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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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被漩涡席卷而过，中心圈里的人都静默地顺着风的方向飘荡着…
当苏全和沈在一起踏进教室门的那一刻，班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地朝他们掷去。
“呦呵怎么？今天爷美得过火？”苏全朝沈在明目张胆地抛了一个眉眼，又故意吹了一声长且响的流氓哨。
孙奕昂懒洋洋地靠在后门，在看苏全进教室的一瞬间，挺直了身体朝她冲了过去。但发现旁边是沈在的时候，身体又顿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欲言又止。
沈在发现了孙奕昂有话需要单独和苏全讲，便自觉地加快了步伐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全，你这怎么天天和沈在一起来的啊？”孙奕昂一把将苏全拉住，拖出了教室门口。
苏全毫不留情地甩开了孙奕昂的手，靠在栏杆上慵懒地暼了一眼孙奕昂，没好气道：“说了几次了，别动手动脚。还有男朋友每天早上来接女朋友一块上学不是很正常吗？以为跟你这渣渣狗一样啊，就顾亲亲抱抱啪啪啪。”
孙奕昂：“屁！我他妈也有纯情的时候好吗！不是，我要说的不是这玩意儿！就那个沈在他爸，沈益，还真她妈是吸毒进去的。”
苏全皱了皱眉头，站直了身体，低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最后抬了抬眼皮，不慌不忙道“所以这三天你不仅没给我查到是谁，还看着这事儿抬了抬是吧。”
孙奕昂：“靠你他妈傻逼吗。他爸这事也太大了，舆论一个起不就接连一片，这要怎么查。还有苏全这事你不能掺合也不能管。”孙奕昂语气沉了沉，严肃地盯着苏全。
“你家那边要是知道了。你别说这能剩下的一年半了，估计他们知道的当天就得找人把你绑回去。”
“还有…我觉得…”孙奕昂小心翼翼地瞄了苏全一眼，紧接着一口气快速将自己的话吐了出来“沈在这丫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苏全突然一脚踹在孙奕昂的小腿上，无所谓般地勾了勾嘴角“事没办成，就给爷少讲点废话，管好自己的嘴。”
“舆论起来了是吧？那我倒要看看我压了它谁还敢来挑。”
“还有爷最近是做了什么傻逼事让你产生了错觉？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别忘了我天生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两人正好，天造地设，懂？”
苏全慢慢悠悠地晃进教室，发现旁边的座位上空无一人，苏全挑了挑右眉，用脚随意地勾了勾凳子，两腿一伸瘫靠在椅子，手指一哒一哒轻敲着桌面。
正如孙奕昂所说，这件事情在经过三天的发酵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刚来的新生也知晓一二。今天的吸毒事件更是为其注射了一道猛剂。
每个人都莫名热衷地置身于这场纷乱，认识沈在的人将他们的“了解”，“熟识”变成了的利刃铸成的材料，不认识沈在的人盲目的接过利刃，和他们一起往沈在的身上一刀一刀深刺。
“我刚刚看到咱们校长，年级主任全都往老高那边走着。”
“这次必须玩完吧他。”
“上次年级第一，期末完还留在咱班，怕是翻车了吧。”
“绝对的，看他平时一脸清高样，还以为是什么正人君子，没准也是个毒鬼喔。”
“啧你还有心思看他，一个吸毒劳改犯的儿子，我他么就一眼都犯恶心。”
“是是是，周少说的对。”
“周少，你说咱们要不要给他上一上思想品德课啊…”
“咚”
苏全猛地用力，一脚踹翻了周一铭的桌子，伸手扯住了一个男生的衣领，一巴掌快准狠地直甩在了那个人的脸上，接着朝他的脸吐了一口水
“一个就没上过四百的垃圾哪来的脸啊？”语气轻蔑又嚣张。
大伙面对突如其来的打斗都失了神，不过片刻便都反应了过来。
“靠，神经病啊。”陈腾抄起板凳对苏全狠狠地砸了过去，“也是，不然你俩也搞不到一起。”
苏全伸手，手掌结结实实地接下了板凳，掌心的骨头和铮铮铁板相撞。苏全像没事人一样，用力地就着板凳一推，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发疯似地往陈腾的太阳穴冲去。
“老子艹你大爷。”苏全朝他的侧腰狠狠地踢了一脚。
周围的人全都回过神来，朝苏全冲了过来…
苏全随手抄起角落里的木棍直接就往周围的人上无作非为地抡，不管不顾，红血丝笼罩着眼眶，血腥味充斥着喉腔。
木棍折了两半，苏全不在意地随地一扔，赤手空拳地朝着一群男生刚去。
一个男生看准时机死死地箍住了苏全的腰，周一铭抓住了时机，迅速地往苏全脸上来了一拳，鲜血从苏全的嘴角缓缓地流了下来。
周一铭被这一拳助长了盲目的自信，故意挑衅笑道“啧啧啧，这么稀罕那个劳改犯儿子啊，玩人可别玩的自己一身骚。不过你长的倒也不赖，就是脾气暴躁了点，来叫声哥，哥来陪你玩，保证让你开心让你爽。”
苏全上扬的眼尾里全是血色，眼神就似那沙场上沾满了鲜血的砍刀，头猛地发力，自损八千地往后拼命一撞，脑袋在那一刻嗡嗡作响，禁锢着她的人一时失掉了力，苏全抓住机会，手肘往后使劲一顶，灵活地逃脱了束缚。
苏全整个人像似只撞破牢笼枷锁的野兽，凶狠暴烈地扑向周一铭，拳头直接往脖子快速擂去，周一铭一瞬间断了呼吸，没知觉地瘫倒在了地上。
孙奕昂刚刚从厕所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整个人呆滞了，连忙冲了上去，望到模糊不清的周一铭，眉头不禁猛地一跳，急忙试图拉住苏全，控制住这只早已丧失理智的野兽，慌忙道“苏全，你他妈发什么疯！再打他就死了。”
苏全发了疯似的，不分红青皂白猛地用力甩开了孙奕昂的手，冷酷地抬了抬眼皮，警告性凶残地一瞥，沉默不发一言一字，随后，拳头一个接着一个正正板板地往周一铭脸上送。
旁边的人在这一刻不敢上来有任何动作，就连一句话，一口气都不敢喘。
周一铭微微睁开眼睛，欲挣扎起来，却浑身上下一丝力气都用不了。
“靠你他么能不能清醒点，你丫要进了局里就真别他妈再想和沈在鬼混了。”孙奕昂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口出此言，但总有一个想法悬在自己的脑袋，沈在这两字会是一个命穴。
苏全果然如点了穴般，愣愣地回过了神，收回了手…
孙奕昂如大赦般松了一口气，刚刚准备朝着苏全靠近时
苏全一只手紧紧地捏着周一铭地下巴，抬头，眼皮慵懒地抬了抬，随意地撇了撇四周，轻狂和暴戾似烈火一般肆意妄为地燃烧，“各位，嘴巴都不会用了是吧？”
一个响亮的巴掌明目张胆刺破了教室的寂静，每个人呆如木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那他妈都别用了。”
苏全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嫌弃般地轻拍了拍手，不屑地往下瞥了一眼，“我等着你陪我玩。”两三滴鲜艳的小血珠挂在那向上扬的嘴角，刺眼妖孽。
苏全没骨头似地坐在天台上的水泥地上，机械般点燃了一根烟，猛地吸一口，“咳咳咳。”被浓烈的烟呛了一口，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天气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回暖，风也不似冬日般寒冽，甚至带了少许清新的嫩草香。苏全慢慢地吸着手里的烟，懒洋洋地靠着栏杆，思绪随着若有若无的微风随意飘荡。
苏全点燃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用纸巾将一地的烟头包了起来，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正打开铁门下楼，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苏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十分窘迫，猛地转过了身，手中的烟头散落一地。
沈在抓住了苏全的手，将她轻轻一拉，拥入怀里，语气无奈般叹了一口气，“怎么能这么傻？”
苏全像是一叶漂泊已久的小舟终于在惊涛骇浪后回到了自己的港湾，完完全全地将自己卸在了沈在的身上，额头懒懒地抵着右肩。
“你不也是？”苏全隔着衣服闷闷说道
“嗯。”沈在弯了弯嘴角，用耳朵蹭了蹭苏全细软的头发，柔声细语道“我们都是傻瓜。”
沈在半蹲着，将带来的医药箱打开。
苏全沉默的坐在台阶上，目光漫不经心地放在对面人的身上，又悄悄地将右手放进口袋，试图将其偷偷藏起。
沈在轻轻地用碘伏擦拭着苏全脸上的淤青，神态严肃紧张。
“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猪头吧。”苏全故意自我调侃道“看来这段时间靠不了脸吃饭了。”
沈在将手伸进苏全的右口袋，抓住了口袋里那冰冷的右手腕，右手腕无声地用力抵抗着。
“听话，小鬼。”
苏全瘪了瘪嘴，眼神飘向别处，无所谓道“就肿了一点。”
沈在看着那只原本白皙纤长的手，此刻淤青斑驳，发肿发红，骨头似乎还有少许错位，顿时眉头皱到了一块，喉结上下滚动，半刻后，声色沙哑“对不起。”又将手放在自己的唇瓣上亲了亲，“是不是很疼。”垂下脑袋自嘲般地勾了勾嘴角“怎么可能不疼。”
苏全抓住沈在的头发，被迫性地让沈在仰起头，一口咬在了沈在的喉结上，又逐渐上移，最后落在那刚刚结了痂的嘴角上，一下又一下地撕咬着，痂点点掉落，鲜血又缓缓流出，苏全湿润的舌尖一丝丝地擦拭吸允着，反复品尝贪婪享受。
“你是我，不要道歉。”
“我是你，你要爱我般爱你。”
“没有别人，都是我们。”
“懂了吗？”
沈在一言不发地静默着，目光聚焦在苏全那艳红的嘴角。
所以那晚她便知道了，所以她便不顾一切地吻咬他的双唇，肆意妄为地舔舐他的鲜血，渴望相通相融。
沈在一手附上苏全的后脑勺，将她转向墙壁，一只腿跪在地上，整个人倾覆上去，从额头开始，再到耳旁，眉尾，眼睛，鼻尖，脸颊，嘴角，最后落在了那微微张开的唇，每一下都轻如鸿毛轻抚，又润似泉水般缠绵。
呼吸急促，思绪混乱。
“好”
这个世界粗鲁，不讲道理，社交复杂。我们被评价，被定义，被塑造。我们在物质横流里生存，在伦理道德里成长。我们行走的每一步都牵扯着无数人的脚步，也被无数人的手牵扯着，我们浮沉，漂泊，不知道旧的结束和新的开始会在哪一次，那一次又将会是光明，还会是黑暗。
一个你踩着我的脚步，闯入。悄然无声地把你所有的温柔都给我，让我知道，不论这个世界有多少人情冷淡，一个我会被你永远温柔对待。我开始一根一根地拔掉我身上的刺，紧紧地握在手里，尖锐锋芒，英勇地去进击，刺破你周围的每一个伪善，最后结束于你温热的怀抱里。
“苏全，和我到办公室一趟。”老高看着眼前的沈在和苏全。
“老师，苏全受伤了，我得先带她去一趟医院。”沈在牢牢地牵着苏全的左手，朝老高点了点头。
老高一把抓着沈在的胳膊，语气无奈道“不是，学生的父母都来了，你总得让苏全先过去一趟，咱们也要讲讲道理，对吧？”老高现在简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就一个上午的时间救护车就从自己班里拉走了五个学生，还有个直接送去了急救。
苏全舔了舔自己微干的嘴唇，准备和老高去一趟，毕竟心里也清楚自己下的手有多重。无所谓地扭了扭脖子，朝沈在臭屁嚣张地扬了扬右眉，示意他松手。
沈在没接收苏全的示意，更没理会老高的眼色，拉着苏全转身，“我带她回来，不是让她去听道理的。”
“道理我会回来替她听。”沈在握着苏全的手坚定地一步步向外离开。
“你好，麻烦请问周一铭在哪个病房？”
护士看着对面穿着校服外套，文质彬彬，一脸书生的男生，不禁脸微红，“小朋友，我们这里不能随便透露病人信息的喔。”
男生举了举自己手里的果篮，眼睛弯了弯，笑道“我是代表我们班来看望同学的，还麻烦您能通融一下。”
“那行吧…他在510病房。”
男生点了点头，便大步离开。
“滋啦”
病房门悄然无声地缓缓朝内打开，一步步，男生慢慢靠近病床上的人。
骨节分明的双手伸出，精确迅速地抓住了那人脆弱的脖子，五指渐渐收紧，面不改色地沉默注视着那人。
周一铭猛然地睁开了双眼，愕然地盯着对面的人，开始拼命地挣扎呼吸。
“牢里那人的责我担了，可你要敢再碰苏全一下。”
“你和我…今后就一定都不好过了。
清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病房里，不断回荡，沈在的目光就似那无边无际的黑夜，诡秘且危险。嘴角那若有若无的浅笑，挡不住的是无限的嘲讽与凶狠。
五指深压喉结，等到周一铭脸涨的通红，沈在才心满意足地一根根松开自己的手指，让手中的猎物逃脱。
“你还是等苏全的父母来处理这件事情吧。你一个小孩在这儿瞎撑什么面子！”老高心急气燥地骂着沈在“你说你不好好读书干嘛要掺合这些富家子弟的闹事。”
“苏全是因为我父亲的事情而打的架，所以没有什么掺合可言，况且这件事情的责任本来就在我身上。”
“还有苏全和他们不一样，她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所以才会胡闹一点。”
“走吧，麻烦老师您了。”
沈在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恭恭敬敬地朝老师弯了弯腰。
“我说你们学校是怎么回事？我儿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们就不打算给个说法！”
“你们看看我儿子，这脸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还有这手，你说这怎么写字学习，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那女生呢，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打的能耐，敢打到我家头上来。”
“必须得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个事。”
“对报警，必须报警。”
校长急急忙忙地拦下了报警电话，一脸谄媚道“这事是我们学校不对，我们一定会给您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您们放心，还麻烦请稍安勿躁。”
“咚咚咚”
“您们看，这人现在不就给你们带来了嘛。”校长连忙冲了上去，打开门，“怎么是你？”
“不是说让你把苏全带过来的吗？人呢？”校长低头对老高怒斥道。
“家长们好，我这次来是代表苏全来解决这次事情的。”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划破了空间里多余的空白，金鼓齐鸣，锐箭从裂缝间齐发。
老高立刻将暴怒的家长拉住，看了眼沈在。
沈在无所谓地扭了扭脖子，慢条斯理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不慌不忙地放在桌子上，屈指敲了敲，挑了挑眉毛，平淡道“还麻烦家长们先看看我为你们准备的资料。”
“怎么？一个小屁孩还想来威胁我们啊。”周一铭的母亲，刘静，不屑一顾地将文件夹朝地上一扔，“这警我今天还必须报了。”
沈在蹲下捡起了文件夹，慢悠悠地拍了拍文件夹上的灰，戏谑道“行啊，我也想看看未成年聚众赌博酗酒嫖会落个什么下场。”沈在将文件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朝刘静歪了歪头，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你！”刘静拿着文件一张张翻看去，里面全是自己儿子在酒吧的消费记录和一些男男女女不堪入目的画面。
沈在神色从容地拿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向刘静，“加上学校的医疗卡，这里的钱刚好足够。照周一铭同学现在的情况，阿姨也不想让他有什么污点了吧，不然这以后你们也不好暗箱操作了是吧。”
“不过这件事说到底是我们的责任，我在这此道歉。”沈在弯了一个标准的90度腰，站直，眼睛直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家长“但是这个谦也希望你们能知道，仅仅是为了扰乱学校秩序而道，关于其他我并没有觉得苏全有什么错。”
“当然，如果以后各位家长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系我，我随时恭候，还望各位不要再去打扰苏全。”沈在微笑道。
“给我看看！”苏全将沈在堵在了墙上，一手用力地抵着沈在的右肩，一手紧捏着沈在的下巴，微哑的音色被情绪蒙上了纱，“肿了。”
沈在无奈宠溺地揉了揉苏全的头发，眉眼弯弯，笑道“这不是一不小心返童长了婴儿肥嘛。”
“嘶。”
苏全踮起脚尖，一口咬住了沈在的脸。
“小鬼，你这啥癖好啊？”沈在故意打趣道“总咬我。”
苏全一点一点地轻轻舔舐着，舌尖一上一下，缓缓滑动。
一滴滚烫的水落在了沈在的脖颈…
“你…”沈在赶紧偏了偏头。
苏全用力地捏住沈在的下巴，制止了他的动作。
“我不知道…这次会这样。”
我从未想过谁会为我承担，也从未遇见谁为我承担。我独自冲进荒原，又冲破于灰烬。我一人来来回回，徘徊游荡，就这样自己照顾自己，慢慢摸爬滚打。
“嗯…”沈在伸手，一把紧紧地搂住苏全，“那以后你得要知道。”
“无论何时何地小鬼都会有沈在兜着。”沈在用力拥抱，试图将苏全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让她染上自己的温度，沁上自己的气味。
渴望在一具躯体里，住上两个灵魂，他就是她，她就是他。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