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言不渡》随心闪动

11、第三卷：媚骨毒（三）

　　水路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秦生华跟在陈书渡身后一言不发，冷冷地瞅着眼前的两个人。

　　他那个……呃……算是娘的秦黎言，趴在陈书渡肩头睡着，适才才慢悠悠地醒了过来，他爹……不对，师父身上还有伤呢，不怕伤口恶化的师父他倒是懒得管了。

　　四年前，陈书渡一夜失踪，山上的人找了一天，就连和陈书渡不对付的花梦醉都亲自出去找人了。

　　这花梦醉一手抱着朱婴挽，这孩子不知道发生了啥哇哇地哭，花梦醉替朱婴挽擦着眼泪一边说：“挽挽乖，咱们去找你十师叔好不好？你十师叔四年前刚成了鳏夫，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当初花梦醉生朱婴挽时难产，力气快没了，陈书渡听了这事，找了几个徒弟在外面大声叫骂，一会儿骂骂朱秋禾，一会儿又去骂花梦醉本人，花梦醉也不太生气，但是生孩子的力气大了些。

　　后来这几个人骂得痛快了，本来就和秦黎言不对付陈书渡也不知道，顺口就溜出来一大把说啥类似秦黎言清高，装，乞丐之类的闲言碎语全倒出来了。

　　陈书渡冷冷地斜着眼看着那几个人，里面的花梦醉直接大声喊道：“陈书渡！！！你/大/爷/的！你……你瞧不上阿言你就别祸害人家啊！滚/蛋！滚——”

　　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花梦醉声嘶力竭地喊完了，扑通倒在榻上喘着粗气。

　　过了几日，一个弟子给花梦醉和朱秋禾送来一个选字牌，让他俩随便选一个字给孩子取名。

　　“那几个弟子呢？我听说被陈书渡带过去了。”朱秋禾心思不在这上面，随便摸了两个牌子就问道。

　　牌子是婴挽两个字，朱秋禾愣了一下，这两个字真是太巧了，太巧了……

　　“朱先生，您这女儿便叫朱婴挽了！婴挽这名字还算是不错的！那日几个弟子已经被逐出硫沫之巅了，巅主原意是想让大师姐早日生产出来，没想到那几个是如此恶劣的人。”雷雨说道。

　　雷雨是陈书渡的二师兄，就是留墨之巅无道仙人第二收的弟子，素来喜欢陈书渡的为人，对于杀秦黎言这事，他便是不信的。曾经放话：“若是阿言是阿渡所杀，那我在事情败露当天提/着/脑/袋相见！”

　　朱秋禾虚眯着眼盯着雷雨好一会儿，本来雷雨看着朱秋禾就不像省油的灯，要不是花梦醉嫁了这人，他便是不会如此恭敬。

　　朱秋禾是花梦醉强求着嫁的，而朱秋禾对花梦醉极好，硫沫之巅都是看到了的，但是雷雨评价：“对师姐情谊之深天地可鉴，但是做法应该是无法认同的。”

　　朱秋禾听闻，生了好大的气，把凝玉碎雷雨所赠的东西全砸了，不知道花梦醉是何感想，只知道后来朱秋禾就被派去了狱火峪，后来变成了一根根白骨也是后话了。

　　有人说雷雨不喜朱秋禾就是因为今日朱秋禾所言：“愚钝，如此窝囊无知，无道仙人怎能收得此等庸人！”

　　字牌中有一个秋字，雷雨瞪了一眼朱秋禾，把这个秋字捏碎成粉末了，冷冷一笑，

　　说：“你怎么娶得的师姐，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比阿渡都多。我发现那日，要不是师姐渐渐对你爱慕，我早就和阿渡说了，不然，不会发生此等悲剧！”

　　“爱慕？呵！看来雷师弟知晓的也不多啊！”

　　雷雨心情不爽，去了陈书渡的住处，等到了子时都没见到人，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了，急忙跑去入口处，发现守护的弟子全部被下了迷/药睡着了。接了盆水“哗”地一下泼了几个人满身，那几个人才慢悠悠地醒了。

　　看到雷雨还在懵懵然，谁料雷雨所说更加懵懵然：“阿渡呢？”

　　“啊？不在居所中吗？”一名弟子问。

　　“糟糕！”

　　通知了所有人，这个夜可不消停了，朱秋禾还在呼呼大睡，而花梦醉已经找了一夜了。

　　第二天，几个弟子在一个不知名的fen堆儿里面找到了陈书渡的东西，是秦黎言送的一个信物，装到冰凌盒里谁都不知道，所以几个弟子打算打开看看再说。谁知道打开后只看到极小的一粒灰尘似的东西，林无疏走了过来，大声喝道：“你们在干嘛！这个哪里找到的！”

　　“就在这里，师兄……这是巅主的东西吧？”

　　林无疏看着里面的东西，点了点头：“不会错了！这里……”

　　林无疏四处看了看，盯着坟堆儿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了翻新的土，便指绘道：“快！把这个衣冠/冢扒开！”

　　“这这这……这不太好吧……扒人家fen……”

　　“告诉你，这个衣冠/冢的主人知道你们要救的是陈书渡，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林无疏大声说道，自己已经动手扒了。

　　几个弟子不情不愿地帮忙，挖出了一只人脚更加害怕了，一个人四处环顾：“这是造了一个阵吗？围了一圈儿的海棠树，全落在这fen堆儿上了！什么仇怨啊，太狠了。”

　　林无疏瞪了那人一眼，狠狠一扒拉，一张清晰无比的熟悉的脸，是陈书渡！他满身是伤，沾着土，于是乎他大声呼喊道：“来个人！陈书渡找到了！！在这里！”

　　吵吵嚷嚷地，把陈书渡抬了回去。把他整个人收拾了一遍，原本这活儿秦黎言在的时候全被他包了。可如今他走了……这活儿当然给了林无疏，林无疏一边埋怨着陈书渡，一边替他换衣服把土给擦出去额头啥的，也是手劲儿太大了，陈书渡常常皱眉，花梦醉索性用自己的手帕替陈书渡擦额头上的伤，朱婴挽被朱秋禾抱着，目光死死地瞪着陈书渡，轻哼了一声。

　　“阿渡，不疼哈！你这是怎么了，你可让师姐好找。阿言去了，你可别再出事儿了……”花梦醉带着哭腔说着，花梦醉和林无疏在守了三天，夜里是雷雨守着。这几天陈书渡一直喊着“阿言阿言”的，旁人都说那个fen堆儿里没人是陈书渡替自己挖的，可为什么他杀了秦黎言，又没人能解释清楚。

　　三天后，陈书渡终于醒了，花梦醉本准备再过来守，可看到这人醒了，便立马离开了这里。

　　“阿疏？”陈书渡看到了林无疏的脸，雷雨也到了，放宽了心。

　　陈书渡环视一圈儿，哑着嗓子问：“大师姐呢？”

　　“大师姐……诶？大师姐呢？”林无疏奇怪地问道。

　　“师姐还在怪我杀了阿言一事，真回来，也是过来看我死了没。”陈书渡摇摇头，林无疏也识趣地闭嘴了，不再言语。

　　“阿疏，你觉得……阿言还会回来吗？”陈书渡问道。

　　“啊？”林无疏愣了一下，旋即忙说：“会会会！”

　　“一半一半，希望会回来。”陈书渡摇了摇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当天晚上，陈书渡带着几个弟子，去了狱火峪，不知做了什么，回来后又受了新伤，可还是把几个弟子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了。

　　花梦醉远远地望着他回来的方向，几个弟子背抬着他，她恨恨地说：“臭小子，真不省心！

　　“到了。”陈书渡一声言语，秦黎言下了陈书渡的背，挂上了陈书渡的胳膊，眯眯眼一笑，问：“阿渡，到哪儿了？”

　　陈书渡愣了一下，秦生华也呆住了。陈书渡立马明白了过来，对秦黎言说：“阿言，我们来找这个村子里的一个杀人的妖怪，你听我的，乖～”

　　“好！阿渡～”秦黎言眉眼虽然还是那个模样没变，可是眼眸中柔和得很，似乎对陈书渡一往情深。

　　“跟我走吧！”陈书渡拉着秦黎言的手，又是一派“杀/狗”的做法。

　　“小师叔……”秦生华迟疑地说道。

　　“嗯？你是谁？”秦黎言微微蹙眉，看向陈书渡，陈书渡说：“他是……九九。”

　　“九九？！他不是才只有十岁吗？小孩子长得这么高……莫不是他爹来了，你在诓我！”秦黎言一脸不信，陈书渡慌神儿了，盯着秦生华好一会儿：“小孩子嘛！长得快！他还是我徒弟了，阿言。”

　　“你徒弟？”秦黎言迟疑一会儿似的，陈书渡咬咬牙：“你我干儿子当我徒弟也可以吧？”

　　“阿渡，为啥不是我徒弟……”秦黎言一脸委屈。

　　“因为这样他给叫你……”陈书渡心虚似的，秦黎言仔细一品，抬起手：“我打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