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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你有没有想过来尼斯读书?”

      林进沉默片刻说:“我在马赛学完语言直接去阿尔勒。”

      “可以换语言学校吗?要不我来马赛吧?我先到尼斯,再转到马赛?”

      “随你。”

      “马赛怎么样?”

      “你最好带着保镖。”

      “切,你能不能来尼斯读书?”

      “我有病?”

      尼斯一个熟人都没有,想着要不要去马赛,可看林进这样,他压根就不想要我去,不去就不去呗。当初和董嘉文去那不勒斯,高高兴兴的去,现如今一个人出远门总觉得心里有负担,总觉得过去之后说不上来的手足无措,那种心里没有底气的幻觉,越来越明显。有点不想去法国了,可又喜欢说服自己,别老悲观主义,尼斯美得很呢。我和尼斯地接联系几次之后,就这样懵懵懂懂的走出了尼斯机场,幸好在转机的途中遇见一位去尼斯旅游的叔叔,这位陌生的叔叔见我独自一人在出站口等地接,担忧我的安危,非常友善的陪同我一起等候迟来的人。叔叔说他女儿在英国留学,正巧现在在尼斯旅游,学校十月份才开学,妻子先他一步到达尼斯,佩服我独自前来的勇气。

      “她不在伦敦读书吗?”

      “不在,她在谢菲尔德。”

      “我不知道地接什么来,他知道飞机降落的时间,挺不守时的。您要是赶急,您可以先走。”

      给自家人打了通电话,随后解释着本来是自己去酒店与她们汇合,现在她们到这儿来接他,问我要不要和地接商量一下,等地接来了,一同坐他们的车,和他们一起走。我正想说说不定地接开车过来,立马就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一位和我年纪差不多大,个头不高,皮肤偏黑的华人,没有开车,说是坐机场大巴过来。叔叔见状,便邀请我们上车,一起到达了地接给我安排的出租屋。地接和房东签完合同后,以为刚刚那行人是我的家人,可我刚一否认,他就马上变脸,敷衍了是的在纸上给我简单画了一下地图,让我明天自己去学校报道,银行卡和手机卡,直接去他在纸上描绘的位置即可,他说他是滑雪教练,这两天不在尼斯,要去山上,没时间帮我办理这些东西。“不过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可以带你去超市买点日用品。”
      来不及收拾行李,跟着他来到一家华人超市,他并没有说要送我回家,到了超市门口和超市老板打了一声招呼,他就直接开溜了。买完了东西,傻眼了,怎么回家?家在哪都不知道。没办法,只能问华人老板是否认识刚刚的地接。他幸好认识,由于没有法国电话卡,只能让他帮我联系地接,可是问清了地址也没有用,我不敢一个人回家,怕找不到路。“你等下哈,我把我侄子叫过来。”他真好,老板的侄子很快就来了,帮我提着东西陪我走到了家门口。谁知道因为和老板侄子并肩行走,莫名其妙的被人烙下话柄,这也是进入了音乐学院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听到了关于我的流言。

      幸好家里有WiFi,赶紧和家人还有林进联系。林进一点也不关心我,说根本不可能迷路,在街上直接问人好了。哪有那么容易?怎么敢随便在街上与人对话?生怕对方并非善类。这座城市,莫名的让人觉得害怕,谁都不认识,想去海边看海,又怕走丢。法语不好,当地人说话也听不懂,就更不想与人对话了。明天去学校报道,厚脸皮的再次联系老板的侄子。老板的侄子告诉我他哥哥过来,因为他还在读高中,明天在学校。我震惊之余居然是高中生?随后联系了他哥,豪不犹豫的说给他钱,让他帮我把所有事情办理完。回想那侄子的样貌一点也不像高中生,很是成熟,也不知道他哥长啥样。在外跑了一天,回到家和妈妈语音通话,说着说着就哭了,那大哥好是好,可是一去音乐学院,他就傻了,大提琴的法语单词他不会说,只要是和音乐有关的词汇,他全都不懂,超市购物倒是精通,我们俩在学校像俩大傻子。幸好看见一位华人学生,拦住他,把他拖进学院接待中心,结果这哥们的法语也不行,也不知道噼里啪啦说了些什么,反正就没有注册成功。妈妈安慰了一下,她让我自己跟中介联系,我很是生气,这么重大的事,为什么她不愿意帮我处理?并且她知道我没有电话卡,怎么和国内的中介沟通?

      “是不是我在外面死了,你都不愿意帮忙处理?”狂躁的说了些咒诅自己的话。说完又后悔了,觉得不该用这种语气与她沟通,我好想回家,不想在这读书了。

      “学校的事情,只有靠你自己在那边亲自处理,遇到了问题,你和中介亲自沟通,我在国内没办法了解详情,怎么帮你呢?以前在处理你的事情上,我看得比天还大,那是因为你年纪小。现在我还按以前的态度来处理你学校的事,如果我哪时间到了,去世了,你再遇到问题,你准备找谁?”一听到妈妈说她将来会死,我哭的稀里哗啦的,挂了语音通话,立刻给爸爸打过去,爸爸二话不说,立刻联系了国内中介。中介用语音留言的方式安抚了一下我,并告知我重新联系了一位新的地接,他明天将会带我办理各种手续。

      第二天,陌生小哥见到我就和我聊家常,顺便问了一下我和中超老板之间的关系,他的问题让我产生出一种危机感,为什么他如此好奇我和中超老板之间的关系?我和他们并不熟呀。小哥主动和我聊了一下老板的家事,昨天陪我出门的大哥,只大我几岁,有一位和我同龄的妻子,有一小孩,这位妻子的名声貌似不是特别好。她的名声好不好与我无关,这位地接好像和他们家有仇,一直损他们,要不就是因为利益,要不就是因为感情,谁知道呢。总之,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可以让我完全信任的。

      语言学校的事终于办好了,想了想会明天会遇见中国同学吗?有和我同龄年的吗?应该有吧,说不定有和我一样荒废了几年过来读本科的。然而结局令人大失所望,班级里只有我一位中国学生,好孤独啊。每天都是一个人去学校,一个人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我感觉我要发病了。语言学校的同学有时候也想和我建立关系,可是我不知道该和他们聊什么话题。当老师在课堂上提到美食的主题时,她说她不吃狗肉,其他的同学转头看向我,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吃狗肉。于是他们不断地重复狗肉这个话题,我全程没参与。自己闷头回想,我不吃狗肉,可有的人喜欢吃狗肉,我哪有权力让喜欢吃狗肉的人不吃狗肉呢?突然想起澳大利亚的超市卖袋鼠肉,在中国,有人吃袋鼠肉吗?法国有的地区的居民吃马肉,有中国人吃马肉吗?反正我不吃狗肉,也不吃袋鼠肉和马肉,可这只是我的生活习惯。至于到底要不要立法,不允许中国人吃狗肉,这个话题范围太大,哪有这么容易说立法就立法。看着老师和同学们聊狗肉的话题,我玩起了手机,随便他们吧,心里暗自嘀咕,你们国家的人吃某些小动物,中国人还不吃呢,你们怎么不说你们国家的“特产肉”有哪些?人类有时候真的很贪心,我无法否认国人有爱好吃野味的习惯,众所周知,野味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吃,无非就是显得自己高大上,吃特殊的动物肉,与其他的大众百姓的消费观念不一样,被别人另眼相看也是一种自抬身价的体现。终于下课了,由于我不吃狗肉,同学们觉得我还是“属于”他们这个小团体。于是对我更加亲热,询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披萨店吃披萨,我拒绝了,只想早点回家。从头开始学法语第N次,始终在初级阶段。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以目前的状态来看,我只会背课文,不会造句。问题是,背了忘,忘了背,始终前进不了。某天同学拿着一张图片问我这是什么字,我看了一下这是繁体字,用极简单的造句好奇的问她是从哪里看见的。她很惊讶的回应“这难道不是中国字吗?”既然涉及到政治问题,我不懂政治,解释到繁体字适用于广东人和台湾人,但是繁体字在广东人和台湾人的认知范围类又有差别,它盛行于民国时期。虽然现在在广东或台湾依旧有人使用,然而时代在进步,我们学校的教材,在不同的学习阶段,使用的全是简体。尼斯有美丽的港湾,看了下网图,叹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前往港湾,仍旧不敢一个人出门逛街游玩,我总是害怕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单独出游,总觉得不安全。

      就这么一晃,一个月过去了,音乐学院十月份开学,是直接去学校找老师吗?还是学校会打来电话通知我开学?什么也不懂,主动联系中介,中介说地接上次已经帮我办理好了所有手续,直接去学院找到接待管理处的办公室,告诉他们我的姓名和专业,他们会给主课老师的联系方式,我自己和她私人定上课的时间即可。来到了学校,负责接待的人完全不清楚我在讲什么,又让我交了一次注册费,那我上次交的费用又是什么?等同于我自己办理的入学手续 ?算了,就当破财消灾。懒得和地接纠缠,觉得他们很复杂,很坏,和那不勒斯的地接一样。在那不勒斯还可以和身边的人吐槽,现在身边连个吐槽的人都没有,哑巴吃黄连。为什么当地的华人对留学生的剥削如此的嚣张?无论是地接,还是打工店的老板,他们是不是特别讨厌中国的留学生,所以总是把留学生当傻子一样对待?那种发自内心的抗拒,从那不勒斯开始,我就对海外的华商没有任何的信任感。也是,海外的华商在海外立足,哪敢欺负当地人,只敢欺负从国内来的华人,并且总想着怎么从他们身上谋利。真是可怜,可怜到我了解他们卑劣的行为,但不想与他们为伍。回到家给专业老师发了消息,她立马定下了上课时间,心里觉得诧异,直接上课就可以了吗?没有开学典礼吗?原想着如果有开学典礼,可以认识其他的中国留学生,于是主动多问了一句,她是否还认识其他的中国留学生,看着老师发来的消息,我终于有同学了。高高兴兴给同学发消息,可她的态度异常冷淡,她应该不认识我吧?想约她出来见见面,她回复在学院见面即可。不由自主的想到她是不是知道董嘉文的事?为什么走到哪,哪都要和董嘉文捆绑?行呗,我就等着在学院见到她的那天,看她会说些什么。

      “你今天多大?”

      “22岁。”

      “来尼斯多久了?”

      “很多年了。”

      “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出去玩?”

      “这段时间很忙,这学期忙着毕业,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了。”

      “明年你就毕业了?”

      “说不准,尽量吧。”好可惜啊,好不容易遇见同学,明年就毕业了。现在离毕业季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她好像也不大愿意与我多接触,简短了闲聊几句,她去了琴房,我回了家。

      第一次上大提琴专业课,老师说的话我不大听得懂,在她面前拉了一首完整的乐曲,她微笑的说还不错,只是有一件事情要立马处理,她指着我的琴说面板与琴码之间的距离有问题。

      “我可以买一把新琴吗?”

      “不不不,完全不需要。换一把新琴需要很多很多钱,你直接去找修琴师让他帮你重新整改一下就可以了,这很简单。”我的大提琴很贵的,当初拿到手的时候,还炫耀了很长一段时间,可到了法国,我才知道什么叫专业。尤其是老师的琴和我的琴,音色之间的差距,若认真听,还真听得出来的。有点郁闷,我感觉我被国内的老师给欺骗了。

      “国内的老师不一定骗你,有可能她也不了解法国的大提琴。”

      “我这个不是法国的大提琴。算了,我哪知道是哪里生产的,如果不和老师的琴作对比,如果我一直在国内,我根本就不会意识到面板与琴码之间的距离有问题。”

      “你就听好好你专业老师的话,如果你的琴特别差,她一定会让你换琴而不是让你去修琴。”

      “可是我还是好生气,我一直以为我的大提琴特别好。”说着说着就哭了。这种感觉就像把一件古董装饰当了好多年的宝贝,突然发现是赝品,并且价格并不便宜,这种心碎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妈妈一边安慰我,一边做饭,她说的话在电话那头有时候会听不清。“我想换一把新琴,不要这把破琴了,修什么修,有什么好修的。”

      “最起码让你长了见识,你去一趟工作室,说不定你就知道琴的面板与琴码之间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就好比你法国的专业老师,一听声音,一看琴本身的构造,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想想也是,我完全不懂这些,只知道越贵的琴越好。现在又觉得自己交了一大笔的智商税,骗子专门坑我们这种头脑简单又不了解外国乐器行业的人。

      哎,看着手机导航上显示的地址,一点也不想独自前去,问了问跟我同专业的同学,隔了好几个小时,她才答应我,现在心满意足了。一路上我俩没怎么聊天,很是尴尬,到了目的地,修琴师说的话我听不懂,同学全程充当翻译,修琴师告知两星期后再来领琴。出了工作室,想约她去海滩走走,话还没说出口,她主动说她还有事,先行一步。我与她在学院门口见面,一直跟着她来,现在她要走了,独自回家对我来说太难了。想开口问她能不能送我回家,给陪路费也行,她直接把话说死,只好闭嘴。万幸,她陪我走到车站,把下车地址告诉我。然而尼斯的公交车是不报站名的,胆战心惊的上车,眼睛直盯车窗外,生怕下错站。到了家门口才缓过一口气,好想认识一位可以一起上学、放学的小伙伴。有点后悔出国读书了,很是羡慕在国内的大学生们,同学们都住在一起有说有笑,不像现在的我,孤独的要死。

      老师得知两星期后才能拿到琴,就把课程延后了两星期。语言机构的课程想退了,与其他的学生依旧没什么过多的交流,总觉得他们好像对中国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误解。在某些话题上,他们讲话会非常的直接,比如奶酪、巧克力、火腿肠,我无法保证这些东西都是高质量生产,但事实是他们不喜欢,说口感和味道完全不一样,甚至非常不懈的说中国的火腿肠不是火腿肠,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问我有没有吃过法国或者意大利的火腿肠及火腿。看着对方上纲上线不饶人的样子,我也反问着对方是否有去过中国,对方翻了一个白眼说没有去过,但是去过华人开的超市。我无力反驳,毕竟我不是老板,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进货渠道,选择了闭嘴。又或者他们会带着一种非常天真的语气询问“中国也有吸尘器吗”?我很诧异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可能他们都不是法国人吧,在他们的眼中貌似我好像来自一个非常贫穷的国家。为了不想让他们误解我在国内生活的城市很穷,于是在网上搜寻了江城地铁、轻轨、有轨电车等等一系列的交通工具。他们非常诧异,放佛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不了解他们对中国的印象从何而来,不过当他们反省了他们从前的某种无知,也就不再随便问中国有没有吸尘器或者微波炉这一类的话题了。可是我还是不想继续和他们一起上课,总觉得他们一谈论到中国总会有负面印象,而我从小到大在中国生活的很开心呀,不愁吃不愁穿,唯一让我无法释怀的就只有那不勒斯,不是针对这座城,而是遗憾这座城的人。苏玫偶尔会发来消息开导一下我的情绪,话语很短,我倒也理解。新闻嘛,各国之间不都是互相捅刀子,又再互相美言几句。犹豫再犹豫,反正琴还没拿到手,那就继续在语言机构待着吧。至于那女孩不太想和我交朋友,给她发消息让她介绍几位华人留学生,她说她很少与他们联系。好失望,为什么她不推荐几位同学呢?修琴师的助理给我打电话,完全听不懂,幸好听见了大提琴的法语单词,自认为可以去拿琴了。再次询问那个女孩往返路程,也没指望她陪我一起去。按着她说的路线,再一次的胆战心惊独自坐着公交车找到目的地。一个人背着琴走到车站,身边只有一位男性看着我不停地说话,时不时的拍打一下琴盒,感觉没什么恶意,不太想搭理他只冲他笑了笑。车来了,生怕他和我在同一站下车,下车后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踪我。毕竟,当我走在大街上,一个人背着琴,太多人盯着我看,也不知道看什么,在异国他乡的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大提琴老师拉了一下我的琴很高兴,并告诉我要上室内乐的课,把室内乐老师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我,随后由他安排小组,我终于看见了华人的姓名。在去上第一节室内乐的课程之前,特别高兴,背着大提琴十分欢喜的走进了教室。一位中国女孩叫李芸,她比我早两年来学校,和我同岁,得知我的年纪后十分诧异,好奇的问我在国内怎么没有上大学,跑过来重读简直不可思议。我没多说什么,问了一下她是否还认识其他的中国留学生。她倒是很热心快肠,拉我进了学生群,有五百人,我以为全是同城的中国留学生。李云解释着不一定都是同城,有的已经毕业了,有了去了其他城市,也有附近城市的学生,比如戛纳。进了新群后要进行自我介绍,我在群里实话实说自报家门。李芸说大可不必,不用理会那些需要别人自我介绍的人,有的人只是想撩骚而已。可是我在新生群里已经进行自我介绍了,想着也无所谓,反正都是学生。一些朋友在群里表示欢迎,也有崇拜的话语,表示羡慕在音乐学院读书的同学。也有人开玩笑说要是有音乐会,就在群里汇报一声。还有人说有时间组织一场桌游,希望今年新来的学生们踊跃参与。我沉迷在群成员的欢迎仪式中无法自拔,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像进入了一个大家庭一样,再也不用担心一个人独自生活了。孤单了太久,只要有一个人对自己表露出一点点的善意,就会觉得特别的温暖,并且也不想放手。室内乐老师进来后,李芸提醒我这位老师是一位非常幽默的人,但是对专业的要求也很高。总而言之,他是笑面虎。他可以和任何人开玩笑,可是玩笑归玩笑,面对专业的态度还是要认真。并且透露了一个八卦,有一位中国留学生由于长期没有认真练习室内乐的乐曲,总是在课堂上临时合奏,老师直接把他踢出群聊,并且和校长共同商议,此学生可以在本校学习其他的专业,唯独室内乐的课程不能继续,所有室内乐的老师拒收这位学生。室内乐讲究的就是合作,整个团队不能因为这个人敷衍的态度而被拉胯,给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老师每次问他练了没,他总说他练了,但每次都没办法跟上其他的学生,一个片段要重复无数节课,以致于其他的法国学生就很生气。其他的室内乐老师就把室内乐的课程分成了华人和法国人,华人和华人在一起,法国人和法国人在一起。可我们的老师不这样认为,他始终坚定,室内乐的小组就是需要不同国籍的人,这样的教学才有意义。另一位室内乐老师解释着,之所以安排中国人与中国人在一起,是为了避免中国学生影响法国学生学习的进程,但凡有一位中国学生不练琴,影响的也是他们自己本国人的进度,至于考试挂科,挂的也是他们这个华人小组。李芸很庆幸当初学校给她安排现在的老师,生怕自己的学习进度被其他的华人学生拉胯。她说这位老师要善良一点,他并不想用一些报复手段来连坐中国学生,他不想伤及无辜,对事不对人,所以他坚定他的观点。谁不练琴就开除谁,而不是让整个团队背锅。可是要拿到毕业证,室内乐的课程必须要结课,如果不能结课,就拿不到毕业证。所以这位被室内乐老师拉入黑名单的学生换了学校,然而他还在这个学生群里,这就是李芸说的学生群里的学生并不在尼斯。我询问了李芸有关和我同专业老师学生的信息,李芸板着一张脸说这女孩特冷漠,从来不和她打招呼。照她这样说,我还算是幸运的,毕竟她陪我去了大提琴工作室。

      “其实这学校很有几位华人没必要和他们联系,比如和你同一个老师的学生,有一些人说了她的一些事,我不太相信。但是她太冷漠了,看你跟她相处怎样。”李芸得知她陪我去了大提琴工作室,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之前他们建了一个群,邀请她吃饭,她来了之后说只吃素菜,就来了那一次,后面就再也不和他们一起玩了。“对了,有一个人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加他。他叫王宇,特搞笑。”

      “男的?”

      “是啊,他女朋友是跳舞的。”

      “算了,不太想加,不想惹麻烦。”想起那不勒斯那对情侣,在心里默默翻个白眼。

      “什么麻烦啊?大家都认识。”

      “以后再说吧。”

      第一次上室内乐的课,老师非常的友好,不停地鼓励我,作业下来后发现也没有那么难,自己练习的片段最多三天就可以解决,剩下的就是在现场与其他同学不停地磨合。下课后李芸问我愿不愿意去另一位同学的家,他们正好组局,我指了指我的大提琴,说要把琴放回去,但是不敢一个人独自前他们的聚集地,虽然是在另外一个留学生的家里,但是我还是不敢独自前往。李芸很诧异,她问我为什么不敢,我解释自己是路痴。她听了后觉得很搞笑,得知了我的家庭住址,她说她来接我。我点头答应,觉得她人好好,她来到了我的家,环顾四周说了句住宿条件还不错。同学家住在市中心,我记不住站名,心想等离开的时候再问问她愿不愿意送我回去。同学的家很小,一个小单间,他们一边玩桌游一边闲聊。当李芸提到陪我去大提琴工作室的同学时,一个男同学直接说:“你最好还是不要跟她在一起,她之前把一个女生坑的没办法了。”

      “什么意思啊?”

      “她给一个女生介绍男朋友,结果那男的把这女的给轮了。”

      “轮了是什么意思啊?”

      “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真不懂。”

      “□□啊。”有被吓到,不是介绍两人谈恋爱吗?怎么发生这种事?“反正被轮的那女的那天神志不清,我们都说她是吸毒导致的不良反应,后面就好多了,反正当时都传是被那个女孩坑的。”

      “她还在学校吗?”

      “不在了,反正就在期末考试结束后,她就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都不跟你同专业的那女的联系,这尼玛谁敢跟她做朋友。那哥们每次看见那女的,都要开玩笑说菊花一紧怕被轮。”对方说完话指了指另一个男孩。

      “反正你自己注意就行,这边的华人鱼龙混杂,我也是被坑了不少,才看懂这边的一些形势。”

      哎,心里不免担忧,还没上课几天,就听到这事,以后我该怎么和那女孩见面?就真的挺难的。玩了几盘桌游,有点心不在焉,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玩。心里一直默想,那女孩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不都是中国人吗?如果她不这么做她会有什么损失?她做了这事之后,她又得到了什么自认为的好处?当她陪我去大提琴工作室的时候,我是真心的想感谢她,因助人为乐获得感谢难道不是更容易让人满足吗?我是真的想做一个人大好人,太想做一个大好人了,当所有人都觉得我很好时,我想我会高兴,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担心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忍不住了问了句:“离开尼斯的女孩报警了吗?”

      “报了啊,就是因为报警了,所以全都知道了。而且还是另一个女孩陪她去的,另一个女孩吓得要死,生怕被报复。那段时间就在音乐学院的群里,每天汇报自己平安。我们还开玩笑,说她因为有压力,对待专业超级努力,拼命三娘,所以很快就毕业了。”

      “那些欺负女孩的人呢?”

      “这就不清楚了,反正跟你同老师的那个被警局传唤了几次,把我们也搞得人心惶惶的,都说跟她不熟。本来就没我们啥事,过来读个书而已,谁愿意摊上这破事。”

      另一个女孩补充道:“当时确实很吓人,因为那个女孩是合租,她回自己家就是神志不清的看着人,身上巨脏无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就把合租的人吓到不轻。还以为她是遇到劫匪被打的,后来室友跟她聊天,看她的样子反而被吓到语无伦次先给一些同学打电话,后来报警,陪同一起做身体检查,反正这事闹得挺大的,最后定性是□□。”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又不敢多想什么,只不过大家东一句西一句,我没有办法把与我同专业老师的学生当成一个好人,也没想过在这里恋爱,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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