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赖在我家不走》水晶鲜奶冻

4、你人设掉了

　　夏小黎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拒绝了陈霜霜的无理要求。

　　【为什么不可以？！】

　　【劳动换报酬，这是原则，你还想吃白食？】

　　陈霜霜从地上坐起来，趴在夏小黎的床沿边，后者为了躲避她胡搅蛮缠的攻势，往里挪了一点。

　　【夏老师，我不是要白拿，我有钱！我有的是钱！】

　　陈霜霜往里又贴近了一步。

　　夏小黎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此时的她无处躲藏，只能被陈霜霜逼到墙角。

　　【这不是没网，大家扫不了二维码吗？你放心！等我出去了，我马上还你钱！】

　　夏小黎的脸几乎贴在了墙壁上，陈霜霜看着她无动于衷的背影，厚着脸皮掰过她的胳膊，她一个陈氏银行的千金，什么时候跟人开口要过钱？

　　才来这个鬼地方几天，她整个人都没有下限。

　　【好不好嘛，夏老师？】

　　夏小黎被硬掰过来，别看陈霜霜出生就没干过活，一副羸弱娇小的样子，力气大得惊人，怕不是天天都在家举铁。

　　还是那张冷峻的脸，被硬掰过身去，生无可恋的看着陈霜霜。

　　她还是开口了——

　　【给我点零花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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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霜霜看着手里的长135mm，宽63mm的紫色钱币，“呵”的倒吸了一口气。

　　【二维码还没出来之前，我都没见过面值这么小的纸币。】

　　【嫌少？】

　　【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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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业游民陈霜霜，在夏小黎教书育人之际，除了去看看自己光秃秃的地皮，就是去给凿山石的村民加油助威。

　　按照夏小黎的吩咐，她给山道那边的人送了茶水，终究无事可做，逛回了张三小卖部。

　　地球的某个地方是中午12点。

　　陈霜霜和张三挤在同一张长凳上，陈霜霜破开了自己的五元大钞，手里正在撕辣条。

　　【老张，你在家里排老三吧？】

　　张三放下了手里的故事会，震惊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陈霜霜，【……】

　　此时的陈霜霜正在拒绝给张三看手相，抬头之际，从小卖部的小窗口，看见了土坡路口正在和学生家长说话的夏小黎。

　　她坐直了来，把脖子伸长着往外再确认了一下，【诶？那不是夏老师吗？那是夏老师吧？】

　　【哦？】张三眯起眼睛，【好像是夏老师。】

　　陈霜霜从小卖部夺门而出，跑向500米外的夏小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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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小黎外出吃饭，偶遇学生家长，站着多说了几句。

　　远远就魔音穿耳，【夏老师！夏老师！】

　　陈霜霜像脱缰的哈士奇，快乐又奔放的朝夏小黎扑过去，看似安安静静一女的，实际上路子还挺野。

　　学生家长看见陈霜霜大有不和夏小黎撞个石火电光不罢休之态，慌忙告辞。

　　【等一下，别过来。】

　　陈霜霜快到终点还没有减速的趋势，夏小黎小退了两步。

　　夏小黎的视角里，马上就要被陈霜霜撞个满怀，陈霜霜突然一下子消失在了地平线。

　　她脚下的沙石一滚，四肢离地了两秒，往前扑了一下，成功落地。

　　夏小黎往地上一看，愣了一下，才想着上去扶。

　　【呜哇——】

　　【我看看我看看。】

　　夏小黎扶住她的下巴和后脑勺，把她的头往上一抬，下巴处堆着些许血迹和尘土，她轻轻把灰土扫开，见有一小处擦伤。

　　【你跑什么。】夏小黎埋怨道，接着四处摸摸她的胳膊和膝盖，【还有哪里磕到了？】

　　【我看见夏老师高兴嘛。】陈霜霜45°抬头望着天，【快到饭点了，我想正好可以和夏老师一起吃个午饭。】

　　夏小黎无奈，叹了口气，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拍了拍她衣服上的灰，【现在好了，先和我去医务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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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小黎把陈霜霜领回学校医务室。

　　【把头抬起来。】

　　夏小黎用生理盐水替她清洗伤口，因为陈霜霜不停的缩头回去，最终粗暴的摁住了她的头，【别动！】

　　冷冷的冰雨在陈霜霜脸上胡乱的拍打。

　　这个臭婆娘，真的没有心。

　　夏小黎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碘伏，在陈霜霜多次表示不会乱动的情况下，还是一个巴掌推着陈霜霜的额头，把她的头紧紧扣在墙上，给她上药了。

　　陈霜霜，【……】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夏小黎手法温柔的给这个爱哭鬼贴上了纱布，背着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果然陈霜霜还是发出了灵魂的拷问，【呜呜呜我是不是要破相啦？！】

　　【不要瞎说，没有的事。】

　　【我以后不漂亮了怎么办？】

　　【不会的。】

　　【那我现在还漂亮吗？】

　　【漂亮。】

　　【嗯？】陈霜霜充满热泪的眼眶发起了光，【真的吗？】

　　【真的。】

　　夏小黎把药品放回柜子里。

　　怎么说呢。

　　陈霜霜没别的。

　　就是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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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饿了吗？】

　　陈霜霜点了点头。

　　在动画片里，她的鼻涕泡也应该吹出来了。

　　相反，她保留住了富家女应有的体面。

　　给颗糖果忘了疼，欢天喜地的被夏小黎领去了面摊。

　　【夏老师，和以前一样？】

　　【嗯，两碗牛肉粉。】

　　夏小黎递了两张10块出去，老板娘从饼干盒里找回了4块，夏小黎十分顺手的把找回的零钱递给了陈霜霜。

　　陈霜霜从来没有想过4块钱能让自己这么快乐。

　　两人拆了筷子，面对面坐着等。

　　【哇，一碗牛肉粉8块，太贵了吧。】陈霜霜说完背一弯，感叹道，【我陈霜霜，有生之年，竟然说出这种话……】

　　夏小黎，【等会儿你就不会嫌贵了。】

　　陈霜霜重点全错，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零钱扔在桌上，
　　几枚硬币打滚着在夏小黎面前躺平。

　　加上刚刚的四块，还买不起一碗牛肉粉。

　　陈霜霜幽怨的看着夏小黎，可谓用心良苦。

　　夏小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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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夏小黎说的话，陈霜霜特别擅长左耳进右耳出。

　　分明夏小黎吩咐她吃完饭哪也别去，赶紧回家，就以陈霜霜天生自带的反骨来看，除了回家，她哪都能去。

　　夏大老师回归课堂。

　　陈霜霜一溜烟又摸到了保安亭。

　　【德华！出来玩！】

　　谢德华自觉给她让了位置，一边发牌一边问她，【今天带什么来和我赌了？】

　　【夏老师……】陈霜霜摸出一叠堆放整齐的一元大钞，一张一张数起来，【给我发零花钱了。】

　　接着，谢德华从他自己的半岛铁盒里，摸出一个土豆，放在了桌子上。

　　两个人在一张有两个抽屉，画着三八线的小木课桌上排队接火车。

　　冬日的下午。

　　烘烤着人灵魂的暖阳。

　　谢德华出去喂了一下鸡。

　　陈霜霜已经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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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子肩背的不适，只半个小时就提供了贴心叫醒服务。

　　椅子的另一半坐着一个消瘦的人。

　　不是那个肉都能弹出钢琴曲的谢德华。

　　【肯醒了？】

　　【夏老师？】

　　陈霜霜迷糊中努力睁大双眼，夏小黎正透过保安亭看着操场，谢德华在带学生上体育课。

　　【我是不是让你回家去了？】

　　【这要问你自己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

　　夏小黎拳头一握。

　　她见过那么多问题学生，只有这个最难管。

　　夏小黎骤然从长凳的另一端站起来，陈霜霜差点没从翘起一边的板凳摔下去。

　　【总之，睡醒了就回家去。】她踩住凳子的横木，看见了陈霜霜不到黄河心不死，不等到自己绝对不回家的眼神，解释道，【马上就要下雨了，早点回去，不要乱逛。】

　　夏小黎抱臂目送陈霜霜走出保安亭，有些人不加以监督，很容易就溜空子，就比如陈霜霜。

　　雨点落下。

　　砸在陈霜霜的头顶上，重得好似又挨了夏小黎一个暴栗。

　　学生们躲进教学楼，夏小黎看没来得及扭送回家的陈霜霜，叹了口气，把她安置在保安亭，自行回去上了最后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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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鬼的结局是两败俱伤。

　　陈霜霜感觉到身后有人时，一本杂志已经落下来了。

　　【啊！】

　　【啊！】

　　桌子上的牌被一只手一次性扫走。

　　夏小黎冷漠的站在保安亭门口，把学生们一个一个送出校门。

　　陈霜霜懊恼的坐在凳子上，骂骂咧咧，口吐芬芳，【这人怎么这样啊……我爸都没管过我！】

　　【还说！】

　　门口的夏小黎牵着自行车，举着把伞，往保安亭门口一凑，示意陈霜霜自己跟上。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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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霜霜在后座举着伞，为了能让自己和夏小黎都遮住雨，和她贴得十分紧，一手圈上夏小黎并不太能给人安全感的腰，后面干脆把脸都贴在她的背上。

　　陈霜霜静静的数着夏小黎的呼吸，直到两人被巨大的水坑抖出了灵魂，才决定下车走回去。

　　都是泥泞的路上已经没有行人，雨下得滂沱，除了摇摇晃晃的路灯，只剩下推着祖传自行车的夏小黎，以及为了躲雨，和夏小黎紧挨着的陈霜霜。

　　走不惯这种到处都是暗格的土坡路的陈霜霜，这块青铜，比废铁还能送人头。

　　今天是第二次离地了。

　　但平沙落雁式还是第一次。

　　为了遮雨还挽着夏小黎胳膊的她，把整挺好的夏小黎一起带去亲近大自然。

　　在一个雨天路滑的下坡路摔出两种姿势的女人，一个追车，一个追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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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澡是陈霜霜先洗的。

　　夏小黎在发号施令的时候，确实非常霸道，陈霜霜难以抗拒，人和干净衣服一起被丢进了浴室。

　　后来夏小黎在泡澡的时候，陈霜霜二话不说推门进去。

　　女老师耳根子红着上了头，浑身都埋进了水里，呃呃啊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如果不是因为陈霜霜是女孩子。

　　夏老师“流氓”两个字都快喊出来了。

　　陈霜霜大大咧咧走进去，双手扒着浴缸，抬头45°看着雾气腾腾的天花板。

　　因此忽略了出门在外豪情在天的全村唯一夏老师似乎是个非常纯情的女孩子的事实。

　　【夏老师，我的纱布好像掉了，你看还脏了，这会不会感染什么细菌啊？这可是我的脸，夏老师你怎么不说话？夏老师救救我呀！】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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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小黎没了。

　　水里还冒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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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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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德华，【夏老师什么时候来给我送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