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住着老鼠精》南庵九师太

10、第 10 章

　　悟空怀揣两块牌子，踏上筋斗云，直奔南天门。看守的门将见着悟空，也不敢拦着，只在悟空走后小声议论这大圣爷匆匆忙忙要去做什么。

　　“玉帝老儿，你看看你们神仙都是怎做事的！”

　　悟空冲进天宫，边说边把那两块牌子砸在地上。

　　玉帝老远听见悟空的声音，眉头紧皱，还没来得及张口询问，被悟空这句话给弄懵了。

　　“大圣远道而来，所谓何事？”玉帝问。

　　“何事？”悟空讥笑两声，“你看看他托塔天王做了什么好事！”

　　不等玉帝细问，悟空就把地下的事情一股脑儿全说了。天庭的神仙个个都是吃瓜的好手，耳朵刚刮到点儿，就脑补出了一出大戏：李天王偷偷在凡间养了个女儿，他儿子哪吒也知道这件事。平时，天王在大家心目中最是不苟言笑，不怒自威，严肃得很，没想到背后竟然做出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片刻，整个天上的人都知道了！包括李天王自己。

　　“放肆！这泼猴惯会在背后诋毁我。我不同他计较，不想他还变本加厉，叫人忍无可忍。”天王重重拍了下桌子，拿着宝塔就要去和悟空决一死战。刚起身，就听见哪吒说：“父亲，大圣来找您了。

　　玉帝听说悟空要告的人是托塔李天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李天王平时最为古板难搞，芝麻绿豆大的事都会被他说成严重无比，思来想去，玉帝便叫太白金星陪着悟空一起去找李天王。不管事态发展如何，那两人还是要照顾老人家的面子吧。

　　“好啊，我正好要去找他，这不送上门来了。”李天王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太白金星正和天王府门口守门的将士唠嗑，还没说上几句，就看见天王黑着个脸走过来。他伸手准备打个招呼，可天王看都没看他一眼，甩出佩剑，直奔悟空砍去。悟空也不恼，抽出金箍棒，挡下这一击，嘲笑道：“你这剑法倒是和你那闺女如出一辙啊！”

　　“你这泼猴，还在胡说。”天王气急攻心，拿出天罡刀，朝着悟空心窝砍去。

　　“你这人做了错事还不让人说，为老不尊。叫我老孙今天好好教训你一番。”悟空也不是吃素的，两人就这般在天王府门口打斗起来，还有那不怕死的吃瓜神仙躲在暗处偷偷观察。

　　两人争斗正处于白热化阶段，突然又从天王府里跑出一个红衣少年，加入其中。红衣少年帮着天王抵御悟空的攻击，嘴里还说着什么，不多时，三人停止了争斗，一同前往天王府内。天王府门口又向往日那般无鸡拉屎，无鸟生蛋。

　　那冲出来的的红衣少年正是哪吒，这么大的事自然也传到了他的耳中。他相信父亲不是八卦中的那种人，可自己成了八卦里的一个重要角色，也让他感慨颇深。听到了父亲和大圣争斗的声音，让他在原地苦苦思索了很久，才想出来那个父亲养在凡间的女儿到底是谁。

　　“你们别打了。”他先是站在一边竭力劝阻，但是丝毫没有效果，只能加入他们，
　　“大圣，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本来就是他诬蔑我。我一共生你们兄妹四人，金吒、木吒、哪吒，还有那最小的妹妹——贞英。”天王见哪吒为他说话，自觉有了底气，“贞英才七岁，尚不懂人事，怎么可能下凡去做妖精！”

　　悟空听那父子俩都这般说，也想听听他们到底能编出个什么花样，于是停下手，同那父子二人一同进府，想要探个究竟。

　　刚进府，李天王就嚷嚷着要把贞英抱过来给大圣看看。不多久，婢女就抱着这个头绑双髻的女娃娃走了进来。那女娃娃看见李天王，立马从婢女怀里跳下来，三下五除二爬到天王身上，抓着两片胡子就开始扯。天王双手托住她，疼得“哎呦哎呦”叫，还不忘说：“乖乖慢点，别摔了。”

　　悟空心里想着，难道真误会李天王了？可是那供奉的金牌子，确实写的是李天王和哪吒啊？

　　“父亲，我想起来了！”

　　大圣想不出的个结果，还怕耽误时间，起身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哪吒这样说道。

　　“父亲，您确实有个干女儿。”

　　李天王被哪吒的话吓了一跳。他赶紧把贞英抱下来，叫人把她带走。哪吒继续说：“之前如来佛祖身边有何个偷吃香烛的小鼠精？”李天王还没想起来，哪吒便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

　　李天王大腿一拍：“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为父给忘了！”天王也不说诬蔑的事了，连连给大圣道歉。

　　“说到底，还是你的事。”悟空冷哼一声。天王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太白金星出来打个圆场：“那咱们也别耽搁了。赶紧去救你的师父吧，晚点，说不定都生出一堆小和尚了！”

　　“这话是！赶紧走，我出来有一会儿了，八戒和沙僧肯定都着急了。”

　　话音刚落，悟空一行人和玉帝打了招呼，赶紧离开。

　　八戒和沙僧半天没等到悟空，两人都有些着急。八戒提出，自己也要上去一趟。他正准备出发，就看见悟空带着一群人回来。

　　“沙师弟，你快来看，李天王也来了！真和他有关系。”八戒拉着沙僧过来看，脸上写满了惊讶。天王听到这句话，心里有气，但是也不能否认这件事和自己无关，只能尴尬地笑笑，先和两人说声抱歉，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把唐僧救出来。

　　小白看到悟空等人追着如如而去，找到机会又把唐僧拐进洞里。他没像如如那样还给唐僧安排个房间，随便找个地就把他关了进去。

　　“小施主，你妖怪出身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一心向善，多做好事。你看你现在又把我抓过来……”唐僧话没说完，被小白塞了块烂布在嘴里。

　　“聒噪。”小白说了句。

　　唐僧话又不能说，只能自己找个干净的地方坐着，念经，默念。没多久，如如就回来了。

　　“好小白，果真没让我失望！”如如看见唐僧被抓回来，先是对小白一阵夸奖，然后又说：“我本只想和你欢好一回，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搞出这么多幺蛾子，等下就把你给剁了，让大家都尝尝味道。”

　　唐僧看见如如回来，知道自己气数已尽，眼泪默默流出眼眶。他从小就在寺庙长大，受经文熏陶，每天做的也是念经拜佛之事。成人后，受大唐皇帝所托，远赴西天取经，为的是求取真经，回来造福百姓。生死常事，无所感慨，只是取经任务还没完成，不能救百姓于水火，心中苦闷无言表达，只能以两行清泪诉说内心愧疚难受之情。

　　如如正想找人把唐僧拖下去洗洗宰了，突然有一小妖怪冒出来，说到：“慢着，不能就这么随便吃了。”他走到如如身边，继续说：“这生人生肉腥臊无比，最是不能生吃。而且人类身上带着无数的病菌，我建议还是熟食熟吃。”

　　听他这么一说，如如觉得有几分道理。小妖怪继续说到：“我平时烹调人类手脚，经常接触生姜大料等调味品，十分有经验。我愿意为瓜分唐僧效犬马之力。”

　　那真是太好了。如如十分欢喜，刚想找人就有人主动请缨，再好不过了。

　　小妖怪又说烹调唐僧可能要十六到二十四个时辰。如如心想，也就一天的事，大不了就和孙悟空再周旋一天，就让小妖怪把唐僧带走。小妖怪也不客气，还指使小白翠翠一起，帮他把唐僧抬走。

　　走在路上，小妖怪问：“你们平时吃人吗？”

　　小白不想搭理他，翠翠倒是有几分兴趣：“从来都没吃过，你吃过吗？”

　　“那当然。”小妖怪说，“我最喜欢的就是人的心和肝儿。加点辣子大火爆炒一下，想想都流口水。还有那手脚，啃起来也十分带劲儿。”

　　“啥叫辣子啊？”翠翠问。

　　“就是他们人类吃的一种香料。”说着，小妖怪看了唐僧一眼，说到：“估计这和尚没吃过。要我说，这人肉就要配着人间的调料，才好吃。”其他的妖怪吃人时都是生吃，囫囵吞枣，一点也不讲究。好不容易碰到个对做菜感兴趣的，小妖怪想要多说两句，“要我说，这个唐僧最好做糖醋的，挂上色好吃又好看。”正在兴头了，小白看了他一眼，他缩了下脖子，小声念叨：“其实清蒸也不错，保留原味。”

　　唐僧听了，差点哭昏过去。

　　小妖怪说要给唐僧先洗洗，翠翠跃跃欲试，上前要扒唐僧的衣服。

　　“这位女施主，男女授受不清。”唐僧说。

　　“死到临头了，讲究还这么多。”翠翠说。

　　“话不能这样讲，他死前的心情会影响他的口感，翠翠你先回避吧！”小虎说。小虎就是那个小妖怪，本身是个鸡精，但为了霸气点，就取了个带老虎的名字。

　　翠翠听话离开，小白也跟着离开了。小虎动作十分迅速，立马就把唐僧扒个精光，让他泡进一个盛满黑水的木桶里。

　　“这是酱油，先腌一下入味。”小虎搅动了一下桶里的水，让唐僧坐深点，除了脑袋，其他都要泡到。说完，他又切了点生姜、洋葱放进去。

　　“料酒和糖还要再放点儿。”小虎自言自语道。

　　唐僧看着忙前忙后的小虎，哭干的眼睛又流淌出晶莹的泪花。

　　“不行，这个眼泪里面有盐，要再加点糖。”小虎又跑过去拿糖罐子。

　　唐僧闭上双眼，任凭泪水在脸颊上流淌，嘴里终于说出了熟悉的名字：“悟空，八戒、沙僧。你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