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麻瓜的治疗 ...
-
12月28日午后，斯内普带着新魔药的样品准备去圣芒戈找楚玛医生，这是他们事先约好的。
莉莉的第三封信一样如期而至，一大早就送来了。不同的是，这一封让人揪心。
斯内普披上加厚的斗篷走出了城堡，脑海里不时的浮现出信件上的字句片段。
‘刚刚寄走了上一封信，我就开始写这封了。一会儿我就和赫敏回伦敦，明天就去麻瓜的医院，按照计划今晚的火炼草汤剂可以省了。……’
‘很自然的，没服用火炼草汤剂的我变得虚弱不堪，就像一个行将老死的老妪苟延残喘……’
迎着寒风疾步前行，想起曾经血流不止，气息微弱的莉莉让斯内普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无法吞吐。
圣芒戈的大厅较之往常显得清冷，这可能是因为圣诞假期事故较少。
斯内普敲响楚玛医生办公室的门时，楚玛已经在等他了。
“莉莉已经住院了，过几天才能知道检查结果。”楚玛医生手中拿着莉莉写给他的三行半短信。
斯内普点点头，把新魔药的样品和配方放到了茶几上。
“参考了你的建议，我坐了一些修改。我想如果能加进一点被移植的骨髓，应该可以让效果提升几倍。”
“斯内普先生，我对新魔药充满信心，我想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它搞定。”楚玛医生在看了上一次的样品后信心大增，心想，能够得到斯内普的协助真是事半功倍，“真正的问题恐怕还是在麻瓜的治疗方面。”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斯内普想起了莉莉的来信。
‘我被留院了，…… 我知道了一些事——你知道的，要想让麻瓜们吐露实情一点不难—— 一旦确诊，最为有效的治疗是骨髓移植，可是，要找到合适的配型很不容易。即使找到了，成功率最多是50%，另外的50%有一半会死于移植前的化疗，另一半会死于移植后的并发症。就算侥幸熬过来也会有复发的可能……’
莉莉信中提到的难度与危险斯内普早就知道，只是再次由她来表述让斯内普心里很不是滋味。
“楚玛医生，在麻瓜治疗期间你准备采取什么措施吗？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我想一旦手术结束就让莉莉住到圣芒戈来，之前不用对麻瓜的治疗干预。如果在莉莉的家人当中找不到合适的配型，就需要用一些魔法来找。我想，在麻瓜世界里，如果不是必要情况，我们尽量别插手。至于你，新魔药还得靠你来完成，能有你的帮助真是太幸运了。”
“既然这样，我就告辞了！新的样品你看过以后再联系我。”
几天以后，莉莉被确诊。
圣诞假期结束，赫敏回霍格沃茨之前为莉莉聘请了一位细心、温和的护工照顾她（巫师总有办法让麻瓜尽心竭力的做某事）。
寻找配型很顺利，莉莉最年轻的哥哥可以提供合适的骨髓。
莉莉不让家人来探望她，一方面是因为不方便；另一方面，是怕家人看到她病弱的样子会难过。
给斯内普的信并没能按照计划每天写，心情好的时候对他有说不完的话，身体一落千丈后，勇气也跟着一落千丈。
移植手术前的化疗已经开始了，莉莉的症状很强烈，吐的很厉害。
斯内普的新魔药通过楚玛医生和尼克的分解和实验已经被基本认可，三人的相同观点是新魔药中再加上一点被移植的骨髓可以让融合效果提升几倍。
赫敏从麻瓜世界回来首先到圣芒戈去见楚玛医生，斯内普和尼克当然也在座。
赫敏汇报了莉莉的大致情况。
“……
她现在很虚弱；
将来的化疗对她身体的伤害会很大；
‘火炼草汤剂’就在她的手边，情况危急时护工会给她服下；
她的情绪还算稳定，看的出来她在很努力的控制，
我留了一枚假的银西可给她。我这里还有两枚，她需要我们过去的话这两枚就会发热。我留一枚，因为我对情况比较了解，我可以及时的赶过去。这一枚给谁，楚玛医生你来决定吧！
……”
另一枚银西可给了尼克，这样可以保证参与其中的4个人都能及时了解情况。赫敏说话的时候一直表情严肃，面露忧虑。她的情绪使得其余三人也都心情沉重起来。只是，斯内普的脸上还是一贯的没有表情。
离开圣芒戈，斯内普和赫敏一道回霍格沃茨。他们一起从圣芒戈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村；一起步行到霍格沃茨大门口；斯内普解开门锁上的防护和加固咒语两人一起走进校门；整个过程两人都只是一前一后的默默的行进，谁也没有讲话。
看着冷漠如常的斯内普，赫敏心中有点恼火，有点担忧。不为别的，为的是莉莉的一片热忱换不来一点温情。
圣诞假期，德拉科每一天都会想念莉莉。
想她的时候，马尔福庄园的落寞不在让他感到压抑；父亲的严厉不再让他心生畏惧。
当母亲用莉莉打趣他时，他总是以微笑回报。
这个假期，马尔福一家在潜移默化中变得温暖了。
返校后面临着各个科目的期中考试，学生们都在忙着恶补，以便考试能顺利通过。赫敏不再像从前那样神经质的抱怨‘这个我还没记牢，那个我还没弄懂。’莉莉的身体状况让她心情沉闷。
变形课的考试德拉科提前交卷，他等在门外希望能截住格兰杰。之前，他从斯内普那里知道莉莉请了病假，但仅此而已。
“至于她现在病情如何，我想格兰杰应该比较了解情况。”斯内普一句话结束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当麦格教授宣布‘交卷’时，三人组随着人流走出了教室。
“格兰杰，我有话问你。”德拉科挡住了三人组，对哈利和罗恩视若无睹。
罗恩向前跨了一步，挡在了德拉科和赫敏之间，“她不想和你说话，臭白鼬。”
“闪开，红毛。除非格兰杰已经成了一个贴着韦斯莱标签的什么？那样的话，你才有权当传话筒，或者猫头鹰。”德拉科毫不示弱，傲慢程度不减当初，也许更甚。
“没事，罗恩。我想我知道马尔福想说什么。你先走一步，我一会儿就赶上你们。”
罗恩一脸的愤恨德拉科装作没看见，等着他和哈利走开了才又开口。
“莉莉，在哪？”
“她住院了。”赫敏懒得和这个目中无人不懂礼貌的家伙多做交涉，他问的直接，她答的痛快。
“住哪了？我知道不在圣芒戈。”
“你去过圣芒戈了？”赫敏冷笑了一声问道。
“对。和你说话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对你，对我恐怕都是这样。”
“我倒不是很介意，如果，你能表现的礼貌点的话。”
“她住哪了？为什么住院？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想，你不如等她回来直接问她？或者，你的态度礼貌些，你要搞清楚是你有求于我！”
“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确定。”
德拉科无奈的做了个深呼吸，想想莉莉曾对她说过关于她身体的情况，心里担心起来。
“格兰杰，请你告诉我莉莉她现在怎么样？住在哪家医院？”
“莉莉在尝试新的治疗方法。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治疗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对她来说很不好过。她就住在伦敦，但是，她不希望别人探视，甚至包括她的家人。”看着德拉科的语气软化，赫敏也不打算再和他斗嘴。
“住在伦敦？我没听说英国除了圣芒戈还有其他医院！”
“她住的是麻瓜的医院。”
“麻瓜的医院？”德拉科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想害死他吗？这是你的主意？”
“你高看我了，马尔福。”赫敏停顿了一下，希望歇斯底里的德拉科能冷静点，“去麻瓜医院完全是圣芒戈——莉莉的主治疗师——的意思，我只是帮了点忙。”
“巫师都束手无策，麻瓜又能有什么作为？”
“马尔福，我想我无法解释你的疑问，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她什么时候能出院？”德拉科拦住了要绕开他的赫敏。
“如果一切顺利，3月初——或者稍晚些时候——她会转到圣芒戈。如果不顺利……，”赫敏停顿下来，好像接下来的话要很努力才能说出口，“就……不好说了。”
“不好说是什么意思？”德拉科逼问着。
“她有危险。虽然，我们设法让危险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但只能让它接近于零，而不能等于零。”
德拉科畏惧的退了一步。
赫敏看了看他后无可奈何的走开了。
德拉科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不只是疼痛，不只是悲伤，不只是沉重，不只是失落……几种情绪杂揉在一起，心脏仿佛被强行拧转了180度。
时间过得再慢也不会停滞不前，2月的风已经不再寒冷，莉莉却不能亲身体会。
今天是抽取小哥哥威廉骨髓的日子。莉莉不想让威廉看到注射化疗药物时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所以她和医生商量把注射药物的时间推迟到了下午。至少，她可以把相对好的状态展示给家人。
皮肉伤对于巫师来说好比麻瓜被水果刀割伤手指。威廉抽取骨髓后仅半个小时，就来到了莉莉的病房。他按照麻瓜医师的要求穿上了防菌的行头——帽子、口罩、罩衣、鞋套……
“我的小跳羚，还能认出我吗？”威廉满心的宠溺掩盖了心中的担忧。
“当然了，你的特征可不单单在外表上。”莉莉躺在床上，尽量忍住骨骼和关节传来的疼痛让嘴角的上翘显得自然。
威廉上前握住莉莉的手，“我刚刚看到一个已经5年没有复发的治愈者，他现在定期来这里做义工。你也会好的，听尼克说楚玛医生已经很有信心了！”
莉莉轻轻的点点头，对着威廉做了个鬼脸，“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包括你的这身穿戴！”
“我这是入乡随俗，换一种样貌和你见面不是很有趣吗？”
……
威廉生怕说话不当引得此时身心俱弱的小妹流泪，只好小心措辞，旁敲侧击的安慰；莉莉尽量让自己平静，让自己展露足够的坚强与勇敢，不让威廉过于的悬心。
就这样，兄妹两人和谐的结束了会面。
午饭，莉莉吃的很少。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无用功，下午的化疗肯定会让她的胃由里到外的翻一个个。
化疗药物的注射针头扎进静脉血管不到10分钟，强烈的副作用就开始折磨起莉莉。护工忙着为她一次一次的清洗呕吐盆和便盆，上吐下泻让莉莉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只生病的宠物。此时的自己已经卑微到无可附加。
晚饭过后，护工跟莉莉商量说有事要离开一会儿。莉莉说自己感觉好多了让她放心的去不用担心，有事她会找护士。
莉莉独自躺在病床上，来自身体的折磨已经变得轻微——只是骨头和关机的一点微痛，只是四肢缺少力气，只是吊瓶里冰冷的液体让她的手臂冷到麻木，只是之前被翻了个的胃让口腔里还隐约藏着点让人讨厌的味道。
很多定义都取决于一定的相对因素，比如痛苦与舒适。有的时候，明明是相同的状态，可落在不同的人身上又会被冠以截然相反的形容词。莉莉在努力的让自己忽略掉那些轻微的折磨，相比而言这并不算难。
晚餐后，斯内普急匆匆的离开了霍格沃茨，前往莉莉住的那所麻瓜医院。赫敏已经把医院的详细情况向他做了一番描述，所以，他很顺利的找到了存放将要移植到莉莉体内的骨髓，并神鬼莫测的取走了一部分。
新魔药已经研制成功，将被移植的骨髓是配方中的最后一种。
每次为她研制魔药的时候，斯内普总是可以全神贯注于实验，不会分心，不会过多的想起她。新魔药的成功他本以为已经大功告成，完成了使命。可奇怪的是再多的卷宗和公务也不能让他静下心来，反倒是对她的惦念唱起了主角。这虽然没能让斯内普固有的抵触情绪消失不见，但他的心境也不再是曾经的烦躁与懊恼，倒像是在潜意识当中不自知不自觉的顺其自然了。
斯内普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配方中的最后一种已经在黑袍的口袋里。是该马上离开还是可以去探望她一下让斯内普犹疑了片刻，随后，他开始挪动脚步，朝着莉莉住的无菌病房走去。
斯内普进门时，莉莉的护工刚刚离开不久。莉莉以为进来的是护工回来取忘带的什么东西，所以她并没有理会。依旧是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没动。
斯内普停在了离床不远的地方，眼前的莉莉让他大吃一惊。
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像是睡着了。本就偏瘦的她此时已经瘦得不成样子，接在身上的管子有三、四条。头发暗淡无光，唇色粉中泛白。
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舞会上那个光鲜亮丽的形象，而眼前的她却让他如此的触目惊心。
没听到进来的人离开莉莉心中有些疑惑，睁眼转头，看到的竟是那熟悉的黑影。莉莉吃惊的睁大了双眼，辨别着眼前的是梦是真？！
看到莉莉醒来，斯内普朝她走了过去。
莉莉断定真的是他来了，因为一贯披于肩上的长发被拢到脑后束了起来，要是做梦他不该是这个样子。
存放骨髓的地方和莉莉的病房都是无菌区，这斯内普早就知道。他不会像威廉那么好性的任由麻瓜摆布，而是用麻瓜的方法为自己从头到脚的消了毒。头发最易带菌，他只好用一根黑色的细绳把头发绑了起来。虽然一身穿戴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浓重的消毒药水味很难去除，刺激着他的嗅觉。
斯内普走到床边时，莉莉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你该躺着，别勉强自己。”
斯内普试图阻止她，但莉莉没有听。莉莉只能以右手作为着力点，因为左手还扎着吊
针。
莉莉费劲的坐起来气息有点不稳，斯内普赶紧上前为她把枕头拍松竖在床头好让她靠在上面。
斯内普一手扶着莉莉的肩膀一手摆弄着枕头，当他触碰到她的时候，她轻轻的躲闪了一下，像是不想让他靠近。
“请坐吧，教授。”
斯内普坐在了床边的小凳上。
莉莉靠坐在床头，抬手触摸额前的刘海。刘海已经很长足以遮住半张脸，这正是莉莉此时的需要。手指轻轻的捏住一绺想把额前的头发理顺，以轻微的力道向下梳理却发现手中的一绺已经脱离了头皮。
莉莉看着手中捏着的一绺脱发愣住了，心中想着‘为什么是现在？’
看着莉莉举在空中的手，斯内普赶忙让那一绺头发‘消隐无踪’。起身上前握住她轻抖的手想让她平静下来。
“别担心，只是正常的反应。”斯内普轻声说。
莉莉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把被他握住的手抽了回来。
“我知道的。”莉莉低着头，声音很低。
近在咫尺的人是她心中最想念的人，同时，也是入院以来最不敢见的人。
“我——，只是来看看你。”面对莉莉的躲闪斯内普有点无措。
“谢谢你，教授。”
“新魔药已经成功，‘耀目之红’也被改良了，楚玛医生很有信心。”
莉莉点点头却不搭言。
斯内普心中有些后悔，也许他不该来。
“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斯内普起身，心想，既然让她这么不自在还是离开的好。
“好的。谢谢你，教授。”莉莉还是没有抬头，让长发遮着她的脸。
斯内普犹豫着是不是该帮她躺下时，两颗泪珠从莉莉的脸上滴落到白色的被单上，晕染成两朵灰色的花。
莉莉强忍着不让自己抽泣起来，本以为斯内普马上就会离开可他却站在床边没有动。
斯内普呆立在原地，眼看着她的眼泪继续无声的滴落感觉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噎住了。
“对不起，教授。请原谅……”莉莉抬手掩住口鼻，瘦弱的肩膀也开始耸动，她已经泣不成声。
斯内普赶忙坐到床边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是我不该来，求你别这样。”
莉莉的右手仍然掩面，用力的摇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斯内普搭在她肩膀的手滑下来握住她的左手，手心触碰到的冰冷直传到他的心里，情不自禁的把她轻轻搂到怀里，想给她温暖，想让她安定。
他的手还是那么温暖无汗，他的怀抱还是那么安全可靠，而自己却已破败不堪。莉莉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却被他抱得更紧了些。
斯内普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不再躲避顺从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心里害怕吗？”
莉莉的额头抵住了他的颈窝，身体还在不听话的颤抖，在他怀里轻轻的点头。
“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一定！”
莉莉不说话只是任由他拥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莉莉轻轻推开斯内普又重新靠向了床头。
斯内普握住莉莉仍有些冰凉的左手，依旧坐在床边想继续把温暖传递给她。
“对不起，教授。”
“没关系。”
“我是说，我不该任性的纠缠你。”
“我是说，在我面前哭鼻子没关系，我会替你保密的。”
斯内普边说边抬手把她面前的头发别在耳后。
莉莉把头低下又是一个无奈的苦笑，不敢看他的眼睛，“难看死了吧？怪吓人的！”
“看不到脸更吓人，这样比刚才好多了。”
“能这样说说话真好。”
“你刚才的表现可不像是这样！”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来，有点突然！”
“我很抱歉！”
莉莉摇头，“我以为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哦——，如果你决定治愈以后不再回霍格沃茨，我想，那会是学校的一个损失，我也许会觉得有点遗憾，但是你的决定我也只好尊重了！”斯内普故意不理会莉莉的暗示。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教授！”莉莉的气息很弱，每说一句话都需要停下来喘口气。
“你会好起来的，真正的痊愈！楚玛医生的方案几乎万无一失，你不该担心！”
虽然，斯内普早知道治疗过程会损伤身体，会有危险，但亲眼目睹莉莉此刻的状态让他心中的担心翻了几倍，原本满满的信心也被打了折扣。
莉莉轻轻咬住下唇，对于近来一直困扰她的事情不知道该怎样表达。
她不敢问对于自己的倾心他是否有些微的心动？甚至不敢再对他表白，对他说‘我喜欢你，教授。’
莉莉的勇气已经被病痛彻底殆尽，继续伸张心中的情感是自私的。对于心仪的人，如果不能给予，倒不如放弃。
自从住进麻瓜医院，她的身体始终处于危险边缘。她还从来没有持续这么长时间处于危险之中。化疗带来的副作用更是不堪负荷，为期4周的疗程才只过去了3天。这一次的治疗是最后的机会，因为楚玛医生已经无计可施。这最后的机会也许会彻底失败，也许会暂时保住她的命，唯独真正治愈的几率微乎其微。
彻底治愈自然是众望所归，可这……莉莉不敢想；
暂且保住性命，然后继续苟延性命，……莉莉不想；
若是彻底失败，让一切结束，也许亲人、朋友会心痛、惋惜，如果终将是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那么早点结束会更好。时间会抚平伤痛，淡化记忆……
莉莉不知道在斯内普心中自己是怎样的位置，怎样的角色。这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她只是希望没有对他骚扰得太深，只希望自己静悄悄离开的时候，也是他默默将她遗忘的时候。
面对斯内普的宽慰莉莉只是笑笑不置可否，转而看了看他的新发型。
“新发型很不错，虽然少了点神秘感，看起来也更严厉了，不过，这样更精神，更衬你的校长身份。”
“看来不全是在嘲笑我！”斯内普玩味的笑了笑，脸上一贯的苍白被淡淡的粉红取代了片刻，“无菌——麻瓜的要求，我可不想妨碍治疗，所以，做了一番处理。”
莉莉心想，这小小的改变可能让固执的他多少有些心生不快，勉为其难了吧？
“谢谢你，教授！”莉莉的话虽简短却语重心长，包含了心中难于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这没什么，不用客气。”
不久前，莉莉一次次的大胆表白让斯内普心中有些慌乱，此刻面前虚弱闪躲的莉莉又让他心疼不已。至于该如何拒绝她，如何与她划清界限的困扰此时已经微不足道，不再重要。斯内普看出她的心情沉重，看出她的绝望，她的恐惧，和她心中浓浓的不舍。面对她的欲说还休和话里话外带出的心事，他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引着她转移到安全话题，抛开沉重的心事。
“你可以偶尔尝试着改变一下发型，教授，这样真的很不错，更有威慑力。”莉莉觉得这样也多少削弱了一些斯内普一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但她料定他不喜欢这样，所以没有说出来。
“这么说倒是有点说服力，或许我以后会偶尔尝试一下。”
莉莉笑了笑，又放下了眼皮。从他进门起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汇总是在刹那间，不是不想读他的容颜，不是不敢望进他的黑眸，只是病态隆重如斯唯恐惹人厌烦，想想先前上蹿下跳不管不顾的向他示好也让此刻的她觉得无颜以对。
“你该休息了，我呆的时间够长了。”斯内普仍旧坐在床边等着莉莉的反应，像是在和她商量。
莉莉点点头，“好的，教授。”
“让我帮你把枕头放好，你该躺下了。”斯内普站在了莉莉的床头。
莉莉想要拒绝又违背想和他亲近的本心，在她做出回应之前斯内普已经采取了行动。
浓重的消毒水味遮住了他身上原有的魔药幽香，顺从的由他服侍着躺下被他身上的温暖气息包围，安全感把百味杂陈的复杂心绪挤到了角落。
静静的走廊里有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在护工走进病房的同时斯内普隐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麻瓜的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