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十五章 洛新妇（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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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猛丸只觉得什么样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所以当路过佐和山，听闻有妖怪作乱，便单枪匹马跑到山上来，其中固然是因为对武力的自信，却也不乏自暴自弃的成分。
山路本就不好走，此时又积了厚厚的枯叶。一路上枫叶如火，绚烂夺目，已经是深秋了呢！刹那猛丸想着今年冬天琵琶湖上又会结冰了吧？
这么说来，本家姬样十六夜的产期也在这个冬天呢！对于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美丽善良的姬样，刹那猛丸曾经猜测她的夫婿也许会是一方诸侯，也许是朝廷公卿，也许是自家的武士，他甚至想过十六夜可能会出仕天皇，他想了这么多，就是没想过她会和个妖怪在一起。
刹那猛丸恨恨劈断挡路的树枝。
然后他看到了相当诡异的一幕，一个身材有点矮小的身影在这片人迹罕至的树林里祭拜着，看起来很诚心，周遭却没有任何坟墓。
和枫叶同样颜色的发丝挡住了半个侧面，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人类。
刹那猛丸认得这是那个叫做斗牙王的妖怪的手下，他曾在城中十六夜居住的二之丸那里远远地看见过这个身影。虽然刻意不去了解十六夜的婚姻情况，也听说姬样很害怕这个妖怪。
“你就是在这里作乱的妖怪吗？”他喝问道。
那妖怪缓缓转过头，周围的景物仿佛突然失去颜色。刹那猛丸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他的脸。
“是你啊！刹那猛丸！”他说，声音和神情都带着种对世俗中人的轻慢意味。
“你知道我？”刹那猛丸惊愕地说。
“我见过的人便不会忘记，这没什么！”他淡淡地说了句，便不再理会，专心祭奠自己的同族。
刹那猛丸见他一举一动都格外自然风雅，垂下眼，更显得眉眼斜飞，像只狐狸。
……
许久，这个妖怪终于站了起来，径自从刹那猛丸身边走过，连声招呼都不打。
“怎么妖怪都是这样无礼的吗？”刹那猛丸说，看见他的脚有点跛。
“怎么你还在啊？”妖怪说，“不是来降妖的吗？还是刚刚的话只是说说而已？”
刹那猛丸这才想到此行的目的。
“喂！你……”
“什么？”妖怪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在祭拜什么人？这样问的话是不是太失礼了呢？刹那猛丸想。
“还没有请教你的名字。总不能直接叫你妖怪吧？”
“就这样叫我不介意。”他的声音清亮，却又有种锋利的感觉。
刹那猛丸觉得噎得慌。
“关于这座山上的妖怪，听说是洛新妇。”妖怪拿着扇子挡住面孔，“专门诱惑男子的妖怪呢……”
“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你是想说我和她是一伙的吧！”妖怪走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揉着脚踝。
刹那猛丸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和那只妖怪一起上路了。
“呐！刹那猛丸，听说过火鼠裘吗？”妖怪突然问。
“就是在《竹取物语》里面提到的火鼠裘？世间真的存在那种东西吗？”
“没想到你也读过书啊！”妖怪夸张地感叹着，欠扁的样子让刹那猛丸气得牙痒痒的。
“最近传闻佐和山上的妖怪洛新妇手上有火鼠裘，我家大人不知发什么疯，一定要把它弄到手，所以我过来看看。”
“斗牙王干嘛自己不来？”刹那猛丸问。
妖怪白了他一样：“如果你还有一点智慧，就会记得我从没有说过我跟随的人是犬大将。而且，我有说过是被派来的吗？”
“难道不是？”如果他不是斗牙王的家臣，为什么还会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十六夜身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就从来没有想到过吗？”妖怪别有意味地说，“斗牙王在西国是成名已久的大妖怪！”
“你的意思是本家应该感到荣幸咯？”刹那猛丸一阵不悦，直接顶了回去。他察觉到这个妖怪在暗示什么，却实在不理解他的意思。
“刹那猛丸！”
“啊？”
“你很天然！”
“啊？”
“我在夸你！”
妖怪虽然这么说，但语调之中却没有任何赞赏的成分：“洛新妇是新晋的妖怪，根据我知道的情况，这个妖怪喜欢诱惑男子，然后吃掉他们的脑袋。”
“果然是恶心害人的妖怪。”刹那猛丸不屑地说。
妖怪根本不拿正眼看他：“这个妖怪据说是不久前被某位城主扔到装满毒蜘蛛的箱子里处死的女子所化，而且大多数害人的妖怪都是这么来的，身为人类不要说得太清高。”妖怪站起身，扬着头，嘴角扯过一丝轻蔑的笑：“你听说过吗？传说中红叶的颜色，是枫鬼的血染红的呢。”
刹那猛丸一时间跟不上佐吉的思路，这就是妖怪和人类的差别？望着远处红得耀眼的枫叶，突然觉得明明如此清晰的世界竟然有些不真实。
“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是受吧？”妖怪像是在叹息一般下了结论。
“受？”
“洛新妇别名蛛女，正巧我家大人最害怕蜘蛛！所以应该不会出现了，我们走吧！”妖怪走在刹那猛丸前面，微跛的腿显得很刺眼。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啊！之前断了一下，结果骨头没有扶正就自己长好了，当妖怪也有麻烦的时候。”妖怪毫不在意地说。
刹那猛丸还想追问受是什么意思，但妖怪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十五章 洛新妇（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