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他有点病[穿书]》六元壹

5、徐雯

　　离开徐家后，谢时开车，两人去男人告诉的地址找到了扔在荒地上的纸箱子。
　　回到家，明恢把纸箱子搬到沙发上，然后坐了下来。
　　他看着纸箱子，感觉心情有点纠结——要是家里又闹鬼怎么办？

　　虽说那晚上除了他以外，没人看到陈明月，但他非常坚信自己看到的绝不是什么幻觉。
　　那小姑娘一定是因为这个箱子而出现的。

　　明恢纠结地躺倒在沙发上，有点后悔当时说要把箱子带回来的那句话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要不要找个好地方，烧几炷香，把纸箱子埋了，对她表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麻烦以后不要再来找他？

　　他看了眼里面堆在一起的小衣服，感觉有些心软，于是弯下身，懒洋洋地戳了戳箱子：“那个，我会好好找个和尚来把你超度走的，你就不要出来找我了。”
　　他补充道：“我有点儿怕鬼。”

　　洗完澡后，时间便到了晚上八点了。
　　明恢稍微复习了下大课作业，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鼻尖酸酸的，整个人都困得不行。

　　就在他准备收拾收拾上床睡觉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准备忽视掉铃声继续睡，但那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得让人心浮气躁。
　　“谁啊。”
　　他不耐地半眯起眼找拖鞋，按门铃那人似乎像诚心不想让他好过般，一下又一下地催个不停。

　　明恢走到门边，拿起对讲机，看到模糊的显示屏上显示出一个女生的脸。
　　“我不在家。”他懒洋洋地对对讲机道。
　　屏幕那头，正站在公寓楼底的女生凑近了些，说：“我是徐雯呀，听说你们今天下午在找我。”

　　徐雯？
　　明恢仔细看了看显示屏，虽然屏幕像素感人，但依旧可以辨认出女生的相貌。
　　“我有点事想跟你说。”徐雯继续轻轻道。
　　明恢想了下，觉得这样好和路教授交代：“行。那你上来吧。”
　　紧接着他挂掉对讲机，打开了门禁。

　　过了不一会，灯光昏暗的走廊尽头传来了叮的一声响，在一段窸窸窣窣的走路声过后，有人敲响了明恢家的门。
　　明恢打开门，让徐雯进来，有些诧异地说：“外面又没下雨，你头发怎么湿了？”
　　“……”徐雯沉默了片刻，答非所问地道，“刚刚和我爸吵架了，听说你来找过我，所以想在你这坐一坐。”
　　明恢有点为难，但还是说：“那行。我去帮你倒杯热水，你就在这里坐下吧。”

　　他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地走进厨房，随手关上砂质玻璃门，拉开橱柜，将电热水壶从里面拿了出来。
　　热水壶里还有点之前剩下的水，明恢觉得不能让客人喝这种水，便想先倒出来，然后再烧点新的。

　　就在水慢慢流出来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徐雯的头发结在了一起，他以为那是因为被水淋湿的，但水的质感似乎比她头发上的那种液体要稀薄得多。
　　而且……她说她和她爸吵了一架，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寓大门外？
　　要知道徐家就在这栋大楼里，徐雯大可直接坐电梯上来找他。

　　明恢放在一旁的手机闪了闪，一条消息忽然出现在了屏幕上。
　　[斐升]：听说你们大楼今天跳了个女生，还是我们同班同学。你没事吧？

　　明恢一愣，忽然想起了下午徐雯房间里的那声响声，忽然感觉有点后背发凉。
　　他悄无声息地拿起手机，打字：

　　[明恢]：是徐雯吗？
　　[斐升]：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明恢]：你先别管。
　　[明恢]：她伤得怎么样？
　　[斐升]：从四楼头朝地摔下去的，挣扎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当场死了，据说整个脑壳都凹进去了呢。

　　“明恢，”徐雯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还没好吗？”
　　明恢沉默片刻，不知道现在跟他讲话的东西是人还是鬼。
　　他边从厨房里随手顺了把刀，边慢慢走到玻璃门旁：“马上就好了，你再等等。”

　　徐雯安静了一会，小声地在默念着什么，因为声音太小，明恢不得不贴在玻璃门边，才能勉强听见她的话。
　　“我是徐雯呀……听说你们今天下午在找我……”
　　“……刚刚和我爸吵架了，听说你来找过我，所以想在你这坐一坐……”
　　她声音里一点情感也没有，将两句话翻来覆去地念，仿佛是在练习般，仔细想想便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个时候，明恢感觉她站起身走动了一下，似乎停在了一个地方。
　　紧接着砂质玻璃门上便忽然出现了一张脸，似乎徐雯把整张脸都贴在了玻璃门上，和他只剩下了薄薄一层玻璃之隔。
　　“明恢，你还没好吗？”徐雯问道，紧接着她又开始敲门了。

　　明恢感觉他的嗓音有些不稳：“徐雯。”
　　“嗯？”
　　“刚刚楼下邻居发短信给我，说我们家卫生间的水管好像有点漏水，你可以帮我去看看吗？”
　　徐雯沉默了片刻：“水管？”
　　明恢嗯了声：“我马上出来，你帮我稍微看看就行，不然邻居说他们就要上来了。”
　　徐雯答：“好。”

　　听到她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逐渐走远了，明恢才将玻璃门拉开了一条缝。
　　幸好这门是砂质的，外面看不见里面，不然估计他刚刚就可以原地去世。

　　他扫了眼客厅，发现徐雯确实到卫生间里去了，于是便小心翼翼地绕开沙发，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门外竟然拖了条长长的血迹，从不远处的电梯间一直斑驳地蔓延到他门前，估计刚刚灯光比较暗所以才没注意到。

　　“明恢，”徐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说，“你想干什么？”
　　明恢沉默片刻：“我想……”
　　“嗯？”
　　明恢猛地将刀送进她胸口，大声道：“我想让你滚出去！”

　　刀插进胸口，血液喷了出来。
　　徐雯摇摇晃晃地向后走了几步，低下头看了看胸口的刀，然后又茫然地抬头看向明恢。

　　紧接着一件令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事情便出现了。
　　只见她的脖子转了转，把后脑勺转到了前面来，已经凹陷下去的后脑血肉模糊，如同摔成两半的鸡蛋一样，里面乘满了挤成一团的乳色虫卵，透过薄薄的一层膜，可以看见里面深黑色的虫躯。
　　明恢一瞬间联想到了鱼子酱。
　　然后他本人被自己的想象给恶心到了。

　　不等“徐雯”做出任何反应，明恢将门一开，直接跑了出去。
　　他没办法等电梯，只好选择走应急通道，下楼梯时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楼梯间没有开灯，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只能靠着月光勉强辨认台阶。
　　明恢可以听到上方的某个楼层正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跳，那声音紧紧跟在他后面，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好不容易一口气跑到了一楼，刚准备开门逃出去，却发现门被人用铁链锁住了。
　　“妈的。”他暗骂了一声。

　　正当他想上楼去试试二楼的门时，“徐雯”便站到了他面前。
　　“明恢，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她问。
　　明恢很冷静地向后退了几步，直到靠到门上，实话实说：“你长得有点渗人。”
　　“……” 徐雯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在原地愣了几秒。

　　明恢趁着这个时间，从她身边擦身而过，飞快地跑到二楼——结果还是锁了。
　　现在徐雯正静静站在他下面几层台阶上，他似乎无处可去。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小姑娘冲了过来，猛地将徐雯扑到地上，然后向明恢大喊：“呆子！还愣着干什么！找个打火机！”
　　是之前在电梯见到过的小鬼。
　　明恢一愣，连忙搜口袋，然后将打火机扔给了她。陈明月单手接过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火焰。

　　很快火舌顺着徐雯的头发烧了起来，她想挣扎，却被明月死死按在地上，于是一种极其尖利、几乎可以刺破耳膜的尖叫从她嘴里发了出来。
　　明月也有点受不了那声音，压制她的动作稍微顿了下，紧接着她便奋力挣脱，然后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然而她燃烧着的头发却点燃了四周，不一会明恢便闻到了极其刺鼻的烟味。

　　明月懊恼地起身，拉住他的手，说：“这里着火了，从一楼窗户出去吧。”

　　半夜三更，火警响彻了整个大楼。
　　几辆消防车停在了路边，大多数匆忙疏散出来的人都只穿着睡衣，一脸茫然地聚集在小区绿化旁边。
　　明恢看向身边，陈明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只剩下从二楼中冒出的浓烟提醒他一切都不是梦。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听说你们那着火了？”谢时的嗓音透过电话传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明恢感觉自己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确实松了口气：“嗯。”
　　谢时简短道：“在原地等我。我在开车，马上过来接你。”

　　挂断电话后，明恢看着大楼，忽然想到了什么——
　　原著里似乎也有提及起这场火灾。

　　因为女主读的是传媒系，所以一直都很关注新闻。
　　原著里清晰地写到，这件事之所以闹得很大，甚至成了女主的辩论课题目，是因为物业为了放东西图省事，把应急通道的门都锁了，幸好并没有人员伤亡，不过后来还是在网上引起了群情激昂。
　　不过当时小说里……好像是因为线路老化才引起的火灾。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月坐到了他身边，脚边还放着那只纸箱子。
　　小姑娘梳着牛角辫，见他盯着自己，脸微微发红：“看……看什么看？”
　　明恢想了想，感觉自己有一堆问题，但他挑了最关键的一个问：“你受伤了吗？”
　　明月沉默了下：“没有。”

　　他唔了声：“所以你为什么要出来帮我？”
　　“……因为你今天下午揍他的那几下确实让我很爽，”明月半眯起眼睛，躺在草地上，周围的人似乎都看不见她，“一报还一报。”
　　明恢懒洋洋地道：“谢啦。”
　　“不用谢，”小姑娘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你当时应该踹他下面的，这样才能让他记忆更深刻一点。”
　　“……”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搭话，一辆黑色大奔便停在了他们面前。
　　明恢拉开门，先是把纸箱子放到了后座，然后自己坐到了谢时的副驾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都比较小：“对不起啊，麻烦你了。”
　　谢时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纸箱子：“就带这么点东西？”
　　明恢点了下头。

　　明月乖乖巧巧坐在后座上，和谢时的眼神对上了。
　　对方似乎目光浅淡地看了她一眼，却让她忍不住有些瑟缩。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生应该看得见她。

　　谢时收回视线，道：“你额头怎么了？”
　　明恢摸了下额头，摸到了一手的血，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有点疼，忍不住嘶了声：“不小心擦伤了吧。”
　　“这里有创口贴。”谢时单手拿出创口贴，递给明恢。

　　在看到他将伤口贴好后，才继续道：“我给你整理出来了一个房间。”
　　“没事没事，我怎样都可以，”明恢以为谢时说他家地方不够，“睡客厅也行，反正就几晚上，等这边收拾好了就搬回来。”
　　谢时弯了弯唇：“不用担心。我家里够大。”

　　等到了地方，明恢才明白他说的“家里够大”是什么意思。
　　谢时住的高级公寓占了市中心大楼的顶层，从开阔的落地窗边可以俯瞰整个灯火通明的t市。
　　而且这只是他名下的一栋房产，为了方便去学校上课才买的，据说溺爱儿子的谢母每年给他的生日礼物便是一套房子，本来明恢是不怎么信的，但看到现在空无一人却装修华丽的豪宅……忍不住有点信了。

　　“这是你房间，”谢时把明恢带到二楼，推开门，“厨房在一楼，每天有阿姨进来做饭，你想吃什么就和她说。”
　　明恢难得老老实实地点头：“嗯。”
　　“三楼有个游泳池，你要开party可以，但不许带太多人回来。”
　　明恢继续点头：“嗯。”
　　谢时嘴角挑起，继续道：“那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明恢下意识地点头：“嗯。”
　　然而说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瞬间脸便红了起来。

　　谢时带笑地看着他，别看明恢长得漂亮，手腕上还纹了只花蝴蝶，但他这人其实纯情到可怕，稍微逗一下便会受不了。
　　但越是这样，越是容易让别人想欺负欺负他。

　　谢时微微探下身，抬起眼皮，带着笑意的深黑瞳孔看向明恢。
　　他凑得很近，俊美的面孔沉浸在柔和光线下，有种非常温柔缱绻但却又很强势的感觉，让明恢的心脏忍不住微微收缩。
　　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下。
　　一种小心维护的领域被人入侵的隐隐不安感让他有些恐惧。

　　就在明恢想退后几步喊停的时候，忽然他的额头被谢时轻轻亲了下。

　　“小时候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过，伤口亲一下的话，就不会那么疼了。”
　　谢时垂下眼皮道，嗓音氤氲在黑夜里，带着些沙哑，离明恢却很近：“你那么怕痛，我一点伤都忍受不了你受。”
　　他顿了顿，轻声道：“可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是不是只有下次真的把你弄哭出来，你才能表现得乖点，嗯？”

　　明恢感觉自己心脏慢跳了半拍。
　　他勉强压住情绪，将视线转移到一边：“知道了，我下次注意，”他假装轻松地点评道，“不过，跟你说那种话的人绝对很幼稚。”
　　谢时笑了下，没有回答：“晚安。”

　　他关门走后，明月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她控诉道，“竟然在小孩子面前做这种事。”
　　明恢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别瞎说，我们可是很纯情的同学关系。”
　　明月哼哼了声。

　　紧接着她坐到明恢身边，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迟疑地说了出来：“明恢，你一定要小心那个人……他身上绝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嗯。我明白。” 明恢心不在焉地答道。

　　今天一天简直筋疲力尽，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一上床便倒头就睡，但翻来覆去竟然一直都没睡着，满脑子里想的不是徐雯就是谢时，一时间思维极其胡乱。
　　他决定干脆不睡了，刚想站起身，便看到明月背对着他，正缩成一团坐在落地窗边，玻璃外灯火辉煌的夜景与小猫似的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恢沉默了一下，不想打扰她，于是又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一直到很晚，他似乎才终于睡着，第二天醒来时便看见斐升连发来了几条消息。

　　[斐升]：！！你昨天晚上是和谢哥回去了吗？？！
　　[斐升]：有人拍到你们照片了！
　　[斐升]：现在整个学校论坛都传疯了我去！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