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言不渡》随心闪动

9、第三卷：媚骨毒（一）

　　金泗水到达这里时，空无一人，门被推开了，里面空洞洞的。

　　金泗水心里有些发慌，但当陈书渡一脸惊讶地看着台阶时，她便更慌了。

　　“生华人呢？”林无疏一脸凝重地看向金泗水，金泗水一听这名字，眉毛拧在一起，似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他进去了？”随后狠狠地瞪了一眼陈书渡的方向，等转过去头才发现陈书渡已经跑进去了。

　　“难不成不是陈书渡让秦生华杀小言吗？”金泗水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心仿佛往下坠，但还是跟进去，林无疏随后也跟着跑进去了。

　　“生华？阿言！”陈书渡焦急地喊着这两人的名字，金泗水和林无疏也跟了上去，望了望四周，眉头跳动起来。

　　“难道……”陈书渡突然像想到了什么，由于他们已经找到了卧房，陈书渡飞快地跑向正厅，拿着一根点燃的白蜡照亮四周，终于发现一块地板翻了过来，里面空荡荡的，是一个洞口。

　　陈书渡看了看这个洞口的四周，它的下面有台阶，于是他便走了下去。一旁的两个人懵懵然地对了视，也跟着下去了。

　　金泗水以为，这个洞是秦黎言为了摆脱陈书渡的控制才挖出来的，正巧被陈书渡：瞧见了。可是一下来又发觉不大想是，陈书渡似乎斜着眼看清了她的想法，对金泗水说：“这是阿言在刚来时就开始挖的一个……小祠堂之类的东西吧！”

　　“祠堂？小言确实是个孤儿，替父母立个牌位还需要用一个大洞？”金泗水明显不相信，可是前面微微出现的地方的确就是尽头了，也像是牌位，不过对于此更像是一个家族的牌位。

　　“小言家死了这么多人？”金泗水问。

　　陈书渡摇了摇头，走到了牌位桌前更近一点儿的某地，打量了一番，鼻息狠狠地吐了气，金泗水皱着眉问：“你怎么不走了？”

　　“金泗水，我说，这么大个阵你看不见吗？”林无疏撇撇嘴，指向旁边的一个大圆盘，此时是毒辣的火红色，陈书渡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狠狠地攥了攥拳头：“他俩就在阵里面。”

　　随后转过头摸了摸那个阵，其中一个地方的花纹似乎不一样。

　　“我去带他俩回来。”陈书渡说。

　　陈书渡手头打了个结，对着那个不一样的地方念了一大堆咒语，只不过旁边那俩一个字也听不到，只好无所事事。

　　陈书渡被吸了进去，进去便是一个四处封闭的火灾现场，秦黎言咳了好几声，看到陈书渡来了：“完了魔头！都进来了，没人能来救咱们了！”

　　陈书渡盯着秦黎言，心里立马明白这是现在的秦黎言，又变回来了。

　　“咳咳咳咳～这里到底是哪儿啊？”秦生华嚎叫道。

　　“一致阵，与创造者的一个致命经历匹配，不过来这儿时就是直接死了。除非知道这个人的经历。”陈书渡解释道，秦黎言心中顿生疑惑：“可是，我感觉这是我认得这是我的回忆，可是我按照回忆走，根本行不通怎么回事？”

　　“别怕，我知道这件事，我能带你离开这儿！”陈书渡四处张望着，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只留下了中衣。陈书渡招呼秦生华过来，来到一个水盆旁边，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对于秦黎言来说是可以把他包起来的。

　　陈书渡吧外衣披在了秦黎言身上，剩下的水倒在了他和秦生华的身上，之后陈书渡抱着秦黎言跑下了楼，来到了一个屋子里，里面胭脂水粉味儿特重，只听秦黎言低声说了一句：“仙儿姐姐？”

　　眼前的仙儿容貌全失，手里紧攥着什么似的，陈书渡上前轻轻把仙儿的手掰开，拿出了那枚玉佩。

　　“仙儿姐姐？”秦黎言瞪着眼睛，不敢去看她这副样子，眼前的人真真切切地还活着！只不过气若游丝，任谁都救不回来了。

　　秦黎言看了看四周，说：“我要去找其他人！”

　　陈书渡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颤抖着，头发都被烧成了灰，而且原本白色的皮肤烧成了灰色，脸上全是结痂似的伤口，貌似已经溃烂，还在冒着血。

　　“别看了，走吧！”秦生华貌似吓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听了这话，秦生华浑身打着颤问：“刚才那个玉佩，是尚德天山的吗？”

　　陈书渡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大步走了出去。眼前的秦黎言正跪在老板跟前，瞪大了双眼，头似乎剧烈地疼了起来。

　　“盐小子……别报仇，给我好好活着！别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里有个金锭，是我攒下的……人死了啊，就化成白骨……什么棺木都不值当……拿去好好活着吧！”老板说完就应声倒下了。

　　大门敞开，光亮刺眼。秦黎言闭着眼睛，看向白光处。手里的金锭消失了，陈书渡带着小孩儿也下来了。

　　“我们老板创的金音轩，就是一个姐姐们弹曲儿的地方。不知道哪儿来一伙登徒子，想破了规矩让姐姐们接客，成了旁边教坊里的人。老板不让，把他们打了出去。”秦黎言紧紧地闭着双眼，叹了一口气。

　　“晚上，我们都歇息了。那伙不是人的东西跑了进来，烧了整个金音轩，还……”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后来的事也八九不离十了：“我从仙儿姐姐手里拿到了玉佩，仙儿已经去了我也就没救，跑出去……每个姐姐都去了……”

　　秦黎言仰着头叹了一口气，拳头攥紧了，陈书渡轻轻拍拍这人的背，外面的两个人也听得真切。

　　“我跑到老板这儿，老板不需要我帮她们埋葬起来，我又不是没良心！老板给我一块儿金锭，我跑了出去。来了一伙人，就是那伙登徒子。他们探了探头，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这儿。我找到一家冥店，用金锭买了棺材和寿衣，找了个风水好的地方帮她们下了葬。灭火是旁边的大爷大娘一桶一桶泼出去灭掉的，我跟着泼了一会儿火就灭了。我记得是这样……”秦黎言看向陈书渡，刚才他说的，那么，他陈书渡应该知道更多。

　　“你当时大声地喊，他们怕火烧到自己家才灭火。当时还以为是你玩儿火害死了杜二娘也就是老板她们二十多人，想把你送官，有的不想如此，伸手想掐着你的脖子把你绑起来烧死。你跑了，自己装了个盒子，趁着天黑把灰尘都装进了一个里面，因为老板和其他人都烧成了灰他们才来救。你当时看到那伙人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他们。这是你跟我说的。”陈书渡看向秦黎言，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陈书渡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斟酌着，还是说了出来：“你当时找的风水好的地方你说是一个人的地盘，你用一个金锭买了那块地给她们埋身，可是，这几年我去那儿问过了，当年那里根本就没有人掌管，你当时看到的那个人，他也是个混子，坑蒙拐骗，谁都知道他的为人。”

　　秦黎言点点头，阵法消失了，秦生华听着一直没敢出声，其他两个人偷偷摸摸叹了口气，没敢把这种情绪展现给秦黎言。秦黎言转过身，一排牌位，二十余人，都在这儿。

　　秦黎言重重地磕了个头，陈书渡盯着这些牌位，这里还是秦黎言当年带他来的地方。秦黎言当年是拖着他来这儿磕头，应该是行礼的地方了。

　　陈书渡想着，自己也跪下去磕了个头，旁边的几个人一起出去，秦黎言陈书渡两个人磕完之后也跟着出去了。也不堵洞口了，因为已经把事情都说明白了。

　　“小言，你为何要进去？”金泗水盯着洞口问他。

　　“您是？”秦黎言皱着眉头，先行问了一句。

　　“你十八师姐。”金泗水垂下眸子，笑吟吟地回答道。

　　“哦！我是不知道怎么来的，我过来时秦生华已经在我旁边了。”秦黎言嘻嘻一笑，秦生华似乎是要哭了：“师娘！不……小师叔！你站起来说你还没有祭拜他们不能睡得！我过去的时候你正点燃旁边的蜡烛照亮，结果你突然之间头疼了起来，之后你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金泗水一听如此，回头看了看林无疏，林无疏一副“你看我没骗你吧”的样子，陈书渡也点了点头。可金泗水却摇了摇头说：“兴许是要干什么突然忘了吧？”

　　“不对！我这听着有点像是狱火王的乱魂制衡术了啊？”秦黎言瞪大了眼睛，紧接着说：“如果如此，我还是快去死吧！因为这种秘术，无论我轮回多少世，他都会伏在我身上，不走了。”

　　陈书渡盯着秦黎言，一脸不悦，似乎马上就要拒绝他这样做了。金泗水却问：“这个你是如何得知的？”

　　秦黎言想了想，摇了摇头，头又疼了起来。

　　陈书渡扶住了秦黎言，对金泗水说：“罢了！还是回去歇息吧！阿言和我明日就要离开处理一些事情去了。”

　　林无疏瞟了一眼陈书渡，快速耳语道：“求助的那些人，是尚德天山的余孽呀！”

　　陈书渡轻微笑着摇了摇头，金泗水也拜别了他们，离开了卿暖阁。陈书渡扶着秦黎言回到了床榻上，轻轻盖好被子，林无疏大声喊道：“陈书渡！我带着秦生华溜了！”说完就带着秦生华踉踉跄跄地跑了。

　　“我可以信任你吧？”秦黎言盯着陈书渡，一股子熟悉依赖的感觉莫名升腾起来。拽住陈书渡的手，陈书渡倒头躺在秦黎言身旁。秦黎言本来有点儿抗拒，可是只是挪动了一寸就安心了。

　　秦黎言心想：“我之前就这么信赖他，我应该能信任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