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郎稀》白矖师尊

11、11.唯愿你高兴

　　药稀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手上是伤已经结痂，只是此前淋雨化脓，回来救治的时候剜去了化脓的肉，伤口有了个凹陷。眼睛没有转好，看来要一直模糊下去了。不过尚且能视物，也分得清大概轮廓，正常生活该是没有太大问题，思齐知道了很是心疼，却也别无他法，庄里的大夫说他可能是因为此前常年在山洞，突然的强光伤了眼睛，也许是因为抽血，也可能是体内数不清的药材出的问题……

　　这半个月即便他能下床，他也不去找冷凌寒，思齐说了，他这个样子，少主看了会心烦。

　　听思齐说冷凌寒在他睡着的时候来看过他，当时他悔地肠子都青了，直说自己为什么要休息，不休息便能见到少主了。

　　熬了小一个月，药稀觉得自己好透了，才敢去找冷凌寒。

　　思齐总说冷凌寒白日里很忙，他不敢去打扰他，用了夜饭，他才悠悠荡过去。

　　刚到冷凌寒院门，便见无至从月门下走来。

　　“哥哥……”

　　“小稀？你干嘛，找少主？”无至道。

　　药稀点了点头。

　　“现在别去了，改日吧，听话……”无至拉着药稀便往回走。

　　“哥哥，少主怎么了？”药稀停住了脚步，不肯走。

　　“正发脾气呢，一个人在院里喝酒，你这时候去，当心他恼你！”无至道，拿捏药稀太容易，只要说冷凌寒生他气，不喜欢他，他绝对听话，无至称之为，狼性向犬性的转化，太过忠诚。

　　“他为什么生气？”药稀问道。

　　“你还小，不懂……”无至说着又要拉他。

　　他甩了手，转身就朝冷凌寒院子去。

　　无至一个箭又步挡在他的身前：“小稀，不准去！”说着拉着药稀往回走，直到回到了他房前，才松了他的手，看着药稀回了房间，才离开。

　　无至刚走，药稀便从房里鬼鬼祟祟出来，踮着脚直接就入了冷凌寒的院子。

　　只见冷凌寒正在院中一人独酌。

　　药稀才走至假山，离他尚有十尺距离，一杯盏便精准清脆地摔裂他脚前。

　　“我的话不管用吗，滚！”亭子里传来冷凌寒的吼声。

　　“少……少主……我是药稀，我好了，我……我全然好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药稀的声音有些发抖。

　　亭中冷凌寒转头，盯了药稀一阵：“过来！”

　　药稀心中大喜，微笑着走近。

　　“少主，哥哥说你不高兴了，为什么，药稀不想你不高兴……”他站在一旁道。

　　冷凌寒饶有深意望了他一眼：“你不想我不高兴？”

　　药稀点头。

　　冷凌寒拍了拍他身旁的桌面，药稀坐下。

　　“药稀，你没喝过酒对吧？”

　　药稀点了点头。就连思齐和无至成亲的那日，他也没喝，到不是他不愿意，是思齐和无至不让，说他身上有各种奇奇怪怪说不清的药，喝酒担心对他身体不好，他便乖乖没喝。

　　“来，陪我！”冷凌寒将一小坛酒推到药稀面前，药稀耳畔又响起思齐的嘱咐：“稀，你不能喝酒，往后也不要喝，不然姐姐要生气的！”

　　“少主，姐姐说喝酒会对身体不好，我们可以不喝了吗？”药稀怯生生问道。

　　“不喝？能，你滚！”冷凌寒盯着药稀。

　　药稀闻言，几乎不经思考，他撕开了坛上封口纸，一口下去，直呛入喉，引得他一阵猛咳，弯着腰，直不起身子。

　　头顶是冷凌寒开怀的笑声：“药稀，你可真是好玩……有意思……哈哈……再喝一口！”

　　药稀被冷凌寒拽起，冷凌寒将酒杯放在药稀嘴边，药稀见他这么高兴，自觉他这酒喝得值，没想到自己喝酒便能让他高兴。忍着咳嗽，一张嘴，冷凌寒便将酒整杯倒进了药稀嘴里，他捂着药稀嘴巴：“咽下去！”

　　药稀乖乖咽了下去，只是挡不住那咳嗽，又怕自己唾沫喷到冷凌寒身上，一把推开他，侧身弯腰开始狂咳。冷凌寒笑得越发高兴了。

　　“药稀，多喝几口便不会咳了，你就适应了……”

　　药稀抬头，目中已布满血丝，可整个脸上都压不住的高兴。

　　“少……少主，你没有不开心了对吗？”药稀道，盈盈目光凝视着冷凌寒。

　　冷凌寒嘴角一抽，手指拂过他的脸颊：“她要是跟你一样就好了……”

　　“是流鸢姑娘吗？”药稀道。

　　一瞬间，冷凌寒像触了电一样看着药稀，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也许他没想到流鸢的名字会从药稀嘴里说出来。

　　药稀有些头晕，只觉脚下有些飘，头晕呼呼地，很想趴下睡觉，不断往下垂的眼皮被他一次又一次强忍着撑开。

　　他揉了揉眼睛，模糊的眼睛看着冷凌寒，他似乎也在看着自己。

　　“少主……”

　　冷凌寒看着迷迷糊糊的药稀，他身上还挂着那丹桂香囊。

　　淡淡甜香混着那酒香，冷凌寒毫无预兆将药稀一把拉过……

　　待药稀意识到冷凌寒正在对他做的事，和无至对思齐是一样的，他已浑身无力，任由冷凌寒作为。

　　无至说过，这样的事情只有喜欢的人才可以，他自然喜欢冷凌寒，看来冷凌寒也喜欢自己，他不禁伸手，抓住了冷凌寒胸前的衣襟。

　　二人都有些忘情，一道少女凌厉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冷凌寒，你在干什么！！”

　　冷凌寒猝然睁眼，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药稀的眉眼，一把将他推开：“鸢儿……”他想也不想，踉跄出了亭子，朝屋顶飞去。

　　药稀被他一扔，头撞在了柱子上，瞬时脑里嗡嗡，鼻腔涌出一股热气。

　　他扶着亭柱，屋顶冷凌寒和流鸢似乎打了起来。

　　“我以为你是真心，自觉不该那样对你，迢迢赶来，没想到坏你好事了！”

　　“鸢儿你听我解释，我当然真心，我方才糊涂了……”

　　没几个来回，流鸢已被冷凌寒紧紧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你碰过他，你就别碰我！”流鸢吼道。

　　“我不放，打死不放，你好不容易来找我，你原谅我了对不对。”冷凌寒开始无赖。抱着她飞身而下，入了房，随脚一带关了门。

　　“你放开我！”门内炸出流鸢一声吼。

　　药稀缓过神来，揉着肿了的脑袋缓缓靠近。

　　“鸢儿，你听我解释……”

　　“站住！”

　　流鸢一声喊，药稀也止住了脚步。莫名地不敢往前走。

　　“他是谁？！”

　　“药稀，上次你中毒，是我拉着他救了你……鸢儿，把剑先放下，你听话……”

　　“冷凌寒，你怎么能这样……你……哪怕你搂的是思齐，外头那东西……他……他是个男人，你是不是疯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来找你！”

　　“鸢儿，我错了，我饮了酒，你先放下剑好不好，他……我不知道，是我一时忘情了，他身上有丹桂，我一时忘情了，鸢儿，他只是个下人，莫计较了好不好……”

　　这是药稀第一次听见冷凌寒如此低声下气，如此地在乎对方生气，而他一直是这样的担心冷凌寒生气。不觉心口一阵抽疼，泪水夺眶而出，他即刻用袖口擦去，他只是个下人，冷凌寒方才这么对他只是因为他身上的味道，他的顺从、听话。

　　“莫计较若我不喊你你还想如何，是不是在这寝房里的就是他！”

　　“鸢儿，你胡说什么，我心里只有你……你何苦与他相比如此作践自己。”

　　后面的话药稀听不清了，他拖着步子缓缓离开了冷凌寒的院子，回到自己所在的院子，思齐正从他房里窜出来，还喊着他的名字，见药稀过来，即刻跑到他身边，瞪大了眼睛。