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岁月可回头》十安呀

91、番外31 树林谈心

　　傅天大步流星走到墨言面前，从墨言的小手里接过书包，又顺手在墨言的身后轻扇一巴掌，“愣着干嘛，还不上车！”

　　墨言被打得一机灵，下午的阳关刺眼夺目，墨言看不大真切傅天的脸色，只是凭语气能听出，傅天现在还不算生气。

　　墨言亦步亦趋地跟在傅天身后。傅天打开后座的门，把墨言的书包扔到座位上，然后饶了一圈，上了驾驶位。

　　墨言本来打算坐在后面，离傅天远一点，结果手还没碰到车门，傅天就砰地一声把后座的门关了。墨言悻悻地收回了手，傅天的意思不言而喻，后座今天没有他的位置，要坐只能坐副驾驶，这是傅天伸手就能抓住他的位置。

　　墨言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已经坐了一天，现在看到座位，凳子之类的，墨言恨不得绕着走。现在傅天一脸正色地坐在旁边，借墨言一个胆子，墨言也不敢明着对抗傅天的意思。

　　傅天看着乖巧地坐在旁边的孩子，不由想到早上那个梗着脖子不吃早饭的样子，心里暗笑，混小子，不收拾就不老实。

　　“把安全带系好。”傅天发动了车子。

　　墨言扭头拽过旁边的安全带，可是只要身子一动，两团肉就开始叫嚣地疼，身后一疼，好像有什么灵光闪过，墨言觉得不对呀，一般不出慕辰，都是司机开车，今天怎么只有傅天和自己。

　　“爸，我们去哪儿呀？”墨言问出了口。

　　“到了你就知道了。”傅天不打算现在说破。

　　墨言坐在一边，就看着傅天把车往慕辰的小树林里开。

　　虽然叫小树林，但其实占地面积并不小，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湖，里面种着各种花草树木，算起来得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里面最有名的是沿湖的柳树和成片的桦树，经常有小情侣和年幼的慕辰子弟在里面玩耍，傍晚时分，还会有很多长老来这里散步。

　　以前逆风休假的时候，墨言就喜欢坐在湖边，看着旁边的小孩子玩耍，墨言觉得那是自己黑暗的生活里的一抹亮色，小孩子的生机活力，温暖了墨言那时冰冷的心。

　　这片树林对于傅天来说，也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只是回忆的主角是老教父。老教父虽然对逸头苛刻，但对小儿子傅天还是疼宠居多。傅天小时候叛逆，老教父经常把傅天带到这里，父子两个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聊聊天。

　　只要老教父拍着椅子，对傅天说，“坐爸旁边，和爸说说，又闹什么不痛快了？”傅天心里的小别扭大半就烟消云散了。

　　后来，逸头出事，傅天仓促之间被推上位，老教父对傅天也开始严厉起来，这片小树林，傅天就很少来了。

　　直到老教父走的那天，傅天一个人在湖边安静地坐了一个晚上，仿佛手边的长椅上还有老教父的温度。

　　从那之后，只有紧要关头，要做什么重大决定，傅天才会来湖边坐坐，在心里和老教父对话。除此之外，傅天很少踏足，但他却花了大价钱用来维护这里的树林。

　　今天，傅天打算带倔强不认错的小崽子来湖边坐坐。

　　傅天把车停在了湖旁的空地上，熄了火。墨言有些摸不着头绪，好端端的，傅天带自己来小树林干什么？

　　下午的阳光很好，湖面泛着波光，不时有微风吹过，柳树在随风摇曳，还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以及若隐若无的花香扑鼻。这会儿离落日还有一阵子，树林里没有什么人。

　　傅天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回头看着墨言，“现在有什么想和爸说的吗？”

　　“言儿不该飙车，不该出了事不和爸说。”墨言把早上念检查的内容，简单又说了一遍。

　　“嗯，这算一条。还有呢？”

　　“还有？”墨言不知道傅天想问什么，对于傅天还有高傲这种钓鱼式的问法，墨言总结的经验就是，只说最明显的错误，其他的咬死不说，因为墨言知道，以傅天和高傲的性子，有证据在手里的话，根本不会这么问自己，自己直接等着被揍就行了。

　　“坐了一天，还没想出来？”傅天打算再给墨言一次机会。

　　坐了一天身后很疼，这是墨言的第一反应。墨言的小脑袋开始转，想起昨晚傅天说的，每天早上领二十戒尺，什么停取决于墨言自己，然后今天早上就是挨打罚坐，早饭和上课都是变相的罚坐。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墨言好像觉得自己那晚偷懒的事情露馅了。

　　“言儿不该罚坐的时候耍心思。”墨言一边说一边偷瞄傅天的脸色。

　　“还不算太笨，只一天就琢磨明白了。说说，你是怎么耍心思的？”傅天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墨言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怎么偷懒还要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墨言真想咬自己的舌头。

　　“这个，那个，就是……”墨言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口。

　　“要我帮你说个开头？”傅天玩味地看着满脸通红的墨言。

　　车窗是开着的，温热的风吹了进来，墨言感觉脸上更烧了。根据和傅天交手的经验，犯了错之后，傅天要是暴怒，上来就揍，反而说明问题不大，打过就翻篇了，最怕这种看似温柔的语气，不定后面收拾他的花招是什么。

　　“就是那晚罚坐写检查的时候，我没坐在凳子上，而是扎的马步。”墨言老老实实全招了。

　　“你的意思是，那天我进书房的时候，你当着我的面，就是扎的马步！”傅天重复了一遍墨言的话。

　　这句话墨言不敢接，这是傅天发怒的先兆，敢在傅天面前耍花招，被他戳穿之后，结果是什么，墨言不敢想。

　　“谁给的你胆子！飙车！逃罚！不认错！你给我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