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笼（瓶邪）》想开点

71、番外（一）

　　这个月所剩的能和张起灵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多，吴邪每天都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变态张的惶恐和心虚中醒来，看见一本正经的张起灵却又忍不住想要去调戏，调戏完又产生了对变态张无以言表的负罪感和愧疚感，然后再伴着纠结和挣扎入睡。直到一个礼拜之后，变态张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

　　吴邪知道死变态已经通过张起灵的眼睛看到了一切，原以为死变态会发火会在床上使劲折腾他会和他冷战，然而吴邪战战兢兢地等了好几天，却始终没有看到死变态的对这件事做出什么反应。

　　上回他们没控制好时间，导致死变态和张起灵发生人格转换的时候还保持着那种尴尬的状态，死变态那时候不是气得把吴邪折腾得差点死在床上，可现在他和张起灵都已经这样了，怎么这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

　　等待死刑的滋味是难熬的，此刻的这个张起灵把吴邪这紧张的小模样尽收眼底，却不表态，就是存心让他多提心吊胆一会儿，好尝一尝自己受过的滋味。

　　其实张起灵早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他太了解吴邪了，他甚至比吴邪更了解他自己。通过自己这四年多的观察，张起灵早就看出了另一个自己其实早就在心里对吴邪有了想法，只是这家伙性格闷骚得厉害，比吴邪还会压抑，这才没让吴邪看出来。

　　吵架冷战什么的张起灵不会做，太浪费时间了，对于他们这样有了这个月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月的人来说，珍惜所有自己能掌控的时间和爱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张起灵也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妒意，尽量不要对他们造成了什么实质的影响。

　　之所以之前张起灵要这么折腾吴邪，只不过想让他明白自己对他的重视程度。既然无法避免，那能让吴邪多对他怀揣一点歉意也是好的。

　　吴邪的确被他宠过了头，他愿意那个死闷骚不会那么快开窍的，谁知道吴邪这个一向对感情被动的家伙居然会主动对那个死闷骚说出这样的话，张起灵在一旁看得简直是咬牙切齿。最后吴邪偷看死闷骚□□，还在一旁调戏人家的话，也差点没气得张起灵跳出来当场掐死他。

　　妈的！在我面前你怎么没这么能说啊！以前你不是只敢在我面前放肆任性，在那个死闷骚面前装纯情小男生，现在怎么全反过来了？

　　也不只是说全反过来了，只是这个张起灵比起那个接了吻还会脸红的张起灵来说段数太高，吴邪调戏他搞不好还会被他反调戏回去，吴邪又不傻，怎么还可能自投罗网呢？

　　一个礼拜又一个礼拜，大半个月过去了，死变态依旧一如既往地和自己腻歪着，对于自己“出轨”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脖子上的刀高高悬起却又不知道何时落下，吴邪最后还是没忍得住，主动开口自投罗网了。

　　“我是不是很坏？”吴邪把头埋进了扎进张起灵的肩窝，闷声道，“你罚我吧。”

　　“罚什么？打你屁股还是再把你操进医院，让那个人帮你上药。”

　　吴邪羞愤地抬起了头怒视着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打算从我和他之间做出抉择？前一个月一起躺在床上□□，下一个月客气地当做大家只是普通朋友？你做得到？”

　　吴邪的喉咙好像被人塞进了一大团沙子，粗糙地摩擦着他的喉咙口，又疼又说不出话来。

　　张起灵哼了一声，对于吴邪的反应显然早已有了预料。

　　“如果你真的做得出抉择，还需要我去英国接受催眠吗？”

　　英国的催眠治疗师吴邪内心最大的一个软处，无论这个死变态做了什么，只要一想到他为自己所付出的那些痛苦和隐忍，哪怕是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张起灵很清楚他对自己抱有愧疚，在无法达到他最满意的结局的前提下，他不介意用这些小愧疚来为自己争取一点福利。

　　其实接受疼痛的刺激的不仅仅这是他一个人，那个人的心理防线远比他要坚固得多，他所受的疼痛打击肯定不会比自己少，但这一点，只要他还在这个身体里，他就不会告诉吴邪，而那个人一向闷骚的性格来说，他也肯定不会主动告诉吴邪。

　　“我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张起灵的眼睛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嘴唇缓缓开合，“但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而且主动点破这一切的那个人，居然还是你。”

　　吴邪的头被张起灵听上去没有什么情绪的话越压越低，都快垂到胸口去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张起灵的声音终于带上几丝伤心的意味，吴邪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猛然抬起了头。

　　“不是的...我...那天我只是气糊涂了...我没想那么多...你知道我的！”

　　“我知道你什么？鱼和熊掌你都得了，你还想让我知道什么？”

　　“可我爱的人是你！”吴邪说完就红了脸，然而张起灵却冷笑了起来。

　　“那难道你就不爱他了？”

　　是啊，难道我就不爱他了？

　　吴邪的眼中泛起了浓重的苦涩和自我厌恶，他自私，贪婪，还不专情，又有什么资格一再让张起灵做出让步；但谁谈个恋爱又能谈成他这个样子，一个身体里居住了两个灵魂，他是个人，不是机器，不可能像机器一样精准地分割自己的情感，让他对一天前还□□接吻的男人转眼就能纯粹地只把对方看成自己的父亲，这让他怎么做得到？

　　吴邪的颤抖的眼皮上覆盖了一层热度，张起灵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吴邪的脸，轻声道，“我不想逼你，吴邪。留给我的时间太少了，我甚至无法确定一个月后我还有没有机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不想把所剩不多的时间全部浪费在吵架上面。”

　　这句话倒是实话，无论是哪一个张起灵都是把这个月当做最后一个月来过的，除了工作之外，他们不想有任何其余的事情或者是情绪来影响他们和自己的爱人相处。

　　“其实这样也好，毕竟我和他谁都不知道能这样生活多久，假如有一天我，或者他消失了，那么还有另一个人能陪伴你，我们也就放心了。”

　　张起灵这句话就像是重磅炸弹似的打得吴邪六神无主，情感上的纠葛暂时被放到了一边，吴邪紧张地看着张起灵，连声问道，

　　“什么意思？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我很好，这只是一个假设。”

　　吴邪这才松了一口气，犹豫着开口还说说些什么，张起灵适时地打断了他的话。

　　“吴邪，什么都别说了。我不求你能清楚明白地分割感情，我只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下我的处境，毕竟我是能看到‘他’的记忆的，能不能给我一段时间来接受这件事？”

　　想起之前自己那些调戏般的举动，吴邪更是愧疚得不行，连连点头。

　　不过事情总算是说开了，吴邪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对死变态更是百依百顺，就连后来死变态在床上翻出了那么多花样，又是道具又是cosplay的，吴邪就算当时没答应，也被张起灵一句“如果是他你是不是就会答应了”的反问弄得没能守住最后的坚持。

　　处于热恋期，又是只有一个月的相处时间，出于照顾吴邪还没有好全的身体没有玩得太过分，适度而又心无芥蒂的交合也让吴邪越发的容光焕发，以至于死正经被换回来的时候，面对着被恩泽雨露滋养地面含春光艳若桃李的吴邪，死正经多少也有点克制不住的蠢蠢欲动。

　　但奇怪的是，上上个月地吴邪还像个小流氓似的调戏他，怎么隔了一个月，一下子变得比自己还要死正经。若不是他看自己的眼神还是带着感情的，张起灵都怀疑吴邪是不是也得了人格分裂症。

　　吴邪也算是给死正经开过了荤，就算没动真刀真枪，但好歹也吃了点肉汤。等了一个月，纠结了一个月，好不容易回来了，死正经还咬了牙下了决定如果吴邪再这么没大没小地戏弄他的话，他也不要介意主动一点。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吴邪居然一反常态，开始和他玩柏拉图的精神恋爱了。别说举动了，就连眼神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规矩得不行。

　　吴邪这样完全是为了不刺激死变态，心里又愧疚的厉害，加上死变态就明言说要吴邪给他一点时间适应，所以吴邪更是一点都不敢放肆了。

　　和我斗，哼！

　　正在潜意识深处剔着牙齿坐在摇椅幸灾乐祸地看着死正经咬牙切齿一头雾水地忍耐着吴邪带给他的诱惑，原先这个家里吴邪房间的纸巾用得最厉害，现在完全倒了一个个儿，张起灵房间的垃圾桶一篓一篓地被装满，有时候洗澡的时候还能在身上看到不少吴邪留下的痕迹。

　　张起灵心里又是酸气四溢又是欲望难耐，但偏偏又是这闷骚的性子作怪，这些话张起灵也不会和吴邪说，说也说不出口，只能慢慢忍耐着。

　　托了死变态的福，这个闷骚张起灵直到他和吴邪确定感情的一年后才如愿以偿地尝到了吴邪的味道，而吴邪也不用过着一个月住这间，一个月住另外一间的“搬家”生活。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有时候死变态太过孟浪了，吴邪吃不住还能休息一个月，现在好了，现在双方像是较劲似的，拿这种事儿来比赛，弄得吴邪苦不堪言。

　　有句话说得好，越是喜欢闷骚和自我压抑的人，一旦被解禁就他妈跟个猛兽似的，这样的结果只能让看得到这一切的死变态更加恼怒，觉得自己的地位和能力受到了质疑和挑战，更是拼命地要从吴邪身上报复回来。吴邪一反抗就或明或暗地被冠以“你是不是偏心了！你是不是爱他不爱我了”这样无理取闹但对吴邪却十分管用的罪名，最后吴邪也就只能“认罪伏法”了。

　　除了床上的生活不太和谐之外，偶尔两个张起灵还是会稍稍吃一点对方的醋之外，生活其余的一切吴邪都很满意。胖子和云彩明年结婚，粱湾进了戒毒所。老痒倒卖了太多毒品又涉嫌绑架，原本是永远也出不去了，但据说他最近在狱中表现良好，可能会被减刑。

　　吴邪顺利地从浙大毕业了，完全不顾当初张起灵的警告和其他人的眼光，到了黑眼镜的医院做了张起灵的副手，一边实习一边考研还能在工作之余一边和张起灵谈谈情说说爱。而张起灵的情况也很稳定，胖子曾经不怕死地嘲讽变态张是女人的大姨妈，一个月来一次，一来一个月，当时死变态倒是一幅德高望重不和晚辈计较的长辈模样，回到家之后这层伪君子的皮立马被扒了下来，然后可怜的吴邪就被张起灵按在床上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吴邪心里有愧，也不敢反抗，嗯嗯啊啊地叫着，好不动人。

　　窗外阳光正好，窗内春意正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