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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身份 ...

  •   好歹吴邪还是一个伤号,张起灵这一巴掌拍下来的力度就算是健康的也受不了啊,更别说躺在床上苦不堪言的吴邪了。

      吴邪原本就疼得不行,被张起灵这么拍了一巴掌之后,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被扒成了一个犯了错误即将要被罚吃竹板烤肉的小兔崽子。

      阿弥陀佛,贫僧什么都看不见。

      吴邪的炎症比较厉害,完全肿成了一朵盛开的小花,边缘的皮肤红肿透亮,带着一点微微透明,血丝依稀可见。

      张起灵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视觉冲击下带来的旖旎心思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小心翼翼地拿着药膏往上涂。

      张起灵的掌心很烫,放上去的时候吴邪被烫得一激灵,哪怕那里痛的再怎么厉害,也阻挡不了竟被人注视的羞耻感。

      吴邪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咬着牙没让自己哭出声。

      死变态虽然也对他这么做过,但所带来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虽然是同样的羞耻,但一个是从心底承认的爱人,一个是虽然怀着点暧昧但毕竟还是当做父亲的人,这种有禁忌感让吴邪既有负罪感,又无法控制地觉得刺激,而这刺激又再一次加重了吴邪对死变态负疚和对自己的厌恶。

      这是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吴邪挣扎着,痛苦着,享受着,愧疚着,种种种种复杂的情绪一拥而上,简直快要把人溺毙了。

      尽管张起灵的动作再轻,但当棉棒进来的那一瞬间,吴邪还是疼得浑身发抖,当然,疼只是一部分,更多的还是心理上的因素。

      他这样算不算失身?算不算出轨?

      漫长的上药过程终于结束,然而吴邪的颤抖却还没有停下来。

      “很疼?”

      吴邪带着哭音胡乱地嗯了一声,他希望张起灵快点从他的房间里出去,他很难受。此时的吴邪既无法接受自己的情感,又对自身强烈的反应而无法忍受。

      他需要发泄,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自我忏悔,可张起灵却那么没颜色劲儿地杵在那里傻逼似的问他疼不疼!

      这还是自变态张回来之后吴邪第一次这么恼恨张起灵。

      张起灵看不到吴邪此时的表情,想把他掰正过来吴邪又不配合,只是在那边呜呜地不肯出声,片刻之后,张起灵不耐地沉下了脸,冷声喝道,“转身!”

      吴邪的身体一抖,发出了一声明显的抽噎声,觉得整个人绝望都快死掉了。

      而此时张起灵已经没有耐心和吴邪继续这样你推我挡的幼稚角逐,直接用蛮力把他转了过来,重伤未愈的屁股狠狠地砸在了床面上,疼得吴邪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一张脸糊满了眼泪和鼻涕。

      出于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吴邪也不想欲盖弥彰的去遮挡自己的反应,泪眼朦胧的双眼直视着悬在头顶的顶灯,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滚!滚!滚!”

      吴邪崩溃般地大叫着,他没有力气去推开张起灵,只能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这就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去你妈逼的父亲!老子只有一个叫张起灵的爱人,没有一个叫张起灵的爹!”

      吴邪的话无疑是彻底磨灭了此刻这个张起灵的存在,原来在这个小子的心里,只有那个喜欢未成年人的变态同性恋,从来都没有他这么一个把他当儿子养了四年的父亲。

      “老子?你是谁的老子?”

      吴邪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好像是冰雪铸成的张起灵如此愤怒的样子,他的脸上甚至不需要有别的多余的表情,光那双冷到彻骨的眼睛,就足够让吴邪害怕了。

      “别...你别过来...呜呜...张起灵...张起灵...”

      吴邪无助地哭喊着张起灵的名字,然而此时此刻张起灵就站在他的面前,但在场的双方心里都无比地清楚,吴邪喊的那个张起灵并不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张起灵。

      张起灵摇摇欲坠的冷静终于还是被打破了,这一个多月来他饱受着流言蜚语的骚扰,饱受着吴邪时常通过自己看向另一个人的深情的目光,也饱受着自己内心深处那一丝丝逐渐燃烧起来的火焰。

      张起灵忍受着“他”和吴邪给自己带来的困扰,张起灵甚至不求吴邪感激也不求吴邪愧疚,他只希望一切能像原来那样维持不变。但张起灵没有想到,吴邪居然对他抱有这样的态度,漠视的,完全否定的,仿佛自己是多余的,仿佛那四年的时光都是多余的。

      张起灵甚至在想,如果他不是主人格,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无法被取代,那么吴邪是不是会选择让自己消失,让“他”留下来。

      这个猜测让张起灵彻底失控了,他甚至没有考虑到吴邪现在的身体状况,握住他的肩膀把吴邪的身体又翻了过去,再一次扒下了吴邪裤子,其目的却已经不是为了上药这么简单了。

      “那我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是老子!”

      高高扬起的手掌落下,吴邪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幼兽般嘶鸣的尖叫声,这样的声音对自己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在五年前,在张氏诊所的沙发上,那个死变态也用同一个手掌打过他,打得他流泪,也打得到第一次意识到了原来自己并不排斥你男性的触碰,甚至还会为了这样的触碰而兴奋。

      如此相似的画面,如此相似的疼痛,甚至是如此相似的愉悦,让吴邪根本无法分清现在对他做出如此行为的人到底是哪一个张起灵,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分清楚过这两个人。他没有办法把死变态单纯地只当做自己的爱人,也没有办法把张起灵单纯地只当做父亲。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中也分裂出了两个灵魂,同时被两个张起灵吸引着。

      张起灵的动作越来越重也越来越频繁,吴邪却已经失去了哭叫的力气,积累许久的渴望猛然释放,也带走了吴邪所有的力气。他只能气喘吁吁地趴在了床上,房间里已经蔓延出奇怪的味道,那么充满罪恶,又那么迷惑人心。

      有时候,犯罪本身就是一件迷人的事。

      张起灵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落不下去,房间的空气凝固成了一个铁块,压得两个人无法喘息。

      人在遭受痛苦的时候,为了能让自己好受一点,常常会做出“我感受不到疼痛”或者是“现在受苦的人并不是我”这样自我诱导的派遣方式,也许吴邪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把他当做了“他”,所以才会这样。

      怒火来得迅猛,也退得突然,张起灵丝毫不想承认自己心中那一抹突如其来的灰心丧志。张起灵并不是那个想到就要去做,而且是不惜用一切手段达到自己目的的“张起灵”,他善于隐藏情绪,自控力强,今天还有如此激动的表现已经是大大违背了他平常处事的原则,所以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把一切扭回正道,让一切都恢复如初。

      于是,这个冰清玉洁到仿佛是天神下凡的张起灵再一次用吴邪一贯讨厌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收回了举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声音也恢复到了以往的淡漠。

      如果张起灵此时的眼神没有那么复杂和沮丧,他淡定地就好像刚刚扒了自己裤子打屁股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自己收拾干净,下不为例。”

      第一句是吩咐,第二句是警告,被死变态宠到早已忘记天南地北的吴邪哪里还受得了这样的奚落和屈辱,哪里还受得了张起灵这张曾经无数次对他吐露爱语的嘴巴发出这样令人难堪的声音。

      “你恐怕要失望了。”现在吴邪有了依仗,根本就不怕张起灵还能像五年前那样把他赶出去,“这是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张起灵冷冷地看着他。

      “除非你把自己给阉了。”

      干脆今天就把话说开了,反正比这更不要脸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他害怕什么呢?

      “我曾经认为他就是个变态,但现在...我也是个变态了。”

      吴邪冷笑一声,但这笑容里却带上了苦涩。

      张起灵的神色变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吴邪,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疯子。

      “张起灵,如果你们是同一个人该有多好。”吴邪把脸埋进了双手之中,“我明明能很清楚地分辨你们两个人的不同,可为什么我却没有办法分辨对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呢?”

      有一个答案在张起灵心中呼之欲出,然而他无法确定,也不敢确定。

      “以前,我一直努力地想把你单纯地只是当做我的父亲,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我是一个正常人;但现在,我却不能再把你当做我的父亲,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变态。”

      “够了。”张起灵打断了吴邪的话,“你现在不清醒,等你冷静下来再说。”

      “你还要我多清醒?多冷静?和你衣冠整齐地坐在心理咨询师进行面对面的心理探讨,还是此时此刻脱光衣服哭着求你上我?”

      啪的一声,吴邪的脸被打到了一边,火辣辣的疼痛从脸庞蔓延到心里。吴邪在想,死变态在英国接受治疗时是不是比现在还痛。他突然有些理解死变态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走进了那个房间,他也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自己为了自己的私心逼着两个张起灵为他做出这样的让步。

      现在他的报应来了,这一巴掌恐怕远远抵不上死变态当初万分之一的痛楚。

      张起灵在挥完巴掌的下一秒立刻就后悔了,但千金难买的就是后悔药,他只能硬扛着忍下来,转身离开。

      “你真的很虚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起灵的脚步顿了顿,他不该回这句话的,他应该当做没听见地走出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张起灵不愿再听到任何吴邪对他的负面评价,他忍不住想要把辩白,忍不住想要和“他”比较。

      “摄像头。”

      这三个字就像是可怕的魔咒一样禁锢住了张起灵的身体,他近乎僵硬地转过了身,看着吴邪。

      “我房间的摄像头,是‘他’亲手装的,而你是知道的,不是吗?”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五年前就知道了,你忘了吗?我出院没几天你就回了那个张家,还安排了一个保姆照顾我,而你不在的那几天,我睡的是你的房间。”

      张起灵想起来了,那天他回到家之后的确发现了吴邪睡在了他的床上,在他房间偷吃薯片,还看了他的心理教材,自从那次之后,吴邪才涌起了想要学习心理学的念头。

      “我...我没看过。”

      张起灵百年难得一见地结巴了,但此时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心情去注意这一点。

      “但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从来没有告诉我我的房间还被安装了一个监视器。”

      “那时你身体不好,万一你在房间里出了什么事,我可以及时送医。”

      吴邪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刚刚不是说你从来没有看过吗?你既然不看,那我在房间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知道?”

      张起灵彻底说不出有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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