宜，儿臣已了解一切。再之三哥大婚，儿臣也没什么好东西相送，着实有些过意不去。接亲就当儿臣对三哥的一片兄弟情谊。之后礼物不好，三哥就莫怪弟弟了。”
　　一番话说的众人都笑了。
　　卫珏都这样说了，皇上没法拒绝：“你呀你，就你了吧。”
　　卫珏笑着拱手谢恩：“多谢父皇！”
　　卫玏也笑道：“三哥在这里先谢过珏弟了。”
　　事情解决，一派祥和。
　　下了朝，大家一起走出。卫玥快步走到卫珏跟前，说道：“路途遥远，你的身体吃得消么？”
　　卫珏笑着回：“应该没事吧，现在好多了。多谢四哥关心。”
　　卫玥点点头，道了一声别，走了。
　　卫珏看着卫玥的背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忽地被人撞了一下胳膊，卫珏扭头一看，是卫玏。叫了一声：“三哥！”
　　“你在这儿愣着看什么呢？”卫玏顺着卫珏的视线朝前面看看，都是下朝的官员，卫珏在看哪个？
　　卫珏笑：“没什么。”
　　“那走吧，一起去阚府瞧瞧。你的身体我不放心。”卫玏拉着卫珏一起去阚府。
　　说起来皇家四兄弟，也只有卫玏和卫珏经常到阚府去，那两位身体倍儿棒，身体不适的时候着实不多。
　　到了阚府，卫玏一把把卫珏按在阚子明面前，让阚师傅把脉。
　　阚子明不愿意了：“他比较麻烦，你先来。”
　　阚子明推开卫珏，拉起卫玏的胳膊。
　　哎！卫珏不高兴了，“师父要不要这么嫌弃我！”
　　“闭嘴！”阚师傅白了卫珏一眼。
　　卫玏觉得好笑，努力憋着。
　　卫珏也不敢再造次，听话的闭嘴，只是不甘心的无声嘟囔，“不说就不说。”
　　一会儿，阚师傅终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越来越好。”放下卫玏的手，扫一眼卫珏。
　　卫珏极会看人眼色，乖乖坐下，伸出手。
　　阚子明搭上他的脉。
　　稍时，阚子明点点头：“还不错。”又看了看卫玏，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还得你押着他来？”
　　“哦，珏弟要去接和亲公主，路途遥远，我不太放心他的身体。”卫玏道。
　　“这样的话，再泡一次药浴，就该无大碍了。”阚子明说完，起身要去准备。
　　卫玏听了也站起身，“有劳阚师傅了！我还有些差事，就先告辞了！”
　　阚师傅点点头，叫人送送卫玏。卫珏也站起来送他，直到卫玏走过回廊，拐了弯。
　　卫珏出声：“师父，三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阚子明看了卫珏一眼，又转过头，看着回廊尽头，说：“他是个有才的人。”
　　缓了缓，卫珏点了点头，师父的用词很准，卫玏有有才人的天下己任，也不免有有才人的优柔寡断。
　　卫珏又问：“师父看二哥呢？”
　　阚子明：“他是个心硬的。”
　　卫玮确实心硬，眉眼间的狠戾藏都藏不住，卫珏听聂青说卫玮最近各处拉拢官员，四处打点。卫珏实在好奇，问阚子明道：“我们每年的俸禄就那么多，师父，您说二哥如今各处撒银子，他的银子都哪来的？”
　　阚子明悠悠叹了一声，“许是天上掉下来的。”
　　卫珏：……师父可真会开玩笑！
　　站了一会儿，卫珏想起了什么，苦着脸问：“师父，我真的要药浴？”
　　阚师傅听了扭头往屋走。卫珏没法，跟上。
　　“不用。”阚子明走了几步，才回卫珏。
　　卫珏听了，舒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怨师父大喘气，嘴上却狗腿地说：“师父英明！师父说得都对！”
　　“不过我会给你配些药，到时都带上，以备不时之需。”阚子明继续说。
　　“嗯，都听师父的。”卫珏笑着回道，眼珠一转，“师父多给我些跌打损伤的药，哦，”想了一下，又道：“还有什么救命的药，也都备一些给我吧。”
　　“你倒不客气。”阚子明睥一眼他，进到屋内，执起茶壶倒水，“是给那鸽子姑娘的吧。”
　　卫珏惊讶，不过想想也对，和一个男人来往信件频繁也不是他的风格，画风也不太对。卫珏嘻嘻一笑，靠近阚子明，透了底：“是西亚将军！”
　　“司徒西亚？”这回换阚子明惊讶了，“你们见的时间不长，这么快？”
　　“嗯！两情相悦，总是要快一些。”卫珏欠了欠身，似谦虚，眼神却是得意的。
　　阚子明觉得卫珏这话忒不要脸了些，可是作为师父，也不好太说他，只是提醒卫珏：“你们俩不属一国，又都身居高位，前路必定困难重重。没想好对策之前，不要被人发现，以免落人话柄。”
　　卫珏收了玩笑的心情，点点头。他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想到用阚府的鸽子。
　　两人正说着话，听到外面吵吵闹闹起来，似是什么人到了。
　　卫珏问：“这是阚欣回来了吧？”他的印象中，阚府里只有阚欣一个热闹人。
　　阚子明仔细听了听音，摇摇头，“这是有位回来了。是个奇人，性格么，与我们阚府的低调相悖。”
　　卫珏嘴角一抽。在康平，大家是都知道阚府的，师父还是皇上幕后的座上宾。呵，这还低调！
　　师徒俩一起走出屋子。只见院子中放着几个大箱子，陈伯带着几个人在整理着。其中一个弯腰的男子最显眼。啧，那衣服的颜色，真红，真亮！他在其中一个箱子里翻了会儿，直起身，献宝似的递给陈伯一个东西。转过身来，卫珏才看见了庐山真面目。只见一张小脸白净的像个玉盘似的，一对桃花眼微微勾着，一眨，似是要勾去了人的魂儿。鼻子轻挺，樱桃似的唇，鲜红饱满。黑色的长发从前面梳回去一缕系着红绳，剩余披散着。白肤，黑发，红衣，好一个妖孽！
　　卫珏的嘴角抽抽的更厉害了：与满院的素色衣裳比起来，这人确是高调！卫珏耳边似乎隐隐约约间听见阚子明说：“他是陈伯的徒弟，叫百里情。天赋异禀，什么都学得会，尤其通相术和从商之道。唯一的缺憾，就是怎么都不愿学武。”
　　卫珏好奇：“身体不好？”
　　“好着呢，百里情就是怕疼，又嫌练武后出汗，身上有味道。百里最爱他那副皮囊，从商赚得的很多银子都被用去养护了他那副皮囊。”阚子明既惋惜又嫌弃地说道。
　　“……”卫珏无话可说。他一直以为大齐男子都崇尚学武的，不出汗流血是男人么？呃，这人……好任性！
　　陈伯见卫珏和阚子明都从屋里出来了，便带了百里情走了过来。走到卫珏跟前，躬身见礼：“珏爷！阚师傅！”又向卫珏介绍道：“珏爷，这是百里情，刚从外地回来。”
　　百里情也跟着弯了弯腰，起身看清了卫珏的脸，眼睛发亮，围着卫珏转了个圈。
　　百里情：“我跟您了。”
　　卫珏面部保持微笑，内心很崩溃，转头看向阚子明：“啊……”
　　阚子明解释说：“我想让百里情跟在你身边，你需要这样的人。”这是他特意为了卫珏，从外地把百里情招了回来。
　　另一边，陈伯拉住围着卫珏转圈的百里情，小声呵斥道：“要对珏爷尊敬，这以后跟着珏爷，时时要注意分寸，别没大没小的。”
　　百里情的表情微妙，似是准备说些什么。
　　卫珏连忙摆摆手，对陈伯道：“都是自家人，不用在意这些虚礼。”
　　这么大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接受了，自己还会在意那些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